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番外 第九年

1.

辛爾羽敲開程展心辦公室的門,程展心擡起頭來看她。

自從和堂姐聊完程展心,得知程展心已婚的殘酷事實,辛爾羽看程展心眼神都變了。

辛爾羽進公司半年,聽過見過不少次程展心的名字,不過都沒留意過這個人,畢竟上班真的很忙,沒有時間瞎扯淡。

這次調來總部,理辦公桌的時候,前臺小妹走過來跟她閑聊,突然一臉羨豔,說總部有個程展心可好看了,還拿出她私藏的偷拍照給辛爾羽看,并強調本人比照片好看二十倍。

辛爾羽看到程展心的第一反應,是前臺小妹居然沒騙她。

要命,她還以為是經過小妹手機上20個照相軟件處理才那麽好看的呢。

“什麽事?”程展心問她。

辛爾羽頓了頓,走過去,把手裏的報告交給程展心:“需要簽字。”

程展心點點頭,接過來打開來看。辛爾羽低頭一看,程展心的無名指果然帶着一枚素戒。

光滑的圓環,很低調,但存在感很強。

卻是結婚了啊……辛爾羽心想,之前都沒注意到,光看臉了。

她的眼神無法控制地從程展心的手移到了他的臉上。

程展心皮膚白得有點過頭,睫毛的陰影打在鼻梁上,總讓人想去撥弄一下。他一貫表情不多,雖然冷淡,卻也不會讓人有失禮的感覺,看上去很年輕,但也很可靠。

也不知道程展心另一半是什麽樣,應該得是那種溫溫柔柔的小家碧玉吧,兩個人走在一起,大概會美得像古典畫。

“小辛,”程展心指着一個句子,開口對辛爾羽道,“這句可以改一改。”

他簡單和辛爾羽說了說思路,辛爾羽原本要出去改報告,又走回來告訴程展心:“剛才嘉業重工的負責人來電話說,下午要過來檢查進度,可能要增加項目。”

聽見“嘉業重工”四個字,程展心愣了一下,才道:“知道了。”

下午三點,嘉業重工的人準時出現在了會議室裏。

來的人除了和辛爾羽接洽過的周經理和他的下屬,還有一個很高大的青年男子。

那男子看上去三十來歲,長得可稱英俊,他冷着一張臉,周經理還畢恭畢敬,叫他“陸先生”,看上去來頭不小。

周經理給他們介紹了那名高大男子,只說是他的上司,又是上司又姓陸……

嘉業重工的老板也姓陸,辛爾羽和另外兩個一同負責嘉業重工的同事交換了個很微妙的眼神。

程展心推門進來,看見端坐在對面的陸業征,腳步頓了兩秒,才走過去坐下。

辛爾羽敏感地察覺會議室裏的氣氛有點兒奇怪,而且程展心有點不在狀态。

尤其是那位陸先生說話的時候,程展心就會有點緊張,甚至在解釋一個概念的時候停了一下。

辛爾羽懷疑程展心是不是對太高大的人有心理陰影。

她一邊記着對方的要求,邊想着,沈意肯定沒見過程展心這樣,不然可不會說程展心幹活性冷淡風。

嘉業重工在他們公司待到了四點不到就走了,到了晚上六點,下班時間,辛爾羽叫了外賣準備繼續加班,卻看見程展心竟然拎着包走出來。

辛爾羽到總部半個月,第一次看見程展心準時下班,實際上她還從來沒見過程展心下班,因為每次程展心都走得比她晚。

看見捧着杯子的辛爾羽,程展心對她點點頭,讓她不要留太晚,早點回家,就算沒過八點,也給她報車費。

辛爾羽這人心直口快,有點八卦地問程展心:“程總今天這麽早?”

“嗯,”程展心點點頭,沒有遮掩地說,“家裏人回來了。”

剛見程展心走出去,辛爾羽就跳回電腦前,抓着沈意問:“心心老婆到底什麽樣的?!你見過沒有?”

