15 .

回到包廂不久,程展心接到一個電話。

對方自稱S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警官,客氣地問程展心,是不是剛轉出一筆錢。

程展心看着正在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莫之文,又和盯着自己的陸業征交換了一個眼神,說是。

對面向程展心解釋,有一起命案需要他的配合,又問程展心,能不能盡快來局裏一趟,如果方便,他們現在登門拜訪也是可以的。

程展心手機音量很大,陸業征離他又不遠,對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他知道瞞不住程展心了,便道:“來我家吧。”

程展心聞言,驚覺陸業征根本就知道內情,他看了陸業征幾秒,給警官報陸業征家的地址,又說現在還不在家,和警官約了九點見面。

挂下電話,程展心還沒說話,陸業征倒是先開口審問他了:“你給你爸轉了錢?”

“嗯,”程展心聽警官說“命案”,又想到程烈方才在牆外的虛張聲勢,心中空得慌,問陸業征,“他……殺人了?”

“嫌疑人,”陸業征說,“他什麽時候找你的?”

程展心搖頭道:“我去廁所,正好遇見了.他大概是看見你車停在外面,想進來找我。”

陸業征盯着程展心,一臉不認同,程展心低頭又抿了口茶,問陸業征:“為什麽不跟我說?”

陸業征沒有回答他,站了起來,道:“先回家吧。”

陸業征喝了酒,餐廳有專用的代駕司機,替他們把莫之文送回了家,又往陸業征家裏開。

陸業征全程都沒和程展心說幾句話,程展心覺得他是在因為自己給程烈轉錢的事在生氣,但程展心也不知從哪裏解釋起。

程展心有自己的原因,他不是嬌弱的溫室花朵,也确實不想把陸業征扯進來——陸業征不也瞞着他程烈的事麽。

他們回到家裏時八點三刻,公安還沒有來,程展心看陸業征開了門,冷着臉開了燈往裏面走,心裏就很不舒服,追了一步,拖着陸業征手,不給他走了,但也不說話,兩人便僵持住了。

陸業征是很不高興,他不喜歡看程展心一個人把所有事情都扛下來,被程展心拉了一下,陸業征轉過來,低頭看着程展心,準備跟他約法三章。然而見程展心眼裏帶着局促不安,眼睛大睜着,好像正在乖乖認錯,責備的話一時間就全想不起來了,只好低聲質問:“程展心,你什麽時候才能對我少點保留?”

程展心酒精上頭,渾身發熱,本來就不想跟陸業征争辯這個,看陸業征有軟化的跡象,便想蒙混過關,順勢輕聲叫他:“阿業……”

“程展心你別作弊。”陸業征打斷了程展心,語氣卻又軟了不少。

隔了半晌,程展心才坦白:“我覺得他不對勁,轉錢是為了留線索,但我沒想到他殺了人。”

程烈的衣服看上去穿了很久沒換了,蓬頭垢面,神色緊張,急着想走。

如果是賭博欠錢,他早就想方設法打電話找上程展心了,現在卻跟程展心要現金,可見他不單單是在躲人,躲得人還和以前不同。

程展心在程烈手底下生存那麽久,程烈眨眨眼睛,程展心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見着程烈那躲躲閃閃的樣子,還不敢用銀行卡,就猜到程烈是犯了事。

在事态不明朗的情況下,程展心不敢有多動作,而且也不想把陸業征牽扯進來,便先給程烈轉了一筆錢,如果警察自會找上門來,他至少能提供點線索。

要想讓程烈把賬號交出來,金額不能太小,但程展心也不想給太多,就說只有五千。程烈稍一猶豫就給了賬號,可見是真缺錢。

“為什麽不找我?”陸業征問他。

程展心半真半假地說:“找你他就跑了。”

這時候,門鈴響了,陸業征走過去看視訊,樓下站着三名穿着制服的公安,陸業征給他們開了門,又隔空用食指點點程展心,對他說:“帳先記着。”

