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鐵血皇後

墨玉身子僵直住,一張臉上閃現過一抹尴尬,語氣恭敬,“皇後娘娘怎這般說?娘娘宅心仁厚,鐵血丹心,是我大契丹最出色的女子……”

述律平卻嘲諷一笑,她拍了拍墨玉的肩膀,“你跟随本宮多年,不必在本宮面前說假話。”

墨玉慌忙跪下,神色緊張,“娘娘……”

“好了,本宮累了,退下!”

語罷,她便走到一旁的桌子旁邊坐下,墨玉起身,恭敬的退下。

奢華無比的氈子裏面,侍女都被她遣退下去,她擡手撫摸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剛才那一陣錐心的疼痛是鳳骨玉沒錯,那種如針尖刺尖銳的疼痛,她此生都不會忘記,那是她和女兒骨肉相連最好的證明。

一張臉漸漸變得好看一點,她扭頭對着屋外的人吩咐道,“來人,把蕭姑姑叫來……”

纖細的手指玩弄着一只精致的玻璃杯子,這樣極好的杯子,是她出嫁從回纥娘家帶來的,整個契丹就只有三只,兩只已經随了質古長眠地下,還有一只,在自己手中。

不小片刻,屋外響起了蕭姑姑恭敬的聲音,“娘娘……”

“進來……”

她收拾好了情緒,喝着一碗奶茶,蕭姑姑進來後,對着她盈盈一拜,“娘娘傳召老奴,有何吩咐?”

她點頭,“你且派人去涼歡家裏查看,她無辜失蹤,本宮覺得這其中必定有蹊跷,那丫頭和公主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頗深,從公主入葬後竟然就失蹤了……”

蕭姑姑點頭,“娘娘是懷疑……”

述律平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神色複雜,“這其中一定有古怪,現在先想辦法找到這丫頭,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蕭姑姑點頭,一臉谄媚之笑,“老奴明白!”

“休息下好多了,蕭姑姑,随本宮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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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姑姑點頭,讓開了一條道路,述律平走出氈子,帳外,明明剛剛還陽光燦爛的天際,現在居然黑壓壓一片,整個草原看起來沒有往日的生機,天邊的黑雲不斷的朝此處聚集,在天空展翅的雄鷹也似乎預料到會有一場暴風雨來襲,揮動着翅膀,努力的找尋着可以避雨的地方。

述律平緩緩擡頭,一雙幽藍的雙眸看着這漫天烏雲後,喃喃自語,“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剛剛還好好的天氣,說變就變。”

她的話語剛落,随着一聲霹靂的驚雷劃破長空,一道紅色細長的閃電打在對面的吐司山頂上,在空中掠過最漂亮的弧度。

一場豆大的大雨降臨,大風呼嘯,茫茫草原被風吹拂着四處翻滾。

述律平冷眼的看着豆大的雨滴落在有着坑的地上,濺起一串串水花,她并未進入氈子裏面,而是站在氈子外面,凝視着這瓢潑大雨。

她把一切事情都算在眼底,包括她的兒子和女兒,她們的命運,也應該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她做着最精妙的打算,但是,她也怕自己會有失算的時候。

有時候午夜夢回,會夢到質古化身厲鬼找自己報仇,每當此時,她就會驚醒,看着枕邊睡态安享的皇上,她的心底充滿了濃濃的負罪感,可是,她別無選擇!

“太子最近在做什麽?”

她冷冷開口,扭頭看向一旁恭敬的蕭姑姑。

蕭姑姑低頭,“回禀皇後娘娘,聽下人禀告說,太子最近把自己關在房中,虔心作詩……”

蕭姑姑後面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随着豆大的雨滴聲音被淹沒,她擡頭看着皇後一張鐵青的臉,忙低垂頭,不敢在言語。

“哼,倍兒真是不學無術,好好的騎射軍政不練,居然學着那庸俗的漢人吟詩作對,真是荒唐……”

“皇後娘娘息怒……”

蕭姑姑和衆人跪下。

她一把扶開氈子的帷帳進入氈裏面,蕭姑姑一旁人趕緊跟随其後,她大步走到椅子上面坐下,把手靠在柔軟的墊子上,“繼續給本宮看着他,他要是再這麽執迷不悟,本宮只好……”

她後面的語沒有說出來,衆人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蕭姑姑點頭,“老奴這就去辦……”

衆人退下,她這才站了起身,走在一旁挂着的一幅青牛白馬圖旁邊,她的兒女都不讓她這個做母親的省心,倍兒不學無術,癡迷漢人文化,質古已經死去,卻還要折磨于她……

述律平微微閉眼,沉默一刻,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眼神中帶着一抹兇狠的嗜殺。

“公主,你的婢女在你身後便神秘消失,是你早已安排好的嗎?”

