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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午後,陽光還沒有灼熱的感覺,男孩兒坐在院門口的臺階,凝視院門外過往的行人。遠處,一個同他年齡相仿的孩子,正向父母撒嬌,孩子的父母手上拿有一些吃的,孩子就不停跳鬧着撒嬌地想要得到吃的。一路走走停停,歡聲叫語飄蕩在每一寸的空氣中,連呼吸都充斥着幸福的味道。
明亮瞳孔裏對于這一幕閃現的不是好奇,不是羨慕,而是無盡地憂傷,與彷徨。
陰郁籠罩着這個僅七歲孩童的世界,太陽的光與熱,好像永遠都照耀不到他,連同那片天空下的一切都是沉悶的!這樣明亮的雙眸和那個陰郁孤獨的身軀,是那麽樣的格格不入!
“你叫什麽名字?是這裏的孩子嗎?”稚嫩咽嗚的聲音從男孩兒身後傳來。
男孩兒轉頭,小小的她落在明亮眸中。淚眼婆娑,修長睫毛已經粘連,臉上、手臂上布滿泥巴印,有的皮膚上,已經滲出血絲。
“是,我是這兒的孩子。”男孩兒開口:“你被欺負了嗎?”
女孩兒沒有回答,淚珠兒悄然滑落。
......
就只看到以上內容,她就将劇本合放一邊,拿起和她形影不離的手提電腦。
約四五分鐘後,剛去洗手間回來的經紀人和前來談合作的導演,在包廂外相遇,正上演熱烈地打招呼儀式。
“雲海導演!久仰!久仰!”經紀人先開得口,并伸手上前握手。
“噢!阮大經紀人?你好!你好!”導演迅速上前應和
與導演随行的還有一個女助理。跟在老板身邊的助理好像永遠都沒有介紹,安安靜靜待在一旁,但只要老板有任何需要卻總能瞬間知道該如何,她也一樣。
“雲海導演這邊請,蕭恩已經在看劇本了......”阮靈領着雲海和他的助理,走進了包廂。
這是間複古的主題餐廳,包廂更注重中式古樸的設計,實木的桌椅,牆上多挂些筆墨字畫,連壁紙的紋理都是很有考究的。包廂的最裏面一角還設有書桌與文房四寶。一如內便有安別凡世的感覺。阮靈投其所好特意選中了導演喜歡的調調,确也是個适合談事情的地方。
蕭恩坐在最靠裏面的一側,正好也算對着門,見導演進來,立即起身跟導演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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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的介紹,又是寒暄了一陣,四人終于落坐。雲海看蕭恩面前擺放得是電腦,而他的劇本卻擺放在一旁,面帶微笑說:“劇本很無聊吧?”
蕭恩沒有去刻意迎合什麽,亦沒有否認什麽,只是笑笑。
蕭恩給雲海的感覺,是他印象中的一直的樣子,卻又不一樣。外表跟鏡中(鏡頭)有偏差太正常不過,誰生活裏還帶着大戲妝呢,應該是比印象中還內向?除了說了句導演好,點了幾次頭,她就只是陪笑。
他道:“現在的劇本就沒幾個有創新的,這樣小時候相遇,後失散再相遇、相愛地戲碼,你不用看都知道後面的劇情了吧!說實話我自己都拍厭了!”
“但話又說回來,偶像劇都是拍給年輕人看的,只要有你們這些Ta們愛的藝人,不管劇本是什麽內容,都會有一定的收視率,不是嗎!藝術再大,也要吃飯,不是嗎!”導演說完,意味悠長地等着蕭恩的反應。他是想要用聊天時的自然反應來了解他下面一部戲的女一號。
蕭恩沒有說話,還是微微笑了笑。
對于劇本的好壞,她當然明了,不過她現在更明了的是她目前還并沒有選擇權。
整個飯局的沉默,很多時候雲海導演故意找話題想去跟她多溝通,多了解。蕭恩也總是笑笑或簡單地回應。這讓雲海的助理對其态度甚是不悅。
她是個慢熟的人,跟不熟的人幾乎沒什麽話好說,而對于正常人際交際對她來說完全可以用折磨、煎熬的詞彙來形容!她做藝人這行,對于她性格上的“缺陷”她經紀人阮靈确實是用這個詞形容的。
好的是,不管什麽時候都有經紀人或工作人員在旁協商溝通,所以類似這種工作飯局,蕭恩就只是照個面,所有的問題都有經紀人或工作人員全權處理。不好的是,這行真的是太需要人際關系,太需要應酬了。
當然蕭恩也不是個不合群的人,在她熟悉的人面前的時候,那種開朗的一面才是最真實的她。
如果非要說她“裝”什麽的,也可以......