三位警察上來,直接和程展心簡單說了衡山路案子的情況。

程展心聽完案情,頭也有點疼,他對程烈是沒有感情的,常常恨不得他死了才好,但真的到了這種時候,他卻說不清自己究竟是什麽心情,或許有事不關己的唏噓和沉重,卻沒有幸災樂禍的快感。

其中那名姓周的警官看了陸業征一眼,才說:“我們知道你高考,怕影響你考試,本來想明天早上聯系你,但是負責監控的同志發現你卡裏突然轉出一筆現金,懷疑你和嫌疑人有接觸,所以才不得不大晚上來找你了。”

程展心把方才碰到程烈的事細細說了,又道:“他應該是碰巧遇到我們。”

“程烈知道你是我們的重點觀察對象,肯定不會刻意找你,暴露行跡,”周警官說,“可能是太缺錢了,才铤而走險,不過他大概沒想到我們也監控了你的賬戶。”

程展心點點頭,他拿出手機,把程烈的虛拟賬戶給他們看,程烈的賬戶名是一個手機號,周警官立刻聯系了還在局裏加班的同事,把新線索給了他們,讓他們調查定位。

程展心和程烈很久不聯系,也提供不了其他線索,警官們又做了些例行詢問,便告辭了。

走前,周警官又交代程展心:“接下來如果他來找你,一定和我們聯系。”

送走了警察,程展心怕被陸業征說,遠遠地跟他說:“我先洗澡了。”

見陸業征點頭,他就逃房裏去了。

他沒忘記晚上陸業征跟他說的睡不睡覺的問題,可是陸業征都這麽生氣了,也不知道還想不想跟他在一起。

被浴室的熱水一蒸,程展心很口渴,一擦幹頭發,便走出去,哪知陸業征還坐在客廳,面無表情,如同一座瘟神。

程展心步子也變慢了,路過陸業征,同他示好:“要不要喝水?”

陸業征說不要,程展心就自己喝了。

程展心站在吧臺邊,喝了幾口水,剛放下杯子,腰就被人握住了。陸業征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他後面,從後頭把他圈在懷裏。

程展心側頭看了陸業征一眼,問他:“不生氣了?”

“沒生氣,”陸業征環着程展心,用下巴貼着程展心的臉頰,嘴唇邊緣擦着程展心的眉骨,低聲說,“是我不夠可靠。”

陸業征的語氣罕見地帶着挫敗。

程展心有很多勸慰他的句子可以講,例如不是陸業征不可靠,只是他們都還不适應與人坦誠,或者是程烈的人和事都太複雜,這是最簡單的解決方式,一加一并不能大于二雲雲。

但互相檢讨也沒有什麽必要,于是程展心轉過臉,親了一下陸業征的唇角,說:“等他被抓到就好了。”

陸業征後退了一些,讓程展心轉過來,面對他,低頭吻着程展心。

吧臺沒開燈,程展心背靠着冰涼的瓷磚,胸腹貼着陸業征熱燙的身體,陸業征抓着他的手肘,只吻了一小會兒,就突然把程展心抱了起來,往樓梯走。

程展心手環着陸業征的脖子,心跳加速了起來,他知道陸業征想幹什麽,而性愛終于不會再讓程展心煎熬作嘔了。

陸業征踢開自己房間半掩着的門,把程展心小心地放在自己床上。

這是程展心第一次進陸業征房間,整齊幹淨的灰調,房間很大,床更大,他把程展心放下時,程展心的T恤邊緣帶起來了一點,腿根貼着陸業征的床單,擡頭看陸業征脫了上衣,壓下來。

吻也落在程展心臉上和唇上,陸業征碰了碰程展心硬起來的地方,抓着程展心的手放在自己的皮帶扣上。

程展心幫他解扣子的時候手有點抖,陸業征看得笑了,咬着程展心帶着濕氣的嘴唇,問他:“這麽緊張?”

