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管家一臉恍惚的牽着黑豬去花園安頓, 按照阮萌萌的吩咐,他将黑豬牽到靠牆邊的一處空地,解開繩子。
黑暗很溫順, 松開繩子後,既沒有瘋狂亂竄, 也沒有打滾頂人。
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烏溜溜的看着管家,好似充滿靈氣。雖然大黑豬長相醜了點, 但看久了還挺順眼的。
管家喃喃自語:“難道真的是被訓練過的……”
他試探着指了指花園一側的獨立小屋:“那邊有廁所和洗澡的地方, 小姐說你自己會去?”
屏蓬哼唧了聲,表示知道了。
管家捂着心口, 為什麽總覺得這頭豬聽懂了?這不科學!
……
管家走後,屏蓬歪頭看向旁邊。
普通人看不見的地方,歪坐着一只大熊貓,捧着竹筍啃的咔擦咔擦的。
壯壯注意到屏蓬的視線,啃竹筍的動作頓了下:“兄弟, 你看得見我?”
屏蓬抽了抽鼻子,嗅到‘神仙’的味道。
一只信仰成神的熊貓, 又弱又好吃!
它口水滴答, 垂涎的盯着壯壯。
大熊貓覺得這新來的兄弟怪怪的,見它一直盯着自己, 猶猶豫豫的問:“吃竹筍嗎?”
屏蓬滿意的看着大熊貓肚子上的肉,猙獰笑道:“不,我吃肉,你看起來比竹筍肥美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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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貓壯壯:“……”
壯壯生氣的放下竹筍, 也不歪着坐了,氣勢洶洶的呲牙:“誰肥美可口了,我一點都不胖!你明明比我胖的多,你看看你自己,肚子上都有贅肉!”
屏蓬:“……”
這胖子關注的重點是不是有點歪?
這玩意也能成信仰成神,人類的腦子裏進海了吧!
屏蓬懶的再廢話,前蹄緩緩曲起蓄力,膘肥體壯的身軀猛然躍起,直接撲向大熊貓——
吃了它,補身子!
壯壯呆坐在原地,似乎完全沒反應過來。看着黑豬猙獰兇惡的沖過來,它哆嗦了下,還緊張的咬了口竹筍。
下一秒,蓄力撲過來的屏蓬仿佛撞到了鐵板上,右前蹄‘咔擦’一聲骨折,豬鼻子撞得有點歪,它痛的哀嚎一聲,反彈回去。
掉落在地上的黑豬看起來特別凄慘。
疑似屁股的位置本就有傷,這一撞讓傷口崩裂開來,血糊鈴铛的。右前蹄以詭異的角度折了,慫拉在地上。鼻子不但撞歪了還鮮血直流,嘴裏疼的它不停發出豬叫。
壯壯慢吞吞的挪過來,得意洋洋的瞅着它道:“兄弟,我可是給阮萌萌交過生活費的。你想吃我,也要先問問她同意不。”
屏蓬:“……”
大黑豬氣得眼前發黑,這才分辨出大熊貓身上也有一層禁制。
不同的是,自己身上的禁制是禁锢它、折磨它、屈辱它的,而大熊貓身上的禁制則是保護反擊。
同樣都是住花園的,這種差別待遇讓屏蓬的心絞痛都要犯了。
……
管家拎着醫藥箱返回花園,遠遠的就看到躺在地上的黑豬。
他大驚失色的跑過來:“這是怎麽回事,撞牆了?就算想跑也不能用腦袋撞牆啊,傻不傻啊!果然就算是訓練過,也依然難改本性,難怪都說蠢豬蠢豬,真是笨!”
