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暗箭難防

風測緊緊的抓住無心,無心在他懷中撕心裂肺的朝着那燃燒的地方喊着“哥哥,哥哥……”

“快熄滅那明火……”

風測對着身後的那些人吩咐着,那些人救火的動作更為快了。

侍衛和婢女們一桶水一桶水的往那燃燒的屋子上面潑灑,人多力量大,大火在水的澆滅下漸漸熄滅,衣服被燒破的無果進入已經被燒的不成形的屋子中焦急搜尋大喊着,“姑娘,姑娘您在哪?”

除了大火漸漸熄滅發出次啦次啦的聲音,什麽聲音都沒有聽見,無果沒有聽到聲音和沒有看到那他要找的人,眼看着一根柱子快要坍塌的掉落下來,他顧不得一切忙沖了出來,剛剛跑到破宅門口的時候,身後的房子突然之間轟然倒塌。

倒塌的火星飛濺的到處都是,此處如剛打過戰的戰場一般,一片狼藉。

無果一張黝黑的臉全部被煙霧熏得看不到本來面目,衣服也被燒成好多個破洞,看起來極度狼狽不堪,他絲毫沒有介意身上的傷口對着風測焦急道,“屬下找過了,沒有人,姑娘不在屋子中……”

無果玄着的心漸漸放了下來,他冒着被燒死的危險偏偏要跑進去,就是不能讓那女子死去,那姑娘要是死了,他明白這意味着什麽?

無心掙脫風測的束縛,一把抱住無果,“哥哥,你沒事吧?”

無果忙安慰無心,“沒事了,傻丫頭……”

無心抱着無果痛哭,一邊哭一邊捶打着無果的胳膊,“你啊你,是那個女人重要還是你命重要啊,你別色迷了心竅,怎麽可以為了個女人不要自己的命啊……”

無果聽的雲裏霧裏,他和風測對望一眼,風測擺手,“派人去找她,把這裏收拾幹淨……”

風測語罷便不悅離去,留下這兩兄妹大眼瞪小眼。

無心看風測走了,立馬離開無果的懷抱也要追随着而去,無果則顧不得去換衣服吩咐着屬下把這剩下的殘骸收拾幹淨。

溫暖的溫泉湖邊,湖水潺潺,流出悅耳的聲音,鳳骨站在那矮小的墳墓面前,她凄涼一笑,“阿媽,你沒有想到吧,扳倒李姑姑的人,竟然是她最疼愛的親侄女,阿媽,女兒親手殺了李無顏,為丹砂報仇了,李惠英如今是待宰的羔羊,女兒會讓她付出代價……”

她一人靜靜的站在那裏,聲音淡淡,“也許不久女兒會離開王府,阿媽,以後不能常來看您,你要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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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淺淺一笑,随後蹲下身子抓了一把軟軟的泥土輕輕撒在那墳墓上。

“阿媽,再見……”

她似乎如告別一般的來此處對着鳳酒的墳墓說話,如今她已然沒有可以說話的人,也只有這一堆小小的土墳能傾聽自己內心的話語了。

緩緩轉身,開始朝着回去的地方走,沒走幾步,她覺得小腿處隐隐作痛,那股生疼的痛楚漸漸襲來,她疼的咬牙,蹲下身子檢查那小腿處,小腿處的膚色一片淤黑,她大驚,銀針有毒?

下午的時候沒有特別注意這根銀針,傷口不疼她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如今卻是?

