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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女子最重要的名節。
與其說要他蘭清若,不如說要天澈兩大世家之一,蘭家的一切。
非為情,非為愛,為的,是鞏固她與淳于意的地位。
這樣一個女人,他蘭清若避之惟恐不及,更何況是與她相交——
“滿足?”子衿笑,“相爺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相爺可曾滿足過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得到什麽,自然,也就不需要滿足。”蘭清若一貫冷淡。
“是嗎……”子衿低頭,看着自己握住的那一截腕骨。
蘭清若腕骨纖細,肌膚白皙,比女子更嬌柔,從容顏,到身體,再到氣質。
他飄忽得近似仙人,無感無情,無欲無念。
只不過——“相爺倒是不食人間煙火,怎麽本宮聽說五年前天下第一殺手盟‘流花’曾經派人暗殺過相爺,之後發生了什麽,誰也不知道,相爺號稱無情無欲的天人世家家主,可實際上,真的無求,真的無感嗎?”
笑意吟吟的子衿,心滿意足看見蘭清若隽永的容顏微微變色。
指尖在蘭清若的脈門上來回拂動,看似輕挑,實際上卻已經把自己想知道的了熟于心。
沒有內力。
竟然……沒有半點內力。
蘭清若經脈裏有針刺一般的疼痛,體內血氣翻騰,一股難忍的痛楚襲上心頭,他緊蹙着眉梢,掩唇咳嗽。
“咳……公主,公主逾越……咳咳……逾越了君臣之間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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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冷笑:“蘭清若,蘭相爺,本宮告訴你,原本,本宮并不是非你不可。誠如你所說,本宮要的是蘭家家主,如果蘭家的掌權人不是你,本宮也許不會這麽強迫,但是蘭清若,命運就是這樣,本宮看上的就是你,而你,也就是蘭家家主!”
“公……咳咳……咳咳,公主!”蘭清若攥緊了手臂,只覺得自己右臂上的某一處,疼得像是有東西要破體而出,原本就比尋常男子白皙的容顏慘白如紙。
子衿的眉尖一動,指下多施了三分內力。
剛剛,是錯覺嗎?
她好像感覺了他身體裏有一股很深,很厚的氣勁……
“公,公主……”蘭清若咳得更厲害,子衿的功力很高,她內力陰寒,透過經脈,讓他原本就已經搖搖欲斷的心脈更傷一層。
子衿的內力透過蘭清若的脈門,侵入內腹,然而,她依稀察覺的那股氣勁,卻消失了。
蘭清若唇色越來越慘白,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他沒有費力掙脫子衿的桎梏,而是靜靜的咳嗽。
☆、328.相爺,請別害羞【23】
“公主要驗證什麽……咳咳,我,只是個普通人,倘若公主真的想得到蘭家……咳咳,本相,只好告訴公主,蘭家一脈,世代傳承,如非滅門,否則……咳咳,否則……終生不叛天澈。”
淳于子衿靜靜看着蘭清若,她指掌下,蘭清若的肌膚越來冷。
她的內力已經傷羢ǐ記迦簦可蘭清若的神色,竟然絲毫未變?br/>
那張精致優雅的俊顏,還是一貫冷靜如初,而那雙美若皓月的眼中除了剛剛說到五年前的事情外,并沒有一點不同。
淳于子衿斂去羢ǐ湟猓唇角處又恢複了玩世不恭的戲谑笑容,“呀,相爺,我只是随便說說,你好認真呢……?br/>
說着,慢慢松開手指。
蘭清若皓白的手腕上,赫然是三個青紫色指印,力道之大,幾乎可以折斷他的腕骨。
然而,他連一眼都沒看,放下自己的手臂,任由絲袖遮住觸目驚心的傷痕,淡淡擡眸,看着子衿,神色再無半點波動。
“公主如果沒事,本相就告辭了。”
子衿聳聳肩,很是遺憾的頻頻嘆息,“留不住相爺的心,也留不住相爺的人,o(︶︿︶)o唉。”
“公主請保重。”把另一只手裏握着的藥瓶放在桌子上,蘭清若連眼睛都沒有擡,徑自轉身,離開驿館。
子衿看着蘭清若月白身影,慢慢消失在自己面前,撐着下颔,微微淡笑。
“公主……他……”夜白蹙眉,她一直留在室內,把公主和蘭清若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啊——”子衿抿着笑,眉眼眯眯的單純可愛,“沒有武功,沒有內力,也沒有表情,是個三無産品呢……”
三無……産品?
