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8)

招展穿梭于各種社交場合,真是氣死他。

受不了就是那個白雪,居然三天兩頭打電話給他,還不知死活帶着記者跑到他少帥府門前拍照,她以為她是誰,她不知道他家母老虎有多歷害,為了避免他門口發生流血事件。本着日行一善好心,他讓人把她轟走了。

秦風看着他那副樣子,不安好心說:“沒準兒你家瘋婆子一會兒就殺來了,要不你先回杭州去躲躲。”

駱駿沒理他,心裏說:我巴不得她殺來呢,可是她就是不來,我有什麽辦法?

“少帥,白小姐打電話來,問您今晚有空嗎?”老汪推門進來。

他皺皺眉:“哪個白小姐?”

“就是白雪小姐啊。”老汪一頭霧水,她不是正和你打得火熱嗎?

他心裏一陣厭煩:“推了。讓她以後不要再打電話了,拿五千大洋給她。”

老汪轉身要走,又被他叫住:“去訂玫瑰。越多越好,送到紫藤公寓。”

晚上餘真真一回到家,便看到鋪天蓋地玫瑰花和那個男人。

她扭身就要走,這個家給你,我不要了。

他一把拉住她。把她擁到懷裏:“老婆,我們別鬧了。”

“你給了白雪多少錢?”她關心只是錢。

“五千。”他老老實實回答。

她一下子就急了:“怎麽給這麽多,我拍一部電影才兩千大洋,你這個敗家仔!”

“那怎麽辦,已經給出去了,總不能再要回來吧。”他讪讪看着自己女人。

“好我給她安排了很多工作。一定讓她給我把這五千賺回來!”她咬牙切齒。

“老婆你真聰明,讓我抱抱。”

他爪子還沒有摸到她,便被她一巴掌拍開了:“那三個小時是怎麽回事?”

“沒有事。那是記者亂寫。”打死也不能告訴她,他對着白雪三個小時,居然沒有反應,讓她知道了,還不笑話他一輩子啊。

半個月後。餘家終于傳出了好消息,餘海生戒毒成功。

餘家好久沒有這麽高興事了。滬生請了戲班,家辦了堂會。

真真想給二哥一個驚喜,于是一大早便來到楚翹紗廠。

“楚翹,和你商量點兒事情,可不可以讓我帶欣若回家看看爸爸。”楚翹和海生離婚後,欣若只見過一向把她視若己出大媽春日,其實餘家大宅那邊如果想見欣若話,楚翹也不會不答應,只可惜大太太王氏恐怕已經不記得有這個小孫女了吧。

楚翹沒有拒絕,但也沒有表示同意:“正好,真真,我又要麻煩你,幫我帶帶欣若,不過這次,可能時間會長一些。”

做為母親,楚翹對欣若可謂無微不至,四歲欣若已經開始學習小提琴了,楚翹不論再忙,也要每天親自監督女兒練琴。

“沒問題,不過你是不是要離開上海?”真真知道,不是迫不得已,楚翹是不會把欣若丢給別人。

“紗廠銷路不好,我要去趟廣東。”楚翹嘆口氣,但臉上卻是一片晴朗。

真真帶着欣若回到餘家大宅,見到了海生。

小小欣若雖然只有四歲,但和母親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五官線條極是柔美,海生看到女兒,心裏一陣戚然,曾已何時,一家人聚一起其樂融融,可如今妻離子散,三妻四妾,卻只有平凡笨拙春日伴自己身邊,不離不棄。

他對真真說:“對于小娣,我不怪她,我是個廢人,你如果有能力,就量幫幫她,小娣她不是普通女子,不是我這樣男人可以消受。”

從那天起,海生都伴春日身邊,像孩子一樣依賴着她,因為春日說不想到外國生活,所以他也再沒有離開上海,他們是餘家留國內唯一一脈,但他再也沒提過楚翹,即使是後日子,周楚翹請上級領導為他安排了病房,他也拒絕了。因為這一生,她欠他已經還清,而他欠她,卻永遠也無法彌補。

看着欣若,真真卻發愁了,如果讓欣若和自己住,駱駿怎麽辦呢?

回家路上,欣若忽然問:“小姑姑,我們是去找龍叔叔嗎?”

