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前任回歸

席間氣氛活躍,錢多和錢滿還各自帶了位煙薰妝美少女作陪。散席後又去酒吧玩,那邊兒還有壯漢和另倆個朋友。

錢多和錢滿熟門熟路的點了幾個公主,按在場每人兩個的标準,壕。餘超微笑搖手,錢雨沒見過這架勢,肯定是不要公主陪的。

錢多微笑一下,彈了個響指,點了四個男公關,壕。錢多一臉我明白,我理解,我一視同仁不歧視的表情對錢雨笑。

面對這些吃喝玩樂的行家,錢雨略感後悔不該來。這不是曝光了嗎?他暫時沒有計劃出櫃的。

餘超無所謂,他今兒跟來的目地就是想幫助錢雨邁出第一步,一步一步來嘛,出櫃就快了。

四個男公關很有眼力,見餘超護住錢雨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自然不敢靠近,就兩人成組互相調.情。

錢多和錢滿唱了一首歌,剛開嗓,餘超就皺眉,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三兄弟都是五音不全的節奏,錢雨聽不出來無所謂。

然後由錢雨全場霸麥唱歌,錢雨唱得嗨森,這麽多聽衆,無一人中途場。他以前唱歌,聽衆愈來愈少的。

餘超在邊上全程陪着,很有耐煩心的給錢雨遞飲料,唱累了潤潤口。

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了,他提醒錢雨:“咱們該溜了。”

錢雨還想唱。

餘超說:“再不溜,狂熱派對就要開始了,你确定要留下參觀全程?”

錢雨這才環顧四周,哇,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煙薰妝女孩和公主也脫得差不多了,男男女女互相擁吻亂倒着糾纏。

直到回了家,錢雨還在咕嚕:“錢二錢三這倆小子才十八歲而已,怎麽變成這樣了,與小時候差別太大了,有點接受不了。”

洗完澡,錢雨一邊擦頭發還在糾結:“你說咱們就這麽中途溜了,錢二錢三會不會察覺咱們是一對兒?”

餘超點頭:“會,他們己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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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雨捂頭後悔道:“早知道就不去了,我還想着這事兒先瞞住家人,我還沒準備好的。”

說完想起什麽似的看着餘超:“這是你的陰謀對吧,我怎麽就上套了呢,我一世英明居然栽你手裏。”

餘超抱住他一陣親:“別想太多了,就算發生天大的事,也有我支持你。”

錢雨在他懷裏扭啊扭的:“你得補償我受到的傷害,不猜拳,我要在上邊。”

靠猜拳決定體.位不公平,因為錢雨老是輸,得尋着各種借口上位才好。

餘超,……

旭靳的短信聯系錢雨時,錢雨看着手機想了很久,終于想起是那個古文展上把他誤認做鴨子的那個“喝我水”。

不等錢雨回複,旭靳又發來一張照片,照片是某份文件上的簽名,并附信息詢問:“這是你護照上的姓名拼寫嗎?”

旭靳一邊喝咖啡,一邊打量坐在對面兒的錢雨,微笑道:“你就是錢王的大兒子?呵,地球到底是圓的,我居然遇到錢雨。”

錢雨問:“你認識我?”

“不認識,只在處理文件時見過你的名學,把你護照上的英文名字拼寫,寫給我看。”說完遞上手機。

錢雨接過,輸入一串英文。旭靳:“嗯,是這麽拼寫的。”他看了一眼錢雨換上公事公辦的樣子,遞出一份複印的文件。

這是一份委托書,錢雨大概看了一下,是一份商務委托,委托人簽名,是錢雨。筆記肯定不是錢雨的,因為到今天以前,錢雨都不知道有人借他之名簽署過這些文件。

旭靳拿着一本文件夾說:

“大約在七年前,我的事務所接到一家貿易公司處理財務委托,替這家公司處理到岸後的資金運作。

做我們這行,不管錢是如何出境的,只管到岸後的資本運作。

這家貿易公司的委托人是錢雨。雖然我們雙方從未見過,卻一直合作愉快,因為錢先生從未托欠過傭金。一年前,最後一筆資金處理後,這家貿易公司的聯絡人就失去音信。

最後一筆傭金一直拖欠至今,尚未支付。今天遇到你,遇到你錢雨,我作為事務所合夥人,必須要告訴你,這家公司的委托聯絡人,名字就叫錢雨。”

錢雨聽聞之初略感驚訝,然後保持雙目略下垂視線,就這麽靜靜的聽。

“我打聽過,錢王是那家貿易公司的老板,錢王去逝,這筆欠帳就該勾消,可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你的父親還欠我的會計師事務所一筆傭金沒有支付,這筆債務你有權不支付,我也有義務通知到你。”

錢雨:“我能看看這些相關文件麽?”