那是什麽?
已經習慣子衿說話方式的夜白汗了一下,從她十歲跟着公主開始,公主的言行舉止就誇張怪異到了極點。
子衿含着笑,伸手把蘭清若留下來的小瓶子拿起來,在掌心裏反複把玩。
“晴詩。”
暗處,突然閃出一個影子。
正是四大暗衛中負責情報搜集的晴詩。
“屬下在。”
子衿一邊細細打量着玉瓶,一邊雲淡風輕的問道:“蘭清若不會武功。”
“是,屬下看見了。”晴詩半跪在地,垂頭。
“你說過,蘭家是天澈的開國之臣,文治武功,天下第一。”
“是,屬下的情報是這樣說的。”
“可,身為蘭家家主的蘭清若,卻不會武功。”玉瓶上還殘留着蘭清若的溫度,子衿細細的撫過瓶身,淡淡開口,“到底是你的情報有問題,還是蘭清若騙過了本宮。”
晴詩想了想,謹慎說道:“屬下可以以性命擔保,蘭家的情報絕對沒有問題,至于蘭清若……”
遲疑的頓了頓,沒有接着說下去。
“蘭清若,怎麽?”子衿眸光一動,掃過晴詩。
“蘭清若是蘭家唯一的嫡系繼承人,照理說,他應該也襲承羢ǐ技業木世武功,可他從來沒有在任何時候試用過任何武功。再加上他深居簡出,幾乎沒有人接觸過還是蘭家公子的蘭清若。直到五年前,他成為了天澈的丞相,一向神秘獨尊的蘭家,才慢慢出現在世人眼中。?br/>
☆、329.相爺,請別害羞【24】
“所以……五年前,是發生了意外,才會讓他不得不出現。”子衿平靜敘說着,目光聚焦在手中散發着淡淡竹香的翠玉細瓶。
這股香味……是蘭清若身上,很特別,很細微的香……
“五年前,暗殺盟‘流花’派出頂尖殺手刺殺蘭清若,成功與否不得而知,但蘭清若的身體似乎也是在那時起才如此的孱弱。”
“蘭家大小姐蘭清靈是與風家四少風钰齊名的神醫,她竟然治不好蘭清若……”子衿看着玉瓶,若有所思,“到底,蘭清若是得了什麽病呢……”
“這……”
晴詩和夜白相互看了看,又微微搖頭,“屬下不知。”
“蘭清若……”子衿嘟着唇,眨眨眼睛,細細把玩玉瓶,粉嫩的唇兒開開合合,卻也只有那三個字。
“蘭……清……若……”
【相爺,請別害羞】
黎明的光暈在茅廬外慢慢升起,一半昏暗,一半明亮。
微弱的光透過絲紗,照亮了這個簡陋卻幹淨的藥廬。
整整齊齊的楠木家具,高矮不定的瓶瓶罐罐,還有一爐燃着清雅淡香的金獸爐,以及……坐在桌邊,沉默一整夜的蘭清若。
“吱呀——”
木門開啓,輕紗覆面的紅衣少女款款走進來,将手中托盤放在桌子上,看着沉默不語的蘭清若,嘆了口氣。
“大哥,你很少會來聞音庭軒,更別提一天內來兩次了。”
蘭清若對着那飄渺的香霧發呆,好似根本沒有聽見蘭清靈的話。
兄妹二十年,蘭清靈縱然看不清這位無欲無求的大哥,也明白他此刻的心。
平靜的湖面下,永遠是驚濤駭浪。
就如同蘭清若。
越是淡漠,越是熱烈。
“是那位公主嗎?”蘭清靈輕輕的問道,她見了傳說中敢強吻大哥的淳于子衿,不得不說,她是一個奇女子。
世間萬千,也只有這樣一位公主,能讓大哥有屬于“人”的情緒。
或無奈,或厭惡。
哪怕是負面的,但大哥與那位公主,定然還是與普通人一樣,截然不同。
蘭清若平靜如水的眸子,略略動了動,像是湖心被投入了一枚石子,水波劃開。
雖然很輕,很小,但确确實實,失去了原有的平靜,“她……”
淡淡一個發音,卻沒有繼續下去。
“難道,是因為……”蘭清靈咬咬唇,小聲詢問,“容兒?”