真真偷瞄了一眼坐旁邊駱駿,連忙說:“欣若去姑姑家。”

駱駿看一眼欣若,又看看真真,忽然問:“那讓她叫我什麽啊,我不想也做叔叔。”

真真狠狠瞪了他一眼,當着小孩子面居然也要争風吃醋:“那你想讓她叫你什麽呢?”

駱駿馬上對欣若說:“你叫一聲姑夫,我就送你個大大洋娃娃。”

真真無奈看着這一大一小,盼着她小侄女可以有點骨氣,不要為了一個洋娃娃就賣姑求榮。

“姑夫姑夫姑夫,我叫了三聲了,是不是有三個洋娃娃呢?”餘真真幾乎被這個鬼靈精氣倒。

駱駿得意看着真真,心想:龍滄海,我終于勝了你一個回合。

不過這兩人對于帶孩子真是沒有經驗,不過其他事全都好說,到了晚上睡覺時,事情就來了。

“姑姑,姑夫為什麽還不走啊,欣若要睡覺覺了。”欣若湊到真真耳邊小聲說。

真真只好推推駱駿:“你先回房吧,我要給欣若講故事了。”楚翹叮囑過,每天晚上欣若都要聽了故事才肯睡覺。

“那你讓她一個人睡覺好不好?”他開始耍賴。

“不行,欣若一個人睡不着。”真真拿他沒有辦法。

“可是我一個人也睡不着啊。”駱駿沒想到居然要和一個小女孩搶老婆,老大不樂意。

真真嘆口氣,哄着:“你先回去,等她睡着了,我去找你。”

直到欣若睡着了,真真才蹑手蹑腳關門出來,走到隔壁,駱駿正床上等着她。

駱駿可不是等着她來講故事哄着睡覺,他把她幾乎吃幹喝淨,他肯定是故意,一個晚上居然連要了三次,直到天亮時,這才意猶未放她回去,當她拖着兩條發軟腿回到房間那一刻,餘真真感覺自己委屈像個受氣包。

于是三天後,她便很沒有道義把欣若送到了母親三太太那裏,臨走時又軟硬兼施對欣若說,姑夫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姑夫和姑姑再也不給她買玩具了。

送走這個小電燈泡,駱駿忽然說:“我現又不想搞大你肚子了,否則多出個小毛頭來可真受不了。”

真真心裏卻有些失落,自從和駱駿有了這層關系,他們并沒有采取任何措施,可是已經兩三個月了,她還沒有懷孕跡象。當年做了檢查明明是沒有問題啊,怎麽還是不能懷孕呢,她雖然沒想過要真搞大肚子再結婚,但這一世,她卻真很想有個孩子,一個她和駱駿孩子。

晚上她依偎他懷裏,喃喃說:“要不明天我再去做做檢查吧。”

他強忍着笑,看看她:“這麽想和我結婚啊,上次杭州你又不肯。”

“誰想和你結婚啊,我就是怕不會生孩子,我以前……”她想告訴他,前生她和世保十年夫妻,卻沒有孩子,可是她知道縱使說了,駱駿也不會相信。

“不會生就不會生,那有什麽,大不了我多納幾個姨太太幫你生。”他故意氣她。

果然,他話音剛落,手背上就被她狠狠咬了一口。

“老婆,我只有你一個就夠了,這一生,我保證不納妾不找情人, 你不會生也沒事,如果你真喜歡小孩,我們就領養一個。”

餘真真對他這次回答比較滿意,但仍然板着臉說:“沒準兒是你問題呢,你還是沒有力。”

于是駱駿馬上就又投入到他熱愛工作中去了。

☆、085 不速之客

今年秋天雨水很大,一場接一場下個不停。

北方現是戰火紛飛,但千裏之外上海卻仍是一派歌舞升平。

上海郊外一所大宅裏,兩個男人相對而坐。

這所宅子還是龍滄海剛發跡時置下,多年前有一個女孩兒曾經這裏住過,老傭人程媽直到現還記得,那段日子宅子裏到處都是笑聲,主人每天都這裏,他們一起騎馬,一起打獵,那個女孩子笑容美得就像春天花。

女孩兒走後,主人再也沒有回來。

但現龍滄海又回來了,他這裏會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這是一個相貌平凡男人,二十七八歲年紀,一襲青布長衫,這樣人人群中不會引起任何注意,他就是一滴水,無影無形。

