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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我平日裏不戴的戒指,你帶回去分了吧。你和姚黃姐姐、嬸娘身邊的杜鵑、臘梅兩位姐姐,每人兩個,算是我的一片心意,過年的節禮了,可不能嫌減薄的。”

“哎喲,姑娘這可是折煞我們了,就算是賞口好茶吃,亦或給我個花兒草兒的,也要高興地供起來的,何況是這樣的好東西。”

魏紫當下也不客套,拿着那匣子就告辭了。黛玉還戀戀不舍地把玩了一會子,才讓人小心仔細地将小扇子收了,自去歇息不提。

這些小玩意兒都是林如海特地為自家女兒采買的,讓她留着年節時打賞用的。

黛玉在這裏不愁吃喝,又同哥哥一般,拿着20兩的月例銀子。過的如同自己家裏一般舒坦。但是也感念老父的一片慈心,岫玉哥哥的信中偷偷告訴她,這是自己和父親親自上街挑的,可不能随便送人,算是成功地讓黛玉本來就纖敏的眼淚兒就掉下來了。

捂着被子,偷偷地哭了一場,才算是纾解了一番思親之心。

林季陽随着父親指揮下仆們換門神、貼桃符的忙了天翻地覆,而黛玉也在內院随着嬸娘準備祭祖的各種吃食,器具。

母親在時,看她年紀小,也從沒說過這其中的訣竅,林張氏卻覺得這種事就應該耳濡目染,從小就知道些,省的一下子要曉得各種關節,吃不消可怎麽好。

是以黛玉看着這其中繁複的程序,不免有些咋舌,不過因着祭祖之事事關家族大事,她也很快就收斂了心神,誠心誠意地跟着嬸娘,忙了起來。

一直到傍晚時分,這才算是準備齊備了,林如江帶着妻兒、侄女兒一起去了正堂後面的祠堂,黛玉随着林夫人站在外間,一個個地将供品遞了過去,而林家父子去了內間,在良辰祭拜了祖宗,祈願祖宗保佑林家阖府安康,子孫繁茂!

因着賈敏的頭年,林如江特地在完成儀式後讓衆人朝南,燒了一通紙,這才算是完成了整個祭告之事。

接下來,才算是徹底到了一年中最喜慶之日,林如江臘月二十六才算是了結了衙門之事,皇帝也封筆了,大家開始一團和氣地過年了。

年夜飯自是豐盛的,因着他們來京時帶了一個南裏的廚子,到了京都林夫人又買了個北方的廚子,是以林家的年夜飯便更有特色了,南北菜都有了,可算是便宜了林季陽這個隐形吃貨。

一家四口外加溫先生,五人坐在暖閣裏,吃酒談笑,确是美哉!

四幹果為芝麻南糖、冰糖核桃、五香杏仁、花生粘

四蜜餞是蜜餞橘子、蜜餞海棠、蜜餞龍眼、蜜餞小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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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點心呈糯米涼糕、芸豆卷兒、鴿子玻璃糕、椰子盞

四醬菜是甜酸乳瓜、醬黑菜、糖蒜、甜醬蘿蔔

前菜五品為砂鍋煨鹿筋,雞絲銀耳,桂花魚條,油焖草菇,椒油銀耳。

自然,幾個素材是黛玉面前的,林季陽這個無肉不歡的家夥卻是第一筷子就奔着魚而去。

“年年有餘,第一筷子自然是魚!”

