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解他之毒
“王爺,這次就算您殺了屬下屬下也得說,管家傳來消息,太妃娘娘病重,招您即刻回大梁……
”
“你說什麽?”
司旋一張臉色頓時泛白,他一把拿過那拜月手中的信箋,掃視了一眼那上面的內容後,一張俊逸的臉上浮現一抹焦急之色,母妃病重?
“王爺……”
司旋臉上全是滲出的冷汗,他不得不做出選擇,母親病重,他只能緩緩再去尋她了。
“拜月,立馬去備馬,本王即刻回大梁……”
“是王爺,屬下這就去辦……”
拜月心中舒了一口氣,王爺還是在意太妃的,女人算什麽,這母親才是最重要的。
司旋握緊了手中的信箋,咬牙切齒,“鳳骨,待本王回去照顧母妃身子無恙後,會去晉江城找你……”
“你等着本王,等着……”
一輪暖陽高照,天色已然大亮,荒蕪人煙的百人鎮中一間破屋裏面,鳳骨扔下長刀把手腕中滴落的鮮血一滴一滴滴落在蕭幻之的嘴裏。
處于昏迷情況的蕭幻之嘴唇動了動,鳳骨把刺破的地方放在他的唇邊,讓他吸吮自己的鮮血。
鑽心的疼痛在心尖蔓延開來,手腕處麻木一片,看着蕭幻之喝下了自己的鮮血,這才捂住自己流血的手腕随後撕下裙擺的紗衣把自己受傷的手腕包紮了起來。
蕭幻之的嘴角處還留着一抹殘存的鮮血,鳳骨一雙幽藍的眼眸中劃過一抹心疼的神色,昨夜一晚上幻之都昏睡不醒,臉色發黑雙唇發紫,她知道他是被蠍子咬了中毒了,所以決定用自己的鮮血替他解毒,她不是百毒不侵嗎?也想試試她的血究竟能不能解毒?
乘着蕭幻之昏睡的時候她出去轉了一圈,本想找點藥物治傷,可是這裏大白天都如鬼鎮一般,一個人都沒有看見,她不禁微微嘆氣,還有三百裏便到晉江城了,不可以在這裏多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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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一旁的篝火上面,煮着冒着氣泡咕嚕咕嚕的小米粥,她挽起袖子起身去看看粥好了沒有,卻只見那昏迷的蕭幻之身子動了一下。
她連忙蹲下身子欣喜萬分,雙手輕輕搖晃着他的身子,“幻之,醒醒……”
她都無法相信她的血真的有奇效,這才喝下去一會,真的就解毒了?
昏迷的蕭幻之只聽見能聽見有人在耳畔叫他,他的眼皮很重,卻因為那聲音努力的睜開眼睛,深邃的眼眸中,倒影出那張絕色女子的臉。
他看到了一張欣喜擔憂的嬌顏。
“公主……”
他的聲音低沉且沙啞,鳳骨忙把他扶了起來,“你覺得怎麽樣?”
蕭幻之被她攙扶起來,心底湧出無限的幸福,他都無法相信這眼前的是真的,他以為她會乘他昏迷的時候離開,可是,她卻救了他……
那雙深邃的眼眸無意中掃視到了那包紮的手臂,他緊張異常一把抓住那受傷的手臂,“公主,你受傷了?”
他覺得嘴裏有很濃重的血腥味道,這是他的血嗎?
鳳骨卻輕輕扳開他的手臂,搖頭,“小傷罷了,你醒了就好了,餓了嗎?我去端粥給你喝……”
她說着便輕輕的放開蕭幻之,蕭幻之看着她背對着自己走去乘粥,那一旁的雜亂稻草處躺着他的那把長劍,長劍上面沾染了鮮紅的血跡,突然之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麽,一瞬間眼角濕潤。
他只是覺得身子比較無力和虛弱,坐了一下感覺好很多,他把那長劍緊握握在手心中,沒有想到,他的劍會沾染她的血。
心愛人的血……
鳳骨小心翼翼的用破舊的器皿乘起了粥,這些米還是她出去的時候經過一個米倉拾起的,她看那米沒有問題,這才弄了一點回來煮了,幻之身子虛弱,必須要讓他吃飽才是。
一碗熱燙的粥端在手中,她端着一個破碗走了過來,看着他看着長劍發愣,臉上露出淡淡淺笑,“餓了吧?喝粥吧……”
蕭幻之想擡手去拿那碗,鳳骨卻搖頭,“你剛剛解毒,還是我來吧……”
蕭幻之沒有說話,只是聽話般的點頭,清香的米粥發出誘人的香味,蕭幻之看着她手中的破碗,萦繞的熱燙霧氣在碗邊緩緩飄散,他從不知道,一碗小米粥會如此的美味,也許,只因為是她煮的,所以這淡味的清粥也勝過任何的人間美味……
勺子缺了個口,盡管如此,她卻喂得很認真,蕭幻之吃的很香,一碗清淡的粥很快的見底,鳳骨看到他嘴角的飯粒忙從衣袖裏面拿出繡帕想為他擦拭嘴角的汁液,蕭幻之卻如傻了一般呆滞在那裏。
風骨從未如此的照顧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雖然和自己親密無間,可是,那都已經是過去。
不過她擦的很仔細,也很認真。
倆人的距離近在咫尺,甚至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她呼吸出馥雅的香氣充斥在他的鼻尖,蕭幻之心中有股沖動想放肆一次緊緊抱住她的時候,那擦拭的手卻快速的離開。
“好了,幹淨了……”
鳳骨站了起身便要拿碗走出屋子,蕭幻之卻在身後對着她的背影大喊,“你又要丢下我嗎?”