這一次,蘭清若眨動了長睫……但,更久,他沉默了更久。
蘭清靈看着出神的蘭清若,又一次無奈嘆息。
容兒。
這兩字,五年了,沒有出現過在蘭清若的生命裏。
沒有人敢說,也極少有人知道。
容兒……
大哥這一生,唯一一次,動心過的女人。
她是為取大哥的命而來,她與淳于子衿不同。
淳于子衿,是外表純然,內心狠戾的女子。
而容兒,則是有世間最豔麗冷冰的外表,最熱情如火的性子。
“五年了,大哥,容兒也去世五年了,你還是不能忘記她嗎?”蘭清靈看着蘭清若,輕輕詢問。
☆、330.相爺,請別害羞【25】
聞音庭軒內香霧渺渺,絲絲縷縷的純白色霧絲糾纏在半空中,随着氣溫升騰,一陣風吹過,蘭清若長長的睫毛輕輕動了動,他的雙唇輕抿,窺探不出情緒。
容兒。
當這個女子的名字再次被提及,蘭清若的心弦忽然斷開,硬生生地發疼。
【清若,你真是這世間最無情的人……】
【清若,我殺不了你,永遠,也殺不了你……】
【清若,愛我,真的那麽困難嗎?】
【罷了,罷了,蘭清若,是我的錯,一開始,便是我錯了……】
【殺你,愛你,我都做不到,今生今世,唯有一死……】
【倘若有朝一日,你可以為了一個女子背棄生命,我便在黃泉碧落,等着見你……】
容兒……
五年前,這個女子是暗殺盟“流花”派出的頂尖殺手,她為了奪他的性命而來,卻又愛上了他。
她是用全部的生命在愛他,然而,得不到他的愛,便也不許別人得到。
愛她嗎?
