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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裏我也好久沒回去了。”她沒聽明白他說什麽,不過她沒多想,她現想是另一件事。

他看她不說話,輕聲問:“你為什麽從來不問我?”

她知道他指是成立四方影業事,她不是不想問,只是不敢問,她怕他會說出令她心驚膽顫話。

“不問,随便你吧,反正你做壞事我正一件件擺平。”她自信看着他。

他吻住她,好久才放開,笑着說:“你真是我女人,我沒有看錯。”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噪雜,似乎有人吵架,駱駿皺皺眉:“怎麽搞,打擾我談情說愛。”

真真白他一眼:“你別這麽霸道,我們去看看熱鬧吧,整天對着你,我都煩了。”

他只好不情願站起來,被她拉着來看熱鬧。

原來是幾個人吵架,一個說另一個偷了錢,旁邊幾個人正裝模做樣勸架。真真看了一眼,就對駱駿說:“老千布局呢。”

駱駿馬上來了興趣,連忙拉了她擠進人堆裏仔細看。

真真笑道:“你就是個賊,一說起這種事,你馬上就有精神了。”

忽然正勸架一個人轉過身來說話,那張臉正對着真真和駱駿方向,真真大吃一驚,那不是別人,正是馮至善。

她冷汗直冒,心裏砰砰直跳,只覺得呼吸都困難,對駱駿說:“我們走吧。”

駱駿握住她手,發現小手冰涼,再看她臉,竟是一片煞白,她眼睛裏滿是驚恐。

他從未見過真真這副樣子,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連忙抱緊了她。

☆、071 夢醒時分

“怎麽回事?那人是誰?”駱駿順着真真眼睛方向看去,也看到了馮至善。眼前馮至善只是個瘦小枯幹老頭,還有些陰陽怪氣,怎麽看都不像是能讓真真這麽害怕人。

馮至善并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麽黴運,忽然間就有人告訴他,龍老板不想上海看到他,讓他馬上離開。他只好離開了混了幾十年上海灘,他本是千門八将中正将,可現卻淪落到整日混跡客輪上靠小騙術混口飯吃。

他看到一對青年男女看他,他并不認識,只是覺得那個女有些眼熟,可是一時也記不起,其實這一世他只龍滄海身邊見過餘真真一面而已。

真真不想說話,只想點躲開,她不想再看到這個人。

她拉了駱駿跑回艙房,把身子緊緊蜷縮他懷裏。

他托起她頭,厲聲說:“別藏了,告訴我是怎麽回事?”

她簌簌發抖,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他把我關籠子裏,像狗一樣,整整半年,後來我殺了他!”

“這是什麽時候事,我怎麽不知道?”他怒了,不是因為她殺人而憤怒,而是為了她曾受過屈辱。

“我二十五歲那年,我他家當傭人,他說丢了一萬塊錢,後來我房裏找到,他就逼我給他當小老婆,我不肯,他就把我關起來。”此時她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他徹底迷糊了,眼前小女人還不滿二十一歲,怎麽就知道四年後發生事情呢。真是不明白這個小腦袋裏整天想些什麽,他愛憐抱住她,輕聲說:“那你嫁給他了嗎?”

“嫁了,”她嗚咽着,“後來我假裝愛上了他。然後用老鼠藥把他毒死了,他就死我懷裏,眼睛睜得好大,眼角流出血來,他伸出手要抓我……啊……”

她眼前又浮現出幾十年前馮至善死時慘狀,她拼命抓住駱駿衣服。

駱駿此時已經完全肯定他小女人是講述自己惡夢了,他強忍着不讓自己笑出來,拍着她後背安慰着:“沒事沒事,你已經殺死了他,那後來呢?”