黛玉看着哥哥樣子,頗有幾分好笑,将自己前面擺放的小面魚兒揀了一筷子,放進嘴裏……

☆、林氏兄妹賈門受辱

除夕過後,林家上下便迎來送往,好不熱鬧。因着他們是頭年來京中,來往的除了賈家,便是林如江的各位上司下屬等各色同僚了。

至于林季陽,也時常地被人下帖子、上門接的去了幾次友人間的聚會,不過最多的卻是和沈家的往來。

紛紛擾擾地就到了元宵節,林季陽早早地就定下了全家出門觀燈之事,黛玉雖然面上不顯,可心中也甚是期待。

往年母親還在的時候,父親也會帶着她們母女二人上街賞燈,如今到了京中,聽着丫頭們的說辭,怕是更為熱鬧幾分。

卻不想正午時分,賈家有人上門了,說是老太太的意思,請林姑娘過府一聚,共度佳節,也算是團圓之意了。

黛玉面有難色地看着嬸娘,又看了看在地上等回話的賴嬷嬷。

“我們家今天在琅嬛閣訂了包間,要一起去外面賞燈的,卻是不巧了。明日,就讓季陽送玉兒過去,在貴府住上一陣子,也好解老太君的思念之情,你看可好?”

“這……奴婢卻是做不得主,我回去自會禀報老太太,她老人家如果再有什麽別的念想兒,自要來打攪了。”

賴嬷嬷心中不願,可是口甜面善,笑着說了這樣深表歉意之意,卻讓黛玉心中不好受了。當然,她這樣的伎倆,卻是瞞不過林夫人。

不過為了不讓黛玉難做,她也只好笑着道,

“那也好,先送黛玉去貴府,不過傍晚時分,我再讓季陽去接一次便是了。”

當下黛玉便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在林季陽的陪同下,捧着禮物去了賈府。卻不說其他,只寶玉就極為高興,他病了些日子,又到了臘月,也不敢出去,省的被父親抓住,怕又是一頓打了,在家裏膩煩了這些時日了,就癡纏着賈母将林妹妹接過來,一起過佳節,大家也熱鬧些,多好!

賈母聽了,果覺有理,便派了自己得意人兒,賴嬷嬷去了林府,果然人就來了。

林季陽冷冷地看着賈府衆人,讓他們兄妹走角門兒?這是什麽意思?

黛玉發覺轎子停了,正要下轎,就聽見哥哥冷硬的聲音,

“長安,調頭回去,我們林家可沒有要走人家下人出入之角門之人,”

他可不認為,賈家真有這樣蠢的下人。如果不是主子的授意,賈府這些見風使舵的人精子奴才可做不出此等事。

她頓時心酸起來,外祖家這是何意她雖年幼,可也曉得這是極大的不尊敬,如果單為自己,那也罷了。可是如今還有自己哥哥,可不能受到這樣的屈待!

“哥哥,我們回去吧。”

她清冷的聲音讓剛下車的賴嬷嬷頓時尴尬起來,看着探頭探腦的周瑞家的,她大致曉得了幾分緣由,對于二太太與老太太之間的心事兒,賴嬷嬷雖不知道全部,可也有九分準了。

尤其是薛家阖府上京之後!

不想今日,二太太竟然做出了此等讓阖府沒臉之事,卻是該如何收場呢?

只是苦了她這老婆子了!腆着臉,她只好快速地走到了林季陽的面前,僵笑道,

“林大爺,先別着急,定是場誤會,下人們多嘴多舍,傳錯話罷了!我這讓人開側門,如何能是角門呢!”

“哦?是嗎?”

林季陽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她一眼,竟讓她有種掉進冰窟之感,這位小公子,比琏二爺還小五六歲,竟比他還讓人駭怕!

黛玉這會子已經在嬷嬷丫頭的幫襯下戴好了帏帽,下了車轎,款款地走到了林季陽身邊,聽的賴嬷嬷此話,她便開口道,

“有什麽誤會竟能讓我哥哥堂堂侍郎府的長公子走角門呢?嬷嬷可否能為我解惑一二?”