程展心好不容易解開的,聞言就松了手,不肯幹了,陸業征只好自己解了扣子,拉下拉鏈。

他把程展心內褲脫了,按在床上磨了一會兒,拉開床頭櫃抽屜,拿了一支潤滑劑和一個套子。

程展心着看陸業征擠了潤滑劑在手裏,呆了呆,問他:“你什麽時候買的……”

陸業征看了程展心一眼,道:“你問我要不要進去那天……”

“……的淩晨。”

陸業征已經很溫柔了,程展大敞着腿,疼的眼睛發酸,心想着。

陸業征才進去了一小半,看程展心疼得腿根都打顫,他自己也忍得滿頭汗,便按着程展心的胯,想退出去,下次再弄了。

“別……”程展心察覺了陸業征的意圖,曲腿勾住了他,不給他走,“進來。”

陸業征盯着程展心白裏泛着粉的身體,把性器抽出來一點,又在套子上抹了點潤滑劑,緩緩往裏推。

程展心微睜着眼睛,睨着陸業征,陸業征的汗順着肌肉滑下來,滴在程展心胸口。程展心又痛又漲,等陸業征完完全全推進他裏面,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給陸業征弄穿了。

程展心裹得太緊,陸業征也不好受,他嘗試着在程展心體內輕輕蹭動,想讓程展心早些适應擺在他身體裏的尺寸。碩大的性器撐開了程展心,他感覺到陸業征的動作,便閉着眼,忍痛對他說:“你動作大點。”

陸業征當真了,把性器抽出大半,猛地撞進去。

程展心魂也被他頂走大半,又長又軟地叫喚了一聲,眼裏被陸業征撞得滴出了淚水,他咬着嘴唇,下唇被牙齒咬的發白,幾乎要滲出血了,陸業征看見了,便俯身去親他,與他唇齒相纏,下半身卻又兇猛地頂了他一下。

程展心下面被他莽撞地捅着,上面又和他溫軟地接着吻,慢慢也嘗出些滋味,陸業征見程展心的表情不再那麽痛苦,動得也快了起來,潤滑劑有些發熱催情效果,現下程展心适應不少,後面又熱又癢地,忍不住小聲叫了起來。

陸業征低頭看着程展心淫亂的樣子,伸手握住了他半硬的地方,上上下下動着,程展心的高潮很快就來了,他腿緊緊圈住了陸業征,發出一聲綿軟的呻吟,射在陸業征手心裏。

高潮過後,程展心後面更敏感,陸業征每動一下,都跟要他命一樣,陸業征越動越猛,程展心很快就受不了了,他伸手去推着陸業征的小腹,迷迷糊糊地反抗:“不要進來了,你先出去吧。”

陸業征才剛開始,先假作退了出去,把程展心翻了身,捉着他的胯讓他把臀擡起來,像野獸一樣跟他交合,深紫色的巨物又撐開了程展心,把他逼得腰軟腿酸。

“心心……”陸業征靠着他的耳朵說話,程展心背上和陸業征的胸腹緊緊貼着,他都能感覺到起陸業征的肌肉随着聲音起伏,“你到底要不要?”

程展心剛想說不要,就被陸業征用力頂了一下,話到嘴邊,又變成呻吟。

“你叫這麽爽,就是要?”陸業征低聲說着,便壓着他的腰迅速進出,但這樣看不清程展心的臉,陸業征弄了他一會兒,又把程展心翻了過來。

床頭燈開着,程展心身上全是淫亂的氣息,他的腿根亮晶晶地糊着一層被陸業征幹得帶出來的潤滑液,身上被陸業征吸出成片的吻痕,小腹上他自己的精液幹了一半,嘴唇也被陸業征咬得紅腫。

“心心,”陸業征着迷地看着他,用力往裏頂,“你看這裏。”

