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想吻她
阮暖跟汪小悅她們發了條消息,讓她們等等, 自己就坐在沙發上, 擡着頭環顧整個房間。
浴室裏有唰唰的水聲,阮暖不想坐, 站起來在客廳裏走動。
一邊的木質書架上, 有很多報刊、雜志,阮暖走近一看, 全是什麽《中國海洋雜志》《海洋日報》《海底xx》……還有些軍隊, 艦隊之類的報刊雜志,一些小型船模型被當做裝飾放在上面,書架最上, 有一艘很大的航空母艦的模型。
阮暖正定睛看着那個小模型, 注意到一個相框向下放在一側。
倒了嗎?
她将倒了的相框扶起來。裏面是一張全家福, 一男一女, 中間一個模樣稚嫩的小女孩,笑容很活潑開朗。
阮暖認出闵涼的臉,那個男人的面容她并不認識, 闵涼跟他長得并不是很像, 他穿着藍色的海軍裝。
旁邊應該是闵涼的母親, 這張臉在她小時候,的确是家喻戶曉——體操女王,許戀。
原來,許戀真的是闵涼的母親。奧運冠軍啊。
那天聽闵涼說的那個名字,她還沒想着許戀真的是她的媽媽。現在全家福在這, 已然證實。
是聽說許戀有個女兒,但是她後來嫁入陳家,阮暖家跟北方豪族陳家并無太大交集,阮暖也只聽過幾耳朵。
許戀在陳家過得不算很舒心,她一直沒生個孩子,陳家家大業大,最興多子多福那一套,許戀處境倒是尴尬。
阮暖想着這些事,沒注意浴室裏的闵涼。
知道一股清香的水汽撲鼻而來,阮暖一回頭,正巧鼻尖擦過闵涼的鼻尖,溫熱的。
阮暖臉“噌”的一下紅了,結巴道:“幹什麽?走路都沒有聲音。”
闵涼穿着浴袍,白生生的鎖骨便裸露出來,頭發披散下來,發絲貼着臉,清雅的臉多了些浴後的誘惑。更別提挂在臉上,脖子上,鎖骨鈎裏的水珠了,看得阮暖眼神直躲閃。
“是你看得太入迷了,沒注意到我。”闵涼說。
她直起腰,仿佛不經意,一手把那個剛剛豎起來的全家福又按倒了,黑色的背面朝上。
“我去換個衣服就出來,好好坐着等我。”
阮暖更不開心了,闵涼難道是嫌她動手動腳的讨人厭?
她坐在沙發上,嘴巴撅得能挂油壺。
闵涼換了毛衣外套出來,頭發也吹幹了,只發尾還有點濕。
“笨蛋。”
見着阮暖那個不開心的噘嘴模樣,闵涼直接拿手揉了上去。
阮暖卻沒有以前那麽排斥她摸自己的頭,只哼了一聲。
闵涼心中欲動,手捏了捏她嬌滴滴的小臉蛋。
“裴厭跟你說什麽了?”闵涼問。
阮暖低落的心情無以複加,口氣也蔫蔫的。
要是之前,阮暖說不定會信了裴厭的話,然後兀自生悶氣,還沖別人發脾氣。但經歷過更多事的阮暖,已經不像從前那樣那麽莽撞。尤其對闵涼,信任讓她不願意去相信裴厭說的一番話。
既然闵涼說她沒喜歡過人,她就相信她。
“她說,她是你青梅竹馬,你們以前關系好,互相喜歡,後來她做了錯事讓你不開心了。她現在在追求你,還說什麽一定會追上你,叫我給你說好話,以後請我吃飯。”
說道這裏,她冷冷哼了一聲。
“誰差一頓飯了?”
闵涼無奈地笑了笑,說:“你信了她說的話?”
阮暖嘴巴快撅上天了,她想沖她發脾氣,但好不容易和好了,又按捺了下來。
“誰信她的話了。你不是跟我說過你不喜歡女生,不談戀愛麽。再說,時雨也跟我說過,你以前都沒有喜歡的人。她提都沒提到一個字的裴厭。這個女生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她真的是你的青梅竹馬嗎?她是喜歡你的吧?”