聽了此話,林季陽頗為高興,她這樣英氣的樣子,就是自己一直想要黛玉不被賈家的虛情假意困住,果然不枉自己的擔心了。自然,他更高興的可能是黛玉對自己的維護之意。

“玉兒,別與她為難,嬷嬷怕也是做不得主的,還是讓嬷嬷去問問吧。”

“唉,多謝林大爺通情達理,老奴實在是對不住的很,都是我的錯,沒有将事體安排好。年紀大了,有些老糊塗了,您別見怪!”

她深知,此事要是處理不好,可能會影響到老太太的大計,自己受點小委屈,可老太太會更滿意自己的。

想到了自己的孫子賴尚榮,還要靠着府裏的權勢,她便什麽委屈都沒有了。

“嬷嬷去吧,季陽再此多謝您的周全之意了。”

他轉念,就對着賴嬷嬷行了個謝禮,唬的賴嬷嬷忙說不敢,不敢。然後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跑向了前面兒。

林家兄妹遠遠地聽見了一陣子呼呼喝喝,然後一大通的人擁着兩位公子遠遠地走了過來。

林季陽定睛一看,發現是賈琏與寶玉二人,當下便是笑容滿面,兄妹倆遙遙地對着賈琏行了一禮,

“琏二哥哥,過年好!”

“林表弟/林表哥、林妹妹過年好!”

賈氏兄弟也是趕緊回禮,出了這等事,還是在大節下,真是讓人面上無光的緊。

只是寶玉懵懂,一個勁地盯着黛玉,

“林妹妹,你怎麽不理我”

林季陽聽的此話,有些不悅,這樣登徒子的行徑,到底是真的無知還是真像賈政所說的,是個酒色之徒?倒是有待考察,只是自己的妹妹,卻不是能任人輕薄的。

“寶兄弟,你這是看不見我了”

他邊打趣,邊将黛玉帶離了寶玉的視線範圍,王、林兩位嬷嬷與雪雁、雪梨幾個丫頭子趕緊地将自己小姐送上了車轎。

走角門之事自然便是不了了之了,在賈府兩位小主子的陪同下,由着側門而入,黛玉自是去了內院,而林季陽則去給府裏的兩位老爺請安去了……

他留了會兒,便在賈琏的陪同下,離開了賈府。至于黛玉,則留在了賈府,等着傍晚時分他再過來接好了。

林季陽想起他去內院拜訪賈母時,王夫人很不好的表情,他就覺得好笑,出了此等打臉之事,他就不相信,這婆媳二人還能繼續和平共處?就算她二人有心好好共處,他也不能答應!

看着身邊的賈琏,他心中有了個很好的主意。

“琏二哥,可否有空,我請二哥哥喝一杯!”

“這,今日是元宵佳節,我怕是沒太多空閑。”

“不耽擱二哥哥太久,半個時辰即可!”

“那就多謝表弟盛情款待了。”

二人當下出門上馬,直奔西街而去。不一刻,二人便來到了賈琏常來吃茶喝酒之處。

“二哥哥竟然還有如此簡樸之時,倒也難得。”

林季陽打量了一番店內的鋪陳,微笑着稱贊道。

“唉,你可別笑話我,有個心煩意亂的時候,我就到這裏來,有時候喝着這五十個大錢的茶,滋味兒竟是比拿二兩銀子一壺的可還要好些。”

“哦,二哥哥竟也有煩心事麽?作為國公府的繼承人,到底家大業大,有些難為之處倒也可以理解。”

“林表弟,你是不曉得,我們府裏的那些可笑之處呀!一言難盡……”

“二哥哥,不是我這人小,說什麽大話。你也該自己努力上進些子,男兒家,憑着自己的本事,封妻蔭子,何等暢快!”

“嗨,我也想,可是如今又怎麽樣呢?只一心想着,早日繼承了這府裏,也算是我的一樁心事了了……”

☆、林季陽挑唆賈二哥

林季陽微微一笑,露出了理解的笑容,又将他的酒杯滿上,這些小店中的冷高度酒可真是好東西呀!林季陽心中高興。

“二哥哥何須如此了?大丈夫在世,無非是封妻蔭子,二哥一朝繼承了國公府,榮華富貴,還不是手到擒來之事。”

“嘿,就怕到時候這偌大的府邸是誰的還不曉得呢?”

