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30】
旅行的時間過的飛速,廖南清還沒回過味來,就和蘇北墨一起踏上了回B市的飛機。他給許彥彥和葛筠買了小禮物,打算一回去就給他們寄快遞。廖南清平生第二回坐飛機,興奮地靠近蘇北墨小聲說話。
“外面的雲真好看,像棉花糖。”廖南清喋喋不休,像個頭回跟着家長出遠門的小孩,他怕驚擾到別人,越說越小聲,最後靠坐着撥弄蘇北墨的手指。
蘇北墨寵着他,不抽回手:“等我忙完這陣,再帶你來一次。”
“不用不用,太花錢了。”廖南清很容易滿足,“等我攢夠了錢,我也帶你出去玩。”
“那你要帶我去哪裏玩?”
“我也不知道,你挑吧。”廖南清的小腦袋瓜裏開始算工資,現在是六月,如果他真的被B市那所二本大學錄取,那他的暑假可以持續到九月初。
不多不少,他能拿三個多月的暑期薪資。
加在一起,靠小一萬錢呢!
除去學費,就連頭幾個月的生活費也賺到了。廖南清心裏頭激動,立馬就和蘇北墨彙報了這筆豐厚的工資。再加上他之前的積蓄,以及開學後他還會繼續打工,所以距離帶蘇北墨出去玩的願望其實不遠。
他美滋滋地算着,也确确實實等來了B市這所二本大學的錄取消息。
當蘇北墨捧着電腦查到廖南清被錄取的消息時,他接連着抱起廖南清轉了好幾個圈,猛親了幾大口。廖南清好歹也是個男生,強行被抱着轉圈,動作不得當,差點讓蘇北墨把腰閃了。
蘇北墨虛驚一場,心想,萬裏長城還沒建成,腰可不能先報廢。
他偷偷抹了一把虛汗。
借着這個好日子,蘇北墨在家裏做了好幾道拿手菜,裏面必然有南清喜歡吃的紅燒魚,蘇北墨照舊把魚肚子夾給他。
冰箱裏有幾罐啤酒,是蘇北墨搬家前買的。廖南清自從上次高中散夥飯時喝過一次酒後,就再也沒碰過杯。他猶猶豫豫地想拿出來喝,又不好意思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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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蘇北墨,大大方方地遞給他一罐:“喝吧,都是大學生了。”
‘大學生’這個詞用的極其恰當微妙,激起了廖南清一直刻意平穩的心情。他猛地灌了幾口,被嗆得直咳嗽,他用力擦了擦嘴,下決定般有力道:“我總算是大學生了,以後我一定好好學習,好好賺錢,好好……好好和你在一起!”
蘇北墨按着他的腦袋親一口:“知道了,三好學生。”
廖南清難得自己一個人喝了一整罐啤酒。他酒量不好,沒幾口就上頭,醉的迷糊,揉着眼睛就躲進蘇北墨的懷裏,紅着臉要抱。蘇北墨抱緊他,嗅着他頭發上洗發露的味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哄他,“小醉鬼。”
“嗝。”廖南清開始打醉嗝,“啊,我打嗝了,怎麽辦呀。”
他的一雙眼睛紅紅的,委屈地蹭着蘇北墨的脖頸,熱乎乎的鼻息打在蘇北墨的皮膚上,焦躁得要命。蘇北墨心亂如麻,面上卻一本正經:“接個吻就好了。”
“接吻……嗝,治打嗝嗎?”
“很多人談戀愛就是為了治打嗝。”
廖南清不相信地看着蘇北墨,眼裏的蘇北墨變成了三重晃影:“你真以為我笨嗎?”