“後來我被巡捕房抓走了,關了兩年。後也沒能定罪,于是他們就把我放出來了。”此時她已經完全沉浸當年恐懼中。

“我們真真好歷害,殺了人都不能定罪啊。”他對她想像力佩服五體投地。這估計是她電影劇本。

“嗯,我把毒下到他補藥裏,補藥是大太太給他熬。”她終于說完了,長舒了一口氣,伏他懷裏竟然睡着了。

他看着熟睡她。打從心底笑出來,這麽強悍女人,內心卻還是個小孩子,只是他并不知道,這其實是餘真真埋藏心底半個多世紀秘密。

她曾親手簽下納妾文書,做了馮至善小妾。但是他怕她逃跑,就把她關籠子裏長達半年之久,終她妥協了。安安份份做起了他姨太太。又過了半年,享溫柔他死她懷中。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承認過謀殺親夫,她哭得梨花帶雨模樣讓法官都為之動容。兩年後她終于被放了出來,她知道她從此再也不能像正常女人一樣生活了。于是咬咬牙,進了賭場做了搖缸女郎。不久便拜了區碧桃做幹娘,進了青雲幫。

等她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她看了看駱駿身上已經被她口水和眼淚弄得像抹布一樣衣服,讪讪說:“我樣子是不是很糗啊?”

駱駿強忍住笑,撥弄着她那一頭短得不能再短頭發,說:“寶貝不用怕,那是你二十五歲才會發生事,我保證到那時,他肯定不會逼着你嫁給他。”

“為什麽,你怎麽知道?”她不解。

“因為等到你二十五歲時候,早已給我生了六七個孩子,腰變得比水桶還要粗,除了我沒人肯要你了。”他得意笑。

“胡說,只有四五年時間怎麽能生那麽多孩子?”

“這個嘛……有兩對雙胞胎……原來真真你這麽能生啊,老母豬一樣!”

于是艙房內傳出了像殺豬一樣慘叫聲

駱駿并沒有告訴她,就她睡覺時候,他已經讓人把馮至善扔進了大海既然她想殺死他,那就讓他再死一次吧。

兩天後他們到了上海。

餘真真沒想到,迎接她竟是這麽大場面。

龍滄海站那裏,微笑着看着她,他身後,黑壓壓站滿了人。

駱駿緊緊摟着她,輕聲說:“別看他,跟我走。”

“小妹,過來,跟我回去!”龍滄海終于開口了。

她只覺得所有目光都彙集她身上,她頭都要炸了,她從駱駿懷裏掙脫出來,連行李都不要了,扭頭向碼頭另一側跑去,邊跑邊喊:“哪裏都不去,我自己回家!”

她身後,兩個男人相互看着對方,這是他們二人第一次正面接觸,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幾個月沒有見到母親了,真真撒嬌撲到母親懷裏。三太太憐惜看着女兒瘦削樣子,心疼說:“你怎麽瘦成這個樣子啊,唉,早點成親多好,非要搞什麽電影,還要跑到外國去,滄海也真是,怎麽就不管管你啊。”

“姆媽,您說什麽呢?這關龍先生什麽事啊,再說你怎麽和他這麽熟了呢?”真真聽出母親話裏端倪。

三太太責怪看着女兒:“你這孩子,有什麽難為情,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滄海雖說是撈偏門,但人那麽好,姆媽就想着你們點成親,讓我早點抱上外孫子。”

“哎呀,姆媽,你別亂說了,我和他不是你們想那樣啦。”真真心裏煩躁,推門走了出去,卻正撞上端着點心進來芬姐。

芬姐手上戴着只玉镯,水色極好,真真以前從未見她戴過,當即笑着說:“這個镯子不錯啊,是姆媽賞?”

芬姐愛惜用帕子擦擦镯子,笑着說:“小姐真是說笑了,這不是未來姑爺賞嗎,姑爺真是個講究人,對我們下人也是極好,從來沒有架子,出手也大方,小姐您真是有福啦。”

“他常到家裏來嗎?”她又問。

“哎喲,小姐啊,姑爺可是比你還要孝順呢,別說是對咱三太太,逢年過節,就連大太太那裏禮數都沒斷過。現大房那邊不知道多羨慕咱家太太有福氣呢。”

真真愣那裏,忽然想起一件事,連忙叫住走遠芬姐:“芬姐,那道蟹粉獅子頭可是你教給他做?”

“那當然喽,”芬姐得意說,“姑爺可真疼您啊,專程跑來讓我教他做。”

真真覺得心裏沉甸甸,她像當年家時一樣,坐到屋外桂花樹下,此時上海已是隆冬時節,她獨自坐樹下,卻不覺蕭索。

原來他為她做了這麽多,她卻一直都認為那都是理所當然,他和她家人相處時間竟然比她都多,父親去世時,她答應會照顧母親,可事實上她一直外面忙自己事,偶爾回家也是吃完飯就走,她嫌母親唠叨,反而是他一直替自己孝。

她問母親:“那日您生病,也是和大哥一起演戲給我看,是嗎?”