他叫吳昊,來自廣州,他頂頭上司便是目前國民黨貴蔣某。吳昊幾年前來過上海,那時候他還只是個鄉下小子,但這次他要面對卻是上海灘三位大亨。唐萬裏已老,霍五羽翼未豐,唯有龍滄海才是他看重,過了龍滄海這一關,就是打開了上海大門。

‘吳先生遠道而來,龍某卻只能請您到這荒郊野外來喝茶,莫要見怪。“龍滄海親手奉上香茗,”這是今年雨前。“

吳昊品了一口:”好茶,芽芽直立,一旗一槍,果是上品。“

龍滄海微笑:”吳先生懂茶。龍某只是粗人,只懂打打殺殺,真是浪費了這好茶。“

吳昊用茶蓋輕拂一下那翠綠茶葉,悠然而談:”漢高祖醉斬白蛇,朱元璋揭竿而起,全都是打打殺殺,要就是一個機會。“

龍滄海哈哈大笑:”吳先生意思是說。與你們合作就是我機會?可惜龍某只是流氓、白相,削削梨皮我行,政治不是我茶。“

吳昊依然是滿臉恬淡,一雙不大眼睛深邃看着龍滄海,似乎要把他看穿:”三年前,吳某途經上海,火車站恰好遇到一件大事,剛剛上任總統特使王文宣一下火車就被殺了,殺手火力強勁,可不像普通仇殺啊。不過,龍老板眼中,王某人命不算什麽。但他帶來那一車皮貨也給炸了,這恐怕才是讓龍老板煩心事吧。“

吳昊說到這裏,沒有接着說,但卻死死盯着他眼睛。

龍滄海面色如常:”吳先生想要說什麽?“

對于龍滄海老道,吳昊暗暗吃驚。他也不過三十歲上下,城府竟如此之深。

他笑了笑:”不久前,上海又發生了一起巨案,堂堂警察廳長英國使館內被殺了,這件事是誰做,龍老板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龍滄海神色不變:”上海灘每天都死人。“

“可是警察廳長卻只有一個!”吳昊打斷了他話。

“哈哈。”龍滄海大笑,“現廳長已經上任,上海灘歌照唱舞照跳。兇手也已抓到,這樣一個蓋棺論定案子,吳先生還提它做甚?”

吳昊也笑了:“龍老板說對,這案子已經結了,但恐怕全上海都知道是誰做吧?“

”吳先生就是想說斧頭幫那群瘋狗吧。呵呵。“龍滄海依然笑。

”能讓龍老板和唐老板避而遠之,殺人累累卻每每都能逍遙法外。那就不是瘋狗那麽簡單!“吳昊冷笑。

龍滄海淡淡說:”吳先生就是想告訴龍某,上海灘不是任何人就能只手遮天,總有些神秘力量裏面。“

吳昊微笑:”能和龍老板這樣清醒人聊天真是幸事!區區一個斧頭幫不但敢和上海七千名警察為敵,卻仍能全身而退,這背後力量可謂強大。但是,上海灘不是北洋軍閥,也不是法國人英國人,歷史車輪不可阻擋,蔣先生願與龍老板結為袍義之親。“

不等他說完,龍滄海正色道:”吳先生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但蔣先生那裏,請恕滄海高攀不起,我只是夜壺角色,做點小事、賺點小錢足矣。今日到此為止,來,喝茶!”

吳昊深深望着他,陷入沉思,但臉色不變。

送走吳昊,龍滄海來到後面廂房,幾年了,這裏陳設一如當年,他坐到梳妝臺前,似乎又看到那個熟悉身影,他伸出手指拭了下鏡上塵土,喃喃到:“總有一天,你還會回到我身邊!”

他對候門外程媽說:“小姐房間要每日打掃,還有,小姐喜歡花,不論春夏秋冬都不要斷。”

程媽有些欣喜,忙問:“是不是小姐要回來啦?”

他看向門外秋雨,臉上有絲淡淡微笑,好久才說:“等她玩兒累了,會回來。”

說着,他就走進漫天雨絲中,秋涼習習,他卻渾然不覺。

龍滄海回到上海,他并沒有閑着,而是派人跟蹤吳昊,不知道為什麽,他對這個人很感興趣,超過 對那位蔣某人。

第一天,探子來說:“他進了電影院,看是伊琳片《海棠春》,但散場時卻沒有看到他。”

第二天,探子來報:“他全天沒有走出旅館一步,但他房間裏卻沒有人。”

第三天,探子來說:“他又去看電影了,還是伊琳,這次散場時看到他了,但一轉身便不見了。”

整整一個月,吳昊上海似乎什麽都沒做,但龍滄海卻知道,他肯定把該做都做了,不該做嗎?他應該也做了,還有,他似乎很喜歡大明星伊琳小姐,只是因為他是影迷那麽簡單嗎?

