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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動不動,但她越看風汐紫,越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風汐紫笑了笑,卷長的睫毛,緩緩眨動,“你若不信,盡管往前走。”

隔着重重淡綠色的絲紗,玄晴舞舉棋不定。

鼻間分明是清淡的梨花香,風汐紫也分明坐在那裏,周圍沒有半個人。

就算她現在真的殺了風汐紫,也不會有人出來阻止。

但——

“玄晴舞,我一直覺得老天爺是公平的。”

瞧着伫立不前的玄晴舞,風汐紫緩而又緩的彎唇一笑,“給了你美貌,卻沒有給你智慧,給了你尊貴,卻獨獨缺了聰睿。不必猜了,我可以告訴你,這間屋子被玄翎下了毒,梨花落可以掩蓋住毒霧的甜膩,你如果再進一步,我可不保證你能不能留住命來殺我呢。”

話音一落,玄晴舞與身邊的宮人臉色大變。

根本來不及思考風汐紫的話是真是假,她們慌忙的向後退了好幾步,就怕自己再吸到半點香氣。

玄晴舞身邊的宮婢生怕她有事,臉色驚慌的問:“公主,你怎麽樣?”

“本宮沒事!”

玄晴舞花容失色,也被風汐紫的話吓住了,但,轉念一想,如果屋子裏真的有毒霧,為什麽風汐紫沒事。

“你騙本宮!”玄晴舞狠狠瞪着風汐紫,咬牙道。

很是失望的搖搖頭,風汐紫嘆息說道:“玄晴舞,你幾時能聰明些。屋子裏有沒有毒,玄翎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毒,可是他親手布下,就為了引我救旒羽,讓我也跟着中毒,好限制我的自*。你如果不信,現在就可以去問玄翎了。”

“可你卻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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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死,是因為我四哥風钰是鼎鼎有名的江南神醫,別說一個小小毒霧,就算鶴頂紅也傷不了我……”頓了頓,她清睿的眸光,掃向面色難看至極的玄晴舞,“只是,不知道你剛剛吸進了多少,會不會有事呢。”

玄晴舞原本就十分難看的臉色倏然一變,她瞪大眼,心裏有些慌了。

☆、282.計中計,樓蘭大亂【1】

風汐紫臉上笑意盈盈,手指間的竹筆晃來晃去,姿态可是悠閑的很呢。

看着玄晴舞和她身邊那群人五花八門的臉色,她可是笑得開心極了。

“啊——我有沒有說過,其實墨止岚不要你的原因不單單是因為你蠢。”眨眨眼,風汐紫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彎唇淡笑:“女人的美色會随着時間慢慢老去,可是心智與此正好相反,年紀越大,應該越聰明,而你呢,年紀不小,卻一身公主病,以為自己聰明,其實笨得可以。”

玄晴舞沒有因為風汐紫的話而放松警惕。

從她興師動衆的闖進來開始,她就有種感覺,自己像是被風汐紫攥在掌心裏的玩物。

“你——什麽意思?”

“難道,你真以為自己中毒了嗎?”風汐紫緩緩的走出來,擡頭看看屋外的藍天白雲,優哉游哉伸了伸懶腰,才好心分了一點餘光給玄晴舞,“如果我告訴你,剛剛我說的都是吓唬你的,你會不會相信?”

吓唬?

她的意思是——這屋子裏沒毒?!

“風汐紫,你敢戲耍本宮!”玄晴舞勃然大怒,想也不想,就舉起手,朝風汐紫的臉上揮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随着“啪——”的一聲,傳至風汐紫周身。

粉頰一側,浮現出紅印,連唇角都溢出了血絲。

然而,被掌掴的風汐紫卻還保持了笑意,那唇畔微勾,笑容陰冷森寒。

玄晴舞一時沖動,打了風汐紫之後,再看她殘酷的眼神,突然後背一緊。

手指,撫過唇畔的血漬,風汐紫淡漠凝視玄晴舞,慢慢的啓唇,“看看你的手。”

手?