旭靳掏出文件夾裏的資料,其中一頁是傭金帳單。

錢雨皺眉細看,問:“這份資料不齊對吧。”

旭靳笑道:“若你補齊所欠的傭金,我會把這筆資金完整運作的資料給你。”

錢雨看了帳單,三十萬元,他心裏算計着存款,工作以後的收入也沒什麽大的花銷,他的下一步計劃是買車,這筆錢咬牙還是拿得出來的,買車可以先緩緩,

“錢不是問題,帳號給我,三十萬人民幣三天內支付。”

旭靳眼眉一挑,雙手放桌上,身子前頃,眼晴直勾勾的盯住錢雨,吐詞清楚的說:“我們談的是美元。”

錢雨:……

餘超在卧室書房健身房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錢雨,他想,也許還沒回來。

今晚餘超有應酬,錢雨應該早就回來了。

淡淡的煙草味道,餘超看到陽臺處吸煙的錢雨,身邊的簡易煙缸裏堆了六七只煙蒂。這是有多久沒吸煙了,他還記得錢雨上次吸煙是因為心結沒打開,不成功。自從錢雨克服障礙,倆人生活如魚得水,至今這麽久了,一直沒吸煙。

餘超知道,錢雨沒有煙隐,只是壓力過大時,才會吸煙解乏。

錢雨回頭,倆人相視一笑。

餘超說:“戀人和愛人之間不是該互相信任,互相包容麽?你別這麽悶着吸煙了,我看得心疼,有什麽話是不能告訴我的嗎?”

“是遇到件事。”錢雨說:“這件事也許和幾件無關聯的事有關聯,也許解開這件事,能将幾年來所發生的事給個交待。我也不知道該該麽辦?是去探究迷底?還是置之不理?”

餘超想了想:“這個世界上有兩種後悔,一種是做了後悔,一種是沒做後悔。”

錢雨吸了囗煙,眼望陽臺外的風景,不說話。

旭靳壓在金豆身上,腦子裏看到的是餘超的臉。旭靳相貌英俊,身材修長,背部線條流線型的身材,汗,順着背,頸部往下流。

旭靳神色迷離的喊着:“阿超。”

金豆氣息不穩,聲音顫抖的回應:“阿靳。”

盡情适放後,旭靳将人涼一邊。

金豆還沒适放,旭靳已無興趣,他是只顧自己爽的人,從不關注床伴的感受,除了餘超。

金豆怯怯的看着旭靳:“旭總,您剛才又叫我阿超了。”

金豆知道旭靳的怪.癖,做的時候喜歡喚“阿超”,也喜歡聽人喚他“阿靳”。除此之外,只能稱他旭總。金豆一點也不介意這樣有錢又帥氣男人把他當做替身,甚至覺得自己能做阿超的替身是件滿不錯的事,至少他可以憑這項優勢留在旭總身邊。

旭靳點了只煙,就這麽坐在床邊,看着金豆漲紅的臉,眼光略閃過調戲之意,

男人摸了一把金豆的臉:“你自己做,做給我看。”

金豆的所有經驗都來自旭靳,他的理解,只要給了對方快樂,對方爽了,自己就是滿足,然後自己解決直至适放,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金豆倒在床上,雙手滑動,想到剛才旭靳那麽狂野的樣子,已進入狀态。

旭靳一邊吸煙,一邊看着床上的人。金豆二十一歲,年輕人的氣息和激情能感染他,旭靳常被這股年輕的熱情帶動,從僵硬的工作中脫離出來,陷入不可描述的瘋狂。

旭靳眼神突暗,他看到金豆後背顫動的樣子,突然想起那個喝他水的少年錢雨。旭靳只覺全身血液凝俱到某一點,好像要爆發出來似的,他丢了香煙,撲向金豆,就這麽将人提溜起來給重新壓到身下。

金豆已到盡情适放的臨界,被這麽按到旭靳身下重新折騰,那即将爆發的火氣又被壓下。

“阿靳。”金豆剛喊出來,就被旭靳從身後捂住嘴巴不讓發聲,新一輪進攻,全程不叫他叫出來。

火山崩發那一刻,金豆聽到旭靳喊:“錢雨。”

