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阮萌萌一臉不高興的醒來。

她這一覺似乎睡了挺久, 一睜眼已經太陽高挂,十點出頭。

聽到她屋內有動靜,殷離推開門進來。

“昨晚怎麽回事?”他問。

引夢術的動靜驚動了他, 察覺到有人引她入夢,他在外面守了一晚。

阮萌萌看着他, “有人跟我說黑麒麟是兇獸。”

殷離的瞳孔微微一縮,心跳慢了半拍。

“還說黑麒麟乖戾血腥, 是不詳和死亡的象征, 放在身邊太危險。”她面無表情的複述。

“……”被潛在敵人掀了老底,殷離氣憤的道:“昨晚入你夢的人長什麽樣!?”

他要去咬死那個背後陰人的辣雞!

他也不是誠心要瞞着她。

一開始, 只是順勢而為。兇獸的名聲猶如爛泥,被人懼怕厭惡。

後來在她身邊過的太恣意,讓他幾乎忘記了自己是一只兇獸。更害怕一旦被戳穿,就要面對她厭惡恐懼的眼神。

最近他都在猶豫要怎麽告訴她真相,結果自己還沒開口, 就被人陰了!他都無法想象,知道自己是兇獸後, 她會怎麽看待他……

“我告訴你, 你別想趕我走!”他惡狠狠的威脅。

兇獸怎麽了,他又不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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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的威脅同時響起的, 是阮萌萌更加生氣的聲音:“空口造謠,挑撥離間太過分了!”

殷離的心跳似乎都靜止了,好半響,才腦子發懵的吐出一個字, “啊?”

“為什麽要趕你走?你怎麽可能是乖戾血腥的兇獸,鼠大仙你都沒吃掉,壯壯也活的好好的。”她說。

面對阮萌萌無條件的信任和靈魂邏輯,殷離整只狗子都僵硬了,幾秒後,他羞愧的承認,“……我是兇獸,麒麟雖為玄門神獸,被萬世景仰。但黑麒麟不是……”

換阮萌萌懵逼:“……啊?”

“你是兇獸?”

“象征死亡和不詳的那種?”

“那你怎麽還那麽挑食?”

“兇獸不是應該無物不吞?”

“當初你差點都被雷劈死,還被紙紮人撿屍,這個世界兇獸這麽弱嗎?”

殷離:“……”

殷離惱羞成怒,“我有原則底線不行嗎!當初要不是天道那個混蛋陰我,我怎麽可能會被紙紮人暗算!”

“天道暗算你?”阮萌萌好奇,特別八卦的問:“它為什麽要暗算你,你怎麽了它?”

殷離猙獰一笑,“踹了它的屁股,它臉面挂不住才想弄死我!”

阮萌萌:“……”

阮萌萌鋪開一張紙,拿筆勾勒出一個男人。寥寥幾筆,不算特別寫實,但神韻氣質皆躍然紙上。

大熊貓壯壯在一旁拽了幾句從屏蓬那學到的文,“皎如玉樹臨風前,笑看人間盡風騷。”(注:分別來自飲中八仙歌和天涯海角賦裏的兩句)

顯擺完,它八卦兮兮的打探,“這個帥哥是誰?長得可真好看。”

“是挺好看的。”阮萌萌回想起夢裏見過的男人,公正公平的表示贊同。

壯壯心裏‘哇’了下,激動的想着,難道她春心萌動了?

仔細的又看了看紙上的男人,它‘唉’了聲,“就是有點太帥了,不保險啊。”

阮萌萌:“???”

她拿出手機對準紙上人拍了下,然後将照片發給汪曉,并附上自己和男人交易的時間地點。

敢挑撥離間,不安好心,她反手就将男人賣了。

那頭,汪曉收到照片,一臉無語。

這年頭刑偵畫肖像,第一個要求就是寫實。寫實了,才好比對數據庫裏的人像,追查出身份。

但阮萌萌給他這張,畫是好畫,就是太不現實。這年頭犯罪分子能這麽帥?美化過度了吧!