兩杯冷酒下肚,心中有些煩悶的賈琏冷笑道。

“二哥哥,正值年輕力壯之時,如何只有大姐兒一個,也太過單薄了一些。”

林季陽覺得撩撥的差不多了,就轉移了話題,閑聊起了子嗣問題,這話問的卻實在是在戳賈琏的心窩子!

他和鳳姐兒成親也五六年了,可是只得了一個大姐兒,竟是再沒了動靜,外加上鳳姐兒是個要強之人,常因家務事兒,不免冷落了賈琏,而她又是個醋壇子,一個通房大丫頭平兒也不得時時日日的奉承自己,是以,賈琏便心中頗有幾分怨氣,只是礙着鳳姐兒的權勢和王夫人的面子,閉口不言罷了!

“唉,林表弟,你可不知道。”

賈琏又是煩悶地灌下了一杯黃湯,苦巴巴地對着林季陽道,

“我家裏這位可是個胭脂虎,生平要強的緊,只是這子嗣上,卻是怎麽也不得法兒,說句不怕表弟笑話之語,我時常想着,要是她不能生,我哪怕是背着打罵的心思,也要在外面安置一房,省的斷了香火兒。”

林季陽對着他這話不置可否,這位難道真以為自己就是什麽好東西了?貪花好色上能缺了他?他可不信!賈家可沒那麽個好地方養出一位成器的男兒,似乎所有的精華都是女兒家的了。

“表哥何至于此吶?我瞧着鳳姐姐是個爽利人,又還年輕,你二人還是趕緊地調養幾年身子,抱着大胖小子才是正經事兒呢。不過,說起這事兒,我倒是想起了一事,卻不知當講不當講?”

“嗨,你這人,雖沒大接觸,可也曉得是個大氣爽利之人,何以做出這般虛虛掩掩之事,快說,休得惹的人心煩!”

“二哥哥,我這話卻是十分的要緊,今天,入了你耳,過後我也是不認的,你也別來再找我問。”

林季陽賣弄關子的話卻提起了賈琏的興趣,他非要曉得不可了。

“快說,快說!否則我可不依的!”

“唉,此事說起來,也是我林家不幸。大半年前,大伯母去世,二哥哥也曉得,她膝下只有妹妹這樣一個單薄孩子,我們母子接到了大伯父報喪的信兒,便從杭州去揚州幫襯一二。可是從伯母的遺物中發現了些不得了的東西,而伯父證實這些東西是貴府送來的。”

“哦?什麽東西?我們府裏的好東西可多!”

賈琏心中雖發覺有些不對,可還強笑着問道,

“都是讓女子宮寒避孕之物,我母親身邊的老嬷嬷說,用的久了還會讓人身子虛弱,長久下去,命不久矣!”

“這,林表弟!此話可不能亂說!你……”

賈琏被他的話唬了一跳,可是看着林季陽悲憤的神色,他想反駁的話又說不出口了。再想到了今年臘月,林家遲遲不來,來了卻甚是減薄的年禮,賈琏覺得自己怕是發現了某些真相。

“琏二哥,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真的和二哥哥親密,我如何會胡說八道!我林家宗婦的命就這樣喪了!嫡支傳承就這樣斷了,真當我林家軟弱好欺麽!”

“那,那會是誰人作為的?”

遲疑了片刻,賈琏顫顫巍巍地問道。

“貴府誰和大伯母不和,自然是誰了!這幾十年,都是貴府的二夫人掌家理事,難道還有旁人了不成!”

“你也可以當我是挑撥離間之語,可是二哥哥,我想請問你,如果你沒了子嗣,這偌大的賈府最後是誰的?”