三太太有些愧疚:“那……那是你大哥意思,不過姆媽想來也是對,那位方先生據說已有五六房太太,你嫁過去也只能做小,可滄海就不同了,正室位置一直給你留着呢,他還向我保證過,除了已有那兩房姨太太以外,他不會再納妾了,你本來就是庶出,姆媽不想讓你和我一樣,到死都是個小老婆,你念了那麽多書,你阿爸又給你留了那麽多嫁妝,姆媽想看着你風風光光嫁人。”

從老宅出來,她漫無目街上轉了一圈,才回到紫藤公寓自己家中。

四個月沒有回來了,想像中她狗窩肯定是灰塵滿天,蛛網遍布。可是出乎意料是,當她打開屋門時,看到是一個明朗潔淨家,她知道,他肯定一直讓人給她打掃,等待着她回來。

她靜靜坐床上,心裏亂極了。

這時電話鈴響了,她心裏一陣緊張,會是龍滄海還是駱駿呢?

她拿起電話,裏面卻傳來唐心聲音:‘該死,你回來啦?我想死你了。”

真真終于笑了:“臭唐心,這幾個月我沒盯着你,你沒讓男人騙了吧,要不要我讓醫生給你檢查下。”

“去你,死真真,今天看你肯定累了就饒了你,明天一早我就來揪你!”她大呼小叫放下電話。

接到唐心電話,真真心情才輕松起來,唐心就是有這樣魅力,她能把樂情緒帶給身邊每一個人,所以她才會是伊琳。

真真躺到床上,很便進入夢鄉,她沒有再做惡夢,沒有再夢到馮至善, 她睡得很安穩,一覺到天亮,事實上自從那天把那一切講出來之後,她再也沒有再夢到過馮至善。

☆、072 收複失地

上海生意果然被搞得一團糟,四方影業所有購片合同上,都有一項條款,那就是如果購買了四方電影,就不能與真一合作。

餘真真心裏苦悶,關上房門,把辦公室裏能砸東西全都砸了,她面不改色叫阿媛進來收拾,然後拿上手袋直奔電影公司。

李元浩和伊琳有三部影片正套拍,分別是《水漫金山》、《沉香救母》和《蘇小妹》,當年朱輝和伊琳《斷橋》空前哄動,如今李元浩形像和演技都勝朱輝一籌,做為《白蛇傳》第二集和第三集《水漫金山》和《雷峰塔》,則是餘真真用來給自己救市神丹妙藥。

她一直等到收工,這才走到李元浩和伊琳面前,說道:“我有事和你們談。”

看到二人狐疑神色,她問伊琳:“還記得當年《斷橋》是怎麽成功嗎?”

伊琳看着真真:“難道還要請林月堂嗎?”

真真搖搖頭:“我要讓你們兩位辛苦一些,電影院門前簽名售票。”

目前幾乎所有戲院都和四方簽了合約,不能上映真一電影,但是有一家戲院卻一定除外,這就是唐萬裏鳳雛鳴。鳳雛鳴想做什麽事,還沒人敢插手,其實龍滄海手裏也有戲院,但真真卻避開了。

只要購買《水漫金山》電影票,就可以獲得海報一張,拿着海報到那邊排隊,不但能離得很近看到伊琳,還能請伊琳用纖纖玉手海報上簽上名字送給自己,這是多麽大誘惑啊。而對于迷戀李元浩如癡如醉少女們來說,是難得好機會。

簽名活動選鳳雛鳴,唐萬裏不但請了工部局人維持秩序,還出動了幾十人保護寶貝女兒。只用了一天時間,就将幾天電影票全部售完,傳出了李元浩女影迷為了争奪後幾張票大打出手聞。

這一場活動做完,所有人包括餘真真自己也累得人仰馬翻,她已經放出消息,凡上映《水漫金山》戲院,均可邀請兩位大明星到場簽名售票。

真真回到她狗窩裏,這才想起自從回到上海後,還沒見過楚翹,事實上。她還有很多人沒有見過,包括那兩個人。

她剛要打電話給楚翹,電話鈴卻響了。又是唐心:“真真,你還記得葉老師嗎,我們以前學監。”

真真點頭:“當然記得。”

“你肯定也沒看報紙吧,她回國了,現北平大學做校長呢。好歷害啊,女校長呢,還說從明年開始都要招收女大學生了。”唐心興奮大喊大叫。

真真莞爾:“大明星,你該不會又想去念大學了吧?”

