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少年戰爭（二十）

“稍微耽誤了一會兒, 讓赤司君久等了。”

光希在赤司的對面坐下, 笑容輕松得仿佛剛剛只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插曲似的。

事實上，光希也的确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無足輕重, 那些悄悄看着這邊竊竊私語的家夥才是少見多怪。

赤司顯然要比他們更見多識廣, 看着光希的眼神一如往常, 甚至眉眼間還比平日更加柔和：“沒關系，遠坂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他指的顯然是高橋的事情。

可惜光希理解不了他的弦外之音，信誓旦旦地道：“處理好了, 地面也收拾幹淨啦。”

“……那就好。”

跟遠坂光希說話不能繞彎子, 赤司想明白了這一點，索性有話直說：

“抱歉, 是我的疏忽, 如果早一點回去的話，就能阻止這件事了。”

事發時赤司正好去學生會那邊忙文化祭的事情，中午直接就去食堂了，根本沒回過教室, 高橋她們也正是知道這點才無所顧忌的。

光希嘴裏含着一大口飯，吧唧吧唧嚼了半天, 咽下去才答：“這又不是赤司君的錯，錯在她們, 還好是遇到我，如果是別人那就慘了。”

不……你好像對自己的定義有什麽誤解……

“可惜了遠坂的便當。”赤司面露遺憾之色，“聽黑子說味道很好。”

光希完全沒察覺自己被赤司誘導，直直地一腳踩進赤司給她準備的坑裏：“啊沒關系, 下次再給赤司準備就好了，也不是很麻煩的東西。”

赤司早已看到這個結局，笑道：“既然這樣，那就謝謝遠坂了，下午的演出也要加油，我會去看的。”

聽了這話，光希才以拳捶掌，忽然想起來自己下午還得去最終排練的事，低頭看一眼表，時間已經不早了，連忙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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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依舊慢條斯理的，他吃飯的時候并不多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光希吃飯，她吃飯時有一種大開大合的自然，或許是因為長得好看的緣故，即便如此也不顯得粗俗，反而有一種儲藏食物的倉鼠似的可愛。

對光希的第一印象早已漸漸模糊。

想也知道，那其實并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然而少女在清晨的櫻花道上朝她奔來時的明亮笑容，卻一直一直印刻在他的腦海裏，此後的每一次相遇，都将那一個瞬間刻畫更清晰無比。

人生真是十分奇妙。

像是故意與自己，與命運作對一樣。

竟然會走上一條和既定的方向截然不同的軌跡。

“抱歉赤司君！”光希将嘴裏的飯咽下，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水，“我有點趕時間，就先走了，待會見！”

“……一路小心，遠坂。”

赤司看着她小跑離開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慢慢淡去。

南橋不會輕易罷手。

那麽，是不是該在辦正事之餘，順帶處理一下這件事？

“黃濑君真是讓人嫉妒啊。”

光希看着演戲明顯沒有她投入卻照樣表現出色的黃濑涼太，在一邊嫉妒地垂眼望着他。

排練結束後的黃濑随手接過一旁認識的女孩給他準備的飲料，道謝後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光希身邊：“哈哈哈沒想到會被小遠坂嫉妒呀，但小遠坂也很厲害哦。”

“哦……”光希将喝到一半的飲料放在桌上，嘆了口氣往桌上一趴，“而且運動神經也很好呢，排練時的武打動作，黃濑君只學了一遍就掌握得像模像樣的了。”

黃濑噗嗤一笑：“唯獨這一點小遠坂沒有羨慕我的必要吧，畢竟動作還是你臨時編的，不僅僅漂亮，還很專業的樣子。”

她有系統作弊，黃濑又沒有，這點怎麽一樣。

“總之，黃濑君做什麽好像都很容易的樣子。”光希随口抱怨道，“不如籃球部打超能力籃球去算了，憑黃濑君的能力，說不定籃球也能打得很好。”

原本只是有口無心的閑聊，黃濑卻心中一動，将這一句話記了下來。

光希他們的演出開始前，齊木便瞬移至了帝光中學，并且為防被人認出，他還換上帝光的制服，悄無聲息地潛入了觀衆席。

幹完這一系列麻煩事後的齊木楠雄終于在臺下坐定，以後絕不能随意答應別人什麽事，他這麽想到。

“啊出場了出場了！a班的遠坂光希！”

特意準備這麽久就只是為了來看一出初中生的舞臺劇……

“真的很可愛啊！”

“雖然平時就足夠可愛了，但化了妝之後居然還可以更可愛！”

這種蠢事真的是……

“她她她看過來了！”