玄晴舞一低頭,攤開的掌心,竟然變成朱紅色。

“啊——”

尖叫聲倏然響起,玄晴舞身邊的宮人也都看清楚了,她掌心的朱紅在迅速擴散。

“公主!你的手……”

“她下毒!她對公主下毒!”

“叫太醫!快叫太醫!”

身邊的宮婢亂成一團,但,玄晴舞整個人都傻了。

她打了風汐紫,然後,便中毒!

是風汐紫,是她下毒!

她用了激将法,讓她真的中毒了!

不……她不想死——

“給我解藥!給我解藥!”玄晴舞顫抖着捂住自己的手,對風汐紫凄厲大叫。

“想要解藥,就讓玄翎親自來找我,否則,你這樓蘭第一美人,可就要變成樓蘭第一死人了。”

風汐紫冷笑着,轉身,晃珰一聲關上了門。

門外,玄晴舞唇畔抖動,再也不敢沖動的去踢開宮門。

她不知道風汐紫還有多少招數等着她,但她知道,現在想要保命,必須找皇兄,沒有別的辦法。

“公主,你怎麽樣了?”

宮婢很是無奈的看着那扇緊閉的門,風汐紫用激将法對公主下毒,就是将毒擦在自己臉上,這種狠心毒辣的事情都敢做,還有什麽不敢的。

現在,就算是抓出風汐紫,千刀萬剮也沒有用。

因為玄晴舞掌心的朱紅色以眼睛可以看見的速度,越來越重。

“滾!都給本宮滾!”

玄晴舞捂着自己的手,顧不得依仗,連滾帶爬的往禦書房狂奔,生怕再晚半步,自己的小命就要交待。

【PS:喜歡蘭清若寶兒們請繼續喜歡,因為柳兒會給相爺加戲哦~】

☆、283.計中計,樓蘭大亂【2】

“皇兄!皇兄!”

“砰——”的一聲推開門。

玄晴舞慌亂闖進來,美豔絕倫的臉上一片煞白,“皇兄!救我!救我啊!”

玄翎放下批閱了一半的奏本,擡頭看了一眼,這個從來都要高人一等的妹妹。

華麗的宮裙沾滿了塵土,發髻上的珠釵因為劇烈跑動掉了不少,發絲淩亂散了大半,那張閉月羞花的容顏滿布驚恐。

挑了挑眉,他有點奇怪玄晴舞怎麽會忘記尊貴,這麽狼狽。

“出什麽事了?”

“皇,皇兄!你救我!救我啊——”

一見玄翎,玄晴舞控制不住的哭了出來,伸出手掌,啜泣道:“我中毒了——皇兄——救我……”

白皙美麗的手掌上,赫然是一大片朱紅,血腥而詭異。

随着她因為恐懼而顫抖不已的掌心,那片朱紅深之又深。

玄翎唰的一聲站起身,蹙眉喝道:“宣太醫!”

“是——”門口的內侍答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掃了一眼守在四周的宮婢,玄翎眉心一蹙,命令道:“都下去。”

“是。”宮婢們行羢ǐ瘢齊齊回避,将宮門也關起來?br/>

宮門一關閉,玄晴舞再也支撐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皇兄,我,我會不會死……我不要死……皇兄……我怎麽辦,我……我好怕——”淚珠不停的往下滾,玄晴舞癱坐在地上,捂着手掌不住的哭。

她後悔了。

好後悔去找了風汐紫。

如果不是她執意要去找風汐紫,如果不是風汐紫騙她,激她,讓她失控,如果不是風汐紫的狠毒,她根本不會中毒。

她是公主,她是被人喊着“千歲”的公主,她……她一定不會死!