唐心有點不好意思:“你又取笑我,我哪裏是念書材料啊,我看劇本都打瞌睡。”

放下唐心電話。真真笑了,有機會真還想見見葉老師,當年龍華她對自己說話還萦繞耳邊。如同昨日,卻原來已經過了這麽多年,那一年自己還沒有遇到龍滄海,也沒有遇到他。

這時屋外響起了敲門聲,這麽晚會是誰呢?龍滄海從來不會貿然來看她。而那個無賴一向只會跳窗戶。

她躊躇着打開屋門,只一下。馬上就關上,可外面人卻使勁推着,她用後背抵住屋門,吼道:“你給我惹了那麽多麻煩,還好意思來見我?”

“我從浙江剛回來,一下火車就來見你,你就讓我進去吧。”他嘴裏求着,手上卻加大了力氣,門一下子被推開,真真被推倒之前已經被他搶先抱到懷裏。

他她小臉上使勁親了幾口,這才關上門,把她放開。

她仔細打量他,見他居然穿了軍裝,這個不要臉,還給自己弄了個少将軍銜。難怪他今天會走正門,穿着軍裝跳窗戶也是真不好看。

他見她打量自己,笑着說:“看夠了吧,你男人夠不夠帥?”

她白了他一眼:“我讨厭穿軍裝人了,下次我面前不許穿軍裝!”她學着他口氣。

他氣呼呼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大咧咧脫了衣服到衛生間洗澡,完全一副回到家樣子。然後只穿條內褲就鑽進被子,把她摟到懷裏:“又要打大仗了,這段時間你不要離開上海。”

“我已經準備去北平辦簽名會了。”她皺起眉頭。

“不許去!改期!”他拍下她屁屁。

她不情願扭扭身子。

他賊笑着說:“老實點,你再動我就忍不住了。”

她吓得馬上全身崩緊。

他忽然親親她臉蛋,輕聲說:“我搬過來了,就住你隔壁”

她不解:“你把隔壁租下了?”

他笑了:“那本來就是我房子,當年你一搬進來我就買下了,後來看到你和他出雙入對,我一生氣就不住了。”

她想起以前确有一個鄰居,一把揪住他耳朵,生氣說:“難怪你能把玫瑰花放到我屋裏來,你這個壞蛋,為什麽裝神弄鬼不來見我?”

他一翻身,把她壓身上,柔聲說:“對不起,寶貝,那時我從法國跑回來,被我爸人打傷,傷好後我就偷偷留了上海,弄了一群兄弟做些事情,那幾年我不方便露面,我以為你還小,多等幾年也沒關系,可是沒想到,你那麽就讓龍滄海給搞了。”

說到後一句,他忽然生氣了,翻了個身,背對着她。

她他身後,不知道說什麽好,原來他竟一直自己身邊,她用胳膊輕輕環住他**腰,好一會兒,才用低得不能再低聲音說:“其實……其實我和九哥并不是你想那樣……”

可是他沒有聽到,已經睡着了,今天一路奔波,有些累了。

從那天開始,駱駿果然搬到隔壁住了,只不過每天晚上都要真真連踢帶踹才肯回去。

龍滄海卻再也沒有出現,甚至連電話都沒有,但是鮮花每天還是準時送到真真辦公室,一切都像從前一樣,什麽花都有,唯獨沒有玫瑰。

簽名售票活動一直持續了半個月,這才圓滿畫上句號。這期間,有多家和四方簽下合同戲院,單方面撕毀合約,放映了《水漫金山》,慫恿這件事駱駿自然無所謂,反正對他來說,其他事就算沒辦成,美人已經懷裏了,只是苦了巨星、華夏這四家電影公司,白白做了一次炮灰。

