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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維斯并不是在水上走來，他上半/身在水上，下半/身卻在水裏，他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就來到哈迪斯的面前。

哈迪斯伸手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即使從卡隆的視角，也能看到他的手因為過于用力将薩維斯的手臂捏得凹了進去，不過薩維斯就像沒察覺似的，以及笑意綿綿，只不過等他哈迪斯檢查他的身體的時候，他也在檢查哈迪斯的身體。

“你這個傻瓜，別人都已經對你下手了，你怎麽還不會擋。”薩維斯嘆息一聲，語氣中聽不出責備，他當然知道哈迪斯是打算硬抗下倪克斯的襲擊，只為了早點破開那個阻礙，說完還沒等哈迪斯回答他，就轉過頭朝着卡隆停船的方向看去，卻見之前“一時興起”想試探哈迪斯的人已經不見了，而卡隆則是正撐着船緩緩走遠，只留給他們一個背影。

薩維斯挑了下眉毛，最終沒有拉着哈迪斯去追。

“我們走吧。”哈迪斯的眉頭就沒松開過，“我不想留在這裏。”

“之前不是還很穩重嗎？”薩維斯拍了下他的腦袋，不知道該嚴肅一些還是直接笑出來，“我發現我離開那麽一下确實不錯，明明我不在的時候你就表現得不錯。”

哈迪斯用鼻子輕輕哼了一聲，沒說話，但是難看的臉色擺明了他并不想繼續留在這裏。

但是薩維斯還是沒有同意：“恐怕不行，我們還得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

“出了什麽事情了？”哈迪斯一聽他的話就知道應該是薩維斯的身體問題，結果他話音剛剛落，就看到薩維斯身後那微微露出水面的尾巴，他的臉色一下從難看變成了驚訝，“你……尾巴變不回來？”

“恩，”薩維斯拉着他坐在水面上，将魚尾從水中伸了出來，“不僅僅變不回來，還暫時不能離開這片湖，這片湖的力量……在為我凝聚新的神格。”

“神格……”可是，無緣無故，為什麽這片湖會幫助薩維斯，之前将他們隔離明明是帶着惡意的，若說整個冥界為哈迪斯大開方便之門是因為哈迪斯一出生就擁有的神格，那麽薩維斯呢，他可是記得薩維斯那失去的神格是海神的神格，與冥界應該沒有多少關系，這就是他之前一心想要找到薩維斯的原因，他很擔心什麽時候他遲上那麽一段時間，也許薩維斯就會消失了。

“一開始确實能從裏面感覺到壓力。”薩維斯說，“只是我當時想着，既然我又獲得一次生命，那麽就不能這樣就被這條河永久囚禁了，所以才會試圖反抗，”只是過程他并不直到應該如何詳細告訴哈迪斯，“總之就是我汲取壓制我的力量然後轉變成我自己的，試圖從水裏沖出來，只是後來沒多久，他就忽然感覺到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那些原本對他造成壓力的力量忽然間就砸他體內凝聚，瞬間一股暖流蔓延了四肢百骸，之前他曾經在河底經歷過的仿若出生時候才經歷的那種暖意再度蔓延了他的身體，當時他只以為是錯覺，只是沒想到在這之後那股力量不但沒有消失，甚至還在漸漸加強。

沒多久，那些外部力量就開始綿延不絕進入他的身體，直到那時候他才終于确信，這片河水從一開始的壓制到了後來居然在幫助他重塑神格。

只不過，不是重塑他曾經失去的神格，而是在他體內重塑一個新的神格。

“冥後的神格？”哈迪斯聽完之後陷入了沉思，冥後神格的存在居然是冥界不應該存在的冥河第五條支流，他确實知道不随着神祗出生而是散落世界各地的神格會以各種形式存在，等到有人觸碰契機之後被其所獲得，可是他第一次見到化為一片河水存在的神格，而他的薩維斯卻正好是因為種種原因被海洋排斥的神祗，如今卻在水中重塑神格，這是巧合還是很早以前就已經為薩維斯而存在的局，他心裏始終存着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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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神格凝聚完成，這片河水就會消失，冥界的第五條河流就不會存在了。”薩維斯示意哈迪斯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見兩條河的交彙處出現了變化，一邊是較為渾濁的河水，另一邊則是染上了些許的藍光，在灰色的空間中散發着柔和的光芒，這樣溫柔的光在冥界很少見，溫柔并不适合冥界這樣的環境，只是此時看着那染上藍色光芒的河水，哈迪斯的心莫名平靜了下來。

雖然這一次都是始料未及的，他原本以為還得花上很多時間才會解決薩維斯的問題，只沒想到他如今已經得到了契約，雖然目前還不能說完全讓人放心，但是有個開端總歸是好的。

“不過我可能要在冥界多呆上一段時間了，你……”

“我陪着你。”哈迪斯打斷了他的話。

薩維斯不贊成地看着他：“宙斯在奧林匹斯裏面并不是安全的，奧林匹斯能幫他的人不多，女神很少會參加戰争，波塞冬在海洋中也不知道怎麽樣了，你需要去幫助他們。”

“那和我并沒有什麽關系，薩維斯，”哈迪斯靠在薩維斯的身上，親昵地蹭了下他的脖子，“波塞冬的能力你根本不需要擔心，那小子絕對是能把海洋攪得多亂就攪得多亂的主，要是真的被發現了，他只會跑得比誰都快，只要他想通知海洋，那麽就沒有辦不到的，而宙斯那邊，大概是因為以前沒有在一起生活過，他對我有敵意，對波塞冬也沒有好感，薩維斯，我敢保證，只要奧林匹斯的情況宙斯還能穩住，他就不會希望我和波塞冬回到奧林匹斯。”