或許……
但容兒,是他人生中,最刻骨銘心的女人。
即使過去五年,她的名字始終刻在他的腦海裏裏,揮之不去。
“咳咳…咳咳……”蘭清若又止不住攥緊拳頭,咳嗽起來。
“大哥,大哥。”蘭清靈喚着他,有些着急,她伸出纖纖玉手,為蘭清若把脈。
“沒事。”蘭清若又咳了咳,臉色蒼白得猶如一張白紙。
“你的體內怎麽有股寒氣橫沖直撞?”蘭清靈皺起了眉頭,擡起的雙眸靈氣十足,猶如流連的溪水,清澈純淨。
“公主探過我的內力。”蘭清若說道。
“你心脈已經受損,體內脈象頗亂,依我看,淳于子衿的內力極寒,武功之深不容小觑。”蘭清靈有些擔憂地說道,“她聰明多疑,既然懷疑了你會武功,就算探查不出你的功力也不可能輕易放過你……可是大哥,你身體已經搖搖欲墜,她這樣強橫又傷了你……大哥,無論淳于子衿的目的是什麽,你都要小心。”
蘭清若輕輕地點了點頭,經不住又一陣咳嗽。
自從容兒離開後,他的身體就越來越孱弱。
蘭家原本武功蓋世,他作為唯一的繼承人,自當是深不可測,如若不是對容兒心生愛憐,放下戒備,也不至于變成現在這樣子……
“先吃藥吧,你心脈受損,需要靜養。”蘭清靈說着,把藥丹從藥瓶裏倒出來,遞到羢ǐ記迦舻拿媲啊?br/>
蘭清靈甚少見到蘭清若,每次見他必定帶着蓅ǐ礎?br/>
她與風钰,齊名南北,是天下人人敬仰的神醫。
可面對自家大哥,她卻無能為力……
倘若要徹底改變蘭清若羸弱的身體,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甚至是和命運賭一把,她不敢,她只有蘭清若這一個至親的人,如果失去他,她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
看着蘭清若晃神的容顏,蘭清靈心裏想,能這樣平平淡淡的也好,至少不用去經歷什麽大風大浪,不用再跟以前一樣傷心欲絕,容兒的死曾經帶走了他的世界,她再也見不得哥哥如此悲痛。
☆、331.相爺,請別害羞【26】
文武雙全,舉世無雙的蘭清若失去了武功,也許是件好事……
“清靈……”
“大哥?”
“世間只有一個蘭清若,世間,也只有一個楚容。她走了,再也找不到一個女子,與她一樣……”蘭清若話音剛落,一向鎮定溫和的眼眸又有了些許波動。
蘭清靈淡淡擡眸,看着蘭清若的眼睛,輕輕答道,“楚容走了,蘭清若依舊在,世間有千千萬萬的人,即便沒有楚容,也有別的女子可以讓你的心重新活過來……”
聞音庭軒的煙霧彌漫在他們的身後,讓人窺探不清世間萬物原本的樣子。
他們彼此對坐着,沒有答話。
“夜白,你去查下這瓶子裏裝的是什麽。”子衿淡淡微笑,清麗的容顏在日光下顯得清新脫俗。
“是,公主。”夜白接過子衿手中做工精致的玉瓶,迅疾退下。
子衿纖長白皙的食指在桌面輕輕扣了扣,若有所思。
蘭清若,蘭清若……她的嘴唇輕輕張合,不自覺地念着這三個字。
不動心,不動情,可是蘭清若,你逃不了我的手掌心。
我與別的女人不同,既然要你,不計一切代價,我也定要得到你!
“公主,屬下愚鈍,是否公主覺得,這瓶子有什麽問題?”晴詩張着撲朔的雙眸,問道。
“這瓶子是蘭清若的妹妹蘭清靈交給我的,我懷疑裏面根本不是療傷的藥……蘭清靈,或許是想通過這個瓶子裏面的東西告訴我什麽——”子衿眯眸,回想蘭清靈的行為舉止。
“可是,蘭清靈是丞相的妹妹,她怎麽會暗示公主丞相的事情呢?”晴詩捉摸不透這其中的玄機。
“現在還不能下定論,一切要等夜白驗過之後再說,晴詩,你去查一下當年暗殺盟“流花”派出的殺手是誰,她和蘭清若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屬下這就去辦。”晴詩欠了欠身退下,留下子衿一個人在大廳。
香味彌漫的藥廬裏,夜白穿梭其中,将玉瓶裏的粉末倒一些出來,認真細致地鑽研。
她将另一個紫色的藥瓶取出,将玉瓶的粉末倒進去,放進火爐裏加工。
一炷香的時間過了,很快,兩柱香的時間也過了,不出半會,火爐裏滋的一聲,開始冒出蒼白的濃煙。
夜白将發燙的藥瓶取出來,加入其它瓶瓶罐罐的藥粉,開始驗證她的猜想是不是真的……
如果她沒有猜錯,這瓶子裏面裝的很有是——
她走出藥廬,将藥帶到一個山壁之間,随風揚出了些許的粉末,很快,山壁兩邊開始蔓延黑色的瘴氣,等瘴氣一過,原本攀附在山壁之間的植物紛紛死去,留下幹枯的樣貌。
果然!