這時餘真真已經買下了一家屬于自己戲院“娛樂舞臺”,專門用來放映真一電影。通過這一年洗禮,她越發明白電影院線重要了。

她又連續開拍幾部電影,有些電影甚至十幾天便拍攝完畢,這些低成本影片,全部遠銷至加坡和吉隆坡,而她國內影片,則要相對精致一些。

到了三月份,北方炮火紛飛,游行不斷,真真無奈取消了所有北上宣傳計劃。

這天她約了華夏張文川品翠見面,張文川是與她合作多電影公司,雖然這次也加入了四方,但生意場上沒有永久敵人,雙方都想彼此找個臺階坐下來好好談談。

真真笑着對張文川說:“聽說張大哥準備拍一部苦情電影,我手裏恰好有個人白雪,當然苦情戲好還是宣美鳳了,所以我不強求,白雪勝年輕漂亮,你看看能不能給個配角,讓她露個臉兒。”

張文川當然知道餘真真是給自己面子,真一電影一部接一部,她若真是想讓白雪“露個臉兒”,自家電影裏就有是機會,何必低聲下氣來求自己呢。

張文川是個老江湖,個中道理自然明白。真一雖然這兩年風頭足,拍片濫,犯了衆怒,但他們旗下明星卻個個有價有市,前陣兒真一被逼到絕路卻依然挺過來了,國內打就是這些明星牌。這一番較量,餘真真雖然沒有敗,但真一是小公司,底子薄,這場仗打下來肯定也傷了元氣,她就算再能折騰,畢竟是個小女孩,幾個回合便沉不住氣了。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想到這裏張文川心裏得意,皮笑肉不笑說:“餘小姐年青有為,帶出來明星個個能挑大梁,那個白雪雖然只是人,但依我看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只讓她演個配角有點可惜了,餘小姐若是舍得,就讓她和我簽上一年合約,多上幾部片子,你看如何?”

餘真真早已料到他定會同意,親自斟茶給他:“白雪戲确定以後,我會派專人到華夏協助宣傳。”

張文川這次不但找回面子,又得了人,心裏高興,至于四方聯合約定,當然置之不理。

真真送走張文川,便讓人叫林阿桂過來了解下近生意。可是半天也沒見人過來,剛才侍應跑過來告訴她:“對不起,餘小姐,駱少帥來了,所以桂姐親自去奉茶了,您多等一會兒吧。”

真真皺下眉,那個家夥怎麽這個有閑情雅致來喝茶啊,她又想起那次品翠遇到那個女人,這件事她早就記起來了,但卻一直忍着沒有問他,他該不會又帶那個女人來這裏了吧,想到這裏,她坐不住了,步向駱駿包廂走去。

☆、073 她的快樂

駱駿果然不是一個人,只不過和他一起不是女人,而是男人,一個長着一張娃娃臉男人----秦風。

真真一看到秦風便氣不打一處來,難怪他調到上海,原來是又和駱駿一起了。

她當然知道駱駿不會喜歡男人,但秦風是個什麽東西她也知道。

駱駿已經看到了她,剛想開口,卻見她滿臉怒容盯着秦風,只好假裝沒看到,笑着說:“老板娘,來給我親自上茶啊?”

餘真真卻好像沒聽到,對秦風說:“我這裏不歡迎你,你給我出去!”不僅僅是因為他對駱駿有想法,是因為上次飯店他當衆罵她事。

秦風扭頭對駱駿說:“這麽多天,你還沒把她馴好啊,怎麽還像瘋狗一樣見人就咬?”

駱駿嘆口氣,連忙走過來,真真耳邊低聲說:“寶貝,給我點兒面子,秦風是我兄弟。”

見他居然這樣說,真真心裏很不高興,拿起他手,狠狠咬了一口,然後甩身離去,對站一旁不知所措林阿桂說:“這一桌三倍茶錢!少一個子兒都不許出門!”

見她走了,駱駿只好揮揮手讓林阿桂出去,然後對秦風道:“她是我女人,你憑什麽說她是瘋狗!”

秦風冷笑道:“她是女人?她哪點兒像女人?我就不明白你怎麽就讓她給迷住了。”

他從懷裏掏出槍,對駱駿說:“借你頭用一下,讓你知道你女人都對我做過什麽。”

說着他把槍口抵住駱駿太陽穴,學着真真口氣,陰森森說:“把身上錢都掏出來!”

然後收起槍,看着駱駿:“這下你明白了吧,這就是你女人!”

駱駿有些莫名其妙看看他:“她有什麽做得不對嗎?”真是胡鬧。真真不就是搶了點錢嗎,他居然就罵她是瘋狗。

秦風瞪大眼睛看着他,好半天才無可奈何說:“真是一對狗男女!”