程展心順着陸業征的眼神往自己小腹看,肚臍下面一些的地方,被陸業征頂得鼓起了一點,陸業征掰着他的腿,又頂了一下,程展心肚子裏有東西似的,也随着他的動作鼓了一下。

程展心閉上眼睛不想再看,陸業征卻覺得很有趣,湊在他耳邊,一邊動一邊跟他說了句葷話:“心心真可憐,肚子都被我頂起來了。”

程展心紅着眼睛要去捂陸業征的嘴,又被陸業征捉住了手,吻了吻他的手背,又吻一下他的指尖,終于放過程展心,他一手撐在程展心身邊,一手壓着程展心的腿,不疾不徐地進進出出,程展心給他磨了一會兒,也只剩漲麻和癢,腿很識相地纏着陸業征,不再要他快點出去。

陸業征說不給他睡覺,真的就沒給他睡覺,從房間床上做到了沙發上,又從沙發做到地毯上。程展心最後累得手都擡不起來,還是陸業征把他抱去清洗的。

第二天早上八點,陸業征跟程展心睡下才半小時,程展心手機突然響了。

陸業征擡手接起來,林懸在對面說:“心哥!早上好!我現在給你講講你幫我寫的那個——”

“滾。”陸業征半夢半醒罵了一句,把程展心手機關機扔地上了,又趴過去抱住了程展心,貼着他光滑的背,把他整個圈在懷裏,繼續睡了。

陸業征睡到中午就起來了,煮了一鍋不成樣子的粥,喝了一口,還是叫了外賣。

外賣的白粥送到時,程展心還在睡,陸業征給他點了上去,把程展心晃醒了,本意是給他喂粥,不知怎麽,就又喂回床上去了。

又一場做完,程展心又累又餓,像幹了什麽重活似的,都想回客房睡了,被陸業征暴力鎮壓。

陸業征血氣方剛,初嘗禁果,單獨待在程展心身邊,撐不過十分鐘就一本正經地對程展心上下其手。

程展心看着他發怵,在廚房裏做飯陸業征都要摸進來。

“你買這條圍裙是不是故意的……”程展心發現自己那時真的太單純,還以為陸業征缺乏生活常識,才挑了這麽條奇奇怪怪的圍裙,現在陸業征都頂到他臀溝了,才曉得陸業征根本早有預謀。

反正都死無對證,陸業征并不承認:“随便拿的。”

程展心用胳膊肘支他一下:“小文快來了。”

剛說罷,門鈴就響了。

陸業征還是不肯走,附在程展心耳邊威逼利誘,待程展心答應了他什麽,他才走出廚房,去給莫之文開門。

莫之文來是來告知他們W島游的行程,商量房間分配。

他們一行七個人,有男有女,按照慣例,大部分人都是單獨一間,但莫之文不喜歡一個人住,就想上門哄程展心跟他一塊兒住。

誰知他一問程展心願不願意跟一間房,陸業征先跳出來反對了。

“你不是都自己住嘛,”莫之文奇怪地看着陸業征,“我跟展心住關你什麽事?”

陸業征和程展心都沉默了幾秒,程展心開口說:“我答應阿業跟他住了。”

“我跟程展心住水屋。”陸業征附和道。

“為什麽?”莫之文被打亂了計劃,止不住刨根問底。

他總覺得陸業征和程展心之間怪怪的,又說不上來是哪裏怪。

陸業征看了程展心一眼,程展心看上去有點緊張,他就糊弄莫之文:“程展心要幫我補習功課。”

“啊?”莫之文莫名其妙地看着陸業征,滿腹疑問。

“嗯,”程展心點頭,“物理。”

程展心和陸業征看上去都那麽正經,不像是在騙他,莫之文只好姑且相信了,又說:“我能聽嗎?”

“不了吧。”

“不行。”

程展心和陸業征給了他語氣不同意義相同的答案。

還是程展心婉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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