這藥就是——
夜白帶着答案和玉瓶裏剩餘的粉末,急匆匆往驿館趕。
這藥強大的毒性讓人不敢置信,公主為什麽會有這瓶東西?制作這瓶東西的人又是誰?他們為何制作如此讓人痛不欲生的毒藥?
夜色漸深,大廳內的燭火透過紗窗,在窗外留下暗黑的剪影。
☆、332.相爺,請別害羞【27】
燈籠被風吹得搖搖欲墜,驿館大門緊閉,子衿躺在軟榻上,思索着一切。
蘭清若還是不買她的賬,将她的目的窺探得一覽無遺。
這也罷,省得她費心。
反正她已經打定主意要蘭清若,管他同意不同意嘞!
唔——如果你心目中的男人高高在上,不近人間煙火該怎麽辦?
簡單啊,拉下神壇,就地推倒,OOXX一百遍啊一百遍。
如果他反抗,繼續OOXX之,直到他體無完膚,看他還怎麽回到神壇上~~
頂級色、女子衿猥瑣想着,漸漸進入夢鄉。
“公主夜白,有事觐見。”夜白在門外輕聲輕喚,不知道公主歇息了沒。
“進來吧。”子衿醒來,斜靠在軟榻上打了個哈欠。
與此同時,另一個調查情報的晴詩也在趕回來的路上,她飛檐走壁,瞬間跨過了十幾個屋檐,夜幕下,她矯健的身影猶如飛鷹。
她們都獲悉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秘密,等着和子衿彙報。
夜白把藥粉小心翼翼的放在絹紙上,慢慢攤開,一股清淡的竹香彌漫開來。
“蘭清若的身上,一直就是這個味道。”子衿挑眉,“這是什麽?”
“公主,你給屬下的名字裏就是這種藥,名字叫蘭麝。”
“蘭麝……”
“沒錯,蘭麝是一種劇毒的毒藥,尋常人只要吃下去一點點,立刻暴斃,絕無生還的可能。”夜白遲疑了片刻後,說道:“而且,蘭麝就是由被稱為‘醫仙’的蘭家大小姐蘭清靈提煉出的藥,故名蘭麝。”
“所以……蘭清靈是打算用她的獨門毒藥來害我?”子衿笑了笑,眼底卻深邃銳利。
“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但是蘭清靈把蘭麝給了公主,顯然有些荒唐……公主身邊有精通醫理的人,只要稍加辨別,縱使不知道這藥是蘭麝,也知道這藥絕不能治療公主腳上的傷。”
“蘭清靈,她要告訴我的,絕不只是這麽一點點……”子衿看着絹紙上的藥末,喃喃自語。
蘭麝,劇毒之藥。
蘭清靈,聰明之人。
到底她想告訴自己什麽呢——
子衿還沒開口,門外就有一個人影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來。
“屬下晴詩參見公主。”晴詩風塵仆仆地趕來,帶了一個巨大的情報。
“什麽情況?”子衿問道。
“屬下已經查到了當初‘流花’派在蘭清若身邊殺手的身份。”
“說。”
“她叫楚容,是五年前流花的首席殺手。”
“楚容……楚容……”子衿垂下長睫,眼中是一閃而過的異彩,突然問道:“她,美嗎?”
呃?