想到伊琳,龍滄海便想到站伊琳背後那個女人,他相信她已經是女人了,因為探子告訴他:“餘小姐去看了兩次婦科,檢查是否懷孕。”

他也看到過她,依偎駱駿懷裏逛夜市,就像普通小夫妻一樣。駱駿居然沒帶保镖。

他常常想,如果他比駱駿早一天遇到她,那麽現陪她身邊人,會不會是他呢?

近他總是會回憶一些過去事,難道自己已經老了嗎?他不禁失笑,只有三十出頭,怎麽會老呢?

也許老只有這顆心吧。

這些年來,他老了,所有人都老了,只有她不會老。她依然如玫瑰花般綻放,燦爛鮮活,如同那年漁村早晨。

不過。他是不會讓自己這些事上多做停留,他預感着一場暴風驟雨即将來臨,或許今年,或許明年,或許就不遠日子。

但是不論上海灘如何變幻。他只要那萬丈繁華,因為這裏是他家園,如果有人搶走他家,他絕不允許,法國人不行,英國人不行。日本人也不行。

想到這裏,他忽然又想看到她。

餘真真正走路,忽然一輛車停她面前。

“小妹。有空嗎?上車吧!”隔着車窗,他笑着對她說。

真真上了車,有些驚喜說:”九哥,好久不見!“

他寵溺看着她,她秀發稍微留長了一些。身材比以前似乎豐滿了,一張俏臉神彩飛揚。 他不知道她竟可以這樣媚惑,清秀中透出妖嬈,如一只剛剛成熟蜜桃,令人暇思。

他一眨不眨看着她,竟有些失态。

真真沖他嫣然一笑:”九哥,我臉上有花嗎?“

他有些尴尬收回目光,沒有說話,心裏卻說:”你就是一朵花。“

汽車那所洋房前停下,他像以前一樣,拉住她手:”陪九哥說會兒話。“

她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但馬上就笑了,沖他點點頭。

兩人進了屋,他卻依然舍不得放手。

反而是她,落落大方說:”九哥,你握我手好累了。“

他這才戀戀不舍松了手。

”你們為什麽還不結婚?“他看着她。

”還不急。“真真不想細說。

他當然早就知道駱駿提親被拒事,當時這件事委實引起了不小轟動。

現他們雖然出雙成對,但駱駿把她保護很好,沒有任何閑言碎語。

”你們不會是想奉子成婚吧?“他打趣道。

她笑了,沒說話。

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很意她結婚事,或許她一天沒結婚,他就還有希望吧。

”他--對你好嗎?“他知道自己問是廢話,可是偏偏還想問。

她笑了:”應該是問我對他好嗎?這兩天還不錯。“這是真,她已經兩三天沒咬他了。

她臉上有一絲難以隐藏幸福。

‘他事你知道多少?”他問道。

她甜甜笑了:“我只知道他是我人,他一切我全部接受。”

龍滄海第一次從心底嫉妒起駱駿,他何以就讓一個女子這樣無怨無悔。

‘我發現我有些嫉妒他。“他索性說了出來,到了現,真也沒有什麽好隐瞞了。

”對不起,九哥,這一生,我讓你失望了。“她輕輕說。

他沒說話,只是抱住了她,越來越緊,緊得令她窒息,但是她沒有掙紮,由着他抱着

晚上見到駱駿,他居然沒問她,直到上床睡覺,他依然沒問,她有些沉不住氣了:”你為什麽不問我?“

”問什麽?“他手已經開始工作。

她問:”我和九哥見面事啊?“

”什麽?你又和他勾三搭四了?“他大吼。

”你不是每天都讓人跟着我嗎?為什麽今天沒有了?“她怒了,太不重視她了,揪着他耳朵,惡狠狠喊着。

”砰---“屋裏傳來一聲悶響,似乎是某種東西掉到地上聲音。

☆、086 紅潮微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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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周楚翹終于從廣東回來了,同來還有一位張先生。

她來接欣若時,真真對她說:“紗廠我雖然不行,但如有需要幫忙,你管開口。”

楚翹點點頭,又問:“你和駱少帥還好吧?”

