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身中劇毒

風測沒有回答櫻子,如畫的臉上神色複雜,他的手指間夾雜着一根細如發絲的銀針,眉頭深鎖,他已經把那腿上的銀針給逼了出來,沒有想到,那殘餘的毒素竟然随着腿擴散到了上/身。

櫻子看風測沒有說話,便知曉狀況不樂觀,“那怎麽辦?風公子,您可是神醫啊,要想想辦法救救骷髅……”

櫻子忙跪下給風測不停磕頭,風測輕嘆一口氣,随後把那銀針插在一塊綢緞上面,快速的收拾好放置在自己的藥箱中,他走到一旁的凳子坐下,扭頭看着床榻上睡着的女子,沉思片刻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盒子中有幾顆殷紅的藥丸,他把藥丸拿在手中,“這是我研制的解毒丸,可是,這卻不能根治她的毒,她中的毒無色無味,我沒有見過,所以……”

“風公子,所以骷髅會死嗎?”

櫻子一張嬌小的臉上寫滿了焦急之色,“怎麽會這樣?”

風測搖頭,“沒有別的辦法,在沒有弄清她所中的毒是什麽?我不敢貿然用藥,把這個先喂她吃,暫時壓制毒素,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櫻子點頭忙去張羅着水來喂她,風測緩緩起身,“好好照看,如若有什麽不對,立馬叫人來通知我……”

櫻子忙點頭,朝他盈盈一拜“多謝風公子。”

風測神色郁結的離去後,櫻子忙把在屋外祈禱的石榴喊了進來,倆人配合着把那藥丸給她喂了下去。

看着鳳骨腳上被纏了一層厚厚的紗布,石榴怎麽都想不明白,這究竟是中了什麽毒?

倆人不敢離開,只得在床榻前面守護着。

鳳骨此時面容煞白,一雙清透湛藍的眼眸緊閉着,一張蒼白的臉色讓人看了格外心疼,她開始說胡話,話語裏面模糊不清,如若仔細聽的話,那是叫的“阿媽,阿媽……”

風測走出西鳳殿時便見到急匆匆而來的無果,無果對着風測微微施禮,一臉窘迫之色,“回禀風公子,屬下已經把李無顏生前所結交過的人都盤問過了,沒有人知道她和誰往來,也沒有人知道她怎麽會擅長下毒?”

風測手中提着藥箱,踱步來回的徘徊,他行醫數十年,自問閱毒無數,可是那鳳骨體內中的毒他卻分辨不出來究竟是什麽?不知道毒性,便不能配藥?

無果看着風測也一臉愁容,他也急的抓頭,他在想如若那洗衣房沒有燒該有多好,那樣還能去搜查那李無顏住的地方,也許還能找到些什麽東西,可是如今卻……

突然之間,無果靈光一閃,一拍腦門,“屬下怎麽把她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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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測停下步子,“李惠英?”

無果點頭,“不管李惠英知不知道,她和李無顏是最親密的人,也許能從她嘴裏知道些什麽?”

風測有點猶豫,因為李惠英是被李無顏所出賣,那李惠英恨透了鳳骨,就算她知道,如若她不說或者胡亂說的話,那鳳骨必死無疑。

猶豫再三,“不行,那李惠英狡詐萬分,她的話不能信,我先回去在想想辦法……”

風測語罷後便提着那藥箱獨自離去,無果和屬下對着他的背影施禮,站在西鳳殿門口卻是不敢進去,他在宅子外面伸長了頭往裏面看。

屬下見狀便道,“大人要是擔心何不進去看看?”

這屬下們已經是好幾次看着他們大人為了這個姑娘的事情煩惱不已,在他們心目中以為無果喜歡那姑娘所以才這般在意。

無果白了身旁的屬下一眼,“你懂什麽,這姑娘要是出了任何問題,我也活不了了……”

幾個侍衛面面相聚,随後都樸茨一下笑了起來,“想不到大人還是癡情種啊……”

無果被屬下們嘲笑,一張黝黑的臉上立馬變色,“都給我滾去巡邏。”

幾個屬下一聽,慌忙跑開,其中一個還回頭對着他狡魅一笑,“大人,你準能行。”

說完不怕死的跑開很遠。

無果一張黝黑的臉上沉澱着一抹濃濃的怒氣,卻是沒有發作出來,他們以為他喜歡那鳳骨姑娘,開什麽玩笑,他有那心也沒那膽子……

他長長吐了一口氣,右手握緊了一把長劍,在西鳳殿大門口來回徘徊。

無果最終沒有走入那西鳳殿,他開始疲憊的往回走,一路上都在思考着該怎麽辦?