“該死的李無顏……”

她和李無顏在空中打鬥的時候胸口中了一掌,按照計劃她掉了下來,接着完成那剩下的一切,只是她和風測沒有想到,那李無顏居然會出賣李惠英……

本來今日比賽之事她是胸有成竹,可是半夜裏卻有人遞給自己一張紙條,她按照那紙條上的來做和風測裏外合一,除了李無顏和李姑姑……

她不知道風測為何要幫她,可是她知道如若沒有風測的幫忙,此時她不可能會站在這裏,那李姑姑暗中安排的一切被風測換掉,自己才能贏下這比賽。

腦海中胡亂的想着,腳下卻疼的難受,她只得從懷中掏出匕首對準小腿的地方輕輕劃了一刀,鋒利的刀口劃下,黝黑的鮮血流了出來,她忍着痛楚努力的把腿部的黑血全部都擠了出來,這才撕身上的衣服碎片包紮起來,一瘸一拐的離去。

她必須回去找解毒的解藥,放血只能抵擋一時,如若毒攻入上/身,那麽,她便難逃一死,那李無顏雖死了,卻留下了個催命符在自己身上。

秋風瑟瑟,只有那一座孤墳看着那抹蕭瑟的聲音,樹葉嘩嘩随風飛灑,落在溫熱的湖面,如一條小船兒一般,又被浪卷起,打入幽深的湖底。

回到破宅處的風骨還未走到破宅處,卻看見一個黑漆漆的人朝着自己跑了過來。

“姑娘,你去哪了?”

風骨看着眼前的男人,小臉輕皺,“你是?”

無果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灰,“是我無果……”

“大人,這?”

鳳骨看到無果全身狼狽不已,那張原本就不白皙的臉更是黑如黑炭。

無果不好意思的繞頭,“破宅走水了,姑娘還是連夜随我回去西風殿吧。”

風骨的視線落在那不遠處被燒毀的屋子,一張絕色的清妍上露出一抹傷痛,“燒了也罷,徒留傷悲……”

無果以為她是心疼宅子便咧開嘴巴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姑娘不必哀傷,如今你不用住這鬼地方了,和我走吧……”

鳳骨神色哀傷,沒有說話,随後跟随着無果慢慢的朝着王府的西風殿走去。

腳步剛走幾步,夜涼的風裏面似乎傳來了這樣一聲帶着嘆息般的質問,“鳳骨,你是忘了我嗎?”

風骨停下步子猛然回頭看着那身後燒成一片廢墟的宅子,臉色大變,她的眼眶中流露出一滴淚水,茫然搖頭,一臉悲戚,“不,丹砂,鳳骨不會忘記你的,永遠不會……”

夜涼如水,天空繁星如瀑,并州城中的一品樓。

忙碌了一天的一品樓早已關門,大門口只有幾盞畫着精美圖案的燈籠在随風舞動,忽明忽現的燈火照耀着濕潤的青石板路發出油量的反光。

樓中二樓中,一襲淡藍色衣袍的男子站在窗戶處,他的手中端着一杯滾燙的茶水,茶水在涼意的夜色中,發出萦繞的霧氣。

随風灌入一股沁涼的秋風,秋風瑟瑟,吹拂着衣袍随風擺動,男子面帶面紗,只是那雙深如幽潭的眼眸中卻藏不住一抹濃濃的擔憂和哀愁。

魔笛已然回大梁十日有于,為何大梁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

屋外,有小聲的敲門聲音,他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進來……”

房門被人推開,那一身丫鬟裝束的女子闊步而進,她的手中抱着一個白色的鴿子,對着那站在窗戶前面的男子恭敬道,“門主,簡詩有消息了……”

樓閣的眼中閃過一抹晶亮,随後忙轉過身走到那丫鬟面前,丫鬟把那綁在鴿子處的東西拿下來遞給他。

樓閣接過那東西,那東西包的很仔細,上面是一層上好絲綢所包裝,待樓閣快速的拆開,一卷皮子樣的東西倒影在自己的眼中。

樓閣忙把那皮子漸漸打開,待看了那上面畫的內容後,那張毀容的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哈哈,本主終于拿到這作戰圖了……”

“恭喜門主,終于完成尊主的使命……”

樓閣來此已經一月有餘,就是為了拿到這個東西,如今這東西就在手中,叫他怎能不開心,對着那丫鬟道,“青凰,傳令下去,明日動身回大梁……”

那叫青凰的丫頭點頭,随後繼續道,“對了門主,剛才情魔派遣屬下來說讓您有空務必去一趟白骨山,說是找你算賬?”