一定不會——

玄翎從龍椅上匆匆下來,不敢去觸碰她的掌心,但,他将她掌心和手腕上迅速擴散的紅印看得一清二楚。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我……”咬着下唇,玄晴舞很是心虛的哭,“風汐紫……是她……她給我下毒。”

聽見“風汐紫”三個字,玄翎的臉色陡然大變,厲聲吼道:“我不是告訴你不許去找她嗎!你為什麽不聽!”

風汐紫是什麽人!

那是絕對不能給予一個機會的女人,否則,天知道她會想出什麽手段來。

他這個沒有腦袋的妹妹哪裏會是風汐紫的對手!

中毒?

幸好她只是中毒,而不是立刻死在風汐紫的算計下!

但——

情況只怕更糟。

以他對風汐紫的了解,讓玄晴舞中毒,一定只是她某種目的的第一步,接下來……恐怕,晴舞的毒,會引發連他也無法阻止的事情……

玄晴舞被玄翎的咆哮聲吓得縮了縮脖子,吓得眼淚流得更兇,也更委屈了。

“人家,人家不是故意的……是她,她好惡毒,她故意讓我生氣,讓我打她……我,我就中毒了……皇兄,皇兄你要救我,我不想死……皇兄,救我啊——”

“閉嘴!”

玄翎被她的苦惱攪得心煩意亂,“等太醫來了再說。”

☆、284.計中計,樓蘭大亂【3】

一聽見玄翎說要等,玄晴舞立刻瞪大眼睛,“不行!皇兄,風汐紫要你去見她,不然,她不會給我解藥——等太醫來,我可能已經死了!皇兄,皇兄我求求你,你救我啊!”

“去見她?”玄翎抓住了關鍵字,風汐紫竟然要見他……

因為提防風汐紫,他便把她軟禁在雨花臺,并且不許任何人接近,包括他自己在內。

一來,是為了用她的命要挾旒羽,安分守己的呆在東宮。

二來,也是為了在近期決戰長平關,讓墨止岚投鼠忌器。

三來,是為了喝止風家幹預他的計劃,減少不必要麻煩。

旒羽、墨止岚、風家。

所有的變數他都算計完,只要控制住風汐紫,他一定可以掌控全局。

是的,他有這個自信,不會遺漏任何威脅因素。

但,風汐紫卻在這個時候要見他。

而且,不惜下毒,也要見他。

這中間肯定有陰謀,他此刻若是去見了風汐紫,恐怕,就要踏入圈套了。

“是啊,皇兄!你去見她,要她拿解藥出來,皇兄——”

玄晴舞不是玄翎,在她的腦袋裏,只有自己的命最重要,至于風汐紫為什麽要見玄翎,她根本不會去考慮。

玄翎沒有說話,而是握着拳頭,沉默坐了下去。

玄晴舞一見他根本不動,又怕自己随時毒發,根本管不了那麽多,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起來,就往玄翎的高位上闖。

“皇兄……皇兄……你不可以不管我……皇兄……啊——”

一聲驚呼,在玄晴舞朱紅色的手掌碰觸到玄翎的身體時發出。

灼熱,刺骨的灼熱。

玄晴舞和玄翎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覺得彼此身上有突如其來的烈火灼燒。

一瞬間,掉入火海烈獄。

“皇……皇兄——”

玄晴舞被這股陌生的灼燒感擊垮,原本只是手掌貼在他的手臂上,但随着那股像火星燎原的灼痛□□,她全身一軟,整個人都撲進玄翎懷中。

“熱——疼——皇兄——”

又熱又疼的感覺在折磨着她,從手掌開始,蔓延到全身。

玄晴舞在拼命的呻、吟,玄翎的滋味也不好受。

在玄晴舞碰到他身上的一剎那,他的腦海裏有急促的渴求——

沒錯,就是渴求——

身體裏的平靜被雷擊一般迅速打破,他的意志力也逐漸消弱。

與玄晴舞的灼熱和疼痛相同,但他灼熱與疼痛的地方,竟然全部在下半身。

懷裏是自己的親妹妹,可欲念,排山倒海般湧上來。

竟然是他控制不住的,一瞬之間爆發。

“……怎麽……怎麽回事!”玄翎劇烈呼吸,冷硬的俊臉上浮現虛汗,黑眸又暗又沉。

“皇兄……救我……我……我疼……”玄晴舞軟綿綿的身體使不出一點力氣,全身上下,哪怕是頭發絲,都被覆蓋上了星火,一點一點的燒,一絲一絲的疼。

玄翎不是未經人事的玄晴舞,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是怎麽回事,而且,這種沖動該死的無法緩解。