屏蓬:“……”
它氣得想尥蹶子,又怕眼前的人也是阮萌萌罩着的範圍,最終只能憋屈的一邊聽管家數落自己‘蠢笨如豬’,一邊哼哼唧唧的享受管家蹩腳的急救。
阮萌萌推開書房的門,看見阮夫人坐在書桌後揉着額角,桌上鋪滿了各種方案。
自從阮夫人将阮氏易手,就将重心放在了度假山莊上。
度假山莊趁着上次‘暴恐襲擊’歇業整頓,正好将裏面的人員清了清。那些明面上屬于吳誕的人自然不能再用。
裏面雖然還有些阮老爺子留下的老人,但阮夫人這些年沒有插手運營的事,這些老人還能有幾分可靠就不得而知。
這些都要仔細考察,有的可以直接換掉,但有的還要用。
阮夫人心知度假山莊想要經營起來不容易,更別提外面還有一些見阮家只有她們母女,以為好欺負,妄圖落井下石的人。
現在但凡和度假山莊沾邊的事,事事都要過阮夫人的手。
阮夫人很忙,也很累。
阮萌萌雖然沒具體問過,卻很清楚現狀。
她對經營一竅不通,只能換個方式幫忙。
屏蓬是利財的,有屏蓬在,就算比不上貔貅之流,估計也差不到哪去。過幾天将屏蓬遷到度假山莊裏養起來,如果養一養發現沒用處,宰了吃肉也能給阮夫人補補。
阮夫人見女兒平安回來,總算是松了口氣。
正想問問孫銘找女兒出去什麽事,就見管家滿頭大汗的沖進來,身上還帶着血!
管家顧不上跟阮夫人解釋,沖阮萌萌急急的道:“小姐,您圈在花園裏養的大黑豬發狂撞牆,傷的有點重。”
阮萌萌:“傷哪了?”
管家:“右前蹄骨折,鼻子撞歪了,屁股上的傷口又裂開了,我緊急給包紮了下,止不住血啊!您看是不是要送寵物醫院?”
阮萌萌覺得屏蓬有點煩人,都下了禁制,還鬧。
阮夫人在一旁聽了會,愣住問:“什麽大黑豬?”
管家連忙解釋:“是小姐牽回來的,說是先放在花園養着,過陣子遷去度假山莊那邊,能看家護院。那黑豬膘肥體壯,起碼兩百斤往上,做個全豬宴都沒問題!”
阮萌萌聽到新詞,插了一句:“全豬宴好吃嗎?”
“那是當然,最有名的就是XX樓的全豬宴,整個平安市獨一份,吃一口,香的讓人只想吞舌頭!”
管家說着,忽然覺得不對:“小姐,孫先生今天請您去XX樓吃飯,沒點招牌全豬宴?”
孫銘今天親自上門,要單獨宴請小姐,據說就是在XX樓擺的桌。但凡上XX樓吃飯,不點全豬宴說不過去。
除非請客的人壓根沒誠意,但這說不通。
要是真的沒誠意,孫銘也不至于親自上門。
難道是出了什麽其他岔子沒吃上,花園裏的大黑豬是孫銘送的補償?XX樓做全豬宴的豬,好像就是什麽綠色營養大黑豬。
阮萌萌眼睛閃閃發亮,滿心都是全豬宴,哪裏還記得孫銘用來忽悠人的借口。
她含糊的順着管家的猜測應付幾聲。
管家不滿意:“孫先生也太不拘小節了,怎麽能直接送活豬呢,那麽大一頭,廚娘也不會殺豬。更何況這豬野性難馴,才到家就撞的鼻歪口斜,我們這是該送寵物醫院還是畜牧站啊?”
“不用送醫,死不了。”阮萌萌歡快的說:“如果死了就炖着吃,不浪費。”
管家窒息:“……”
您之前還說要好好養着那頭大黑豬,讓它看家護院呢!這一轉眼竟然開始虐豬!那頭豬傷的那麽重,竟然連個醫生都不給!
殺豬不過是一刀抹脖子,現在花園裏那頭豬難道要活生生的流血致死,這太殘忍了!