他要不要飛鴿傳書告訴殿下姑娘的事情,可是他又怕殿下會分心?

抓了抓頭,還是等着風公子能想辦法解毒吧。

風測帶着藥箱回了書房,他立馬把那銀針從盒子中取出來而後把那銀針放置在水杯中,倒上了一杯清水之後,只見清水一沾染那銀針,清水便開始冒出一串串小泡泡,風測把杯子拿到鼻尖輕嗅,果真是無色無味,他所見過的毒藥也有上千種,怎麽這銀針上面的毒卻是查不出來是何成分?

雙手有力的握緊了杯子,昨日他已然收到李兄命人傳來的飛鴿傳書,信上說他們已經到達目地,正在找機會和那金石談判。

他本想把鳳骨中毒一事告知李兄,奈何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想辦法解了毒再說,不然,他猜不到李兄知道後會不會有所分心,洗衣房起火一事,他已然看到了無果的态度,難道李兄真的不是當王牌那般的簡單?

搖了搖頭,他放下茶杯,努力的趕走這煩惱的思緒,一雙好看的丹鳳眼中充滿了血絲。

正在此時,屋外卻響起了敲門聲音,“風公子,無心小姐求見……”

風測擡手輕撫眉心,一想到那纏人的無心便扭頭對屋外道,“我要休息了,有何事明日在議。”

在門外守候的侍衛似乎知道風測會這樣說,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便走下石碣對着那等在宅子外面的無心道,”無心小姐,風公子說他累了,叫您先回去……”

無心站在那裏一雙多情的桃花眼不時的朝那緊閉的書房瞧去,一張嬌俏的小臉難掩失望之色,她雙手揪着華貴的絲綢衣服,低垂着頭,“那好吧,我明日再來……”

侍衛看她失望的神色和落寞的背影,本想上前去安慰幾句,奈何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他是男人,自然不會說溫馨的話語來安慰女孩子,無奈搖了搖頭,繼續回到那宅子門口執勤。

無心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着那個宅子,厥着嘴巴,低垂着頭走卻撞到一堵人牆,她本就心情不好又被人擋路,便大罵道,“哪個不長眼睛的?”

這一擡頭,她的嚣張氣焰卻都咽入肚子中,随後一張暴怒的臉變成讨好之意,“哥哥,怎麽是你?”

無果一臉怒氣的站在那裏,語氣不善,“不長眼睛的人是你哥我?”

惱怒拂袖,“還不回府還賴在這裏作甚?”

随後氣憤匆匆的往回走。

無心一邊跟随着無果走,一邊拉扯着他的衣袖,“哥哥,我明日跟你再來王府吧。”

無心現在要抓住機會,那殿下不在王府中,她可以大搖大擺的進來找風測。

無果一聽這死丫頭還在做夢,停下步子一把抓過她的肩膀,把她的臉扳正直視自己,黝黑的臉上寫滿了無奈之色,“無心,為什麽哥哥怎麽說你都不明白?”

無心卻厥着嘴巴,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淚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哥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都知道,我對風哥哥沒有非分之想,如今我只要每天能見到他我就知足了,哥哥,求你了,幫幫我……”

無果一張黝黑的臉上寫滿了頹廢之色,他最怕無心這樣了,想他鐵铮男兒在沙場殺敵無數從不在話下,卻是怕極了這無心楚楚可憐的樣子,要是她再哭啼啼的樣子,那更讓他無可奈何。四周看了一眼沒人走過來,不想在這裏被下屬看到丢他的臉忙道,“好了,回去再說……”

無心看他妥協這才抹了一把眼中擠出來的淚水,一張帶着淚珠的臉扯出一抹如花般燦爛的笑意,“還是哥哥最好。”

她拉扯着無果的衣袖開始無恥的撒嬌,把那臉上的眼淚全部擦拭在無果的衣袖上面,無果感覺肺都要氣炸了,看着無心像棉花糖一樣黏着自己,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他終于明白風公子為何一看到無心就想躲了,這黏人的本事,任憑哪個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

他很是懷疑,這無心是不是自己的親身妹妹,兩兄妹怎麽差這麽多啊?