和她相熟的人說她是那種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外加一個“荷包蛋”的人!“荷包蛋”是為朋友“插完刀”餓得時候吃的!
所以當第一次見她,覺得她是難以接觸的人,都會很難相信她會是娛樂圈出了名的好人緣?而“裝”漸漸地可能也就形成了對不了解她的人第一感覺。
初春,風馳的車是游蕩在外疲憊靈魂歸途地信號;炫目的霓虹是照亮歸途的路燈,與炫耀都市的喧鬧。
坐在保姆車廂裏的蕭恩,沒有歸途地期盼,只感北京的夜是愈發清冷,馳過地這段路已數不清多少次,卻依然那麽陌生。
半小時前的飯局,在阮靈和雲海相談甚歡中圓滿結束。也确定了她下面的工作安排。她的工作始終是那麽地喜憂參半?迫使她對于這個職業一直地糾結其中。這次也不例外,甚至憂得要比喜多太多。
從飯局談話中她得知演男主角的演員是自己一直以來的好朋友。一個很會照顧人的哥哥,這讓蕭恩免了怕和男演員不熟的顧慮。
而比喜多的憂則是此次拍攝要去臺灣......
有人說“因為真正愛過,所以刻骨銘心”,而這句話如果用在蕭恩身上的話,卻是:“因為真正愛過,所以痛不欲生。”而她的這份“痛不欲生”就在臺灣!
五年前,十九歲的蕭恩初到臺灣尋求發展,正當能真正涉足娛樂圈的蕭恩,在一次拍攝過程中結識了當時臺灣新生代人氣女演員淩仙兒。通過幾次接觸,相互都有好感,之後不久兩人便成為朋友。
淩仙兒比蕭恩大一歲,但已經有很多年的藝人經驗了。她從十四歲就開始拍攝廣告,十六歲出演偶像劇,不到二十歲就已經是兩岸三地人氣頗高的偶像劇演員。
人們最記憶猶新淩仙兒的形象莫過于長長的秀發散落在白色長裙的肩頭上,背着一把大提琴看似有些吃力,卻步履輕松地漫步而來,帶着清新的臉龐和永遠燦爛的笑容。
淩仙兒私下不太愛講話,但不算內向,所以在演藝圈裏算是人緣好的,跟蕭恩比較熟絡了以後會熱情地帶蕭恩認識很多她的朋友,甚至幫蕭恩介紹工作機會。可能因為性格比較相似,淩仙兒心裏對蕭恩總有親切的感覺,就是願意和她接觸,願意去幫她。
還有一份情節是淩仙兒從小就非常想一個人到陌生的地方去闖闖,而蕭恩所處的狀态,就是淩仙兒想并沒有實現過的。
蕭恩在淩仙兒的介紹下得到一個角色,戲很簡單,但貫穿全劇,主角有的戲份大多都有她的份。在朝夕拍攝的日子裏,二人愈發覺得相像,比如看的書,聽的歌,對于很多事情的看法。
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可蕭恩內心總是隐隐地不快樂,原因是,蕭恩是大陸妹,在很多時候沒法融入臺灣人的圈子。
比如導演不滿意的時候,會罵“大陸妹”沒藝術細胞,不如回家種糧食算了。蕭恩很想反駁,但并沒那個勇氣。
臺灣的女孩子總會在一起結伴出去玩樂,逛街。讨論時下最流行什麽樣的妝容,什麽樣子的衣服是漂亮的。話語間總會影射對“大陸妹”的不屑,笑話她的穿衣打扮。
蕭恩也曾在內心不懂她們為何如此自信自己的想法就是正确的。但她卻不能不承認地域歧視的壓力,何況是這樣處處攀比人人要獨特與閃耀的圈子。
困難的時候也曾想過放棄,她很難過,這個圈子的現實和人性的高傲都使她想要退縮。她從一出生就接受傳統的教育,臺灣的她們小學開始讨論那個明星長得漂亮、帥氣的時候,她還在背誦唐詩;臺灣的她們中學開始追星,學習自己喜歡的愛好的時候,她還在被各種繁重的作業壓得直不起背;當她們開始看演唱會的時候,她還在拿着筆寫着已經流行到過時的歌詞,她永遠都成為不了她們那樣的人。
而淩仙兒總跟很多排斥蕭恩的人不一樣,她會安慰蕭恩給她很多鼓勵。會在私下偷偷告訴蕭恩,那些看似好的跟親姐妹似的女孩,其實私下都會嫉妒對方。所以她不用覺得自己被孤立或者排擠,與其要那種虛情造作的虛榮感還不如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使自己更加自信。
這樣的淩仙兒讓蕭恩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城市和殘酷的圈子裏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溫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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