真真甜甜笑了:“改天一起出來坐坐吧,他也該拉出來見見人了。”

餘家拒絕駱少帥求親事,楚翹也聽說了,她關心問:“和大哥好好談談吧,大

哥也不是不通情理。”

真真笑了:“就是要治治他,誰讓他整天惹事生非啊。”

略一遲疑,真真又問:“你和那位張先生?”

楚翹神色平靜,落落大方:“不是你想那樣。”

真真沖她調皮笑笑,沒有再問。

張先生名叫張世開,還不到三十歲,廣東梅州人,早年曾勤工儉學赴法國讀書,為人爽朗幽默,真真覺得楚翹沒理由不喜歡他。

她對駱駿說:”我們請楚翹和張先生吃頓飯吧。“

駱駿好不容易有機會見見真真朋友,雖然嘴上不說,但眼睛裏滿是欣喜。

飯局選德興酒樓,真真和楚翹都喜歡那裏本幫菜,真真可沒告訴駱駿,她曾被他氣得這裏連吃五盤蝦子烏參。

張世開為人風趣,雖然從楚翹嘴裏大概知道駱駿身份,但卻不卑不亢,從容灑脫。

駱駿忽然問了他一些奇怪話,張世開侃侃而談。

真真心裏一驚,緊緊盯着駱駿,看他臉色。她用眼睛餘光看向楚翹,見她一向平靜臉上也有一絲緊張。

駱駿卻似乎并不介懷,依然談笑風生,真真這才松口氣。

駱駿似乎和他很談得來,一頓飯竟吃了三個小時。

夜已深了,四個年輕人這才從酒樓出來,沒想到卻正好遇到龍滄海。

礙于身邊兩位女士,三個男人相互握了握手

龍滄海看向張世開時,目光很深,似乎對他興趣竟超過情敵駱駿。

此時此景。直到多年以後,餘真真依然記憶猶。

回到家裏上,真真問駱駿:“張先生是個什麽人?”

駱駿看了看她:”你清楚。還問我?“

真真瞪着他:”答應我,不許傷害他,他是楚翹朋友?“

駱駿點點頭:”雖然他們反對北洋軍閥,但我答應你,不會動他。看你今天那副樣子,還怕我當場抓他啊?不過你告訴周楚翹,讓他小心些,蔣某人特使前不久來過上海。“

真真滿意看着他:”我雖然不了解他所追随政黨,但我覺得他是好人。“

駱駿沉思了一下:“他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人,也許中國真需要他們!”

真真自豪看着自己男人:“你說對。終有一天,數以萬計像張先生有同樣信仰人,經歷了重重艱難。建立了嶄中國。”

“嗯,我相信。”駱駿輕輕抱住她。

她覺得沒意思,就像是猜對謎語卻得不到獎勵孩子:“你為什麽不問問我是怎麽知道?”

“你不是早就說過嗎?你是重生妖精。”駱駿捏捏她鼻子。

她還是不依,拉住他胳膊,開始撒嬌:“那你怕不怕我這個妖精吃了你?”

“不怕。”他抱起她扔到床上,“因為我早就收了你。”

駱駿邊給她脫衣服邊慶幸。多虧剛才沒對張世開做什麽,否則餘真真肯定饒不了他。

又過些天,駱駿告訴她,張世開近很活躍,和一些工人頭目頻頻會面,警察廳已經注意到他了,不過任警察廳廳長是他人,只要不是太過分,那就無防。

真真冷笑:“難怪你要做掉許世沖,原來是要換成自己家奴。”

駱駿面不改色:”許世沖是誰啊?我不記得了?“

看着他那副睜眼說瞎話樣子,真真恨不得咬死他。

不過真真還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她找到楚翹。

楚翹忙得團團轉,真真一邊看着她。

一個小時後,楚翹終于騰出時間,對真真說:“等急了吧?”