“皇兄,皇兄——”

☆、285.計中計,樓蘭大亂【4】

玄晴舞喃喃着,覺得自己要被這股火焰吞噬。

在她都沒有意識時,手指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想要把附在肌膚上的星火全部脫掉。

“住,住手!”

玄翎眼睜睜看着親妹妹在懷裏寬衣解帶,身下無法克制的沖動更加強烈。

“不……我疼……熱……”玄晴舞努力拉扯掉自己的腰帶,撕開薄紗宮裙,露出了紅豔的兜兒。

兜兒上繡着金鳳,刺目的紅包裹着她高聳的圓潤,随着她一呼一吸,上下起伏不定。

玄翎想閉上眼睛,可——他根本抑制不住。

他也想呼喊外面的人,可——他也喊不出來。

欲念,如脫缰的野馬,讓他碧眸泛着暗紅的血絲,如同急需吸食處子血肉的妖。

他想要——

要懷裏這個美麗的女人——

他想要——

要狠狠的占據她——

他想要——

要用她來熄滅自己身上的火——

他想要——

哪怕,她是他的親妹妹!

“皇兄……皇兄……我疼,我……我好熱……”玄晴舞踢掉絲裙,只穿着兜兒,不停在他在懷裏喊叫。

柔若無骨的觸感,一聲聲的嬌吟,徹底摧毀了玄翎。

他沒有時間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麽,也沒有時間反複算計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男人特有的支配欲,讓他的大掌伸向那薄薄的兜兒。

随着玄晴舞的一聲驚呼,繡着金鳳的兜兒被扯下來,丢在地上。

玄翎俯下身,咬住那張紅豔迷人的唇,手掌在玄晴舞的身上來回撫弄,用力揉捏。

“啊——皇兄……疼!”

細致的肌膚根本經不起他的粗暴,玄晴舞軟軟的呼痛。

那聲“皇兄”,卻激起了玄翎禁、忌、快、感——

他狠狠咬着她的肌膚,同時扯下自己的衣服。

手臂用力一揮,桌案上的奏本毛筆全數落地。

抱起玄晴舞,放在桌案上,他再次俯下身去,擠開她的雙腿,灼熱的欲念,眼看就要徹底占有身下傾國傾城的玄晴舞時。

宮門,卻猛然大開。

“臣參見陛……啊——”

數名太醫闖了進來,卻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

沒有穿衣服,正待發洩的是玄翎。

但,躺在案幾上,喘、息不停的,分明是晴舞公主!

這——這是——

“滾!都滾出去!”玄翎只擡頭看了一眼,便暴戾的大吼。

太醫們都是奉了旨意才敢硬闖,這一刻,就算是陛下不要他們滾,他們也巴不得立刻出去啊。

“臣……臣……”

幾個太醫彼此看了看,終于還是大聲喊了句,“臣,恭請長公主——”

長公主?

玄翎體內的火被這四個字稍微壓制了片刻,在樓蘭,有長公主稱號的就只有一個人。

那個人,是他的仇人!也是他的親人!

那個人,此刻,應該在天澈,而并非樓蘭!