管家扭頭向阮夫人求助。
阮夫人想了想,說:“給王醫生打電話,讓他來看看。”
管家松了口氣,轉身去給阮家的家庭醫生打電話。
……
十五分鐘後,王醫生拎着急救箱上門,一臉恍惚的瞪着花園裏的大黑豬。
“我要搶救的是它?”他扭頭問管家。
管家點頭,示意他趕緊動手救豬,別磨蹭。
王醫生內心憋屈,他堂堂醫科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三甲醫院沒進去跑來當私家醫生就算了,好歹工資高,身份說出去也能唬人。
但現在居然還要兼當獸醫,給一頭豬急救!
有錢人都是什麽毛病,把私人醫生當獸醫使喚!哪有養豬當寵物的,還是一頭又肥又重的大黑豬!
“王醫生,想想阮家開給你的工資。”管家見他沒動,心思一轉就知道他是面子挂不住。
王醫生想到每個月打入自己賬戶的錢,每年年底還有超豐厚的年終獎,立刻将憋屈抛開,拎着急救箱上前,敬業的給大黑豬處理傷口。
還不忘問了句:“我需不需要提前學習一下母豬的産後護理?萬一阮小姐想要小豬仔,我還能給這豬接生看護什麽的……”
他還沒說完,就見本來溫馴的大黑豬憤怒的尥蹶子,用沒受傷的左蹄子踹了自己小腿一腳。
“啊!”王醫生閃躲不及,疼的抱着小腿骨倒地,尖叫着:“這豬怎麽這麽兇!無緣無故踢人!”
管家默默的道:“……它是公豬,生不了小豬仔的。”
身為醫生連人家的公母都搞錯,這麽不上心,不踢你踢誰。
他敬畏的看着大黑豬,覺得這頭豬不愧是被二小姐牽回來的豬,這兇的,和那只惡犬有一拼,看家護院打小偷絕對沒問題。
南方那邊養鵝看家護院,他們家養豬也是一樣,怎麽都比養個吃白食的寵物強。
這麽一想,管家看大黑豬的目光頓時慈愛了幾分。
阮氏度假山莊因為‘恐怖分子’襲擊,已經暫時關閉歇業。吳誕出院後,和吳情只能滾回市中心的二居室公寓裏住,空間小,煩心事又多,兩人住在一起難免有摩擦。
以前的父女情深越來越崩,吳誕不止一次沖吳情發脾氣,吳情對他也越來越不耐煩。
此刻市中心的公寓裏,吳誕正在發脾氣。
“小情,你怎麽還沒做飯!”吳誕坐在沙發上,眼看都要中午了,午飯還沒着落。
吳情從自己屋裏走出來,沉着臉問:“爸,張天師的聯系方式您有嗎?”
吳誕一愣,頓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張天師是誰。
阮氏度假山莊的生意一直平平,他前些年找了個大師看風水,指望改改格局,能讓度假山莊紅火起來。
張天師就是自己托人托關系請來的,據說是帝都那邊很有名氣的天師,正一道傳人,龍虎山張天師的旁系子孫。
結果人請來了,又是挖坑又是填水塘的,卻沒屁用。度假山莊的生意依舊半死不活。
“你要這個幹什麽?”吳誕皺眉:“那就是個騙子。”
吳情猶豫了一下,輕輕說:“爸,我懷疑萌萌被髒東西上身了,想要找個天師給她驅驅邪。”
吳誕:“……???”
他怒罵:“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麽,這世上根本沒有鬼!”
“就算不是鬼,您難道就沒覺得萌萌有點不對勁?不止是她不對勁,那只狗也很詭異。”吳情忍着氣,一點點暗示:“以前萌萌雖然任性,卻不會如此不孝。尤其對您,您就不覺得奇怪嗎?”
見吳誕的表情略有松動,她繼續道:“我懷疑萌萌失蹤那天在山野裏撞了邪,這邪祟見不得我們家和睦,附在萌萌身上挑唆,才會讓媽媽她要離婚……”
吳誕想到阮夫人毫不留情的将自己趕出門,就氣得直喘氣。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一貫溫柔沉靜的妻子,怎麽會突然做出如此無情的事。
現在被女兒一提點,他忽然就覺得有幾分道理。
如果不是阮萌萌從中作梗,妻子怎麽會這樣對他!至于阮萌萌為什麽要這樣做,吳誕想來想去,也只有撞邪這個說法最合理。
否則他好好的女兒,怎麽可能指使惡犬揍他!