“這,這……”

賈琏明顯地察覺了什麽,可是還是抱着微弱的希望,說不出口。

“琏二哥!你還在幻想麽?以貴府老太君對寶玉的疼愛,以二房如今在府裏的地位權勢,難道還會是你麽?”

“你……”

賈琏剛剛還有些酒意,這樣卻是一片頹然。

“琏二哥,弟弟今日說這些造次的話,确實不懷好意,這我頂點兒不否認!你們府裏的那位二太太,簡直欺人太甚!斷人子嗣,簡直就該死!”

“再者我姓林的小子就算是別人打罵,都無甚關系,可是我的妹妹不能受半點兒委屈!哪怕是她親娘舅家給的,我也不允許!”

“讓我妹妹走下人的出入的角門,我想府裏除了那位二太太,怕是沒人會做出這樣蠢的蠢事兒了吧?”

林季陽嘲諷的話卻讓賈琏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這事兒放在哪,賈府都理屈的慌,這位二太太,真是……

“二表哥,我再挑撥離間地提一句,當年大舅母的逝世,怕是也不簡單,你可以找找當年的老人查查!只是,行動的時候可要小心些,省的打草驚蛇。再者,伯母的娘家可不得了,前些日子,高老還鄉的帝師張老大人可是二哥哥的親外祖,為何這些年竟是對二哥哥不聞不問,你沒仔細地思量過麽?”

林季陽覺得這樣大的炸彈放下去了,賈琏要還是不将賈府攪個天翻地覆,那麽他就枉為男兒了!

本來還不想和賈府如何撕破臉面的林季陽這次算是放出了他的獠牙,既然要打擊敵人,那麽有什麽比內部瓦解更好的!就算就此失了些底牌,倒也顯得他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有些沉不住氣倒是有的,讓那些觀察的人也好放心。

賈琏看着林季陽的臉色,他是怎麽都有些看不透這個還算是孩子的少年人了。只是,他現下記住了,這個孩子是個危險人物,日後要是不能維持好關系,那麽萬萬不可得罪就是了!

只是現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驗證一番,鳳兒的身子好不好,帶着她出來,找大夫查一查,就一清二楚了不是嗎?

至于母親之事,還是不能輕易驚動府中之人,他想着,當年母親身邊的老人,除了自己的奶嬷嬷外,竟是沒一個了。還是細細地查問一番才好。至于母舅家,他現在心亂如麻,還不知道該如何呢!

林季陽看着賈琏稍微有些倉皇的背影,淡淡地笑了……

☆、賈琏夫婦密謀府中事

王熙鳳看着失魂落魄的丈夫,有些驚訝,擡頭問道,

“這大年下的,你哭喪着臉做什麽?也不嫌晦氣的緊。”

她剛從老太太那裏回來,奉承了一大車子的話,一口茶也沒喝着,可累死她了。

從平兒手中接過茶盅子,一氣兒喝了下去,方才覺得舒服了不少。可是賈琏半天了還是沒回她的話,讓她有些好奇,定睛盯了一陣子,發現這人不對勁兒,當下揮手讓平兒下去了,坐到了床邊兒,問道,

“你到底怎麽了?說話呀,難不成變成啞子了?”

賈琏這才被眼前的一張臉給驚醒過來,一把将發妻摟緊懷裏,鳳姐兒被吓了一跳,這大白天的,作死呢?

“你放開,要是被人看見了,我還活不活了?”

“別動,讓我抱抱。”

賈琏低沉的話讓王熙鳳停止了掙紮,慢慢地摩挲着他的後背,安撫着他。

良久,他才放開了鳳姐兒,看着她有些蠟黃的容顏,悄聲道,

“你将家中的庶務交出去吧,好好調養身子,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如何?”

說起子嗣,鳳姐兒臉上閃過一絲尴尬,可是要她放下管家權,可是萬萬不可!

“這還沒晚上呢,你胡話什麽?”