樓閣握緊了作戰圖,咬牙切齒,“情魔,那個叛徒,他還有臉找我?”

“告訴他,本主沒空……”

樓閣雙手一揮,便走到一處把那作戰圖細細放好。

青凰沉思片刻,繼續道,“那屬下說了,情魔說是關于魔笛的事情,如若您不去的話,您會後悔?”

樓閣放置圖的手頓時僵住,“魔笛?她怎麽和這叛徒有關聯?”

青凰點頭,“是的,那情魔差人是這麽說的……”

樓閣微微擺手,“知道了,先下去……”

青凰的臉上流露一抹失望之色,她跟随樓閣三年,這樓閣每次一聽到那魔笛的事情就不會坐視不管,魔笛啊魔笛,你究竟惹了多少事情讓門主替你善後?

青凰憤憤不平的離去後,樓閣這才站在窗戶邊,細細想着情魔為何知道他在并州,魔笛究竟和他有什麽瓜葛?

那情魔原本和他一樣,在尊主的手下做事,尊主派遣他到并州,只因為後來不知道發生何事,那情魔便再也沒有回去大梁就龐據在這并州城外的萬骨山中,而尊主因為忌諱于晉王,便沒有追究他。

他太了解情魔了,一定是魔笛有什麽把柄在他手中,所以他才會上門找自己?

這個貪欲十足的人,一般被他找上準沒好事,只是魔笛究竟做了什麽讓情魔找上她?

“魔笛啊魔笛,這三年你都幹了些什麽?”

三更天了,晉王府西鳳殿中此時燈火通明,秋風瑟瑟,吹拂着屋外的樹木随風搖晃,映照着燭火。屋外的樹枝如魔鬼的爪牙一般投射在窗戶上面張牙舞爪。

寬敞的屋子中站立着兩個一胖一瘦的丫鬟,石榴看着屋子中正在給鳳骨診治的風測,一張大餅臉上寫滿了擔憂之色,她扭頭對着一旁的櫻子道,“櫻子姐姐,你說這骷髅好好的怎麽就突然暈倒?

本來石榴和櫻子還很高興鳳骨可以再次回來,再也不用去那洗衣房受苦了,可是,回來不久她便臉色發白,接着便不省人事。

她們立馬派人去請了風公子,風公子聞訊趕來還在替她診治,也不知道究竟怎麽樣了?

櫻子搖頭,當看見骷髅的時候,她真的覺得恍如隔世一般,她瘦了,也黑了,而且,骷髅給她的感覺變了,變的她幾乎都認不出這個舉手投足間霸氣十足的女子是當初那個在西風殿中不解世事,思想單純的姑娘。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骷髅在洗衣房中必定受了許多苦……”

櫻子性子沉穩,她雖然不知道骷髅在洗衣房都經歷了什麽,可是,她卻知道,她一定是九死一生。

石榴撇了撇嘴,她們常年在西風殿當差,也不會知道洗衣房的情況,幾次石榴和櫻子想湊點銀子找人打探一下消息,卻是都被人拒絕,府中的人一提到洗衣房,那便會搖頭說不知道,所以,她們對洗衣房中的事情都無從知道。

“老天啊,你得保佑我們家骷髅,她好不容易從洗衣房那個鬼地方回來,求你了老天爺……”

石榴走到那屋外的花園處,雙手合十對着漆黑一片的天空祈禱着。

櫻子想上前去勸慰她的時候卻見到那神醫已經診治完畢,櫻子慌忙進入屋子中,扶開珠簾看着床榻上面靜靜躺着的女子,心底泛起一絲酸澀,對着一旁的風測道,“風公子,她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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