那個人,天澈的端皇後,玄嫦舞——

玄、嫦、舞三個字沖進腦海的瞬間,玄翎突然驚慌起來,因為,就在此時,宮門外突然被抛進一卷上好的地毯。

文武百官,封疆大吏,皇親國戚,像是約定好的一樣,從門外一個一個進來。

☆、286.計中計,樓蘭大亂【5】

玄翎身體裏的火幾乎要燒了他,強咬着牙,他才從玄晴舞身上起來,抓起外袍把自己裹好。

而玄晴舞,軟軟的從案幾上跌下來,趴在龍椅下,不住的喘氣。

進來的人分立在地毯兩端,十分有默契的沒膽子去看衣着不整的玄翎,和根本沒有穿衣服的玄晴舞。

在一個時辰前,他們分別接到“聖旨”,立刻進宮,沒有想到,看見的居然是——

而消失近十年的長公主卻出現了,還出現得這麽“及時”。

再傻再笨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場宮闱驚變的好戲,他們是臣子,也是識趣的臣子。

皇帝陛下和親妹妹亂、倫,被以這樣難堪的方式捅破,這場戲該怎麽演下去,還得看長公主的手段啊……

所有人心裏都在不停的打着小算盤,宮門外,一只蜀錦的繡鞋,已經輕輕踏在上面。

玄嫦舞(沈紫陌)身着緋色宮裙,高髻環翠,目光冰冷,舉止尊貴的走了進來。

長長的挽紗迤逦在華貴的地毯上,她一步一步,姿态極尊的站在最前面。

看着一臉驚恐的玄翎,再瞥了一眼地上狼狽不堪的玄晴舞,緩緩地,她起勾唇角,“皇帝這是在做什麽?”

“……”玄翎沒有說話,他身上的那團火,在玄嫦舞進來後,似乎突然消失了。

詭異得和欲念突起一樣,在轉瞬間就不見,冷靜再一次回歸,也讓他明白自己剛剛到底做了什麽。

而眼下,又是什麽情況——

“讓本宮猜猜……皇帝,不會是色膽包天,連親妹妹都不放過吧。”玄嫦舞冷冷的笑了笑,“身為皇帝,竟然在光天化日下做這種有違祖訓,有違綱常的肮髒事,實在讓本宮痛心疾首!”

“皇姐……你,竟然敢用這種手段對付朕!”黑眸充滿怒火,滔天的恨與惱,讓他咬牙低吼。

在理智回到腦海的瞬間,玄翎就已經明白。

自己,中計了。

風汐紫,她布下了連環計!

先是假意來樓蘭,實則暗中放了被困在天澈的玄嫦舞。

又算準了玄晴舞會找上她,于是将計就計,把毒渡給了他。

再假傳聖旨,讓百官看見了這場醜劇。

最後,與和她達成協議的玄嫦舞來逼迫他。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風汐紫的詭計——

千算萬算,千防萬防,還是被風汐紫鑽了空子!

眼下,他處于極度不利的位置,稍微走錯一步,便會萬劫不複,哪怕,他是皇帝——

“皇帝說的對付,本宮不懂,怎麽,有人要對付皇帝嗎?”冷漠的笑意爬上玄嫦舞唇角,她彈了彈衣袖上看不見的細微粉末,讓它們迅速消失在空氣裏。

“對付朕的人從來沒有少過,只是朕,太小看這些人了。”玄翎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裏擠出話來一樣。

“是嗎……那皇帝還真是有危機感啊。可是皇帝,你是不是該向本宮和諸位大臣解釋一下,剛剛發生了什麽……如果本宮沒有看錯,似乎,剛剛那個人,是小皇妹吧?”

☆、287.計中計,樓蘭大亂【6】

玄翎穩坐在龍椅上,眼睛直直看着玄嫦舞,絲毫沒有在意匍匐在自己腳下的玄晴舞,定定說道:“皇姐怕是看錯了,不過是個宮女而已,用不着皇姐興師動衆,大驚小怪。”

“宮女?”玄嫦舞眯眼,勾唇冷笑,“到底是宮女,還是公主?”

“朕說是宮女,自然就是宮女。”

“可本宮怎麽覺得,是公主呢。”

“皇姐看錯了。”

“哦……真的,看錯了嗎?”

