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讨厭玩游戲

幾位老人似乎是知道什麽。

倒也不必池爾費心思去問，先前發言的大爺主動開口了：“你們還是回家去吧，不要在這裏呆着比較好。”

衆人的視線一下集中過去，好奇、驚訝，這是什麽意思？他們呆了好一會也沒什麽啊。

另一個大爺也說道：“你們在這呆着倒是沒事，把手機收起來，要不然一會可能還會挨打。”

這話說的，除了本人之外可能無人聽懂。

被打臉和掐屁股的兩個男的立馬怒了：“我玩手機招誰惹誰了？”

池爾觀察過，十個年輕人有八名低頭看手機，但被打的兩個最為沉迷，全程緊盯手機，手指飛快點擊屏幕，應該是在玩什麽手機游戲。

就因為這個麽？

老年人們互相交換眼神，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可被吊起好奇心的年輕人顯然不會就這麽算了，纏着老人家非要聽真相，池爾走近一些豎耳傾聽。

可能和他的通關任務有很大聯系。

“你們吧，老喜歡玩手機什麽的，在路上也玩，不看車子不看路，很危險的。”

以責備之語作開場語挺新鮮，不過老人家語重心長面帶憂慮，不是純粹的指責嘲諷，年輕人們也就安靜繼續聽。

“去年吧，還是什麽時候，不久，一個小孩，也就五六歲吧，就是一直玩手機玩游戲，過馬路不看路，然後……”

老人家長長嘆氣，惋惜之情溢于言表，“那之後經常有像你們一樣的年輕人，過度沉溺在手機裏，要不手機忽然掉地上，要麽跟你們一樣被打，都不嚴重，做個警告吧。”

池爾聽着直皺眉，五六歲的小孩子因為玩手機過馬路時喪命于車輪，故事裏缺少另外的重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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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家人呢？

這個年齡的小孩不可能單獨上街出門，監護人沒有看護好自己小孩麽？

事情原委講了，老人們你一個我一個的教育年輕人：“玩手機也要有分寸。”

“可不是，低着頭一直玩，錢包被人偷了都不知道。”

“過馬路也很危險。”

“那個孩子在警告你們，還是盡早回家去吧。”

七嘴八舌一通議論，把根本無法使用手機的池爾也講的汗顏起來，其他年輕人也挺尴尬，靜默着不吱聲。

也有不服氣的，比如被抽臉的小哥：“我玩我自己的手機關他什麽事？我又不會被車撞！”

“……”

夏日的微風拂過去又折返回來，搓揉的樹葉沙拉作響，馬路之上車來車往，路過行人講話、走路，各種聲音彙聚而來，大樹下沒有陷入死寂的條件。

可池爾還是覺得周邊一下安靜了，尤其周圍，連呼吸聲都淡的聽不到。

那件事如果是虛構，也不能掩蓋年輕人說話沒輕重的冷血，而若真實發生過，能暗中抽他的臉，自然也能做出更加可怕的事。

年輕人反射弧較長，說完後才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再看周圍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一個比一個複雜。

最先開口的老大爺有些生氣：“你這怎麽說的話？人家只是提醒你注意安全，不要一直玩手機。”

責怪聲陸續增多，年輕人巨尴尬又不高興，待不下去，匆忙走向十字路口，剩下年輕人也紛紛散了。

池爾注意到他們都把手機收了起來，至少眼前不敢邊走路邊玩盯緊屏幕了。

略一思索，池爾走到近前，問：“老人家，請問你們剛剛說的事是真的嗎？”

“當然，很多人都知道，我是在報紙上看到的。”

其他老年人叽叽喳喳敘說自己聽到的消息，池爾認真聆聽，一一記在腦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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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跟報刊亭老板約好取報紙的時間到了，池爾折返往回走，過馬路時，對面一個身影有些眼熟，定睛看，正是之前臉被打紅的年輕人。

這人真的喜歡手機，現在也是邊等紅燈過去邊瘋狂點擊屏幕，臉上的紅印子早已看不出來。

倒計時臨近尾聲，池爾準備邁腿。

這時，意外發生了。

一個身影猛的從一起過馬路的人群裏撲出來，踉跄幾下沒穩住，哄得撲倒在斑馬線上。

本來沒什麽大礙，最多刮破一點皮膚，要命的是此時垂直方向綠燈剩餘最後七八秒，有輛車子為了趕時間沖過路口，急速着飛馳而來。

這個速度，即便立刻剎車，慣性也足以推動車子再向前幾米。

年輕人摔的突然，根本爬不起來。

事情發生在一瞬之間，摔倒的當事人、司機，包括等紅燈倒計時歸零的行人統統來不及反應。

這一撞，非死即傷。

慘狀似乎就在眼前，池爾撇開眼，不願看。

汽車剎住的刺耳聲響後，有一瞬間的極度寧靜，什麽聲音都沒有，随後是大嗓門的吼叫：“找死啊你？”

再接着，慌亂到變形的喊：“我，我，不是我……有人推，有人推我啊……”

溢滿恐懼，分明受到極大驚吓。

池爾忙看過去，沒有血，沒有四分五裂的身體，面朝下趴住不動的人此刻跪坐在斑馬線，一邊亂揮手一邊喊。

疾馳如風的汽車車頭壓着斑馬線，堪堪停在了那人身側十幾公分處。

司機踩剎車慢上一秒，車子慣性再大一點，斑馬線只怕已經被血染紅。

見人沒事，司機罵罵咧咧的走了，幾個好心的把處于無比激動狀态的年輕人拖到路旁防止再有意外也紛紛離開。

于他們而言，只是一場意外，沒人出事就是最好結局。

可池爾知道不是，他一時也顧不上去報刊亭，幾步奔過馬路，來到癱坐在路邊長椅上的年輕人身前。

第一次被打紅臉龐，他沒聽，說了不好的話，繼續沉溺于手機游戲，于是，警告懲罰加倍了麽？

池爾剛想問問什麽情況，年輕人忽然痛苦的扭動了一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那麽說你的，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不玩……以後盡量少玩手機，走路再也不玩了，你，你別再吓我了。”

看來沒完全吓懵逼，還知道讨價還價。

不過池爾認為，一直埋頭于手機，連過馬路也不管不顧的行為是不太合适，可那個小孩單純因為如此實施先前一系列報複，似乎過了點。

他警告年輕人，出發點是讓他不要枉顧自己性命，本意應該是良善的。

可推人到馬路上被車壓，較之之前過激的多。

是因為被罵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