漆黑一片的暗房裏面,有成群的老鼠出沒,鳳骨蹲在牆角,雙手抱着膝蓋,一張煞白的臉上,驚恐不已。

這裏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可怕,老鼠吱吱的聲音讓她膽寒,生怕老鼠咬她的腳丫子,她不停的變化着地方呆。

一想到李姑姑那恐怖的眼神,鳳骨倒吸一口涼氣,她早已知道李姑姑會借這次的事情來打壓自己,可是,她卻給自己安下這麽大一個罪名,她會被殺嗎?

不,她不想死,她還沒有見到阿媽,還沒有找回自己的記憶,她怎能死去?

無助的掏出脖子上面的一枚鳳骨玉緊握在手中,“你是一直跟随我的是不是?請你給我力量,我好怕……”

朱邪從了塵居離開的時候,府中找他的人已經急瘋了,當他再次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一個身着翠綠藍裙的女子站在他的院子裏面,衆人一看到他回來了,心底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他們單膝跪地,對着他行禮,“殿下……”

“殿下,您去哪了?可把簡詩急死了……”

那叫簡詩的女子一臉欣喜,一張白皙如玉的嬌顏充滿了驚喜,她扭動着細腰走到朱邪面前,伸出細軟的手臂想要靠近他,朱邪卻把那雙犀利狹長的目光看向身後那跪着的衆人,他不耐煩的繞過那女子,走到跪着的無果和衆人面前,一臉不悅,“都起吧……”

衆人謝恩,起身。

“無果,發生何事?”

無果擡頭看了他身後的女人一眼,又看了他,低垂着頭,“其實沒什麽大事,管家說您喝醉酒了,屬下沒有找到您,所以……”

朱邪沒有等無果把話語說完,惱怒拂袖,“行了,沒事了,都退下……”

衆人恭敬的遣退,那身後站着的女子一臉委屈,她走到朱邪面前,“殿下,妾身聽聞殿下喝醉了下人們又找尋不到,所以……”

無果看着眼前這位殿下的小妾,心底微微嘆氣,這小妾長的确實如花,年輕貌美,只是可惜了,殿下的心思不在她身上,這小妾在王府中呆了三年,殿下總共就見過她兩次,可是,她卻還是毫無怨言,又是個多情的女子……

“本宮沒事了,你回去歇息吧……”

朱邪微微擺手,從女子身旁越過,他走了幾步,停下步子,語氣冷寒,“無果來一趟書房……”

無果抱拳,擔憂的看了那名小妾一眼,随後跟随朱邪走去。

那名叫簡詩的女子眼眶裏面轉着淚水,看着那人絕情而去的背影,眼淚終于決堤,想她簡詩十四歲進入王府,至今三年了,殿下卻只見過她兩次,一次是在大廳筵席的時候,而最後一次,便是在今晚。

她從懷中掏出一張粉色手絹,上面還繡着一朵清秀的白蓮,輕輕擦拭掉臉上的淚水,她腳步虛浮的轉身朝着院子外面跑去。

跑出院子,她看到了守門的侍衛都用冷嘲的眼光看着她,他們沒有朝她行禮,在侍衛的心中,這王府裏面的女人都不用對她們行禮,因為,沒有一個是殿下在意的。

殿下的對她們的态度,決定她們在王府中的身份。

簡詩快速的走過一道長長的長廊,夜色昏暗,除了那随風飄蕩的暖色燈籠外,連巡邏的侍衛都很少經過此處。

她步子快速的跑到府中的湖邊,捂臉低聲哭泣,她好不容易乘這機會見到他,他卻對她熟視無睹,冷情冷語,她還如此的年輕,難道這一輩子都要如此的過活嗎?

柳絲飄飄,随風輕撫,潺潺的湖水不分晝夜的流淌着,原本清脆悅耳的聲音,此時聽在簡詩心中,卻是煩躁不已。

“為什麽,殿下,您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她不甘心的發洩着自己心底的委屈,突然,身後出現一道雄厚的男子聲音打斷了她的哭泣聲音。

“你甘心如此嗎?”

簡詩立馬停止哭泣,她猛然轉身,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神秘人,一雙眼眸頓時瞪大。

眼前的男子,一襲黑色夜行衣,頭上帶着一個黑紗的鬥笠,看不出來他長什麽樣子。

簡詩吓的倒退幾步,語氣哆嗦,“你不要過來,你是誰?敢擅闖王府……”

她的眼睛卻一直看着身後,漆黑的地方,連巡邏的人都不會來到這個傳聞中有怪物的湖,今夜,她可真是倒黴。

“哼。”

男子一聲冷哼,一雙嗜血的眼睛緊盯着眼前的女人,“我有辦法讓你改變你的命運?”

簡詩深深呼吸一口清冷的空氣,她壯着膽子走到男子面前,擡起頭看他,她擦掉眼淚,詭異一笑,“你相信嗎?只要我一喊,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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