沈意或許也在忙,沒有立刻回複她。

辛爾羽工作起來還是很負責,轉眼就把這茬忘了,認真改起了報告。

2.

陸業征五點半就給程展心打電話說自己在樓下了。

程展心磨磨蹭蹭,熬到下班時間,才下樓,陸業征停在老地方,程展心上了車,陸業征開出去,問他:“想吃什麽?”

陸業征去了北方一周,又去了歐洲半個月,算起來兩個人都二十多天沒見了。

程展心最近項目多,而且運氣不好,總漏接陸業征電話,心虛得很,見陸業征面色不虞,乖乖說:“我都可以。”

“其實家裏還有面。”程展心又小聲說。

“是麽?”陸業征看似随意地問,“你還知道家門往哪兒開?”

程展心沒回答,陸業征又說:“上上周一,上周三,都沒回家是吧?”

“我辦公室有休息間,”程展心辯解,“加班太晚了。”

他覺得車裏暖氣打得太高,有點兒熱,便脫了西裝外套,又摘了領帶,解開了兩顆扣子,見陸業征還是不說話,就又補充:“你不在家,不想回去。”

“怪我?”陸業征不吃他這套,問他,“我給你打電話你接了幾個?”

程展心并沒有預感到危險逼近,老實地回答:“19個,漏接6個的我都回了。”

“程展心,”陸業征嘆了口氣,正好停下來等燈,轉頭問,“我是不是一天不看着你都不行?”

程展心和陸業征有驚無險過了九年,深知不能跟陸業征對着幹的道理,他沉默了片刻,認起錯來:“我錯了。”

陸業征沒再說話,一直往郊外開,程展心就問他:“去哪裏吃飯?”

“新區。”陸業征道。

“那麽遠……”程展心好幾天晚上睡得晚,原本今天想要早睡補眠的。

昨天晚上陸業征給他打電話,程展心沒接到,後來再回過去,陸業征已經關機了。程展心還想着陸業征是不是生氣了,結果下午人就找上門了。

“我昨晚打你電話的時候準備登機。”陸業征說。

那通電話時十一點打過來的。

原本陸業征預定要明晚才能回來,應該是加緊時間把事情提前處理完了,改簽提早回來了,算算時間,上午才回到S市。

程展心的心裏一下就又軟又酸,他伸手抓着陸業征的手腕,重新真心實意道了一次歉:“對不起。”

陸業征反手抓住了程展心的手指,他右手無名指戴了和程展心同一款婚戒,陸業征的戒環稍稍粗一些。

戒指是陸業征大三的時候找人定做的,當時程展心和陸業征的研究生錄取學校沒有重合,但程展心又不想和陸業征分開兩地,都想要申請同行陪讀簽證了。

陸業征不想程展心放棄夢想的學校和專業,就直接拉他去結婚了,選了離程展心最近的一個學校。

陸業征想起前事,心想那時候程展心那麽依賴他,現在還不是他一走家都不回了。

程展心見陸業征臉色有所緩和,就說:“那我……”

他湊到陸業征耳邊,用氣聲對他說了幾句,陸業征握着程展心的手緊了緊,似笑非笑看了程展心一眼,低聲:“挺有誠意啊?”

程展心“嗯”了一聲,帶着點鼻音和孩子氣,和他平時對外的樣子一點不一樣,他又抓着陸業征的手,吻了一下他的手背,笑眯眯地看着陸業征。

陸業征被程展心一看,略帶僵硬地抽回了手,說:“不要幹擾司機。”

3.