旭靳靠在床上任由金豆收拾殘局,金豆忙着打來熱水替旭靳擦試身體,再将之前脫下衣褲放進洗衣機。旭靳神色不明,眼睛跟着金豆轉,卻沒将心思放在金豆身上。

金豆被瞧得不好意思了,又去衣櫃将幹淨衣服找出來,放到床頭櫃上,一切準備就緒,才窩到旭靳身邊。

電話短信提醒,旭靳拿過電話翻看一下,三十萬美元已經到帳,他将交易流水號遞給金豆,讓他查詢一下轉帳單位。

金豆是旭靳的實習秘書,他爬下床,打開電腦上網查尋。

旭靳微笑了,果然這筆帳是從餘氏控股海外公司直接轉帳過來的,他真的很期待與阿超的正式會面。

餘超看到財務經理給出的回執,皺眉想了一會兒,然後讓秘書去查一下這家事務所的背景。

這筆三十萬美元的收款,錢雨根本無法處理,一來錢雨手裏沒這麽多錢,二來國內實行外彙管制,每人每年以個人名義彙往海外限額為五萬美元,錢雨即便有這麽多美元存款,也無法将之彙到美國。

餘超那晚只跟錢雨說了,後悔只有兩種方式,要麽做了後悔,要麽沒做後悔。錢雨選擇了前者,然後又特別抱歉的說,還差一筆錢,想問他借的事。

餘超沒有問這錢是用來幹什麽的,錢雨可以說,但沒有主動說,餘超便不會再問了。

錢雨覺得跟戀人之間扯上金錢上的聯系就不純粹了,他之前也放過話,既使要甩餘超,也不會要餘超一分錢,這才過了多久,張口就是三十萬的借款,還是美元,雖說是借的,餘超卻一副這錢準備好肉包子打狗的模樣。

錢雨心裏有愧,這筆錢何時能還上,他心裏一點數也沒有。

餘超享受了皇帝般的待遇,錢雨包攬所有活兒,除了做飯,各種被指使,各種帖身侍伺。餘超看着難得乖順的皇後,心裏覺得這種借錢的方法還是挺不錯的,以後若有機會還會繼續使用。

秘書傳來的文件,餘超看了,那家事務所是專為華人離岸公司處理資産的,在華人圈是挺有名氣的,因為其處置手法圓滑,能順利避開各項雷區,短短數年內,積累了驚人的財富,雖然這家事務所的傭金是同行最高的。

目前這家事務所的其中一個合夥人在國內,那人名叫旭靳。

餘超看到這名字,沉默許久,他不知道這是一個局還是偶然。

回家後,錢雨就一直埋頭研究電腦裏傳來的郵件,喚吃飯都沒有聽到。餘超又喚了兩聲,錢雨才擡頭。

吃飯時餘超欲言又止,他很想問錢雨關于旭靳的事,你們是如何認識的,這筆錢是用于什麽交易,各種問題,終是沒問出口。

錢雨還沉靜在自己的思維裏,對餘超的神情并未太在意。錢雨覺得這事兒是真找不了合理的解決方案來,就問餘超,是否有財務處理經驗。

這肯定是問對人了的,面對旭靳發來的郵件,錢雨看得神經要崩潰,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隔行如隔山,若是工業零構件精細圖,錢雨是看得懂的,但,面對這種全是數字,帳號,財務專業數語的報告,錢雨真找不到這些數字中間的關聯性,他已經對照查詢專業名詞大半天,也沒理解是怎麽回事。

錢雨向餘超求救:“你身邊有沒有這方面專業人才啊,介紹一下吧,幫我看看這些郵件。”

餘超說:“你太傷害人了,我這麽個天才坐旁邊,你還舍近求遠找幫手。”

錢雨:……

“好吧,天才大人,你來看看,這就是三十萬美元換來的財務結算報告,裏邊全是天書和火星文,我是地球人,我看不懂。”

餘超嘴邊挂着微笑,看了大半頁已經笑不出來了。

有人冒用錢雨為委托人,替海外離岸公司處理資産,關鍵是這些文書都是僞造的,錢雨連財務報表都看不懂,怎麽會做為委托人,擔任如此重要的職責。

這個財務報告是旭靳的事務所出俱的,看來這就是事件根源。

餘超詢求了錢雨的意見,将這個附件發到自己郵箱,他需要确認一些事情。

次日工作,餘超發動餘氏控股一切資源,去查這家事務所,與之前查的那些初始資料不同,他需要事務所全面的詳細情況。

旭靳看到這個來電顯示,唇邊的笑容高挂,這組電話號碼是十五年前申請的。餘超的電話號碼與他的手機尾號相鄰,只差一位數字,辦理電話的人說,這是一組情侶號碼。

電話那頭的人,也跟他一樣,保存了這個號碼至今未改。

餘超并未保存這個電話,這個電話曾經讓他刻骨銘心到不用存電話號碼,如今想了很久,尋着記憶拔過去,居然通了,這一瞬間,他真有種隔世之後再遇見的感覺。

旭靳在電話裏很客氣,倆人短暫交流,約好了見面的地點。

這是一組別墅群,裏邊除了有會所,還有幾處商務會館,這是早期開發的別墅群,當年還屬交通不便的荒郊之地,如今已成為市中心交通要塞。

旭靳一邊品茶,一邊與餘超聊些舊事:“還記得嗎,那時候你第一次約我到這裏玩兒,我還帶着女朋友來的。”