阮暖吧嗒吧嗒說了一大堆話,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闵涼,非要問她要出來一個解釋不可。
闵涼坐下,說道:“那我就長話短說了,我不喜歡她,你別放在心上。跟她長得好看的臉恰恰相反,她的人,比你想象中的要壞很多。”
能讓闵涼說很壞的人,裴厭究竟是怎麽樣的?
阮暖道:“很壞很壞?”
“對,壞,而且難纏。”
認識裴厭的時候,确實是在小學,但真正有了交集,已經是初中了。
彼時剛剛入校,新生們被學姐整治得灰頭土臉,悶不做聲的闵涼反擊,一挂成名。
而後,同樣是被欺負的裴厭,闵涼幫了她一次。沒想到這次好心,反倒是給自己惹了麻煩。
裴厭對她心動了,此後她想方設法接近闵涼。但屢次都遭到她的拒絕,裴厭假意放棄,轉而跟闵涼的朋友談戀愛,暗中挑撥離間,引得闵涼和其她人關系破裂,只為讓自己有機會趁虛而入。
簡直如一朵難纏的爛桃花。
“她曾經教唆過一個有抑郁症的學妹自殺,後來那名學妹被救下來了。還曾慫恿同學孤立班上她不喜歡的女生,聯合她人欺淩那些內向的女生。”闵涼說了一些,眉頭一直蹙着。
“她不是個好人,以後記得離她遠一點。”
阮暖抿緊唇說:“她空口白牙就說那些跟你有關系的話?還說什麽你們青梅竹馬,你喜歡她。怎麽有人能造謠這些一戳就拆穿的把戲。”
闵涼笑:“因為你對我有足夠的信心啊。如果你不相信我,問都不必問我,可能就給我下了死罪了吧。她的陰謀,也只能作用在不夠坦誠信任的人身上。所謂是詭計嘛。”
阮暖嘴角翹了起來。“那是。”
闵涼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樣,心裏有些東西在騷動似的。她一把舉起阮暖的腰,阮暖驚呼,發現被她抱在了桌上。
低頭看闵涼含笑的眉眼,光滑的肌膚,阮暖臉上熱度更盛,別扭地扭着屁股。
“你真好。”她誠懇地說。
“幹嘛呀,真是的。”阮暖臉都紅了,誇她誇得這麽實誠,多不好意思。
“我很高興你願意信任我。”她溫柔脈脈的眼神,柔軟地倒映着她的光影。
“別動。”
闵涼拍了一下阮暖的屁股,讓她別動。臉一點點靠近,清冷的吐息迎面而來。
哎哎哎?要、要那個了嗎?真的要那個了嗎?
會不會有點早呀嘤嘤嘤。
今天該用那個水蜜桃口味的牙膏的。
跟她接吻起來是個什麽感受啊。
那天的舞臺……那隔着薄紗的吻……
………
短短幾秒,腦海裏無數畫面閃現。
阮暖被她水紅的唇逼近,臉上火燒火燎,下巴微微擡起來,急急地閉上了眼睛,眼睫毛花枝亂顫,爆滿的水果凍般的唇羞澀地嘟着……
“這個小帆船,很适合你。”
闵涼湊近她的腦袋,從她頭上拿下一個淡藍色的小帆船,遞給她。
阮暖還閉着眼睛嘟着嘴,覺察不對勁匆匆睜開眼,看見眼神複雜的闵涼。
闵涼:“你在做什麽?”
阮暖:“……”
阮暖:“我、我在生氣!”
她嘟嘴巴嘟得越翹越高,臉快要翹飛到天上去了,腦袋旁邊的紅得透透的耳朵,嬌嫩嫩的。
闵涼挑挑眉:“生氣什麽?”
阮暖胡亂想了個理由:“你随便拿東西糊弄我。”
闵涼一愣,摸摸鼻子。
“這是我小時候第一次做的小帆船,你不喜歡的話,上面還有些別的模型,你有喜歡的就拿去。”闵涼繼續說,“這只是一部分,我的大部分模型都不在這。”
“小時候第一次做的?幾年級?”