陸業征的車在去新區的路上抛錨了。

十二月天色暗得早,陸業征抄了條近路,結果就是停在了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後不着店。

“怎麽辦……”程展心下車,看了看,“好餓。”

陸業征給保險公司打了電話,對方說立刻找拖車來,陸業征發了個定位過去,看程展心說餓,就說:“後座放了餅幹。”

程展心不疑有他地開了後座門進去,後座空無一物,他還毫無防備地想回頭問陸業征吃的在哪,陸業征就從他後面壓了上來。

程展心腰被他一握,陸業征聲音就貼着他耳朵響起來:“又瘦了。”

“沒有……”程展心轉過身來,擡手想把陸業征推開,陸業征的吻就壓了下來。

不碰着沒覺得,嘴唇一貼上才覺得真的是分開了很久,連讀書的時候都沒分開那麽久過。

陸業征的牙齒都碰到了程展心的,兇猛又溫柔地啃咬着他,程展心溫順地攀着陸業征——一直到陸業征手伸進他衣服解他皮帶之前,程展心都挺溫順的。

“阿業——”程展心抓着陸業征手腕喊停了,“拖車……”

陸業征看了看表,道:“說過來至少一小時。”

說罷又堵上了程展心的嘴,程展心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但神智還在,過了一會兒,他褲子拉鏈被陸業征拉下來,就又推開了陸業征,辯解說:“那你又不夠……”

陸業征看了他幾秒,咬着程展心耳朵說:“你夾緊一點,再叫幾聲老公,就夠了。”

程展心還想掙紮,脆弱的地方被陸業征隔着內褲捏住了,陸業征用硬着的下面頂了頂他的臀溝。程展心太久不做,也有些意亂情迷,陸業征見他有所松動,便脫了他的褲子,從手套箱拿了瓶新的潤滑劑。

程展心上身還穿着正裝襯衫,下擺皺成了一團,下半身不着寸縷,細白的腿一條弓起,另一條被陸業征架在肩上。

“你車裏怎麽……”程展心喘着氣,覺得自己真是信了陸業征的邪,“還有這個……”

陸業征用兩根手指撐開了一些程展心被他弄得濕軟的地方,手指進進出出,發出了些叫人遐想的水聲。

“在機場買的,”陸業征啄吻程展心的眼梢唇角,道,“看介紹說是新産品。”

程展心後面又熱又癢,理智所剩無幾,緊接着,陸業征的手指撤了出去,有個硬得發燙的東西貼在了程展心的軟熱的入口。

“但是沒買套。”陸業征又說。

程展心睨他一眼,陸業征便說:“心心不喜歡射在裏面,要不算了吧。”

“進來。”程展心咬着嘴唇,擡手按着陸業征的後頸,要他同自己接吻。

陸業征吮着程展心的唇舌,寸寸頂進去,緊接着就開始壓着程展心的胯快速進出,程展心只覺得像是要被陸業征弄穿了,從咽喉裏發出一聲難受的呻吟。

“疼?”陸業征停下來,他太久不見程展心,程展心太軟太緊了,張着腿叫他進去,陸業征就有些無法自控。

程展心緩了緩,埋怨陸業征:“你慢一點。”

陸業征就真地放慢了節奏,但是越撞越用力,程展心的腿架在陸業征的肘彎上,後面被他蹭得又麻又癢,陸業征的手圈在他的性器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動,程展心前面後面都有些意猶未盡,便偷偷伸手按在陸業征的手背上,斷斷續續地說:“你……動快一點呀……”

陸業征“嗯”了一聲,就不動了,胯下頂了他一下,道:“叫我什麽?”

程展心勾着他和他唇舌交纏,待陸業征又動起來,程展心才小聲叫他:“老公。”

