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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兩人被捆的嚴嚴實實的跪在地上,薛蟠冷笑一聲,“你們還有什麽話好說?”
胡七膝行幾步上前,叩頭道,“大爺,奴才冤枉啊,一定是有人偷了東西,栽贓到奴才身上。奴才管理不嚴,卻絕無偷盜之事,請您給個機會,奴才一定查明賊人,幫您把東西找回來。”
“是嗎?”薛蟠問了一聲,胡七磕頭如搗蒜。
薛蟠拿了幾樣東西出來,冷笑道,“你說有人偷了東西冤枉了你,那這也是人家逼着你去當的了?”說着将東西一扔,正到了胡七跟前。
胡七一見那東西,頓時吓得魂飛魄散,原來不是別的,正是他素來偷了薛家的東西去當所得的當票子,自以為藏的嚴實,卻不知怎麽被翻了出來。
薛蟠一個眼色,便有人上前結結實實抽了他幾個嘴巴,狠道,“狗東西,還不趕緊交代,否則有你苦頭吃的。”
事實俱已在眼前,那胡七無話可說,只得痛哭流涕,将事情都交代了。
原來他自從掌管庫房以來,開始還小心翼翼,後來漸薛姨媽和薛蟠不大理會,家裏又正好需要銀子,便大膽偷了東西前去變賣,想着日後過了饑荒便贖回來,沒想到日子越久膽子越大,別說贖之前的東西了,乃至将掌管庫房的半數都搬空。
他娘子掌管着薛姨媽和寶釵的首飾,兩人便也動起心思來,因薛姨媽年紀大了,寶釵也不愛首飾衣裳,光預備的珍珠就偷了不下百餘顆。
先次只是為了應急,後來膽子便漸漸大起來,靠着偷盜庫房,不僅置辦了房子地,身上穿的,家裏用的也體面起來,漸漸的在奴仆中也是耀武揚威,因他手面大方,所以有讨好的,也有膽小怕事,不敢當多管閑事的,因此這兩三年來,竟沒人發覺。
典當出去的東西,若有主家需要的,便去贖回來,過後照舊當了,前幾天聽說薛蟠要查,因為薛姨媽也提起過,卻也沒真正怎樣,因此也就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如今真的翻弄了出來。
此時他被衆下人看着,五花大綁成一團跪在地上,什麽體面都沒了,頓時一頓鬼哭狼嚎,鼻涕眼淚齊下,薛蟠看了厭惡,也不理會他,只下令将胡七及其娘子暫且鎖到柴房裏,明日再處置,住處派人搜了一回,将所有的薛家之物一概收回,當票子、地契房契和奴仆們也都收攏一處,等着一齊處置。
接下來便繼續看別處的庫房和賬。有了胡七這一出,剩下的人自然都是戰戰兢兢,又有幾處虧空,不過不大,因此也都記下,待明日再處置。
薛蟠看了看記下的東西,足有兩三頁紙,便令人收起來道,“今日衆位也都乏了,這東西也都理清楚了,有差的,三日內補足,若再有類似胡七的,便如同他的處置方法。”然後便謝過兩個門客,令人帶着請吃酒去,自己先回去了。
因管廚房的魏大娘得了處罰,廚房便令人暫管,先對付了今日的晚飯再說,薛蟠看過了東西,便拿當票子來看,這胡七當真膽大包天,有幾樣東西,竟是當到了薛家的當鋪去,卻也沒被發現。
薛蟠便令人拿了自家的當票,去将東西先取回來,又收攏了其餘的,搜到的現銀子夠贖多少便贖多少,不夠的去鋪子裏取銀子去,胡七置辦的房舍就在兩條街外,地段不錯,不過小了些,薛蟠想着自家也住不上,便令人去尋了牙人将房子賣了,能折回多少算多少。
倒是胡七夫婦還另外買了幾個人使,此時也帶了過來,他們早就吓得瑟瑟發抖,明白自家的主子不過是別人家的奴才,也馬上要被處置的,只當自己要被發賣,叩頭求饒。
來的路上早有人偷偷指點過,這薛家體面的奴才,比窮門小戶的平民過的還要體面呢,因此幾個人只咬定了牙不願意走,求薛蟠開恩收留。
薛蟠看了一下,一個灑掃的粗使婆子,兩個小丫鬟,一個老頭,不過四個人,畏畏縮縮很是可憐的樣子,只其中一個叫芳兒的丫鬟頗為伶俐,想着香菱正缺人使,便令人叫她過來,問她要不要。
香菱看那丫頭才十三四歲,問了一下也是自幼被拐賣的,輾轉流落到這裏,不由想到自己的身世,動了恻隐之心,便點點頭留下了,另一個丫鬟則做了灑掃的,剩餘婆子和老頭,打發到莊子上養老完事。
下午的時候薛姨媽回來,便有和魏家娘子交好的人偷偷過來求情,薛姨媽聽說便叫薛蟠過來,想要說一說。
薛蟠一聽便知道是這事,當下将她胡沁的話說了,懇切道,“媽,咱們日常吃的飯食都要經她的手,您說說這種人,如何留得?若哪天起了什麽壞心思,只怕咱們全家人的性命就交代在這惡婦的手中了。”
薛蟠深知這人只不過嘴上說說而已,不過着實可惡,因此便撿着嚴重的說。薛姨媽最是膽小怕事的一個人,因此聽了這話便撫着胸口道,“還是你想的周到,如今我年紀大了,你便看着處置吧,以後家裏的事兒,你也多看着才好,省的那起子奴才不安分,鬧出什麽事情來。。”
“媽這話糊塗,我一個男人,哪有管家裏的事的,如今妹妹入宮,且又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更不大相宜,我看香菱素日閑着也是閑着,不如讓她來幫着媽,也省的她在家淘氣。”
聽了這話薛姨媽稍微皺了一下眉頭,“她行嗎?”