餘超看着別墅群:“當年這片別墅房價也就幾千元,銷售別墅的業務員還追着客戶跑,求着成交。現在十幾萬也是有價無房,根本買不到二手的。世界變化真是很快。”

旭靳看了餘超一眼:“世界再怎麽變化,不變的恒不變。”

餘超說:“今天約你出來,你也知道是什麽事兒。以你從業十數年的經驗,肯定是知道的,是有人冒用了錢雨的名字做委托人,那些文件上的簽字也是假的。你們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接下這種生意,這背後有些什麽貓膩,大家都明白。”

旭靳笑了,看不懂的那種神情:“畢竟當年你大哥給了我這麽大一筆錢,我帶着這麽豐厚的巨資出國打拼,不做成點什麽事業的回國,真對不起這份期望。你們餘家不都看不起我麽,嫌我窮麽,我這些年在國外累成狗是為了什麽,也是為給自己長臉。”

餘超皺眉:“現在能好好說話麽?前塵往事反複拿出來說有意思麽。你拿了錢就把我甩了,這事已經翻頁了,再說也沒什麽意思。”

旭靳毫不在意的樣子:“錢雨先生雖是委托人,但這家貿易公司背後的老板卻是錢王。我們只管客戶是否及時支付傭金,至于是不是真實有效的簽名,真沒必要追查。何況今天約出來,我就不想說這些相幹的人和事兒,我就想這麽靜靜和你待着。”

餘超面色冷俊:“我倆還有什麽事好說的,你當着朋友的面兒甩我毫不心軟,那時該說的話都說了,沒什麽可說的了。”

旭靳說:“因為我不甘心,當年我是窮小子,你是貴公子,本就不在一條起跑線上。你大哥給我錢的時候也說了,說我沒資格跟你在一起。我甩了你也是為你好,讓你心無旁骛的重新開始,同樣也是給我自己一個機會,出去闖一闖。我希望哪天成功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你面前,跟你平起平坐。”

餘超是真的笑了,他突然想起錢雨罵自己的話,憑什麽錯了還要找借口,明明是自己錯了,還找借口說是為了你好,為了你好。

原來持這種論調的人,真的很讨厭。

“別拿什麽窮和富的言論給人戴帽子,為了錢就是為了錢,哪兒來這麽多借口和理由。”

餘超是有點不耐煩了,一副說得別人都錯,自己都對的樣子,以前愛着,看不見,現在不愛了,反而看得更清楚。

“今兒找你出來,就是想問你,之前六、七年所有資産處理報告都在你們事務所吧,你開個價兒,我全要調出來。”

旭靳說:“我知道你想查什麽,沒用,我們事務所只處理到岸後的資金,那些錢不是黑的,已經白了。至于這錢是怎麽被洗出境的,這中間的過程我們不管,也沒有任何線索,客戶把這點做得很幹淨,你若要查錢是如何出境的,這條路行不通。”

餘超說:“那些被洗出境的方式是另一條路子,我自然會查,我就要你這邊的所有資産處理報告,你有什麽條件只管說,在商言商,不用顧慮人情關系的。”

旭靳說:“我只想和你重歸舊好,這些年,我沒找到适合的人,想來想去還是你對我最好,只要你和我還像當初哪樣,我什麽都聽你的。”

餘超笑了一下,他想到了錢雨,若今時今日沒有錢雨,他會答應嗎?他想了一下,不會。

“你別磚牛角尖,這麽多年過去了,房價翻了十幾倍,哪還能回到過去的樣子。你若缺伴兒,多在圈子裏混跡,總能找到适合的,何況我也有伴兒了,我這脾氣不可能答應你對吧。”

既然話說到這份兒上,再談是繼續不下去了,旭靳說:“我也不能勉強什麽,我就希望着,咱們能盡辭前嫌重新做回朋友。你知道我什麽脾性,留意着替我選個合适的伴兒。錢雨先生我也見過一面兒,覺得他挺适合你的,你們既然是真心,橫插一腳也不是我的風格。且說貿易公司這些陣年舊帳,我也沒有調動的權限,還需要與合夥人商量,至于價錢方面,需要合夥人商議後才能給你個答複。”

話談完,倆人也算握手言合,旭靳笑道:“咱這樣詳談以後,是否有種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感覺?”

餘超說:“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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