真真嘻嘻一笑:”沒想到做實業這麽累!“

楚翹打趣她:“我不像你只是賺錢買花戴,我還要養女兒。再說,還有個人等着養你一輩子呢。”

“張先生呢?沒打算養你嗎?”真真試探。

楚翹目光中有絲哀傷:“我說了,我和他不是你想那樣。”

”他是什麽人你知道嗎?“真真問。

楚翹點點頭:我敬重他,也支持他,但我不會嫁給他。

“為什麽?”真真不解。

“他關注是國家興亡,而我要只是一己之私,我要賺很多很多錢,讓欣若過好生活,受好教育。我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不想放棄現有一切,我敬他愛他,但我不會随他去冒險。”楚翹面色平靜,但真真知道她心中苦澀。

她起身告別:“警察廳已經注意他了,你讓他小心。”

她從紗廠出來時,駱駿車已經等着她。

她把楚翹話複述給他聽,感慨說:“楚翹真清醒,我就做不到。”

駱駿深深看着她:“寶貝,如果有一天我有什麽事,你要像周楚翹一樣,不要為我涉險。”

她拿起他手,輕輕咬了一口:“你說過,是死是活我們都一起,這輩子你別想扔下我!”

他沒有說話,伸出手臂緊緊抱住她。

餘真真是無法理解楚翹心态,駱駿就算上山當強盜她都要他駱駿不是什麽好人,世保也不是,但她全部接受。

幾天後,真真下班時,看到少帥府車停下面,她走過去,沒看到老汪,秦風卻從車裏走出來:”那個禍害讓我來,他這幾天不回去了,讓你過去陪他睡覺。“

真真聽他說污穢,并不生氣,笑咪咪說:”秦公公,辛苦你跑一趟。“

秦風氣得七竅生煙,真不明白駱駿怎麽就看上這只母老虎。

真真也覺得奇怪,駱駿經常讓人接她下班,但他知道她和秦風不對眼,所以從來不會打發秦風來接她,只有一個可能,他是有事情不想讓秦風知道,所以才支開他,秦風是他生死與共好兄弟,駱駿有什麽事要瞞着他呢?

既然駱駿要支開他,索性晚點回去,讓他把事情做完。

想到這兒,她對秦風說:”我要先去閘北看一個朋友,麻煩你送我過去。“

秦風很不耐煩:”他只是讓我來接你,沒有說送你出去玩兒。“

真真做個鬼臉:”你如果不送我去,我就吹枕頭風,告你狀,看他偏向誰?“

秦風心裏把餘真真罵得狗血噴頭,駱駿怎麽找了這麽一個女人?又蠻橫又潑辣又不要臉。這樣一個一無是處女人,駱駿偏偏把她當成寶貝。

他心裏罵歸罵,但不能說出來,否則這個潑婦不知道又要做出什麽來。

因此他惡狠狠說:”算你狠,“轉身對司機說,”先去閘北!“

餘真真到閘北是來看侄女欣若,她知道楚翹紗廠并不景氣,母女倆生活很窘迫,于是她常常買些衣服玩具送給欣若。

路過百貨公司,她下車買了一堆衣服和玩具,秦風等得不耐煩,可是拿她沒辦法。

好不容易到了楚翹紗廠,她讓秦風繼續等,秦風氣急:”你見什麽朋友,還要瞞着我?你是不是又給他戴綠帽子了?“

這下真真不高興了,沉着臉說:”你上次罵我事還沒有完,現你又胡說八道,好了,你不用等了,回去告訴他,我今天不回去了。“

說完,她踩着高跟鞋,頭也不回走了。

欣若看到她很開心:”小姑姑,姑父怎麽沒來?“

駱駿很有女人緣,欣若對他念念不忘:”姑父答應送大狗熊給我玩兒。“

”好好,改天一定讓他買給你,乖!“真真使勁兒親親寶貝侄女,”媽媽呢?“

欣若笑嘻嘻:”媽媽給欣若和張叔叔做好吃。“

真真四下張望,并沒看到張世開,便問道:”張叔叔呢?“

”噓……“欣若用手指捂住小嘴,”張叔叔開會。“

真真知道自己不方便出現,把東西交給欣若:”姑姑還有事,過幾天再來看欣若。“

她從紗廠出來,看到秦風還等着她:”大慈大悲餘小姐,我們現可以走了嗎?“

真真滿意點點頭:”乖,我們回去吧。“

駱駿正等着她:“寶貝,怎麽這麽晚才下班?”

真真眼睛卻看向秦風,大聲說:‘我去看咱們侄女了,沒有給你戴綠帽子!’