程展心做愛的時候聲音也和平時不大一樣,細細的帶着點欲說還休的情緒,又像不谙世事的純潔,又摻了少許引誘,想讓人聽他說更多淫言穢語,讓他雪白的身體染上情欲的薄紅。

陸業征一面頂他,一面讓他再叫幾聲,程展心起先還不願意,後來被陸業征弄得受不了了,只好又輕又軟又叫了幾次,陸業征撞得太用力,程展心的頭頂都快碰到車門了。

後座還是有些狹窄,陸業征抱着程展心的腰坐起來,讓程展心坐在他腿上,下面吞着他的東西。

程展心弄得一團糟,頭貼在陸業征頸間,快速地喘着氣,巨物在他體內進出,發出了不堪入耳的水聲。

程展心又被他頂了片刻,陸業征叫了他一聲“心心”,程展心就沒忍住射在了襯衫上,精液把他的襯衫弄得濕了一片。

高潮過後程展心找回了一點神智,想起了拖車,就抓起陸業征的手看時間,都過了三刻鐘了,陸業征卻好像才剛開始,一點要射的意思也沒有。

程展心就急了,貼過去,軟着聲問陸業征:“老公,好了沒有啊?”

陸業征捏着程展心的臀瓣不說話,性器還锲在他裏面,燙的好像一跳一跳的,程展心這時候最為敏感,陸業征一磨他腿就發軟。

程展心又問了一遍,陸業征才發話:“你趴過去。”

他們換了個姿勢,程展心趴在後座上,陸業征從後面進去,握着程展心的胯迅速挺動,程展心被他弄得叫都叫不出來了,覺得一小時肯定過了很久了,陸業征才射了,從後面抱着他過了一會兒,退了出來。

程展心背上的力終于松了,他氣得想哭,車裏弄得一塌糊塗,全是做過愛的味道,一會兒有人來一開門就知道裏面剛才有人幹過什麽了。

沒想到陸業征去後備箱拿了條毯子把程展心蓋起來,去前面發了車往家裏開。

車并沒有抛錨。

程展心累得懶得跟他說話,回家都是陸業征抱上去的。

陸業征把程展心放在沙發上,去放了浴缸的水,低聲問程展心:“餓不餓?”

程展心閉着眼不說話,陸業征親了一下程展心的額頭,說:“我去做飯。”

4.

沈意不願意和辛爾羽在線上聊八卦,非得跟她約出來說。

辛爾羽只好定了個位置,結果說了兩個小時,沈意也沒說出什麽有效信息,根本只是為了蹭一頓下午茶。

辛爾羽不情不願地買了單,要沈意陪她去地下超市買水果。

經過生鮮區的時候,辛爾羽竟然看見了程展心。

程展心戴了副平光鏡,穿着淺色的毛衣,推着購物車往前走,看上去又溫柔又居家。

辛爾羽剛想去跟程展心打招呼,沈意拉了她一下,說:“肯定不是一個人來的。”

“啊?”辛爾羽說,“那正好去看看他老婆啊!”

沈意一臉一言難盡地看着辛爾羽。

辛爾羽眼睛還放在程展心身上,突然看見一個很高大的人走到程展心後面,很幼稚地拍了一下程展心的左肩,等程展心轉向左邊,他就繞到了程展心右邊,圈着程展心的肩,低頭吻了一下他的臉。

不就是那個嘉業重工的姓陸的麽!

程展心不耐煩地把陸業征推開了,他被騙的氣還沒消,前天回到家裏,陸業征竟然還強迫他實現許諾,弄得他昨天一整天沒下床。

一轉頭,程展心看見辛爾羽和沈意,便先走過去打招呼了。

他手和陸業征牽着,自然地問辛爾羽和沈意:“你們也認識?”

“沈意是我堂姐!”辛爾羽迅速解釋,她心砰砰跳,終于知道為什麽沈意避而不談程展心了。

不過雖然不是她想的那種老婆,出乎意料還是挺配的。

程展心笑笑說巧,陸業征搭着程展心的肩看着辛爾羽,說:“小姑娘不錯,報告做得很詳細。”

他們又閑扯了幾句,告別後往反方向走了過去。

“看上去好恩愛啊。”辛爾羽看着程展心的背影,感嘆。

沈意點點頭,又說:“多看幾年就不想看了,因為不關你事。”

辛爾羽深吸一口氣。

去買她的水果了。

______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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