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得罪小人

“啊呀,他怎麽走的不是時候……”無心一臉着急。

“管家,哥哥回來你讓他來找我,我有事情告訴他。”

管家點頭,一張老臉充滿疑慮,“小姐,你這樣子是去哪了啊,怎麽搞的這麽狼狽?”

無心一邊走,管家在身後不停的問着,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低頭看着自己這身衣服,擡起頭,“我很狼狽嗎?”

管家點頭,掩嘴巴笑道,“頭發亂糟糟,衣服上面還沾染了一些黑色的泥土,活像個野丫頭。”

無心那張美人臉上閃現過一絲恍然,拔腿就跑回自己的閨房,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中多了一抹異樣的神色,原來如此,她得先梳洗一下,難怪今早風哥哥對她那般的冷淡,自己像個野丫頭一樣,如仙人一般清雅的他怎麽會喜歡。

她暗自點頭,一定是這樣的。得到這個理由後,她的心底卻是好受了許多,忙吩咐丫鬟準備熱水和幹淨的衣服。

萦繞的霧氣中,美人出浴,她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後,便走到自己住的院子中,打量着自己愛如命的那株所謂的天山墨蓮。

那株小小的植物沐浴着和訊的陽光,翠綠的葉子上面,還滾動着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璀璨如鑽石一般的光芒。

無心蹲下身子,臉上浮現一抹燦爛的笑意,她這才想起來那群黑衣人的事情,從懷中掏出那枚用黃金打造的令牌,看着那上面的字體,眉頭深鎖。

“大梁人來河東并州做什麽?”

下午時分,一輪明日漸漸西落西山,湛藍的天空,夕陽的餘晖撒下漫天五彩的彩霞,整個人間被籠罩在一片暖黃的光暈中。

忙碌的洗衣房中,婢女們紛紛幹完了手中的活計,便一一離去歇息。

丹砂和鳳骨把手中的活計做完後,便準備去飯堂吃晚膳,可是,鳳骨的心裏卻始終惦記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得想辦法見到那個從未謀面的殿下。

那個殿下,讓她好生好奇!

她要替老伯申冤,讓李姑姑和李無顏付出代價,死的是一個人,是一條人命,而李無顏卻沒有償命,那般打人的婢女依舊在洗衣房中,沒有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如若再這樣颠倒是非下去,這洗衣房中,還指不定會有多少人無辜含冤而死,魂魄無依,無處訴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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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把這個想法告訴丹砂後,丹砂的表情很是奇怪,似乎她在癡人說夢一般,“鳳骨,你太天真了……”

丹砂搖頭,一臉的無可奈何。

鳳骨和她并肩而走,彩霞的光暈打在她白色的衣袍上面,眼前的女子身姿纖秀,一張緋紅的姿容上面,卻是表現出一股濃的倔強。

這樣的鳳骨,看的丹砂呆愣數秒,一雙漆黑的眼睛中,閃現過一絲恍然,她擡手拍拍鳳骨的肩膀,看着身後的那些婢女,神色緊張的把臉湊到她耳畔,“這裏人多眼雜,我們先去吃飯,回去再說。”

鳳骨看着身後的那些婢女,那幾個婢女她認識,前幾天打老伯的就是她們,她的眼睛中閃現過一絲怒恨,一想到老伯的慘死,她更恨她們了。

淡淡點頭,“我們去吃飯……”

倆人走後,那幾名婢女站在那裏圍成一團,沒有進入飯堂,其中一名身姿高挑的婢女一雙陰狠的眼睛看着鳳骨她們進入堂屋的背影,語氣不善,“姐妹們,就是這個賤人害的李小姐被毀容,變成了啞巴,她卻還可以相安無事的在這裏吃飯,你們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替李小姐做點什麽?”

這婢女生的容顏靓麗,臉上卻表現出的和一般婢女不同,她似乎對鳳骨充滿了敵意。

“金玉姐姐,你說吧,我們姐妹都聽你的……”

幾個婢女附和,她們的臉上表現出一種仇恨的神色,似乎李無顏在她們心中很重要一般。

“那好……”

叫金玉的婢女把嘴湊到那幾個婢女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後,那幾個婢女聽後一臉不懷好意的笑了。

笑意中,帶着一抹陰謀的感覺。

“好,就這麽辦,這次看還整不死你……”

那幾個婢女離開後,金玉依舊站在那裏,她很聰慧,知道這次打死人的事情,這鳳骨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連李姑姑都沒辦法把她弄死在牢裏,這說明這鳳骨身後一定有什麽背景,那麽,還不如她先下手為強,以免日後她秋後算賬,那樣她們打人的人,誰都跑不掉。

她好不容易進入晉王府,還未實現自己想要的夢想,怎可輕易被人拖下水,原本想哄住李無顏,靠着她一步步的爬上去,能出人投地,擺脫卑賤的身份,可是現在看來,李無顏靠不住了,她必須想另外的辦法。