她嗔怪道。

“唉,算了,當我沒說,明兒你留些空子,我帶你出去走走,也算是松散松散,省的一年到頭的也沒個清閑的時候。”

“到時候再說吧,要是讓被人知道了,還不得笑話我輕狂呢。”

鳳姐兒對他這樣體貼的話語自然受用,可嘴上還是僵着說了這樣口不應心之語。

賈琏也不理會,躺在炕上,細細地想着日後該如何作為,鳳姐兒看他這樣,也不打擾,夫妻二人,倒是難得的有了一回溫馨獨處。

傍晚時分,黛玉在鳳姐兒的陪伴下離開了賈府,上了轎子,随着哥哥一起去看花燈去。至于一直嚷嚷着要一起去的寶玉麽,自然是被他老子拉着去前面陪客人去了。

他頗為遺憾無法和林妹妹徜徉在燈海中,眼睜睜地看着她離去了……

林季陽為了陪自家寶貝妹妹,也沒騎馬,也上了車轎,看着哥哥懶洋洋的樣子,黛玉就曉得他心情極好,心下欣慰,還是自家哥哥好脾氣,這樣被人對待了,還是一副廣大不計較的胸懷。

她想起了此前二舅母的話語,情緒又有些低落,舅母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她這樣的小人兒,就不配走賈府的側門?可是堂堂林家大小姐,只能配走下人走的角門麽?

看着黛玉有些低落的樣子,林季陽猜想可能是在賈家受委屈了,不過不打緊,回去問問丫頭嬷嬷們就知道了。

接着林季陽就描述起了絢爛多彩的燈會,這才讓黛玉重新又高興起來了。

林季陽想起那許多的吃食,覺得自己肚子似乎好餓啊!這要是能來一碗熱騰騰的小圓子,可是難得的美味兒。

于是在外面的長安便聽到了自家大爺的吩咐,稍微加快了些,這十五,路上人來人往,可沒法子走的太快。

又搖搖晃晃了将近兩刻鐘,他們這才來到了京裏最熱鬧的街道,等會兒在這裏還能看見宮裏放出的煙花呢。

“哎唷,還是媽疼兒子,曉得我餓了。”

林季陽剛要端起桌子上一碗小圓子,就聽見林太太笑道,

“玉兒,快吃吧,這是我呀,專門替你要的,水果圓子,滋味兒不錯!”

他只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美食飛了,有些哀怨地擡起頭,看着癡癡笑的黛玉。

“大爺,快吃吧,太太可是早就備好了。端着剛剛兒好,可以吃。”

林太太的奶嬷嬷張氏便又從食盒裏端出了一碗,遞到了林季陽手中。

“唉,嬷嬷,還是你想着我,媽媽現在有了妹妹,就當我是草了!”

看着林季陽的耍寶樣,林如江和溫先生也只是淡淡一笑,繼續品嘗這蓮花白!

吃了小半碗兒的湯圓兒,林季陽便和黛玉一起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兄妹二人站在窗前,看着人聲沸天的街道,

“要不要下去猜猜燈謎贏個花燈上來?”

林季陽看着黛玉有些羨慕的目光,便開口問道。

“這,這可不好,誰不曉得,哥哥是最不會猜謎的,難不成要我這個弱女子出馬不成?”

黛玉捂着嘴,狡黠地問道。

“嘿,小丫頭,敢笑話我!不行,我一定要大展身手,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林季陽聽的這話,便曉得她是願意的。當下,兄妹二人告辭了諸位長輩,仔細地帶了伺候的下人,幾十個浩浩蕩蕩地出行了。

果然,黛玉極為歡喜,猜着了好多的燈謎,丫頭小厮們快要拿不下了,她這才有些意猶未盡地只看不說了。

只不過,之前吹牛的某人麽,自然是閉口不言,沉默是金了!