一問一答之間,空氣裏似乎多了些清淡的香,因為太淡了,沒有人察覺。

而失去意識的玄晴舞卻慢慢清明起來,她揉着疼痛的太陽穴,低頭一看,像是從惡夢中驚醒一樣,尖叫出來,“本宮的衣服!本宮……本宮……啊!皇兄——你——”

“閉嘴!”暴怒的聲音拔地而起,玄翎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玄晴舞抓着破碎的衣衫勉強遮住自己,她看見玄翎外袍下不着寸縷,再想想自己的模樣,瞬間,腦中一片空白。

緊接着,她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焦距,全身抖得像是篩子一樣。

未了,她的手指刺破了手掌,發出凄厲的尖叫。

“啊——————”

一邊叫,一邊往後蹭,像是被刺激到瘋癫一般,也顧不得自己是什麽樣。

偌大的案幾遮不住她全身被捏出印子的痕跡,等她連滾帶爬的蹭出案幾,宮裏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看見了。

不是宮女。

是公主!

“不要——不要——皇兄……不要啊!救我!救我!不要碰我——不要——”

癡癡傻傻的玄晴舞抓着衣裙,遮住了大半個自己後,靠在廊柱後面,瑟瑟發抖,嘴裏不住的重複。

也難怪她會變成這樣。

換做任何一個尊貴驕傲的女人,都不能接受自己和親哥哥差點發生這種關系。

何況,是玄晴舞如此追求浮華的女人。

玄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而玄嫦舞的笑,則是越來越冷。

兩邊的大臣也無話可說,畢竟,這種情況,怎麽看怎麽像是陛下強迫了晴舞公主……

“現在,皇帝還需要解釋嗎?”

玄嫦舞,好慢,好慢的,緩緩彎唇。

志在必勝——

“朕……”玄翎只說了一個字,便再也說不下去。

玄嫦舞看着臉色如菜,頹然不語的玄翎,腦海中,便浮現出了風汐紫的模樣。

如果說墨止岚是算無遺策的絕世妖孽,那風汐紫,便是唯一能與墨止岚旗鼓相當的巾帼謀智。

【柳兒】

夜涼,如水。

玄嫦舞裹着一件披風獨坐在軟榻上,呆呆看着那搖曳不定的燭火。

每晚,她都是這樣過來的。

偌大的陵寝下,埋着她摯愛一生的男人。

鮮活的世間裏,活着獨孤追恨的她。

這樣的日子,無窮無盡。

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墨止岚用這樣方式折磨她,讓她痛苦,讓她永遠的痛苦。

她想過死。

死了,便可以追上南痕——

但,隐藏在周圍的暗衛,時時刻刻監視着她,連死,都不允許。

呵——

真真的,墨止岚要她付出比生命更重的代價。

月影西斜,她已經坐了整整兩個時辰。

☆、288.計中計,樓蘭大亂【7】

與往常一樣,她已經有了繼續孤零零坐到天亮的準備。

然而,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她驚詫,反射性擡頭,看見了門口,一身紫衣的女子。

“是你……”她看着她,緩緩地笑,“你,想殺我了?還是,打算換一種方式報複我?”

女子不言不語,隔着一張軟榻,直直看着她。

清睿的水眸中,有一閃而過的憎恨、殺戮、隐忍、以及,放棄。

半晌,女子終于淡淡的開口,“我要和你做一筆交易。”

“堂堂天澈王朝的皇後,風家的家主要和我做交易?”她繼續笑,卻嘲諷的掀唇,“你高看我了,現在的我,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你交易。”

“你有。”風汐紫涼薄的說,“這樣東西,也是你最後擁有的唯一一樣,我現在需要它。”

“哦?”她疑惑,意衧ǐ簧旱奈省?br/>

“你的身份,樓、蘭、長、公、主。”一字一句,風汐紫說得輕且淡。

她聽了,意味深長的挑眉,“可是,我不想和你交易,這個身份早已經不屬于我了,你還是回去吧。”

聽到她的拒絕,風汐紫并沒有生氣,也沒有離開,而是慢慢的,慢慢的,聚起目光凝視着她。

“墨止岚,是我最愛的男人。玄旒羽,也應該是你現在最愛的人。為了這個他們,我可以冒險,你呢,你不願意試一試嗎?”

