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神秘男子
侍女恭敬的擡起了一碗泛着銀色光芒的東西,燭火倒映在銀色的水中,顯得流光溢彩。
她微微顫抖的擡起了那碗透明發着晶亮的東西,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扣着一個白瓷碗,衆人都在等待着她喝下去,她扭頭看着一旁的涼歡,涼歡想上前來搶下碗,嘴裏低泣喊着,“公主,不要喝,不要喝啊……”
蕭姑姑一臉怒意不滿,吩咐那侍女把涼歡的嘴給堵起來,她被人挾持着,只能淚眼汪汪不停的搖頭,用眼神祈求她不要喝下去。
衆人都要她質古死,父親母親,還有這契丹國民。
幽藍的眼眸中,滴落一滴晶瑩的淚水,她把碗湊到嘴邊,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麽,她停下了動作,睜開眼眸,“蕭姑姑,我想最後見阿爹阿娘一面……”
她沒有喚父皇母後,而是阿爹阿娘,這個百姓對摯愛父母最親的詞語,盡管他們要賜死她,可是,她依然想見他們最後一面。
蕭姑姑一臉難看,不耐煩道,“公主真是天真,皇上和皇後如今在處理內亂叛徒,哪裏有閑情功夫見您,您還是早早上路,別為難奴婢們!”
質古只覺得心底有什麽東西在支離破碎,這就是小時候疼自己入骨的父母,誰曾在金殿上面誇耀自己國色天香,是上天賜給他阿保機和述律平最好的禮物,只一眨眼的功夫,已然是物是人非。
她端起了那碗叫住水銀的東西,猛然朝嘴裏灌,如若有來生,她不願再有這樣的父母,“述律平,述律平……”
腦子中,只剩下這個恨入骨髓的名字,她恨她,她的母親,她恨她心狠手辣,殘殺骨肉摯親!
她的母親,已經被權利沖昏頭腦,她變得冷血,六親不認!
一碗水銀下肚,空空的碗掉落在地上,砰然碎掉,一如她破碎的心,再也拼湊不起來。
她無力癱軟在地,衆人看她喝完後,全部雙膝朝着她跪下,頭低垂着,恭敬的道,“公主好走……”
涼歡掙脫那兩名侍女的鉗制,跪在她面前,把她抱在懷中,輕輕的搖晃她,淚眼婆娑,“公主,公主,您為何如此傻啊……”
質古努力的睜開那雙幽藍的眼眸,嘴角開始溢出發黑的血跡,腦海中,全部浮現出的是母親那張冷淡無情的臉,她仰頭長嘯,“述律平,我恨你,恨你,我詛咒你,孤獨終老,不得好死……”
她聲聲泣血的控訴着,眼底竟然溢出了黝紅的血淚,淚水順着白皙如玉的臉往下淌,衆人看着這樣無助可憐的她,也只能別過頭去,不去看她,低垂着頭朝她行了三個禮後,便徑直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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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外面站着一名身着鳳袍的女子,她不知何時到這裏的,女兒的聲聲咒罵在腦海中盤旋不去,她蕭條落寞的站在那裏,寬大的鳳袍下面,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一張雍容華貴的臉上,卻浮現一抹無奈的痛楚。
衆人出了帳篷,看到她在帳外,都慌忙行禮,那聲皇後娘娘還未喊出口,卻被她擡手打斷,衆人意會,便起身站在她身後。
明明才過了一刻鐘的功夫,她似乎蒼老了幾歲一般,神情痛苦無奈,“公主去的可安詳?”
蕭姑姑知道是叫她回話,便恭敬道,“回禀皇後,公主……”
她想說公主很痛苦,甚至還咒罵她這個親生母親,可是,她不忍看見皇後默然傷神的樣子,便安慰說,“還算安詳!”
述律平沒有言語,只是微微擺手,“吩咐下去,風光大葬!一切按公主的禮儀來辦。”
蕭姑姑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麽,“皇後娘娘,公主如此年輕,墓還未……”
蕭姑姑想說的是,公主的陵寝還未開始修建,那這公主該安放到哪裏?是跟驸馬在一起嗎?
述律平卻轉過身去,背對着她,“連夜修建,明日之內便把公主葬了吧!”
“那娘娘,公主不與驸馬……”
蕭姑姑話還未說完,便被她厲聲打斷,“驸馬叛亂,公主另行安葬!”