惱怒從無心手中搶過被弄的髒兮兮的袖子便往王府門前走,無心則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後,一雙多情的桃花眼中似乎泛着一抹晶光。

十月的大梁秋風瑟瑟,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都城卞。

華麗的逍遙王府中,逍遙居門口站着一個身着絢紫色衣袍,身形健碩的年輕男子,男子雙手扶住雕花木欄杆正在悠閑往湖水裏面投擲一顆顆金黃色的魚餌,一群金燦燦的金魚在自己腳下游着争搶着魚食,好不歡快。

一張白皙俊逸的臉因為紫色衣服的映襯,更為好看,他神色悠閑的瞧着湖水中的魚兒,思維卻飄過千山萬水,飄向那遙遠的并州城。

秋風輕撫,吹皺了一池的秋水泛起陣陣漣漪,司旋放下食盒身子微微斜靠在木欄杆上,神色沉默。他從懷中掏出那串銅色的小鈴铛,輕輕搖晃着。

鈴铛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格外動聽。

一雙比月色星子更為璀璨晶亮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溫柔之色,快三個月了,他已經回到大梁三月了,那個姑娘卻是沒有來找他?

司旋不想在如此等待下去,他本想親自去并州卻是想到府中太妃早已三番兩次的叮囑自己不要再去那河東并州,他無奈想出了個辦法,只能派遣自己貼身的屬下拜月去往并州查探那女子的身份。

俊逸的臉上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輕輕晃動着銅色的鈴铛,鈴铛随風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一聲一聲,似乎傳入了心底。他這是怎麽了?就因為那個姑娘無意中救了自己一命,他便對她戀戀不忘?

他司旋雖然風流,卻不放蕩,他能很好的把握分寸,女人對他來說,就和一盆好看的花一般,看着可以賞心悅目,聞着使人身心愉悅。

可是再美,那也只能當一盆花欣賞,萬萬動不得真情。

他府中早已有了皇上賜婚的王妃,雖然和那女子是奉旨成婚,倆人見面都是相敬如賓,他也對她說不上不喜歡或者是讨厭,只是,似乎那個王妃從未讓自己有過這般牽腸挂肚的感覺?

他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如今他只想知道她的身份和背景,僅此而已,他還很貪心的希望她能來找他?

一雙有力的大掌握緊銅色的鈴铛,那張俊逸的臉上劃過一抹不悅,拜月都去了足足半月,為何還不見回來?

再也沒有了看魚兒的心情,他手臂輕輕一推拂袖打翻了食盒,盒子中的魚餌全部掉落在水中,魚兒忙你争我搶的拼命吃着。

他闊步走入住的屋子中,來到桌旁坐下,想着最近大梁發生的事情,眉頭深鎖。

皇上最近久不上朝,他也聽聞了皇上很早的時候便開始淫/亂後宮,可是當他知道皇上竟然連三皇子友窪的王妃也染指的時候,司旋對這個皇上的所作所為真是不能理解。

想他的父親為了皇上中箭而死,他父親一生忠君愛國,卻是用命換來了一個荒唐的君主?

他前幾日進宮才聽聞此事,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因為在他眼中,這皇上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宮人們私下卻都在傳着三皇妃侍寝的事情?

他寧願相信是三皇妃不守婦道,也不願意相信皇上是個荒淫無恥的人,三皇子友窪還在邊關鎮守疆土,她們怎麽能?

司旋擡手握住一個精致的琉璃杯子,杯子中的液體随着他的手微微晃動,如今只能希望皇上盡早退位,讓有能力的皇子來領導大梁了。

眼前的局勢對大梁很不利,各路枭雄都雄心勃勃想逐鹿中原,雖然現在契丹和河東河西那邊相對安定,可是司旋知道,這紛擾的亂世一旦打起來的話,皇上是否會失去民心,是否能招架的住,這大梁是否會面臨亡國的命運?

作為大梁的王爺,他雖然沒有實權,可是卻頂着王爺的頭銜,在其位須謀其事,司旋不得不考慮這些事情,他準備明日便進宮去看看皇上,看看皇上是否如傳聞的那般淫亂宮闱?

他緩緩起身透過窗戶看着自己住的逍遙居,當看到那不遠處有一個人朝着他住的地方匆匆趕來的時候,司旋的臉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不消片刻,那人便來到自己的屋子中,一身玄色衣袍的拜月從屋外匆匆趕來,看着坐在桌旁的王爺,拜月雙手抱拳,單膝跪地,“屬下拜月參見王爺。”

司旋看着拜月那張滿是汗水的臉在看看他那身玄色的衣袍上面沾染了一些塵埃,他知道拜月是風塵仆仆的趕來的,便微微擺手,“起來吧,辛苦了……”

拜月起身,随後識趣的關好了門向司旋彙報他此去調查的成果。

“怎樣?查探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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