玄旒羽三個字讓她呼吸一緊,早已經麻木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跳動了一下。

沒錯。

旒羽,她的親弟弟。

除卻墨南痕,這世上她最愛的人,也是唯一愛的人。

“看來,你是願意了。”風汐紫早已經猜到,依舊不緊不慢的從袖口中拿出一個玉瓶,放在軟榻上。

“這是什麽?”她看着那只小玉瓶問。

“情蠱的解藥。”風汐紫解釋道,“情蠱是苗疆的一種蟲蠱,中蠱的人會不由自主的春情萌動。這次去樓蘭,我的計劃是徹底除掉玄翎和玄晴舞,最好的辦法是制造某個事情,将他們一起拖下水。這件事情必須嚴重到連玄翎也沒有辦法的地步,所以,我拿了情蠱。”

情蠱,自然是要對男女使用。

那麽玄翎,玄晴舞,就是人選。

一旦玄翎中計,對玄晴舞作出禽獸不如的事情,她這個長公主自然可以出面。

但——

“整個計劃我已經反複推算過,這一瓶解藥,等你見到玄翎時,悄悄揚出,我保證,就算是禦醫也查不出玄翎中情蠱的事情來。”

在玄嫦舞問出問題前,風汐紫已經解答完畢,順便,她冷冷勾唇,“情蠱必須通過引香驅使,如何讓玄晴舞染上引香,如何讓玄晴舞把情蠱傳給玄翎,如何讓玄晴舞和玄翎的勾當敗露,我都計算無誤。你只要保證,可以拉下玄翎的皇帝寶座,我也可以承諾你,天澈樓蘭,永不相犯,并且……我允許你回樓蘭,給你自*。”

握着玉瓶的手指,微微一動,她擡眼,“為什麽?”

她以為,風汐紫恨她入骨。

沒想到,風汐紫居然願意給她自*。

☆、288

暈黃的燈火融化了風汐紫眼角眉梢的些許冷漠,她看着那盞燈,眸光搖曳不定,緩緩輕語:“我的孩子,也一定不許我這樣的仇恨……放你自*,不是原諒你,而是為我的孩子,積一份福報。”

看着燭火下,眉眼柔和的風汐紫,突然之間,玄嫦舞心中有了一絲悔意。

倘若,沒有國仇家恨,也許,風汐紫的孩子也不會不明不白的犧牲。

她是潛伏在天澈的樓蘭公主,為了計劃,不得不對自己下了藥,徹底失去了一個做母親的資格。

也永遠不可能再有一個孩子,嫩嫩的喚她“娘親”。

可風汐紫不同,她原本是有這樣的機會。

只不過,因為她……孩子,沒有了。

一想到自己的手裏握有那麽一條弱小生命,玄嫦舞的心就開始微微疼痛。

【柳兒】

“皇帝好像是無話可說了吧,身為帝君,在書房內公然對嫡親皇妹作出這樣的事情來,本宮身為皇族長公主,以皇族之權,召集群臣公議。”

淡淡的看着玄翎,玄嫦舞緩而又緩的聲音沉重有力,回蕩在偌大的宮殿裏。

“本宮,要皇帝立刻退位,另選他人治理樓蘭!”