晴詩和夜白同時一怔。
“我問你,她美嗎?”子衿再一次重複,語氣平平無奇。
“這個……據說是美極了。”晴詩悄悄注視了子衿的臉色,小心翼翼回答,“楚容是被黑道成為‘媚影’的殺手,她武功極高,容顏極美,卻行為孤傲,冷漠無情,她有人說她自甘堕落,也有人說她以色殺-人……”
“以色殺-人?”子衿淡淡地問道。
☆、333.相爺,請別害羞【28】
“對,就是靠美色和身體蠱惑男人,在床榻纏綿時奪人性命,故而被人成為‘媚影’,她出道不過三年,已經名聲大噪,跻身流花頂級殺手之列。五年前,她的最後一個任務就是暗殺蘭家公子,蘭清若,失敗而終,就此消失。”
“原來如此。”子衿微微擡起美美的面容,若有所思。
“有一個傳聞說她之所以失敗,是因為她愛上羢ǐ記迦簦舍不得下手,以至于最後被流花當作叛徒誅殺……?br/>
“流花,原本就不該派她去,失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子衿勾了勾唇角,卻沒有笑出來,神色一片冷清。
她大概可以猜到風華絕代,以色殺-人的楚容,為什麽會愛上蘭清若。
蘭清若,他美得如果雪山上凝結了千年萬年的琉璃冰玉。
無感、無情、無心、無欲……是任何一個沾滿無垢的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楚容以色殺-人,身心皆髒,遇到了這樣聖潔如蓮的蘭清若,怎麽可能不愛上他?
就像她一樣,屠盡別人滿門,為權力鏟除異己,同樣滿手血腥……因而,她才會想盡一切辦法得到蘭清若。
當然——她絕不會如楚容那樣,傻傻的愛上蘭清若。
說不定她真的曾經上過蘭清若的床,說不定她的美色真的曾經傾倒過蘭清若……
一想到楚容那般風華絕代的女人,對蘭清若施以“媚惑”,以色殺他,子衿的心裏便是一陣陣森冷的怒氣——
她自己,都不說道不明的怒氣!
“還有一個密探得到情報。”晴詩頓了頓,沒有說完。
“說!”子衿努力的控制,控制,再控制……可惱怒還是随着一聲低吼傳出。
晴詩咽了咽口水,顫顫抖抖的說道:“蘭清若深居簡出,在任宰相之前很少出現,所以,就連蘭家的仆人都不知道他的行蹤。可是蘭家的繼承人從來都是文武雙全,文能安邦治國,武則天下無雙,蘭清若身為蘭家嫡系傳人,不可能不會武功的。”
子衿壓下彌漫在心頭的火氣,微微勾起一抹冷笑,“你的意思,是蘭清若會武功?他瞞過了本宮?”
“屬下知道公主天資聰慧,孰是孰非公主一眼便能看穿,但是蘭清若在暗殺盟派出殺手後邊身體病弱,屬下懷疑,會不會期間,服用了什麽藥物?”
夜白聽到這,眼睛一亮。
而子衿,像是料到晴詩早就會這麽說,嘴角的微笑更深了,“依本宮看,蘭清若在深居簡出這段時間,甚至是自小便會蘭家的武功了。楚容雖然是流花的頂尖高手,也并不會是蘭清若的對手,無論她用什麽方法殺蘭清若,最終也都将功敗垂成,更何況,她本也下不了狠心去殺自己的愛人。”
“公主的意思是?”晴詩有些不解。
“她得不到的,自然也不允許別的女人得到,既然殺不羢ǐ記迦簦她又怎麽會輕易罷休,女人的心狠起來,可是沒有理智的……蘭清若在五年前身體病孱,這件事和楚容脫離不了關系,本宮猜測,楚容恐怕是對蘭清若下了劇毒,讓他這樣纏綿病榻,不sǐ不休。”
☆、334.相爺,請別害羞【29】
“這樣說來,公主是确定蘭清若會武功了?”
