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做愛從推開家門開始。

溫讓被沈既拾摁在床上,他被拽着後腦勺的頭發,激烈的親吻從口舌蔓延到脖頸。喘息化作滾燙的情欲,彌漫開了一屋子,沈既拾今天格外激動,溫讓覺得自己在他有力的把控下快要窒息了。

進入的時候,他緊緊攀住沈既拾的肩膀,指甲甚至陷入緊實的肩肉裏,他蜷縮起腳趾,從胸腔裏哼出一聲嗚咽。沈既拾深知他需要什麽,下身邊不留餘地的進入着,臂膀同時從他腰窩下穿過,将渾身緊繃顫抖的男人擁入懷中,咬住他的耳廓吐息。

“哥哥……”

極致溫柔又情色的呼喊,溫讓絞緊後穴來回應他。

真是變态。

溫讓在沈既拾身下颠簸着,搖晃着,感受着在深處抽插的性器,耳邊迷霧一般深深淺淺的呼喚,他昏沉在這迷霧裏根本沒法清醒過來,咬緊了嘴唇。

在自己身上的,與自己共赴歡愛的男人,就當他是溫良吧。

“嗯……”溫讓張張嘴,無聲地喊出那兩個字。

溫良。

我想你,真的想你,已經想成變态了。你快回來吧,回到哥哥身邊吧。

沈既拾垂首吻住了他的嘴唇。

夜裏放縱的結果就是第二天起床的困難重重。

被鬧鈴吵醒的溫讓艱苦卓絕的扶着腰爬起來,在心裏感嘆自己老了老了。一雙手跟着從身後環上來,順着腰線一路往上摸到胸口,不老實地捏捏揉揉。睡眼惺忪的沈既拾在他耳垂上啄了一口,賴唧唧的把腦袋頂在溫讓肩膀上,嗓音裏盛滿了剛睡醒的懶散喑啞:“腰疼麽溫老師……給您揉揉。”

“一邊兒去。”溫讓拍開他兩只手,一大早就摸來摸去,今天別想幹正事兒了。“收拾收拾,送你回學校了。”

沈既拾埋在他肩膀上悶悶笑了一聲,又捏了一把溫讓的腰,揩夠了油,心滿意足地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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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照例給溫讓做了早餐,溫讓慢吞吞的坐在桌邊吃,看着沈既拾在屋裏竄來竄去,收拾零碎。吃完飯他去衛生間洗手,發現沈既拾的洗漱用品還好好的放着,他想想,探頭喊了一聲:“衛生間裏的東西還要麽?”

“那些就放在這兒吧。”

沈既拾這話接得又快又自然,像早就想好了一樣。溫讓沒再回話,他看着牙刷上根根豎起的軟毛陷入了思考——他與沈既拾的炮友關系之間那微妙的平衡,似乎在這兩個月的同居生活裏發生了變化。

起初他猶疑着要不要讓沈既拾過來跟自己同住是因為什麽?是不想讓二人的肉體關系變得複雜。那麽現在變複雜了麽?溫讓無法說出準确的答案,他覺得自己大腦有些混沌,輕飄飄的,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在胸腔裏波動。

将洗漱用品留在一個地方,總給人一種儀式感,像某種各自默契的交托,是一種隐性的捆綁。

炮友。

師生。

同居人。

還有自己在心裏默默為沈既拾疊加的那層“假溫良”的身份。

溫讓挑挑眉毛,把目光從牙刷上移開,轉身走出洗手間。

随它去吧,不想了。

生活的重心重新轉移到學校裏。

五月時熱烈開花的石榴樹們,九月份結起了小果子,招搖在溫讓的辦公桌前。新生入學期間的工作繁忙,等他終于覺得能坐下好好歇一歇,石榴們已經擅自長大了一圈兒,青青紅紅挂在窗前,也有些可愛。

最近的新聞裏報導了一起被拐八年女童被尋到的案件,溫讓照例去尋親網站上看了一眼,依然沒有任何消息。他關上網頁,小石榴們看起來也不怎麽可愛了。

上完一節大課,今天的工作已經完成,溫讓拎着包往停車場走,途徑至操場,一些男孩子在打球,營造出一種很有活力的氛圍,溫讓瞥了一眼,就看到一個眼熟身影。

沈既拾正把球往球框裏扔,溫讓不懂籃球,只知道進了球框就是好球,況且沈既拾在球場上揮汗如雨的樣子實在很讓人喜歡。欣賞歸欣賞,他也沒打算跟沈既拾打招呼,然而目光一停駐,腳底就慢了兩拍,也不知道沈既拾的眼神兒怎麽就那麽好,一個回身之間竟然就用餘光捕捉到了他,高興地揚起手喊道:“溫老師!”

溫讓只得徹底停下腳步,沖他揚了揚下巴。

沈既拾立馬抛棄球友,拎着外套跑向溫讓。溫讓本來以為他只是過來打個招呼,沒想到男孩子大大方方撒起了嬌,聲稱自己打球很熱,要溫老師請他吃冰解渴。

他剛運動完,渾身都是青春氣息,眼睛也彎嘴角也彎,像只熱氣騰騰的活潑大狗子,溫讓低頭看看手表,又歪頭看他兩眼,忍不住笑了,這怎麽拒絕得了?

“最近怎麽樣?”

他們也沒開車,就近來到學校附近一家咖啡店,要了兩杯冰美式。等咖啡的時間裏,溫讓疊着腿打量對面的沈既拾,問道。

沈既拾眼睛亮晶晶的,托着下巴說:“挺好的,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你呢老師,管着兩個系,這陣子挺忙的吧,想約你吃個飯都空不出時間。”

溫讓笑笑:“這幾天就不忙了。”

“那晚上一起吃飯?有約麽?”

溫讓的手機在他回答前響了起來,來電人是程期,他沖沈既拾搖搖手機:“今天還真有約了。”

程期早上給他打過一個電話,是關于程老太太雜志上的一點小事,溫讓琢磨反正今晚無事,二人也許久沒一起吃頓飯,索性見個面聊,現在差不多到了飯點,程期便打電話過來通知一聲他準備出發了。

咖啡在這時候端上來,沈既拾眯眼啜了一口,等溫讓挂掉電話便說:“跟程哥啊,那快去吧,我直接在這點份飯湊合了。”

溫讓把手機放回兜裏,沈既拾的反應很正常,他卻忍不住想摸摸對方的腦袋。

“不急,陪你喝完再走,反正他路上得堵一陣子,我也得回學校開車。”

沈既拾又樂了:“溫老師,你真是太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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