汪曉吐槽,還是将照片交給數據組試着追查。然後聯絡青陽觀,讓那邊派人,等交易當天配合他們去抓人。

孫遲拉着堂哥和殷離訴苦。

自從慕青成了度假山莊的員工,孫遲見慕青的次數就有所減少,空餘時間都拿來用功修煉。他雖然皮,卻也知道好歹。自己一事無成,再不好好修煉,拿什麽去追人家。

只是修着修着,自己身上出現了個問題。

那就是他的臉非但沒有恢複成生前模樣,還越來越可怕,自帶鬼神退避的吓人效果。

孫遲要哭了,想到慕青是個顏控,他就覺得前途黯淡無光。

孫梓對這種情況也沒什麽轍,只能偷瞄殷離。

殷離明顯心不在焉,冷淡的看了眼孫遲的臉,“這不挺好的,有不識相的找茬,直接亮臉就行了。要那麽好看幹什麽,實力才是一切。”

這個回應不僅幹巴,還十分冰冷無情。

孫遲委屈,又不敢直接怼殷離。

他想了想,忽然想到昨天偶遇大熊貓知道的消息,立刻賤兮兮的道:“女孩子都喜歡好看的,不止慕青,阮小姐也喜歡好看的啊。我聽說她昨天畫了一個男人,芝蘭玉樹,仙人之姿,好像是夢裏見過的男人。你們說阮小姐這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殷離神游的視線立刻轉向孫遲,“什麽?”

“根據我的經驗,一般女孩子喜歡一個人都比較含蓄。能給一個男人畫像,就算不是心上人,起碼也是有好感。更別提據說畫裏的人特別好看!”孫遲說。

雖說殷離也長得很好看,但他的人形貌似阮小姐不知道吧。現在陡然蹦出來另一個長得好看的男人,就不信他不急。

孫遲心裏吐槽。

誰說好看沒用,阮小姐畫一個貌如鐘馗的男人,和畫一個貌比潘安的男人,哪個有威脅不是明擺着呢,狗大人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畫裏的人是誰我知道。”殷離開口,起身打算走,“你的臉也算是地府的臨別贈禮,我也沒辦法。”

哪怕殷離神色如常,孫梓和孫遲還是品出點不一樣的滋味。

果然還是急了吧?

孫遲嘿嘿的想着。狗大佬都會急,他因為臉醜的郁氣總算也散了點。

……

殷離往阮家走,不知道為什麽心情就有點焦躁。

心上人?

不可能的。

她不是那種會輕易喜歡人的,會畫那個男人的畫像,大概是另有所用。

不過這個年紀的女孩,會對異性好奇在意,進而産生好感也是很正常的事。

昨天剛下過雨,路邊的水窪映出二哈毛絨絨的腦袋。

殷離盯着水窪裏的二哈腦袋,看上去很淡定,其實心裏越來越焦躁。

在今天之前,他覺得阮萌萌是很在意自己的,甚至在意到不在乎他兇獸的身份,也完全不怕自己。但孫遲的話讓他想到……

一個正常女孩,是怎麽也不會對着一只狗産生多餘感情。哪怕知道這只狗并非真正的狗,也不會将狗當成男人看待。

這個事實讓殷離有點心梗。

……

回到阮家,阮夫人正在看都市言情劇,瞅見電視裏的帥哥,發出感慨,“現在的年輕人長得可真好看。”

阮萌萌在一旁陪着,瞥了眼咕哝了句:“我見過更好看的。”

阮夫人打趣道:“能被你記挂,那得好看成什麽樣,在哪看到的?”