“蘭家家主,文能治天下,武能安社稷。本宮既然要得到蘭家家主,就必須得到一個能文能武的蘭家家主。”子衿淡淡地說道。
“起駕,本宮要去看蘭清若。”子衿說完,純淨的臉上盡是孩子般單純的笑臉。
夜白和晴詩忽然對望,“可是公主,現在已經子時了。”
“怕什麽。本宮偏選這個時辰。”子衿站起身,臉上盡是笑意,“再說,這個時辰,才方便行事呢……”
馬車上的珠簾輕微颠簸,晚風徐徐,子衿又想起羢ǐ記迦艚袢趙阪涔菟檔幕啊?br/>
她不像風汐紫那般重情重義,也沒有楚容那樣嗜血如命,她的冷淡絕情,完好地被她隐藏在內心裏。
她的相貌看起來也許清麗脫俗,實則上,她為了自己的地位,為了淳于意的地位,不得不三番五次纏着蘭清若不放。
世人看來,她只不過是垂涎蘭清若的相貌和秉性,實質上,她垂涎的,是蘭家的地位,甚至是天澈的地位。
天澈有“風家”有“蘭家”,這是天澈的根基,也是天澈的命脈。
然而,風家自然是無望,她能做的,就是将“蘭家”自天澈拔出,收歸己用。
“公主,相府到了。”一個柔柔弱弱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子衿伸出纖長的手指撥開珠簾,看到蘭清若的府上燈火通明,微微安心。
她随着婢女的攙扶下車,蘭清若聽聞子衿到來,雖然猜不透道不明這其中的意味,卻還是帶着家仆前來迎接。
“公主怎麽來了?”蘭清若問道。
眼前的這個女子一臉委屈,璀璨的眼眸在燈火的映照下純淨水靈,她撲閃撲閃着漂亮的眸子,說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說起來我們整個三個秋天沒見了,相爺,你沒有忘記要對本宮的腳傷負責這件事吧?”
蘭清若聽得出是借口,蹙眉道:“公主可以明日再招本相,如今公主夜訪相府,傳聞出去,對公主的名聲不好。”
“本宮不在乎。”子衿嬌弱地說道,“本宮都來到府上了,相爺還不請本宮進去坐坐嗎?本宮的腳傷原本就沒好,現在站着更疼了。”
子衿嘟嚷的語氣讓蘭清若微微皺眉,這個女子到底又在玩什麽把戲?
深更半夜的來宰相府鬧着玩嗎?
蘭清若有些不悅,卻只是緊蹙眉頭。
“有請公主。”蘭清若欠了欠身,身後的南宮澈見狀,忍住了偷笑的沖動。
誰都看得出來,公主的腳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甚至可以大踏步進宰相府,換藥只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
“請問公主的藥箱呢?”蘭清若坐下後,問道。
“一時出門匆忙,忘帶了。”子衿有些無奈,“不過,堂堂宰相府,肯定有藥箱的,不如,相爺就先用宰相府的藥,替本宮先包紮包紮吧?”
蘭清若有些遲疑,因為有羢ǐ記辶椋府上奇奇怪怪的藥箱很多,如若被這個古靈精怪的公主看到,恐怕不知道她又想玩什麽把戲?br/>
☆、335.相爺,請別害羞【30】
“相爺不肯?”子衿假裝擡起雙眸,委屈道,“區區一點藥粉,相爺要遲疑這麽久?”
蘭清若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揮了揮手,“來人,将府上的藥箱帶過來。”
子衿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宰相府的奇珍妙藥衆多,子衿不是不知道,蘭清若願意把藥拿出來,是說明這藥見的人,那麽,剩在藥房裏的那些,想必就是些見不得人的吧?