她的聲音并不大,語調也柔和恬靜,但她的臉上與眼中那抹決絕和果敢,讓所有人都下意識避開。

“皇姐,要朕退位?”玄翎的齒縫中,迸出了這一問。

“品行不良,逆天亂、倫,嗜血殺戮,殘害手足,這一條條說的都是皇帝,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還有這個資格做樓蘭帝君。”

仰起頭,玄嫦舞鎮定自若,繼續說道:“更何況,父皇駕崩,傳國信物月如鈎也沒有交給你,這中間是什麽原因,想必皇帝比本宮更清楚。今天既然已經說到這兒,不妨敞開天窗說亮話,本宮乃是父皇長女,先皇後的嫡親公主,皇帝雖然是天子,卻并非父皇嫡親,原本,就沒有繼位資格。”

“放肆!玄嫦舞,朕念在你是朕的姐姐,給你三分薄面,你最好清楚你在說什麽!”

一直以來,他痛恨的就是玄嫦舞與玄旒羽這對姐弟。

明明都是父皇的孩子,他甚至是父皇的長子,但——就因為他和晴舞是妃嫔所生,玄嫦舞與玄旒羽是皇後所生,便不得寵,不得疼。

父皇駕崩時,玄旒羽不過還是個少年,他有什麽資格做這樓蘭的一國之君!

天澈強橫,朔越虎視眈眈,還有東陽……

外憂內患,一個少年,能有多少本事扛起國事。

他,不過是修改了父皇的錯誤決定。

可玄嫦舞,她竟然——竟然敢讓他絕子,以保全玄旒羽!

不殺玄嫦舞已經是他網開一面,早知今日,當初,他就根本不該顧忌那種種,殺玄旒羽,殺玄嫦舞,殺風汐紫,殺墨止岚!

把阻礙他帝王之路的人,統統殺死!

殺!

殺!

強烈的殺氣迎面苨ǐ矗玄嫦舞眉心一蹙,冷冷一笑:“皇帝這是動怒?難道,你覺得本宮說的不對嗎??br/>

“朕,絕不退位!”玄翎字字落下,擲地有聲。

☆、289

玄嫦舞雖然站在龍椅下,但那一身尊貴絕倫的氣質絕不遜于任何人。

而玄翎,此刻雖然安坐龍椅,但他衣着不整,讓人無法忽略在剛剛,這張桌子上,發生了什麽令人神共憤的亂、倫醜事。

衆大臣一個個都低着頭,誰也不想攙和進來。

畢竟現在這種情況,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長公主此刻雖然占了上風,但她畢竟只是一個空有名號而無實權的公主。

至于陛下,他的作風強橫早已經深入人心,公主一再挑釁,怕只怕陛下會盛怒之下,大開殺戒——

這廂,地毯兩旁的人一個個的都低着頭,假裝自己是鴕鳥,心裏一個勁兒的哀呼,千萬別讓公主或者皇帝抓住,無論幫哪邊,都會死得相當有節奏……

興許是他們的感召有用,玄嫦舞和玄翎雖然針鋒相對,誰也不肯後退半步,但,也沒有強迫在場的人表态,讓這些貪生怕死的揀回一條小命。

“這麽說來,陛下是不肯認錯了?”玄嫦舞意有所指的喵了喵卷縮在柱子下,不斷呓語顫抖的玄晴舞。

玄翎有一顆冷硬的帝王心,他雖然疼愛這個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卻也不會因為玄晴舞而甘願退位。

因此,他道:“朕是天子,朕無錯!”

“強、暴親生妹妹,是禽獸不如的行為,就算你是皇帝也不例外,本宮身為皇族長公主,若放任你繼續做皇帝,怎麽對得起父皇,況且,我樓蘭要的是治世能君,不是一個泯滅良知的禽獸。”玄嫦舞譏諷的看着玄翎,緩緩說道:“今日,本宮要廢你的帝位!”

“大膽——”

拍案而起的玄翎火冒三丈,玄嫦舞真真的大膽,真真的要翻天了不成!

他是皇帝,是君王,豈是她可以随意輕慢的!

廢他的帝位?

做夢!

“怎麽,你不信?”玄嫦舞挑眉,唇畔溢出了詭異的微笑,在玄翎還沒有弄懂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時,她便已經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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