“唔……大概是二年級吧。”她回憶着說道。
原來是小時候的小小闵涼做的,阮暖剛裝出來氣鼓鼓的神色消失了,心也軟乎乎的。
看着這一小艘藍白條紋的小帆船也順眼了不少,愛惜地捧在手裏。
“哼,那就這個嘛,比較有紀念意義。”
闵涼于是眉眼彎彎地笑了。
“你說還有大部分的模型,那在哪?”阮暖随口問。
闵涼溫和的臉色轉淡,阮暖愛不釋手地打量着手裏的小帆船,并沒有看見。
“爸媽家裏。”
“這不是?”阮暖好奇道。
“不是。”闵涼不太想回答這個話題,“不說這個了,我們走吧。蘇寧和汪小悅她們應該等急了。”
闵涼跟家裏人的關系已經差到這個程度了嗎?阮暖暗自思忖,連提到都會不開心。
因為什麽原因呢?闵涼不像是那種頑固桀骜的人啊。
兩人一開門,正好撞見準備敲門的裴厭。
她手上拿着托盤,托盤上擺着精致的動物餅幹,微笑道:“我剛準備敲門呢,我烤了點餅幹,你們要來點嗎?”
闵涼:“不需要。”
她拉着阮暖就往外走,阮暖抱住了她的胳膊。
裴厭溫柔的笑意散去,冷漠地注視着她們的背影,将餅幹全都倒進了樓道的垃圾桶裏。
一行人去了阮暖家。
此時家裏已經把飯菜做好了,阮暖奶奶還埋怨阮暖回來得晚。
奶奶态度溫和,雖然精神比起上一回要不濟一些,但招呼她們還是充滿熱情。
蘇寧悄悄汪小悅咬耳朵:“阮暖奶奶人真好。”
汪小悅悄悄點頭。
吃的一頓飯也很和睦,奶奶只吃了一點就表示吃飽了去休息了,給出空間讓她們好好吃飯。
雖然奶奶很和藹,但有大人都是一種拘束。
奶奶一走,蘇寧和汪小悅就放松了許多。
幾人去了阮暖的房間,坐着聊天。
汪小悅看見那個綠恐龍說:“哎,阮暖,綠恐龍還在呢。”
阮暖翹鼻微動:“雖然醜不拉幾,但是是做游戲贏的,就留下來吧。”
“不是還有個吊墜獎品嗎?”
闵涼拿出自己的新手機晃晃,那串塑料小花吊墜就吊在手機下。
阮暖看見這個小東西,擡起頭對上她的目光,笑顏相對。
蘇寧和汪小悅打量着兩人的臉,咂摸咂摸嘴巴。
阮暖問了一些闵涼寒假的計劃,得知她并無外出旅游等想法,與汪小悅和蘇寧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阮暖說,“到時候應該有時間出來聚一聚,吃個飯,休息休息吧?”
闵涼點頭。“當然。”
“嗯哼……說好要帶我去吃各種好吃的,還沒吃完整座城市就不算數哦。”
“當然,說話算數。”
阮暖話裏的竊喜遮掩不住。
增加接觸的機會,這是汪小悅和蘇寧告訴她的。只要再靠近,再靠近一點,她就不信自己毫無魅力,不能打動這塊木頭。
這餐結束,阮暖讓司機送她們回家,站在門口看她們離去的身影,心裏惆悵伴着甜蜜,勾着頭眺望着。
“已經走啦。”奶奶寬厚的手掌拍拍她的肩膀。
阮暖扭捏地拉着奶奶的手,蹭着她花白的頭發,不好意思被她看見自己的臉。
回了房間,阮暖看着自己橘色筆記本裏的新計劃。
攻略大恐龍。
她深深吐出一口氣。
蘇寧說,告白需要一個好時機。
況且現在還不能明顯看出闵涼對自己有意思,可能有那麽一點點?
要是表現得太明顯,肯定會被她發掘然後疏遠吧。
潤物細無聲地靠近她,讓她淪陷。
哼,姐姐妹妹,誰要當她妹妹,白癡。
第一條計劃。
更深入的了解她。
小時候的闵涼,小學的闵涼,初中的闵涼,都是什麽樣的?
正好明天沒事,可以去她之前的小學初中逛逛。
沒準還能碰到教過闵涼的老師呢?
時雨說的也不夠全面,她什麽時候再去問問她。
闵涼哼闵涼,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想着剛才闵涼家裏那暧/昧的氣憤,阮暖牙癢癢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在床上翻滾起來。
想吻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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