她的身子僵住,手中拿着破碗緊緊捏住碗的邊緣,他還是那麽的了解她,她想做什麽他都知道。
她如今是晉王府的人,不能帶着蕭幻之在身邊,而且,她也沒有承認過自己就是質古,可是,她的心卻軟了,這兩次要不是幻之,她早已死在路上……
鳳骨擡起破碗緩緩轉身,面無表情,“你已經沒事了你有你的責任,我也有我的責任……”
“什麽責任,是不是那朱邪逼你做什麽?”
蕭幻之猛然站了起來,盡管身子還是很虛弱,他卻因為這句話固執的走到她面前,凝視着眼前的女人。
鳳骨沒有說話,沉默一刻便道,“罷了,你身子還未好,丢你在這裏我也不放心,你随我走吧……”
蕭幻之那張鐵铮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笑意,“你肯讓我跟着你了嗎”
鳳骨卻冷哼一聲,“跟着我可以,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蕭幻之想也沒想,“公主你說,不要說兩個,就是兩百個蕭幻之也答應你……”
“第一,不要叫我公主,我也沒有承認過我是公主,第二到了晉江城你就得離開,那裏有朱邪保護我,用不着你……”
鳳骨一口氣冷冷的說完這句話,如對一個陌生人一般,不帶一絲感情。
那蕭幻之的身子微微後退幾步,他明明看到她提起朱邪的時候那雙眼眸中劃過的異樣光芒,她是愛上朱邪了嗎?所以才會千裏迢迢去晉江城找他?
他緊緊握住那把長劍刀柄,盡管心底充滿了不甘,良久才吐露一句,“好,我答應你……”
鳳骨別過臉去,不忍在看他那張暴怒失望的臉,一把丢下手中的破碗轉身收拾自己的包袱,“那走吧……”
蕭幻之站在身後苦澀一笑,如此也好,不管她提出什麽條件只要她肯讓他跟着她,他什麽都答應,到了晉江城他想他必須親自去會會朱邪……
風骨走了幾步發現蕭煥之沒有跟上來,心裏着急是否他身子虛弱走不了了,待回頭一看,他就站在身後不遠處跟着,鳳骨不知怎麽的脫口而出一句,“師父,我等你……”
蕭幻之身子僵直在那裏,看着不遠處叫着師父的妙齡女子,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眉目彎彎,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意。
他的徒兒質古,似乎回來了……
十一月的并州城,天空灰蒙蒙一遍,城中下着細綿的小雨,百姓們紛紛撐着紙油傘形色匆匆的各自回家,原本午時時日,大街上的店鋪都點起了紅燈籠,濕潤的青石板露面上,燭火投影在上面閃現出胡明忽現的光芒。
萬骨山中,由于地勢高平,寒風陣陣。山上已然飄起了紛飛的小雪花,萬骨洞中燈火通明,一個丫鬟提着一個食盒從金碧輝煌的洞中出來,那張胖乎乎的臉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情魔帶着屬下剛從外面辦事回來,衆人見到他微微施禮,“參見主子……”
情魔一雙陰寒的眼眸掃視衆人一眼,看着那跪着的丫鬟,不悅道,“小姐還是不吃?”
丫鬟低垂着頭,“主子饒命,小姐把奴婢趕出來了……”
“真是沒用的廢物……”
情魔怒罵一聲後便闊步走進洞中。
洞中大廳寬敞且奢華,分七十二個岔道,每個岔道都有獨立的房間,別看這裏是個山洞,那房間的裝飾不比普通貴族的府中差。
情魔此時怒氣匆匆的走到那七遙住的屋子門口,深深呼吸一口清冷的空氣平息心底的憤怒,這才輕輕敲門,“師妹,開門……”
門還未開,卻聽見那人在裏面大罵,“我不要見人,都給我滾……”
情魔再好的脾氣也被她給磨光了,他再也顧不得什麽一腳踹開那房門,房門被一道巨大的力度所踢開,情魔進入屋子中看着那床榻上的人用被子蒙住自己,在被子裏面嘤嘤的哭泣着。
情魔一張紋滿蠍子臉的臉上寫滿了憤怒,擡手整理了肩膀上的飛雪走到那床榻面前,聲音中帶着責備,“遙遙,你鬧夠了沒有?”
那七遙把整個身子埋沒在被子中痛哭着,“不要你管,讓我餓死算了……”
情魔擡手輕柔眉宇間的一抹朱砂,朱砂在他的撫弄下略顯深邃,他深深呼吸一口氣,似乎壓抑着什麽怒氣,“有什麽事情出來再說,你這樣算什麽?”
那七遙一把掀開被子,把那張臉湊到情魔面前,閉上眼睛,“現在你滿意了,我這副鬼樣子拿什麽去見人?”
情魔看着她左臉上的狹長刀口,刀口已經結疤,沒有大礙,只是這張臉以後……
“好了,遙遙,不就是一張臉嗎?有什麽關系呢,只要你要的人不是晉王,師兄答應你給你尋一個翩翩公子配你可好?”
七遙一把蒙上被子,依舊哭泣着,“除了朱邪我誰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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