駱駿知道她又和秦風吵架了,忙示意秦風出去,對真真說:”好了,別生氣了,看看喜歡嗎?‘

說着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拿出一個錦盒,打開後,裏面是枚鑽戒。

他輕輕為她戴上,柔聲說:”既然先不結婚,那就先把你套住,免得你跑了。“

真真沒想到他會送戒指給自己,前世今生,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肯送戒指給自己人,一個戒指,一份承諾。

她沒有說話,輕輕吻住了他,兩雙手緊緊握了一起。

☆、087 電影皇後

接下來日子,餘真真非常忙碌

由她暗中牽頭,<滬報>主辦第一屆電影皇後評選正進行

這次候選人有三位,分別是巨星張敏之和天地方林波兒,還有一位就是餘氏經紀公司伊琳

這三位候選人中伊琳入行晚,但呼聲高餘真真對伊琳很有信心,伊琳影迷會有一千多人,真真這次勢必得,她要伊琳名字前面再加上”電影皇後”四個字

可是沒過幾天,真真便得到消息,天地方買選票!

天地方周老板近剛納了當家花旦林波兒做三姨太,因此為博美人一笑,不僅私下買選票,又出大價錢召開記者招待會大造聲勢

聽到這個消息,餘真真很不高興整晚翻來覆去睡不好,第二天頂着熊貓眼去上班,駱駿只好親自開車送她去公司

真真一到公司,就看到唐心正等着她

唐心樣子和她差不多,也是兩個黑眼圈

“大明星,怎麽這麽憔悴向夢之欺負你啦”真真打趣她

唐心好半天才說話,小臉漲得通紅: “真真,這個電影皇後我想退出”

真真湊到她面前,看着她眼睛: “告訴我為什麽”

“我還年輕,以後還有機會……”她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

真真死死盯着她: “是向夢之讓你退出”

唐心淚水眼眶裏打着轉兒,紅着臉點點頭

真真拿出手帕給她,說道 “他是不是還和你說,讓你明年合約到期後轉簽天地方啊,林波兒現是老板娘了,所以當家花旦位置非你莫屬,片酬應該也很高吧”

唐心點點頭: “我沒答應去那邊,夢之并不知道我也是餘氏股東,我聽你,一直沒有告訴他,我有多少錢”

“你既然什麽都清楚,為什麽還想棄權”真真不解

唐心終于哭了出來: “真真,可是我愛他啊,夢之說了,去了天地方就能和他每天一起,再說林波兒現是他老板,我不想讓他為難”

真真心裏一陣煩躁,揮揮手: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唐心出去後,真真強忍着沒有發火

這次評選是她暗中策劃,所以電影皇後桂冠只可以給伊琳,她餘真真決定事沒有人可以改

現需要想一個辦法,一個毫無破綻又順理成章辦法

兩天後,上百人到<滬報>門前抗議,要求取消林波兒參選資格

與此同時,天地方片<上海一夫妻>首映禮即将舉行,主演向夢之和林波兒早早來到戲院

對于這次首映,林波兒非常重視,禮服花費重金訂制,這将是她當選電影皇後臨門一腳

可是約定時間已到,記者們卻一個也沒到

向夢之和林波兒正差異,工作人員跑進來: “不好了,很多人<滬報>鬧事,讓取消林小姐資格,記者們得到消息,全部都去報社門口采訪了”

還沒等林波兒回過神來,戲院經理氣喘籲籲跑進來: “外面都是退票人,你們天地方要給個說法!”

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一時成了笑柄

天地方周老板從沒這樣顏面掃地,把林波兒臭罵一通,老夫少妻,林波兒一向得寵,氣得連片子都不拍了,跑到國外散心去了

于是三個候選人變成兩個,而張敏之素來恬淡低調,沒有任何競争力

餘真真坐駱駿辦公桌上,看着報紙,臉上笑成一朵花

駱駿拿過報紙看了看,說: “你真是我老婆,這麽損事你也做”

真真瞪他一眼: “多嘴,抱我下來!”

駱駿沒動,看着她桌子上蕩來蕩去兩條腿,笑了笑,轉身關上了門……

一個小時後,秦風進來時,看到就是衣衫不整兩個人,和滿屋彌漫令人想入非非味道

秦風皺眉: “你們能不能檢點一些,現才下午三點鐘”

駱駿看了他一眼,忽然覺得真真說真對,這個家夥真讨厭,應該給他找個老婆了,好像秦風真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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