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到了春日,江所思要進京參加春試了,聽聞韓拾和小滿也要走,本來還安分的江若若頓時不幹了,抹着眼淚去求江夫人,一直求得江夫人心軟。

由于江若若的外祖都在京城,江夫人索性同意了,就當做讓她去看望外祖。

臨走前,夫婦二人特地囑咐江所思看好韓拾,一路上照顧好小滿,不能讓韓拾帶着小滿胡鬧。

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巴郡,除了小滿顯得略微沉默,其餘人都是歡喜的期待去京城。

江若若注意到小滿情緒不佳,特意和她搭話。“我前段時日和杜盈她們閑聊,她還小聲問我認不認識芳菲錄的作者呢,現在好多女子都有一本,說不準到了京城,也有貴女在閨房放着一本。”

芳菲錄,就是小滿和葉大夫的孫女一同編著的醫書。或者說只是一個小冊子,也稱不上醫書。

記載了對女子身體的各種解釋,從病症的預防到染病的表現,一一俱全,最後還有對女子看大夫的勸誡。

書只加上了葉大夫孫女的名字,小滿不願意添上自己的名字。

剛出來的時候,光是這麽一個像極了三流雜書的名字,就大大減少讓人看的欲望。

江若若撇去貴女的矜持,和自己認識的小姐們有意無意提起,多番暗示才讓她們一時好奇去看了這書。沒多久,這本書就在小姐們的圈子裏傳開來。

內容敘述并不像醫書的晦澀冰冷,而是如同閨中密友相互交流般親切。

平日裏總是羞于開口詢問的事在這本書裏被一一解答,也認識了許多她們曾不了解的東西。

小滿本來是有些開心的,可過了一段時日,她發現真正的問題沒有解決。

平民百姓上不起私塾,多數女子都是目不識丁,而偏偏最需要了解自己身體的,也是她們這些普通人。

能有閑心看書的也只是一些家境優渥的小姐,而更多普通人家的女兒,就算将芳菲錄一本本送到她們手裏,她們也看不懂書中寫的是什麽。

小滿內心有些挫敗的,因為最初,她是希望不要再看到有女子來了葵水,卻害怕得以為自己會死掉。

Advertisement

而這些就好像是一個圈,最後又回到女子讀書這個問題上。

等離開京城回到益州,她一定要再試試。

在江若若刻意活躍下,小滿也沒有再情緒低沉,很快就把這些煩心事抛之腦後。

進京的一路上,韓拾非常活躍,沿路休息時總是不停歇。

小滿也不是個矜持的人,提着裙子和他在山野裏采花追野兔。

失去郡守夫婦的管教,二人有些得意忘形了,遇到溪流還要一起下水捉魚,江所思終于忍無可忍地将他們訓斥一通拎回了馬車。

江若若也再三讓小滿注意儀态舉止,兩人被念叨一番,發誓不會再犯。

趁江所思不注意,韓拾又對她擠了擠眼睛,小聲說:“等去了京城我再帶你捉魚。”

小滿點頭,乖巧鑽回馬車裏。

日光暖融融的灑下,春水粼粼的泛着光,水面漂浮着鵝毛般的柳絮。

長街之上,柔軟的柳絮如同剪碎的鵝毛,輕盈柔軟漫天飄散。

行人不小心吸進去,罵罵咧咧地打噴嚏。

馬車停在西街一個不起眼的小宅院門口,做工精致卻又低調的馬車上走下一個人,身上還穿着尚未脫去的朝服。

正是當今的宰相姜恒知。

不待他走進院子,就有一個婦人出來迎接。

寬大的衣衫遮不住她高高隆起的下腹。

“相爺,你摸摸,他今兒早上還踢我了。”林菀是個十足美人,柳葉眉纖長微挑,一颦一笑皆是風情,勾得人春心蕩漾。

姜恒知看了眼四周,沖她笑了一下,沒有摸她的腹部,輕聲勸道:“進去再說吧。

林菀臉上的笑意凝滞了一瞬,很快又笑得嬌豔,挽上他的胳膊。“好啊,今日我讓人做了相爺愛吃的飯菜。”

院中有棵高大柳樹,纖細的柳枝随風搖擺,白絮紛飛過長街,被送到了更遠的地方。

江若若掀開馬車的簾子,伸手接住了飛絮,遞到臉色慘白的小滿面前。

“你看外面飄得到處都是,跟下雪似的。”

“這個不小心吸進去會咳嗽的。”小滿開口,嗓音微弱幹啞。

韓拾就坐在馬車前駕馬,恰好打了個噴嚏,揉着鼻子說:“這都坐了近二十日的馬車了,你怎得還是頭暈?”

他看了眼亂飛的柳絮,又說:“你要是不怕咳嗽,這也沒有多遠的路了,我陪你走到威遠侯府怎麽樣?”

“沒事,一會兒就到了。”小滿掀開簾子喘了口氣,打量着她闊別一年多的京城。

依舊是……無比的陌生。

好像巴郡才是她的故鄉,而京城的繁華熱鬧,始終與她無關。

細想實在可笑,她在這個地方活了十五年,卻從沒有見識過真正的京城,不認識這裏的街道河流,也不認識什麽商鋪酒樓,唯一能讓她想起來的就是城西的月老祠。

想起來還不如徹底忘了。

她收回目光,将馬車的簾子重新放下。

阿肆架着馬,正側頭打噴嚏,一輛馬車迅速從他眼前遠去。而剛才阖上車簾那一瞬,他看到馬車中女子的側臉,分明是像極了姜小滿!

他揉了揉眼睛,只當是自己眼花,大半天怎麽可能見鬼。

怔愣了半晌,又回頭去尋找那馬車,卻是怎麽也看不到了。

馬車中傳來太子殿下壓抑的咳嗽聲,片刻後,他嗓子微啞,問道:“怎麽停下了?”

“沒什麽,剛才看錯了一個人。”

“走吧。

阿肆只說是看錯了,連姜小滿的名字都不敢提起。

明明都過去了這麽久,只有他們殿下一直走不出來,時不時就對着東宮那株紫藤出神,煩心了還會孤身一人去當初姜小滿殒命的湖邊發呆,将饴糖和糕點悉數倒進湖裏,對着空曠寂靜的湖面自言自語。

若不是看平日處理政務仍然從容冷靜,他真的要以為太子殿下是不是得了癔症。

周攻玉夜裏睡不安穩,醒來還有心口疼的毛病。從益州來的神醫本來也是為他診治,留在京城一年也沒見成效,索性留在東宮為他調理身子。

皇後見他一直在推拒往他東宮塞的侍妾,不禁開始懷疑他的身子是否出了問題,時常找人試探。

一次兩次周攻玉都忍了下來,皇後變本加厲,将自己的侄女陵陽郡主直接送進了他的寝殿。

周攻玉少見的動了怒,直接命人把那位郡主丢出東宮,親自去警告了皇後,自那以後東宮就安寧了好一陣子。

一直到現在,那位郡主因為太過不甘,準備卷土重來了。

阿肆都對那位死纏爛打的陵陽郡主心有餘悸了,反觀周攻玉,絲毫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殿下,陵陽郡主要是再堵到崇政殿怎麽辦?”

周攻玉淡然道:“慌什麽。”

他記得,自己有位遠親也要參加今年的春試,為人正直相貌俊朗,且尚未娶親,現在應當是已經到了京城。

還真是便宜了陵陽。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