駱駿冷冷說:“她當然和我是一對,是不是狗不用你說。”

秦風氣得差點昏過去。

晚上駱駿一回來,真真便一把揪住他耳朵:“今天為什麽幫着外人欺負我?”

駱駿忙說:“我只是沒讓你當衆發飚好不好,怎麽就欺負你了?”

“他……他上次酒樓當衆罵我,說我……說我水性楊花!”她開始告狀。

駱駿皺皺眉,這個秦風,怎麽能這樣罵真真呢?

他心疼摟過她,對她說:“他只是想幫我出氣而已。這些年因為我,讓他受了很多苦,我法國時。他是我陪讀,我跑回上海,他因此受了處罰,差點上了前線,我和他是生死兄弟。你別生氣了。”

“廣東時,他欺負我,還把我當成男人,差點強奸我”真真不死心,一定要挑撥到底,敢搶她男人,做夢!

駱駿差點笑出來,這都是什麽邏輯,秦風怎麽會強奸男人呢,不過他強忍着,還是哄着她:“嗯,改天我找個機會給你出氣!”

真真總算有了點笑容,問道:“你們今天到品翠做什麽?”

“約了人,談點生意。”

“什麽生意啊?”她有點好奇。

他直言不諱:“走私軍火。”

氣得她一腳踢過去:“你們這些戰争販子,還嫌死人少嗎?”

他捏捏她臉蛋,笑着說:“再過幾年我就不做了。帶你離開這裏,你想去哪裏我都陪着你。”

她嘆口氣:“再過些年日本人都要打過來了。”

他一怔:“你是說日本人真會打進來?”

真真點點頭。

他咬了咬牙:“他們已經把軍艦開進大沽口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問:“你不是整天拍電影風花雪月嗎?怎麽也會關注這些事?”

她笑笑。實話實說:“因為我是重生妖精啊,所以才會知道。”

他煞有介事點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真真驚訝張大嘴。

“我當然知道了,你就是個妖精,迷得我暈頭轉向。”說着一把抱住她。

駱駿走私軍火事情并沒有瞞着真真,事實上他确實做得很大。真真甚至懷疑,他恢複少帥身份就是為了走私軍火方便。每隔些天,就會有從歐洲過來貨輪将大批軍火運到,然後再分銷到河北、雲南等等地區,駱駿除了自己幾艘貨輪以外,甚至還動用官船。

她問他:“你父親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他不想看見我,我也懶得去見他。”他滿臉不乎說。

“是不是因為我?”她又開始自做多情。

他果然笑了,捏捏她鼻子:“他不知道有你,不過我媽知道。”

“她怎麽知道?”她有些奇怪。

“那一年我又受傷了,沒辦法只好回了家,她又提讓我成親事,我不肯,她就尋死覓活,又哭又鬧,我只好告訴她,她兒媳婦還念書,過一兩年就可以給她生孫子了,讓她不要着急。”

真真問:“那年我幾歲?”

“嗯,好像是十六或十七吧。”他回憶着說。

“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生孩子呢,萬一我不會生怎麽辦?”她又開始胡攪蠻纏。

“你不是早就做過婦科檢查啊,醫生不是告訴你了嗎,你發育得很好,不但能生孩子,而且還能生很多,就像老母豬那樣。”

真真一下子窘了,這個混蛋居然連自己做過婦科檢查事都知道,他還有些什麽不知道?

于是她又揪住他耳朵:“說,你是不是天天讓我跟蹤我啊,你這個……”

碼頭是龍滄海地盤,駱駿軍火要這些碼頭下岸,必定要過龍滄海那一關,想到這裏,真真不敢往下想了,她寧可相信,他和龍滄海之間只是單純争風吃醋而已。

但是有些事是不容她逃避,要面對始終還是要來。

這天她剛要下班,便接到龍滄海電話,裏面是久違聲音:“小妹,我來接你了。”

他帶她來到他法租界那套洋房。

這裏她已經半年沒有來了,院裏不知何時多了幾株桃花,三月微風裏開得嬌豔,她欣喜跑過去,笑着說:“這是剛剛移來嗎?桃花開得真好。”

他笑了,兩個多月沒見,他還是那樣氣定神閑:“我知道你會喜歡,特意讓人從龍華移來。”

真真含笑:“謝謝九哥。”

他有些動容,輕輕握住她手:“比南洋時胖了一些,水靈多了。”

“九哥你笑我,我可不想變成胖子。”她邊說邊從地上撿起飄落花瓣。

他眼睛落到她頸間項鏈上,聲音平平說:“我送你項鏈,你竟一次也沒有戴過,而這條項鏈你卻已經戴了幾年,你剛和他一起時,我想不明白,現我終于明白了,他大概就是送你項鏈那個人吧。”

真真點點頭,沒有說話。

龍滄海嘆了口氣:“他一直神出鬼沒,你什麽時候遇到他?”