“對,你說的有道理。”吳誕起身翻手機,“我這就聯系張天師。”
他翻了一會號碼簿,找到幾年前的號碼,卻在播出去的瞬間又停了下來。
吳情:“……爸?”
不會又心軟了吧!
吳誕頓了半天,硬生生的說:“張天師水平不行,我找找其他人看有沒有厲害的。”
吳情:“???”
吳情正想勸,就算水平不行,也可以通過張天師找找其他人什麽的。
吳誕卻避開了女兒的目光,無意識的摸了摸兜。
張天師此人的性子極其古怪,替人辦事不但收費高,更詭異的是每次都要別人的心頭好古董當代價。
上次請張天師看個風水,就要了自己愛惜了好幾年的玉質鎮臺,這次要是再請他,指不定還要獅子大開口要什麽呢。
自己攢下的那幾件古董,雖說不算是天價,但極其難尋,哪裏舍得給旁人。
吳情不知道張天師的癖好,頓時誤會。
她爸的小金庫要沒錢了!
張天師身為帝都有名的天師,收費不菲。擱以前吳誕不在乎這筆錢,但現在……
她想了想,開口:“爸,不如這事讓我來辦吧。我讓金岳找找人,他路子廣。”
吳誕松了口氣,不找張天師,他的古董就還在。而且找金岳的話,這掏錢的就是金岳,自己也能省一筆。
不過為了面子上過得去總不能一點都不給,他掏出一張卡,卡裏有二十多萬,不算多,也不會暴露自己轉移資産的事。
他板着臉遞給吳情:“那行,你跟金家小子說,這事辦好了,我不會虧待他。”
吳情乖巧點頭,拿手機給吳誕叫了個外賣,然後拎着包出了門。
……
吳情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給金岳打電話,那邊沒接。
神色陰沉的繼續打,一直打到第三個,那邊才接起。
金岳的聲音透着冷淡,連問話都十分客套,充滿距離感。
吳情的臉色更加陰沉,出口的聲音卻楚楚可憐,帶着一絲哭腔:“阿岳,能不能借我一點錢?”
金岳似乎沒想到吳情會借錢,直接愣住。
在他印象中,吳情臉皮薄,是标準的清冷女神,哪怕自己餓肚子都不會低聲下氣的問別人借錢。除非……
“吳叔怎麽了?”金岳問,也只有涉及到吳誕,吳情這個做女兒的才會如此。
“不是爸爸,是我……”吳情的聲音裏透着慌亂。
“說實話。”金岳冷聲逼問:“吳叔要錢幹什麽?”
電話那頭的吳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似乎無奈又羞恥的道:“爸爸、爸爸他……想要做點生意,可是我們手頭的錢不夠,你……你能不能借我300萬?我知道這不太好,但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金岳聽着她斷斷續續的聲音,心頭軟了下。
畢竟是自己捧着,愛了那麽久的人。哪怕氣她之前的誤導,現在聽到她這樣低聲下氣,他忍不住就想起她的美好。
“可不可以?阿岳?”
在吳情低軟懇求的聲音中,金岳到底沒抵抗住:“我一會轉賬到你的卡上。”
“謝謝你,阿岳。”
吳情又說了幾句甜蜜的話,才挂斷電話,陰沉着臉盯着手機提醒,直到轉賬信息來了,她才露出笑容。
有這三百萬加上吳誕給的二十萬,請那個人出手應該足夠了。
确認了一遍金額,她直奔汽車站,買了去往平鄉的車票。
她要去平鄉找一個人,一個可以替她除掉阮萌萌,将脫軌的一切倒回正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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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