夜白和晴詩已經出動了,很快,結果便知曉了。
“哇嘞!相爺,你開藥鋪啊!這麽多藥?”子衿望着面前幾百瓶形狀顏色差不多一致的藥瓶。
“這些本是清靈的東西。”蘭清若言簡意赅地解釋。
他蹲在子衿的面前,認真細致地替她包紮傷口,她的傷口如意料中一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子衿望着眼前這名男子,面容俊美,神色俱佳,俊美無度,風神秀異。
難怪,連冷血冷情的女殺手都對他動心了……
“好了,公主。”蘭清若淡淡地說道。
“本宮在此,謝過相爺了。”子衿說完,捏着手帕的手指輕輕把蘭清若扶了起來。
只一接觸,子衿便感覺到蘭清若體內一股陽氣之勁正噴薄欲出,只不過被強制壓抑在體內,子衿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訝異,他不是不會武功嗎?這股真氣是從哪來的。
“公主有禮了。”蘭清若嘴上說着,身子卻往後退了一步,雙手作揖,避開了子衿的攙扶。
“這麽晚了,相爺不留本宮在府上暫住嗎?”子衿抿着笑,眉眼看起來順眼極了。
“都這麽晚了,公主不便在此暫住,傳出去,有損公主聲譽。”蘭清若又一次冷冰冰的回絕。
子衿一股怒氣往胸腔處直竄,這個蘭清若,稍微給她一點好臉色看是會怎樣!
整天聲譽聲譽的煩不煩!
興許是看出她不悅,蘭清若順勢說道,“女子的清白勝過一切,本相不敢唐突。”
丫擦的!
我巴不得你唐突的好吧!
子衿剛想發怒,又考慮到偷偷潛入相府中夜白和晴詩,雖然極度想抓過蘭清若狠狠搖晃他那顆迂腐的腦袋,也只能作罷……
大局為重,大局為重!
“也罷,既然相爺如此絕情,本宮就不難為相爺了,告辭!”
子衿說完,一行家仆跟在後面,浩浩蕩蕩地欠身行禮。
“相爺,都送本宮到門口了,就不攙扶本宮上車嗎?”子衿回過頭,挑了挑眉梢,笑了笑。
蘭清若見此次子衿沒有過多為難自己,遲疑了下,“難得公主不嫌棄。”
他伸出手,讓子衿的手搭了一把。
“相爺,她這麽大張旗鼓的來,到底是為什麽?”南宮澈在身後問道。
蘭清若走進府內,待家仆關上門,才淡淡地說道,“她只是為了驗證她的懷疑而已。”
他們的身影一前一後,走近了府中。
府外,馬車上,子衿的臉色平淡清寡,看不出表情,她的眉頭微微蹙着,黑暗下看起來多了幾分美感。
怎麽可能。
剛剛手指相碰間,他的體內,竟然沒有內力!
時有時無,斷斷續續。
蘭清若,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336.相爺,請別害羞【31】
衆多的疑問像一團亂麻纏繞在淳于子衿心中,躺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的胡亂想着,漸漸的,也睡了過去,而在夢中,蘭清若竟然對着她露出一絲笑意。
就那麽一絲絲啊……
蘭清若的笑,重愈千金,千金不換。
也只有在夢裏,他才會對她笑,而不是蹙眉、無奈、甚至厭惡……她不喜歡他對她這般的冷淡。
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她分明是要蘭清若,要蘭家。
可,最近總是會被那個冷淡若蘭的男人挑起情緒。
真是……好奇怪的一件事情啊——
“公主,屬下晴詩。”
睜開略有惺忪的水眸,子衿斜倚着軟榻,淡淡說道:“什麽事?”
“天澈皇後娘娘駕到,已經到了驿館外。”晴詩恭敬回答。
風汐紫?
她來……是要做什麽?
子衿略略想了一瞬,便說道:“請她進來。”
“是。”
不一會兒,寝房的大門開啓,一抹紫衣翩然而入。
風汐紫屏退了衆人,從容關上門扉,水眸一轉,便看見羢ǐ遼⒌哪持弧?br/>
子衿斜倚着軟榻,毫無形象打了個哈欠,“皇後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風汐紫看了看子衿不正經的樣子,微微一笑,柔聲說道:“我來關心公主在天澈是否安穩,順便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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