她的腦海中,似乎還響徹着質古那一句句惡毒的詛咒。
阿媽的乖女兒質古,若有來生,阿媽再好好的補償于你……
一雙幽藍的丹鳳眼中,眼角溢出一滴晶瑩的淚珠,随後,被風輕輕吹散。
帳篷外面,原本守衛在外面的侍衛被撤走,他們,是皇後派來的,未免公主逃脫,而如今,公主死了,他們也就沒有在守下去的意義。
衆人都心有餘悸皇後的手段,為何她會殺弟殺女,而這一切,都只不過是為了逼迫皇上殺掉自己叛亂中的兄弟刺葛。
帳篷裏面,開始傳出撕心裂肺的哭泣聲音,婢女歇歇斯底的叫喊着那名女子,那動容凄涼的哭喊聲音,讓在帳外巡邏的契丹士兵也不得不停下步子,駐足停留。
子夜了,不遠處的草原山坡上面,有幾名男子騎着高頭大馬,伫立在漆黑的夜色中。
高大精壯的馬兒甩着長長的馬尾巴,悠閑的咀嚼着腳下的青草。
那為首的男子,身着華麗的漢服,手中握有一把古銅雕龍長劍,一身得體的黑色衣袍,長長的頭發是用墨玉盤起,一雙狹長的鳳眸,卻久久的凝視着那不遠處的燈火萬分的帳篷,那裏,是契丹王族的聚集地。
“主子真是料事如神,那皇後果然對公主動手了!”
身後騎馬的男子一臉崇拜之意。
他稱呼主人的男子,英氣逼人的臉上,卻浮現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契丹皇後,果真是名不虛傳!”
身後男子微微點頭,繼續道,“那接下來主子有何打算?”
他們不畏艱險,從遙遠的中原來到這北方之地,可不是來游玩或者什麽的,他們主子要做的事情,那一般都是大事。
眼前尊貴無比的殿下,是後晉晉王的皇子。
皇子自小便飽讀詩書,尤其擅長興兵打戰,布謀權術。
是晉王三個兒子中,最為滿意的一位。
“你們先回中原,本殿事情辦好後,便回來!”
身後的幾人面面相聚,不約而同道,“殿下……”
那稱為殿下的男子沒有再說話,身後的人便會意,不敢在說什麽,再說下去,難保不會血濺當場。
衆人很是不解,這次秘密潛入契丹本是神不知鬼不覺,殿下為何要差遣他們回去,而自己卻還要留在此處,要知道,一旦他的身份暴露,那麽,後果将會是不可設想。
還想冒死再勸誡幾句,卻只見到男子微微擺手,示意他們立馬離開。
幾名屬下點頭,他們知道,殿下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改變。
幾人騎馬離開後,男子乘着黑夜,也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茫茫草原上面,只能聽見風呼呼刮起的聲音。
述律平回到寝宮後,便見到了她的丈夫,契丹的開國皇帝,耶律阿保機。
阿保機一身華麗的衣袍,衣袍上面繡着中原皇帝專用的龍紋圖案,長長的頭發梳成一個長辮子挽在腦後面,用一張上好絲巾綁住。
一張不怒而嚴的臉上,那雙犀利的眼眸,似乎把一切都看在眼底。
頭上帶着中原皇帝一樣的王冠,璀璨的寶石和黃金鑲嵌,在燭火的搖曳下,發出璀璨的光彩。
他謙退衆人,獨自一人站在彩繪幕簾後,看那樣子,似乎是專程在等候什麽人一般。
他的背影在燭火的映襯下,顯得高大偉岸,只是,卻無法掩飾他的落寞。
述律平掀開幕簾,看見他落寞的背影,心底驟然一疼,對着他的背影微微施禮,盈盈一拜,“皇上……”
阿保機背對着她,緩慢轉身,看着跪在腳下的女人,他走過來親自扶起了她,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神色,“皇後,出何事了?”
肅律平的眼眸中卻擠出了幾滴淚水,她擡手擦拭臉上的淚水,一臉悲戚,“回禀皇上,公主沒了……”
阿保機眼眸瞪大,身子不由自主的踉跄幾步,“你說……”
述律平點頭,“重病身亡!”
阿保機一張滿臉橫肉的臉上,卻浮現一抹不信任,“朕的公主,何時生的疾病?”