……太……麻煩……了……

你來了啊齊木君！

臺上望過來的少女長發柔順地披散，白袍襯得她身形嬌小，然而她的背脊筆直，目光堅定，絕不會讓人因為她嬌小的身形産生什麽柔軟的印象。

即便是一場普通的舞臺劇，即便是和她本身降臨于此的使命并不沾邊的瑣事，她也沒有因此有半分敷衍。

“我只是一個道具。是對你的裁決毫無用處的東西。即使這樣卻還能夠一直存在于你身邊，直到世界終結……”

“傻瓜。”金發的少年深深注視着眼前之人，“對我而言，你的存在是——”

“此世唯一所愛之人。”

坐在觀衆席中的齊木被一群看得入迷的少年少女包圍，內心毫無波動不說，對于這個劇情走向還隐隐有些嫌棄。

果然還是一個俗套的戀愛劇啊。

然而就在齊木微微有些走神的片刻，一個熟悉的聲音清晰地在他的耳邊響起。

總覺得，這個人不會說這種話的。

是光希的聲音，齊木精神一振，他頭一次如此清晰地讀取到了光希的內心。

他不可能會愛上誰。

他是孤高的，殘暴的，他應有着毀天滅地的力量，他蔑視世間萬物。

這兩句話的語調平淡，但主觀性的愛憎太過明顯，與她平日裏寬容開朗的模樣相去甚遠，卻又如同一種“本能”一般在她的心中浮現，随後很快悄無聲息地消失，像石塊落入水中泛起波瀾，但卻沒能濺起半點水花。

吉爾伽美什。

最古老的英雄王。

除此以外，齊木對此的所知不多，當然，從這一出俗套的愛情劇裏也提取不出什麽有價值的信息。

暗自将這一點記在心裏後，齊木一言不發地安靜看完了這出三流腳本，一流演員的舞臺劇，并在散場時找了個時機抱着一束花面無表情地塞到了光希懷裏。

“難不成……是咖啡布丁的回禮嗎？”

抱着花有些措手不及的光希怔愣了片刻，笑着說道。

原本只是無心的玩笑話，卻沒想到她正好一語揭穿了齊木準備好的借口。

……

“咦？我說中啦？”

光希忽然湊近，齊木見她貼得這麽近，下意識就擡手按住她的臉将她推開一點。

女孩子還是要稍微有些自覺。

“哦。”被他的手掌覆着臉的光希一臉平靜，“但是是齊木君嘛，又沒什麽關系。”

不知是她運氣好還是怎麽回事，像她這樣對于男女性別毫無防備的家夥，竟然一次都沒有受到什麽切實的教訓，齊木看着光希那一副無所顧忌地模樣，忍不住又開始多管閑事。

真的沒關系？齊木松開手緩緩靠近她。

“真的啊。”光希無辜地眨眨眼。

齊木又靠近了些，這一次他清晰的在光希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少女輕柔的呼吸拂過他的下颌，軟得像羽毛。

你确定？

“确定呀。”

……

……算了，已經是極限了。

齊木頗為挫敗地重新站回原位，平淡的神色中多了些許無奈。

我要回去了。

光希咦了一聲：“這麽快……”

話還沒說完，就見齊木丢下一句“下次見”，匆匆地瞬移回去了。

光希頗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也并未多想，因為緊接着赤司也來了後臺，他看着光希懷中的花有些意外，然而他只是多看了幾秒，沒有提起這個，只對光希說：

“非常出色的表演，恭喜演出順利結束，遠坂。”

光希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赤司君過譽了……”

“晚上有時間嗎，遠坂。”赤司望着她的目光溫柔深邃，似有千言萬語停在嘴邊，“有些事情想要跟你單獨談談。”

等到光希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赤司正在後臺門口坐着，來往的工作人員一一從他身邊經過，有與他相熟的人問起他在等誰，恰好光希從更衣室走出，她遠遠看見赤司笑着看向她，嘴裏卻在跟身邊的人說着什麽。

光希并不知道他跟身邊的人說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說的并不是她的名字。

人群中有人聽清了那句話，詫異地回頭望向光希。

光希：？？？

作者有話要說： 好感度：

赤司征十郎：77

關于fate的伏筆，我盡量不劇透，給大家留點懸念。

站齊神和赤司的可以安心，具體怎麽安心我也不劇透了嘻嘻。

初代副本的票數我統計完啦，giotto以微弱優勢領先，所以男主定他，但考慮阿諾德人氣也不低且我就偏愛阿諾德這種人設，所以站誰都不缺糖嗑，不用擔心啦摸摸大家~

感謝投雷~明天争取更一章肥的，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