阮萌萌:“在夢裏。”

阮夫人被逗笑,戳着女兒的臉頰,“喲,敢情還是夢中情人呢。”

阮萌萌:“……不是,只是單純的覺得他長得挺好看。”

“我懂我懂。”

阮夫人笑得開心,阮萌萌也不再争辯,安靜的陪她看電視。

門口,殷離的臉又黑又臭。

即使他清楚那個夢是什麽情況,聽到她覺得那人長得好看,還是有一點微妙的不爽。

好煩,想吃了那家夥。

雨夜,淩晨一點半,以往熱鬧喧嚣的瓊樓玉宇會所繁華不在。自從龍亢在這裏遇到女僵屍,瓊樓玉宇會所是大兇之地的小道消息不知怎麽就傳了出去。

生意場上的人對這種事多多少少都有點忌諱,漸漸地,瓊樓玉宇會所的生意越來越淡,從銷金窟變的門可雀羅。

金岳因為這事發了好幾頓脾氣,借着私生子的事,好不容易讓他爸松口,将瓊樓玉宇劃在他手下經營。

結果還沒賺幾天,就出了事。

他沒有親眼看見僵屍,哪怕聽過金經理的彙報,心底還是不信,總覺得金經理是蠢得被人糊弄了。尤其這事裏還有阮萌萌摻和,讓他不由得多了幾分陰謀論。

該不會又是阮萌萌搞的鬼,換了法子想要跟他走相愛相殺的劇本?

金岳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先是串通龍亢陰了他們瓊樓玉宇,然後度假山莊重新開業時給自己甩臉子。這樣百般撩撥,不就是等着自己去找她嗎!

看着空蕩蕩的大廳,他氣得罵了句:“想要我妥協?她做夢!”

“去請幾個道士和尚來,開壇做法清除晦氣。在請幾家媒體,搞個活動,正面宣傳一番。”

金岳扭頭給金經理下命令,“還有以後會所禁止阮萌萌進入。”

金經理為難,“這不好吧,我們開門做生意的……難道還能将客人擋在外面?”

“她算什麽客人,阮氏易主,阮家不過是靠着賣股份的錢維持虛假繁華。我們會所是她能消費的起的嗎,随便什麽人都讓進,豈不是拉低了格調。”

金岳的話十分不客氣。

孫銘的确對阮夫人有幾分意思,但八字沒一撇,孫銘又不是冤大頭,不可能拿孫家去接濟阮家。更何況就算孫銘想,也要看看他兒子孫梓同不同意。

孫梓作為孫家的繼承人,肯定不怎麽喜歡他爸二婚。

光靠阮夫人和阮萌萌,想要重振阮家,重新回到圈子頂層,無疑是做夢。金岳一點都不看好度假山莊。

一個老舊的度假山莊,就算靠着孫家和龍家捧場,弄出了點噱頭,也走不長遠。阮家的沒落從将吳誕趕走開始,就是注定的。

……

金岳走後,會所的副經理點了根煙,靠過來唏噓:“阿岳還是太年輕了,這麽對阮家可不怎麽好,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

“不要嘲諷從山頂下來的人,人家看過頂峰的風光,說不準哪天就又回去了。”金經理低喃。

然後搖了搖頭,“金岳這小子從小沒吃過虧,太自傲了。相比之下,到是南邊那個似乎更聰明點……”

副經理笑了,“南邊那個能被帶在身邊教養,可不聰明麽。依我看,以後金家到底是誰繼承還不一定呢。”

金經理不置可否,他一個金家遠親在這上面說不上話。都是金家的種,誰繼承對他來說都沒差。

看了眼空蕩蕩的大廳,他揮手,“行了,反正都沒客人,關門吧。”

副經理瞅他一眼,“明天包場那位,需要我來不?”

金經理搖頭,“那位客人不喜人多,估計是談什麽生意不方便,我來接待就好。”

副經理點頭,開了個玩笑,“一個生面孔土豪,突然包下會所一天,還清場,該不會是聽了傳言來兇地探險的。”

金經理長嘆:“萬一真是,我們幹脆改行變鬼屋得了。”

半響後,瓊樓玉宇的燈暗了下去,人員散場。

兩點多的時候,幾個鬼祟的身影出現在會所周圍。

這幾人都是體型彪悍的漢子,氣質兇惡,眉眼帶煞,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借着雨夜,無聲無息的接近會所。

其中一人擡眼打量着西式風格的會所,抱怨道:“這裏真的有墓葬?看起來不像啊。那個大兇之地的傳聞到底可不可信啊?”