黛玉也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孩子,雖然哥哥面上不說,臉色也正常,可是好歹也要給他留些許的面子啊。

林家一衆人算是滿足而回,賈家也甚是高興,大家玩鬧至交夜了方才散了。

第二天,賈琏便在衆人的善意的打趣聲中,帶着鳳姐兒離開了家門,輾轉到了一處茶樓,鳳姐兒便在賈琏的攙扶下下車了,他們這次出來可沒帶丫頭,主要是賈琏說就要他二人,鳳姐兒心中高興,也懶得看那些獻殷勤的丫頭,只帶了賈琏的兩個小厮,以及幾個下人車夫一起出來了。

将車夫下人留在了一樓吃茶,賈琏夫妻和他的兩個小厮上了二樓,進了包間後,他又指揮着昭兒拿出了兩套家常衣服。

鳳姐兒看他這樣,心下疑惑,但是出來之前說好了的,今天一切都聽賈琏的,不能問,她要是要看看,自家這個人是不能能玩出一朵花來。

鳳姐兒伺候着賈琏換了衣衫,看着他如同書生一般的打扮,倒也新奇,她自己的裝扮也是普通人家婦女的裝扮。

賈琏縱是再如何的愁腸百結,但還是被自己夫妻的打扮逗笑了。鳳姐兒總覺得賈琏有什麽心事,頗有幾分悶悶不樂之感。現下,他總算笑了,她也放心了不少。

賈琏牽着妻子如今并不是太過柔軟的手,打開了包間的門,赫然就是一個通往外面街道的樓梯。

鳳姐兒心中的疑慮更甚,不過好歹也有幾分城府,便兀自忍着沒問,賈琏看出了她的不安,輕聲道,

“別怕,有我在呢。”

夫妻二人下了樓梯,便上了等在旁邊的馬車。鳳姐兒看着賈琏放下了簾子,問道,

“這下,你該為我解惑了吧?到底要做什麽?竟是這樣鬼鬼祟祟的。”

☆、鳳姐有喜,賈琏允諾

“鳳兒,你相信我麽?”

賈琏注視着她的雙眸,握着她的玉手,溫柔和問道。

“你是我的相公,要和你過一輩子的,不信你,我還能信誰只要你不在我身邊弄鬼,我就阿彌陀佛了。”

她這樣的話打消了賈琏的最後一絲遲疑,

“那麽娘子,今天你別問,等會兒一切自是明了。”

王熙鳳聽了這話,也只好将滿懷的疑惑都藏在心中,忍着不問了。

輾轉了好一陣子,就在王熙鳳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賈琏帶着她進了一間頗為廣闊的宅子,到了裏間,這才發現這裏似乎是一間醫館。

她心中有些煩亂,又甚是忐忑,但是因着答應了賈琏,便不好開口。

賈琏也不管,只将自己的胳膊放在了簾子前面的小藥枕上,裏面伸出一只手,切了一陣子脈,便道,

“公子這不是別的病症,只是接觸了太多寒涼之物,稍微調理一番,便無大礙了!”

“多謝,還請您替我家娘子看看。”

說着就站起來,讓王熙鳳坐下了。王熙鳳滿是難堪,可是在外,又不好發火兒,只好忍着氣,将手伸了出去。

良久,裏間的人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這才道,

“這位夫人有喜了!”

“什麽?”

他的這話竟是像一顆炸彈,将賈琏與鳳姐兒驚的不知所措起來。

“如果老夫的醫術不差的話,這位夫人已經有一月半的身孕了。”

賈琏站在鳳姐旁邊,攥着她的手,差點就跳起來了。至于王熙鳳,這會兒頗有幾分雲中霧中之感。

“只是,這位夫人的情況卻不大好!”

他的這一句頗為平淡的話卻讓賈琏夫妻二人的心都提了起來,賈琏當下急問道,

“大夫,可是有救治的法子?”

“嗯,還有一二,不過切忌勞累,思慮!”