薛蟠道,“行不行的,誰是生下來就會的不成?我看鳳丫頭也不是生下來就會管家的,不如叫她過來問一問。”
便讓人将香菱叫過來。
香菱正和新的丫鬟說話,聽見薛姨媽有請,忙不疊的過去,一聽說是讓自己管家的事兒,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她絞着自己的手,挨着半邊兒凳子坐着,薛姨媽和薛蟠兩人的目光都落在身上,香菱看着薛蟠,只覺目光中都是鼓勵和期待,她幾時見過薛蟠這麽望着她,登時膽氣壯了不少,慢慢擡頭道,“管家的事兒我不太懂,不過之前在園子裏住着的時候,姑娘提點了我一些,我想着也不大難。若是太太提點我,肯信我,我也不會辜負了太太的期望的。”
薛姨媽想着,如今寶釵時常要入宮,家裏的事兒不僅照管不到,還要家裏時常照管着她才好,自己一來年紀大了,二來總是免不了出門,或是去那府裏陪老太太說話,或是走親戚會朋友,難有得閑的時候,如今香菱年輕,且是個溫柔敦厚,聰明伶俐的,不如便讓她暫且管着,自己能松快一些,她又和寶釵交好,不怕委屈了女兒。
還有一層意思,薛姨媽向來愛重香菱,當初薛蟠問她要做房裏人的時候,因舍不得,特意大張旗鼓擺了酒許了姨娘的身份,如今薛蟠年紀漸漸大了,也到了要娶妻的年齡,因此薛姨媽怕将來薛蟠的妻子薄待了香菱,便想着若能管家,也讓底下人多個懼怕,香菱也多了一層立足的本事,便同意了。
如此,香菱便正式的接過了薛家的管家之責,她雖從未做過,不過一來有章可循,二來薛姨媽在旁提點着,三來薛蟠近日待她不錯,底下人也有了懼怕,因此也漸漸的有模有樣起來。
魏家娘子是不能要的了,薛蟠便将她和胡七夫婦一同發賣了,其餘協助的仆從雖有責,薛蟠不想生事,也怕人心生變,便打發到老家的莊子上,也沒狠罰。三人哭天搶地也無法挽回,只得含恨去了。
大的東西都收回補上了虧空,補不上的薛蟠少不得自己從鋪子裏拿了銀子。剩下的散碎銀兩便分給了衆人,也算是慰勞衆人的辛苦,兼之剛懲戒發賣了三個人,也要打一巴掌給個甜棗,讓衆人不要人心惶惶的,好生當差。
卻說這日薛蟠剛回了家,便看到屋子裏擺着幾件衣裳,香菱進來疑惑道,“針線上的人說是大爺做的衣服,我看了尺寸又不合适,可是要送人?要不要我派人送去。”
薛蟠沒說話,撿過衣服來看了看,見針腳細密,料子也是上好的,顯然是用了心,便點點頭讓人包個包袱收起來,“這事兒你不用管,我親自去送。”香菱應了一聲,見薛蟠不欲多說便出去了。
見了這衣服薛蟠方想起來似乎是好一陣子沒見到李長吉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現在天氣冷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錢置辦新衣服,若是凍壞了可不好。
李長吉此時正在宮內和皇孫們一同讀書,也不知道是不是薛蟠念叨的緣故,忽然打了個噴嚏,他淡定的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卻惹來其餘皇孫不滿的眼神,其中一位剛要開口說什麽卻聽門外傳來通報:
皇上駕到。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豆豆2灌溉了1瓶營養液給我,本文第一瓶。(???)。到明天更新之前,在本章留言的都有紅包。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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