薩維斯對此沉默不語。

他又想起了波塞冬和哈迪斯剛剛見面的那段時間，這兩兄弟彼此之間都有敵意，基本上不會理會對方，在波塞冬最初的試探之後，基本上就不會有所交集，要不是他和赫斯提亞分別勸了兩兄弟許久，加上後來又出了那麽一些事情，這兩兄弟的關系只會更為疏遠。

可是現在，他不知道應該想什麽辦法讓宙斯和他的兩個兄弟稍稍變得親密一些。

宙斯與他的兩個哥哥終究不同。

波塞冬和哈迪斯出生之後就來到危機四伏的荒蕪空間，他們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躲過危機然後安穩地活下去，而宙斯一出生就被瑞亞送到島嶼上養着，餓了有美味的食物，哭了有人幫忙掩蓋他的哭聲，他在完全安逸的環境中成長，在知道自己兄弟的遭遇之後，薩維斯猜測，他只不過是想以此為借口走上克洛諾斯曾經走過的路——推翻自己的父親，成為奧林匹斯的主宰。

他和宙斯接觸得不多，卻清晰在這人眼中看到了好不掩蓋的野心和張揚。

宙斯現在的力量還沒有達到巅峰，等到以後他必定還會有所變化。

所以他無法反駁哈迪斯所說的話，宙斯确實對兩個兄弟存在着淡淡的敵意，亦或者是戒備，他對奧林匹斯的那個王座志在必得，而兄弟和兒子卻是最有可能成為争奪者的人。

哈迪斯說得對，如果奧林匹斯的情況宙斯還能穩住的話，他是不會希望哈迪斯和波塞冬回到奧林匹斯的。

而波塞冬……算了吧那小子在空間的時候就能攪得天翻地覆，現在去了海洋，估計俄刻阿諾斯被攪得焦頭爛額了也不一定知道是誰搞的鬼。

“我留在這裏陪你。”哈迪斯對薩維斯說，“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只呆在這裏，我知道你擔心我，我會把冥界都走一遍，熟悉這裏，然後想辦法……日後我們就在這裏生活。”

五大創世神中就有兩個已經留在冥界，塔爾塔洛斯是常年睡覺不露面，倪克斯卻是在各個地方穿梭，再加上之前來到這裏的神祗不一定已經離開，所以想要掌控冥界，确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薩維斯知道，只要哈迪斯有那個心，就沒有他辦不成的事情。

“我不允許它再自作主張弄出點什麽巧合讓我們分開。”哈迪斯冷哼一聲，“雖然初衷是好的，但是我還是不喜歡。”

薩維斯哈哈一笑，最終默認了哈迪斯所說的日後留在冥界的決定。

其實說實話，即使他身體裏面重塑的是冥後的神格，可是不是說拿到這個神格就應該被束縛在冥界，你看蓋亞一個大地女神不還是在冥界來去自如連冥河都沒能拉住她嗎。

但是不得不說，留在冥界對他們沒有什麽壞處，哈迪斯的性子本身比較安靜，既然宙斯對奧林匹斯勢在必得，他就不會想着要去搶，而海洋既然親近波塞冬，與波塞冬還有些許兄弟感情的哈迪斯自然也不會長留海洋。

所以思來想去，冥界竟然成了最适合哈迪斯的地方。

抛去随着哈迪斯出生的冥王神格不談，這裏幽深而“安靜”，沒有神祗沒有人類，實在是在适合哈迪斯“懶惰”的性子了。

不過即使留在冥界，不代表他們不能跑到大地上去看看，之前說的等到一切安定下來就四處走走的話他也還記得，不過要去走走的地方始終只是能看看而已，看完之後，他們便還是要回冥界的。

“你還得在這裏留多久？”決定好以後留在冥界之後，哈迪斯又問道，“我沒有看過別人重新凝聚神格，你自己知道大概需要多久嗎？”

“等過一段時間就好，等到你發現這裏的水正在漸漸變少的時候就是這條河的力量正在消失的時候，沒有了力量來源，這條河就不會存在了。”到時候那位少女拜托他們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之前我們答應的事情就算做完了。”

“說起來，她人呢。”哈迪斯只是隐約記得之前那人還想随着卡隆來到自己的身後，不過剛剛卡隆劃船離開的時候，他應該是沒有看到人才對。

“在水裏。”薩維斯指着河水的中央，然後輕輕一抓，便把那少女從水中抓了出來。

她的狀态看上去比之前割下頭發給哈迪斯的時候好得太多了，好歹臉色恢複了正常，沒有像之前那樣在灰色的環境中都能看到極為慘白，原本失神的眼睛又恢複了光彩，雖然看上去狀态還是不算好，但是好歹沒有太大問題了。

“她是怎麽回事？”

“她出生自這條河，這條河的力量被我吸收了之後她的神力也被抽離，才會出現之前的情況，不過現在回到水中就沒有什麽事情了，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薩維斯說道，“不過說起來，你與這條河居然不光是有所聯系而已，這條河的力量被我吸收你居然也會有事，等到這條河不見的時候，你豈不是就要消失了？”

少女輕輕應了一聲，顯得神色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