“孩子為什麽不好?我的身子一直很好,也沒病過,沒吃過藥的。”

王熙鳳這才回過神來,有些疑惑地問道。

“嗯,因為夫人長期地用了避孕的藥物所致,而且飲食中也含了涼性的東西,能懷孕已經不錯了。”

“這不可能,我何曾服用過避子湯!”

王熙鳳卻是訝異地問,

“你不是一直吃着補身子的藥麽?難道有什麽問題不成?”賈琏提示道。

“那不可能,那可是姑媽求了宮裏的方子給我配的補藥。”

王熙鳳一口否決了他的話。

賈琏也不在多話,只是将一包藥遞了過去,那大夫自是曉得這些後宅的龌龊事兒,心中有些暗嘆自己倒黴,不過賈琏的大手筆還是讓他打開了那包藥。

就看在那兩只金錠子的份上吧!

仔細地翻檢了片刻,那大夫才道,

“方子确實沒問題,藥材也沒問題,只是藥效的問題!有一味主藥是黴爛了的,是以不僅不補身子,反而會損了夫人的根基!”

“大夫,麻煩你開藥吧!再麻煩您替我們寫個避忌的方子,飲食,香料,布料什麽的都要!”

賈琏有些心灰意冷地說道,只是如今他又有了孩子,就算為了孩子,他也要振作起來。

鳳姐本就是個聰明人,如何不曉得丈夫的意思,只是她如何能相信自己一直依靠的好姑媽會是加害自己的人,姑媽那樣慈眉善目的人,怎麽可能呢?

心中疑惑滿滿,萬般千般的不相信,可是看着賈琏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賈琏将大夫開的藥方子和避忌的單子都揣在了懷裏,又拿起了那一大包的藥,默默地對着自己媳婦兒點點頭,一起轉身走了。

到了馬車旁,他也是先将東西交給了車夫,這才慢慢地扶着有幾分小心翼翼的王熙鳳上了馬車。

吩咐車夫放慢了速度,他二人又花了半個時辰這才回到了之前的茶館兒。一路上,賈琏便将他從林季陽那裏聽的的消息仔細地告訴了鳳姐兒,他知道這種女人的事情,自己不擅長,除了隐瞞了林季陽和林姑媽的名姓外,原原本本的都吐露了。

王熙鳳對這些內宅的手段也是曉得一二的,可是卻沒想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硬生生地後背有些發寒!

“二爺,此事可該如何是好?”

“你先別急,等我找人細細地查探一番了再說,只是內宅,你要如何是好?”

“哼,如果真的是我那好姑媽所為,那麽就走着瞧好了!”

王熙鳳一巴掌拍在馬車裏的小桌上,卻不承想,指甲斷了,鮮血直流,唬的賈琏忙用自己懷中的帕子包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麽?如今你身子金貴,可不能亂來!小心我兒子。”

王熙鳳心下也是一驚,如今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确實金貴呢,她還是有些假意地嗔道,

“要是女兒呢?你就不喜歡了不成?”

“胡說什麽?定是兒子,我們要給大姐兒生個弟弟,這樣她将來嫁出去了才不會受欺負。”

“我們的女兒,誰敢欺負!看我不剝了他的皮。”

“你看看林妹妹,就是沒個親弟弟,這才過繼了一個,就這樣,來我們家,還被二太太弄的差點走了角門,要不是林家小子機靈,林家的臉面就要丢光了!”

“哼,二太太這事兒做的好不地道,就算和敏姑姑不睦,可人已經仙逝,這樣和一個小丫頭子計較,實在是掉份的緊。”

王熙鳳對于這事兒,也是看不上眼。只是二太太是長輩,又同是王家的女兒,她能說些什麽呢。

“有些事兒,你心中有數就好,可別傻不拉幾的被人買了,還幫人數錢呢。”

賈琏對着自己看則精明的妻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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