“歷史上這裏沒有墓葬群,不過從這會所內搬走的那家夥大家可都看見了,那女僵屍手上戴的,身上穿的,可都是有年代的好東西。”

領頭的男人咂嘴,“下面肯定有大墓,就算不是大墓,也能有幾件好東西。”

“幾件?摸出一件都足夠兄弟們吃香喝辣一段日子。更何況這可比真正下墓容易多了……”

幾個漢子都嘿嘿笑着。

這幾人是一夥盜墓賊,不算那種特別專業的。領頭的男人被稱為二爺,以往都是跟在其他盜墓團夥後面,撿點殘渣剩湯。

金經理報警那天,雷霆區派出所來人搬僵屍時,二爺正巧在附近,雖然派出所的人将女僵屍包裹的嚴實,但他憑借着經驗覺得有蹊跷。

偷偷跟上去瞅了眼,沒看到女僵屍正臉,也沒察覺到這是一只僵屍。到是看到她青白的一只手,嗅到了淡淡的屍氣。

手腕上的镯子和露出來的袖口一角,足夠他判斷出這是一具起碼有幾百年的女屍。頓時,二爺一陣興奮。

有女屍,說明會所下面有墓。

這具女屍身上穿戴不凡,墓裏肯定會有陪葬品。只要趕在官方考古挖掘的人前面下去一趟,摸幾件好東西,說不定後半輩子就吃喝不愁了呢。

二爺回去就拉起一支隊伍,仗着地利之便,勘察好地形,今晚就打算借雨夜之勢來動手。

……

會所的警備并不嚴,因為生意蕭條,連值班的保安都減少到只剩下兩個。

二爺一行人偷摸着闖進會所,先去保安室将保安打暈,然後關掉監控。怕引起外面注意,他們也不敢開燈,叼着自己下墓時常用的手電筒照明。

“奇了怪了,怎麽沒有下去的入口?”

女屍既然是從會所搬出去的,那肯定入口就在會所內部。可他們轉了好幾圈,一層都快踏爛,這會所分明沒有地下室,也沒有任何通往底下的樓梯。

盜墓賊們陷入自我懷疑中。

“會不會女屍不是在這裏發現的?是有人帶進來的?”

“瞎扯什麽呢,你當瓊樓玉宇營業時的安保是假的?偷渡一具屍體進來幹什麽,吓唬人啊?”

“指不定有錢人有特殊癖好呢,否則真要有墓,上頭怎麽還能讓會所繼續營業。應該圈起來等挖掘才對……”

“別吵了!”眼看自己人吵起來,二爺低喝一聲:“有這吵吵的功夫,都能再摸一遍!去重新檢查一遍,邊角都別放過,恐怕是出事後怕引起恐慌,将入口封了。”

一群人散開。

二爺也有點懷疑底下到底有沒有墓,畢竟現在看起來,會所內格外正常,連一般墓穴上面會有的陰涼感都沒有。

他心知自己沒有特別厲害的本事,也許是這裏被誰動了手腳讓他看不出來。可讓他就這樣放棄也不甘心,總覺得這次能發現這裏,就是自己的機緣。

手下人散開在一樓各處,仔仔細細的檢查,甚至有人異想天開按照電視劇裏演的路數,一會掰掰花瓶,一會敲敲地磚的,指望能看到機關。

二爺來回摸索,始終沒有一丁點發現。眼看都快四點,夏天天亮的早,他們要趕在天亮前撤退出去。

這要是在沒有發現,今晚就白跑一趟。

他有點煩躁來回踱步,思索着該怎麽辦。突然,眼角餘光瞥見地上的腳印似乎有些不對勁。

今晚外面大雨,他們翻牆進來鞋底帶着泥水,踩在地上就會留下一個淺淺腳印。自己來回踱步,怎麽地上這腳印,一半有,一半沒有呢?