他才剛剛把自己的弟弟和叛亂的人全部抓獲,本來蕭室魯想自殺,卻被她給救下,他以為,她會護短,卻聽聞了她親自下旨把她的弟弟處以極刑,聰明如他阿保機,他怎會不知道他的皇後都幹了些什麽,可是,他卻沒有當面點破。
述律平一臉難堪,拂袖擦拭臉上的淚水,“今兒越發病重,臣妾去的時候,公主已經去了……”
阿保機微微轉身,沉悶良久,從牙縫裏面擠出幾個字,“以公主之尊葬了吧!”
述律平跪下,“謝皇上……”
沉思片刻,她猛然擡起頭,試探道,“那剌葛叛亂一事?”
“朕明日會親自監斬刺葛,皇後,你可以安心了!”
阿保機說完這話後,便再也沒有看她一眼,冷冷拂袖,徑直從她身旁越過。
述說律平擦拭掉臉上的淚痕,久久凝視着阿保機離去的背影,“皇上,終有一日,你會明白臣妾的良苦用心!”
一日的時日修建墓室,着實倉促,上百名工匠連夜趕工,這才倉促簡單的替公主修建了一個墓室,墓室不大,全部用粗糙的石頭鑲砌,述律平吩咐把公主生前用的法器和衣服一起給公主陪葬。
子時了,漆黑一片的墓室中,卻閃耀着詭異的燭火。
一口大紅的鳳棺架在木頭上面,四周的牆壁上面,畫滿了栩栩如生的契丹貴族出行圖,鳳棺裏面,正躺着一位女子,女子身上的衣服是上好絲質品所制,上面用金線勾描着一條條盤着的龍紋,看起來華貴不已,棺材上面,金色的鳳凰正欲展翅高飛,四周挂滿了銅色的鈴铛,随着夜風的灌入,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墓室四周,擺滿了琳琅滿目的陪葬品。
棺材的旁邊,站着一位正在哭泣的女子,女子邊哭邊掃視這狹小的墓室,一臉悲痛,“公主啊,公主,您尊為公主,沒想到,死後卻只能葬在這裏,那皇後娘娘吩咐以公主之尊葬了你,歡兒不明白,皇後娘娘為何如此狠心,都不來看您一眼……”
棺材沒有蓋棺,是她苦苦哀求那些封墓室的人,她給了對方很多的金銀,還用美酒賄賂他們央求不要封墓,她要再陪陪公主,那群人見錢眼開,想到公主都死了,也就應允了。
狹小的墓室中,卻傳來這樣冷冽的聲音,“公主之死,只能怪命……”
涼歡心底一顫,這裏除了她,還有別人嗎?
“誰?”
她一臉警惕,只見從墓道口進來三名男子,為首的那個男子,一身得體的黑袍,看他的裝配,不是契丹本族人,她從懷中抽出質古用過的匕首,一臉警惕,“你是誰?”
那為首的男子卻輕蔑一笑,他走到棺材邊,瞧着棺材中沉睡的女子,狹長的鳳眸一頓,随後,別過臉來,直視涼歡,“你想不想你家公主複活?”
涼歡一臉震驚,她還未來得及問這幾人是如何進來的,要知道,那墓室外面皇後娘娘派了士兵把手,他們是如何避開士兵進來的?
“不用管我是誰,你還未回答我?”
涼歡踉跄着腳步來到棺材旁邊,那把匕首仍然被她緊握在手中,淚眼婆娑的看着棺中的女子,聲音悲戚,“奴婢當然想公主能醒過來,可是,公主死了,被皇後娘娘賜死了……”
她掏出懷中的絲帕,擦拭臉上的淚痕,哭泣過後,她這才想起了那人說的話語,她知道中原人有很多奇特的辦法,便一把跪在那黑衣男子身前,聲音卑微,“不管你是漢人還是契丹人,只要您能把公主變活,讓奴婢付出任何代價做什麽都願意!”
那男子看着腳下這個契丹侍女,眉毛一挑,擡手輕輕摩擦自己的鼻尖,“當真什麽都可以?”
梁歡重重點頭,只要公主能活,她什麽都願意做。
男子看她如此堅定,邪魅一笑,語氣充滿蠱惑,”要你家公主活下來,也不是不可以,不過……“
涼歡的臉上露出一抹希望之色,她激動的欣喜道,“真了嗎?不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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