在飯堂門口站了一小會,她便不動神色的轉身離去。

暗處,一雙銳利的眼睛早已把這一切看在眼底,那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想不到一個晉王府中小小的洗衣房,婢女們竟然如後宮争鬥般,使盡了各種手段打壓別人,只為了有朝一日能出頭,得到主子的垂青。

那人快速的消失在洗衣房,他每日所做的事情便是監視這裏,保護那人不受傷害,他本想回去把這事情告訴大人,奈何,在他沒有知道那婢女下一步的行動時候,他也不敢冒昧的說什麽,他決定,先看一看再說。

鳳骨和丹砂在飯堂坐着,瞧着桌上的幾碟子小菜,鳳骨卻只是拿着筷子,沒有動手夾菜,她還在想着前幾日的事情。

這頓飯,吃的毫無滋味,她看到了飯堂已經重新換了一個婦人在打理,那婦人約莫三十幾歲,一身粗布衣服,看起來樸實無華。

世事難料,人去樓空。

丹砂看着她臉上一臉的不悅,只是擡手夾了一塊肉放在她碗中,“鳳骨,吃吧,今夜的菜很不錯!”

鳳骨擡頭瞧着丹砂,“丹砂啊,為什麽人與人不能平等呢?非要分三六九等,貧賤高貴,大家難道從娘胎裏面出來,不都是一樣的嗎?”

丹砂沒有說話,只是驚訝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說的話,是那般的驚世駭俗,她是那般的純淨,那般的不染塵埃,此時,她的心底卻無限苦澀,苦澀搖頭,“鳳骨,這話不對,人,生來就不是公平的,我們永遠都無法改變這卑賤的命運,就如同無法擺脫體內低賤的血液一般……”

鳳骨瞧着這樣自暴自棄的丹砂,擰緊了眉頭,“丹砂……”

丹砂苦澀一笑,“現在你無法理會我的意思,你在此處呆久了,你便知道了……”

鳳骨感覺心底郁結不已,她那個被掐死在腦子中的想法又冒了出來,她想帶着阿媽逃離這裏……

一頓飯吃下來,倆人沉默不言,其他婢女們來此匆匆吃過晚膳後便相繼離去,鳳骨放下手中的筷子,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勁,那天,她可以把那些個婢女一一拉開,她覺得自己的雙手竟然充滿了力量,難道說,洗衣服久了,手上的氣力被鍛煉出來了?

丹砂吃完最後一口飯,便放下碗筷,“鳳骨,我們走吧!”

鳳骨點頭,倆人一前一後離開飯堂,屋外,早已漆黑一片,只有一輪不大清明的月亮高挂天際,她無意識的擡起頭看着這輪月亮,思緒萬千。

她又想起了那個叫無名的男仆,那晚,她離月亮很近很近。

無名已經好幾日沒有見到了,他此時在做什麽?

被她念叨的朱邪此時正在燈火通明的書房內,他依舊一身黑衣,坐在書桌旁,一張英氣逼人的臉上,神色嚴肅。

一雙狹長的鳳眸盯緊了桌子前面的一張用虎皮制作而成的圖,只見他對着那圖上勾畫的小山坡那裏,描墨輕輕的勾畫一筆後,看着眼前自己布下的軍機圖,嘴角浮現一抹滿意的笑意。

他把作戰的人數,地理條件,山巒險要,伏兵人數,敵人進攻的方向,都大致的寫在了這個圖裏面,只要有了這張圖,他便可以攻無不勝,戰無不克。

小心翼翼的把白虎圖收好,就在他收好後,那原本是一張的白虎圖,卻頃刻間化為了兩張,只見他小心翼翼的分別放置在精致的紅木盒子中,用一把小巧精致的金鎖牢牢鎖住,再放在一個極其隐秘的地方。

做好這一切後,這才想起自己還未吃晚膳,這幾日前方傳出的軍情很多,他不得不熬夜處理這些繁瑣的事情,擡手附上自己的眉心,輕柔的揉捏着,屋外此時卻響起了管家的聲音。

“殿下……”

朱邪狹長的鳳眸一頓,語氣平淡,“進來……”

管家得到允許後,推門而進,他的手中提着一個紅木做成的精致食盒,食盒表面勾畫着國色牡丹,食盒裏面有着豐盛的菜肴,他走到朱邪面前,低垂着頭,小心翼翼打開食盒蓋子,“殿下,這是簡美人給殿下做的晚膳,簡美人親手做的,她說……”

管家一臉謹慎試探,他平時是不願意給哪個人傳遞話什麽的,奈何那簡美人,他卻是另行對待,怎麽說,她也是殿下給了名分的美人,而殿下三年來卻是沒有多看這個美人一眼,這不,看着她一年都見不上殿下的面,而他們家殿下已二十有二,還膝下無子,管家怎能忘記老王爺的交待,這不,他也替他着急起來。

“給本宮拿去倒掉……”

朱邪惱怒拂袖,一臉冷寒,“聽着,以後不準任何人自作主張做任何事!”

管家來不及放下食盒,吓的立馬跪地,聲音顫抖,“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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