她看着手中花瓣,臉上露出一絲甜蜜笑:“就……就我遇到你前一天。”

龍滄海心裏苦笑了一下,原來他與她緣份只差了一天!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第一次,他沒有留她,因為他知道,即便留住她人,也留不住她心了。

該問都問過了,只是他還是不甘心,他所有一切都靠自己打拼得來,他不想認輸,也不能認輸。

“小妹,”臨下車時,他又叫住她,“不要委屈了自己。”

看她街口下了車,他讓車轉了一圈,卻又開了回去,他看到她跑向馬路對面,原來駱駿正站那裏等着她,兩人就大街上肆無忌憚吻一起,她身子幾乎吊他身上,他她耳邊說着什麽,忽然她不高興了,擡腿就踢他,他笑着避開,但她不依,他只好站那裏讓她使勁踢了幾下,兩人這才相攜着離去。

司機問道:“龍先生,駱駿居然沒帶保镖,我們要不要動手?”

他搖搖頭:“回去吧。”

他不想再多說什麽,他從未見過這樣餘真真,他心裏明白,無論到何時,她也不會這樣對他,自己面前,她永遠像個小妹妹,一個有些淘氣又有些世故女孩子,他還記得每當自己想對她親熱一些時,她那份木讷與嬌羞,他感覺不到她樂,但這一刻,他知道她是樂,而那個讓她樂男人,卻不是他。

他沒有讓司機把車直接開走,而是停紫藤公寓樓下,他看到她房裏燈亮了,過了好久,又有一間屋子燈也亮了,之後兩盞燈全都熄了。

他笑了,這個小東西,果然是不肯讓人輕易得手,駱駿再霸道,也只能乖乖睡到一邊。

他忽然又覺得自己很可笑,很幼稚,或許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她能令自己這樣失常吧。

她雖然漂亮,但也不是天資國色,不夠溫柔不夠體貼,可是卻像塊磁石一樣吸引着他,這些年來,他都不肯放棄,他從來不缺女人,但卻為了她一直不娶,剛開始他也并沒有察覺,當他發現時,她已經深深烙他心裏。

☆、074 銀色情緣

小蝶是第一次上架,不知道如何宣傳,但是如果有親們還有粉紅票票,就給小蝶吧,嘻嘻,求打賞求包養求粉紅。。。

苗嫣死了。

如果不是看到唐心那滿臉淚痕,真真已經記不起苗嫣原來就是唐心母親。

原來她一直上海,她有嚴重冠心病,和朱輝分手後,她心力交瘁,兩年後終于香消玉殒,但直到臨終她也不肯見唐萬裏和唐心一面。

“姆媽到死都沒有原諒阿爸,她加不喜歡我。”唐心哭得泣不成聲。

真真一邊幫她擦着眼淚一邊說:“你已經有那麽多人喜歡了,不要再想不開心事了,或許她一直都喜歡你,只是不知道如何表達。”

“真嗎?”唐心擡起小臉,精心描畫妝容已經被淚水沖得一塌糊塗。

“真,當然是真,喜歡唐心人成千上萬,你媽媽當然喜歡你。”真真為她擠出一個大大笑容。

“可是他們喜歡只是伊琳,不是唐心啊,唐心永遠沒人疼沒人愛。”唐心俏臉已經徹底變成大花貓了。

真真只好擁緊她,無奈拍着她背。

過了好一會,唐心終于停住了哭聲,真真才松了口氣,讓阿媛請化妝師給唐心整理妝容。

苗嫣已經沒有親人,她葬禮是唐萬裏給辦,為了唐心,也可能是為了曾經有過那份感情,他給了她死後體面,讓她以妾室身份葬亡妻身邊。

因為怕被記者看到,唐萬裏和餘真真都不同意唐心出席母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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