他驀地蹲下,伸手摸了摸。

觸手似乎并無差別,都是冰涼的地板,他的腳印散亂遍布。可肉眼看去,靠裏面拐角處的地方,上面幹幹淨淨,一個腳印都沒有!

這塊地方并不大,頂多一人出入的大小。要不是有周圍的腳印做對比,根本無法發現。

二爺盯着地板思索,突然大叫一聲:“難道是障眼法!?”

散在其他角落的人聽到這動靜,有人遙遙的問:“什麽?有發現了?”

“都過來,應該就是這裏。”二爺哈哈大笑,指着沒有腳印的那塊地方,“就這裏,給我挖開。”

其他幾人半信半疑,摸出工具開始撬地板。一塊地磚被撬開後,眼前所見的景象陡然一變。

沒有腳印的那塊地磚和其他地磚明顯不是同一批,顏色雖然像,新舊程度卻截然不同。

有人揉了揉眼睛,驚奇不已,“神了,我剛檢查了好幾遍,怎麽就沒發現這裏的地磚是後面填上去的?”

有人拍馬屁,“不愧是二爺,我等自愧不如!”

二爺得意洋洋,“不過是一些玄門小把戲,一個障眼法罷了,還能難住我。快,沿着邊多撬幾塊,這下面好像是通往地下室的樓梯。”

一群人忙活起來,都是下過墓的,撬地磚的手法又快又好。撬完還能從底下嚴絲合縫的安回去,能遮掩一二。

幾塊地磚撬開後,底下果然是黑幽幽的樓梯。

二爺拿手電照了照,隐約看見地下室的門。

“走,下去。”

他率先跳下去,估摸着恐怕是會所挖地下室,結果挖出了女屍的墓。底下肯定不是墓道正規出入口,沒什麽機關,到是給他們省事。

其他人跟着溜下去,最後一個人還輕手輕腳的幾塊地磚虛掩上。

一行人很快順着樓梯來到地下室門前,鐵門上的鎖早就被破壞,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門內,散亂的雜物沒有引起衆人注意,他們都盯着地上靠牆角的一個洞口。洞口像是被人為挖出來的,裏面幽深黑暗。

一個漢子在洞口看了看,滿臉納悶,“怎麽會是一個洞?這還挺像盜洞的。會所有毛病啊,難道還兼職幹盜墓?”

“說不定真的是盜洞呢,有同好發現了未知大墓,想撈一筆,隐姓埋名跑來會所打工,然後利用工作便利在這裏挖的。”

有人開玩笑,“卧槽,這麽想想還真帶感,挖盜洞的同好大概發達了。”

“他發達了,我們豈不是白來一趟。”開玩笑的人被打了一拳,幹他們這行都知道,第一次下去的人獲利最大。

二爺看着像是盜洞,想到底下八成被人搶了先,他不爽的道:“下去看看,這盜洞不大,像是一個人挖的。如果只有一人,就算搶先,一趟也拿不了多少東西。裏面肯定還有不少好貨。”

黑黝黝的洞口只夠一人出入,盜墓賊們先是試了洞內的氧氣和洞體大概高度,确認一切安全後,才系上繩子,留下一個人看守洞口,剩下人排隊下去。

順着剩下往下滑時,有人抽動鼻子,“哎喲,怎麽一股屍臭味,該不會二爺看見的女屍就是從這裏運上去的?”

“有可能。”有人接話,“你說摸寶貝就摸寶貝,還把人家屍首帶出來幹什麽。咱們這個同行這算不算怪癖?”

“該不會想對屍首做點什麽,有些墓室密封保存的好,屍首不腐敗不幹癟,和生前一樣,乍一看好像活的。說不定那具女屍是一具豔屍呢。”

“艹,變态。”

一群盜墓賊哈哈大笑,靠聊天壯膽。

他們在這行只是小喽喽,墓都沒下過幾次。現在陡然跟着二爺下墓,說不緊張是騙人的。好在他們人多,聊着豔聞八卦,到是沖散了幾分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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