“我沒騙你,是真的啊。”蘇北墨認真地說。
廖南清的腦袋暈乎乎的不夠用,他打嗝打的難受,只好湊過嘴巴,“那,那先治治吧。嗝。”
蘇北墨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認真地吻着他。一雙手也不再安分,沿着他寬松的短袖撫進他光滑的背脊,轉而摩過他的肚子。
“唔。”廖南清一個抖索,縮了縮。
蘇北墨按着他的後腦勺吻他,交纏的氣息甜蜜,炙熱,像一團火一樣,在心裏轟然點亮,明晃晃地燃燒。
一吻結束,廖南清軟趴趴地偎在蘇北墨身上,不清不楚地嘟囔:“蘇北墨。”
“沒大沒小的。”蘇北墨唬他,“喊哥。”
廖南清癟嘴,委屈地瞧着他。蘇北墨心裏頭似是化了,揉了揉他的臉頰,想說什麽,是安慰也好,哄騙也好。今天這個小祖宗醉了,他得慣着。可想來想去,蘇北墨也不曉得說句什麽話才能讓對方聽懂。
廖南清可是專業耳朵塞棉花啊……
誰想,蘇北墨正苦惱着,廖南清卻咣當一聲,脫口而出一句:“蘇哥哥。”
蘇北墨怔了幾秒,脫了自己的上衣就翻身壓上去,扒幹淨了廖南清的衣服:“廖南清,你故意的吧?”蘇北墨也喝了酒,但他沒醉,他只是想趁着喝酒的名頭,給自己鼓點勁兒。
廖南清哪分得清什麽故意不故意啊,他就覺得他喊蘇哥哥的時候,蘇北墨的眉頭都是喜的,他就讨好地再喊一聲:“蘇哥哥,我喜歡你。”
他伸手,環住了蘇北墨的脖子,抱得死死的:“我喜歡你,好喜歡你……你這麽好。”
他喝醉了,不管不顧的,比上回醉酒的許彥彥更丢人。他癡癡地說喜歡,這酒也不是酒,堪比迷魂湯,導致他說了一遍又一遍,單純又熾烈。這情感猶若山海之石,分文不可動搖。
他小心地蹭碰蘇北墨,吐氣微弱,傷心地說:“我喊你了,你怎麽不理我?”
蘇北墨愣是被他的真情表白哄到乖乖給他套上了睡衣,老老實實摟着他,好好地回答:“什麽時候不理你了?”
“現在呀。”他的醉音糯軟,糊在蘇北墨心裏,是一灘蜜。
蘇北墨親他的臉頰:“我理你了。”
“你不理我。”
“……”
“你怎麽不理我啊?”
“廖南清,咱們家是盛産棉花的嗎?”蘇北墨好笑道。
廖南清眨眨眼睛,一臉無辜:“你不理我!”
“小醉鬼。”蘇北墨又氣又笑。
這句廖南清聽清楚了,他偏過腦袋,一口咬住了蘇北墨的下巴。不大用力,卻狠狠地吮了一口。疼的蘇北墨低吼一聲,還沒等他詫異,廖南清腦袋一歪,睡着了,只留下一灘口水印子在蘇北墨的下巴。
蘇北墨整個人都是懵的,随後他捂面爆笑。
廖南清算是栽了,蘇北墨打算用這事兒笑他一輩子。
長長久久的。
第二天,廖南清收到許彥彥的信息。他沒考上B市的二本,被C市的二本錄取了。C市距離較遠,都出省了。許彥彥心情低落,沒聊幾句就挂了電話。至于葛筠到底去了哪所學校,廖南清是一點風聲都沒收到,她也沒告訴許彥彥。
他們的群聊內,葛筠仿佛消失了,不參與任何話題。
這個暑假,廖南清提前待在了B市,朝九晚七的去烘焙店上班,壓根沒時間和許彥彥見面。他把去海邊買的禮物一起寄到了許彥彥家的小區,在裏面寫了小卡片,叮囑許彥彥另一份是葛筠的,希望他能幫忙轉交。
烘焙店的工作單調,廖南清每天只能幫着打奶油和揉面,要麽就是站在櫃臺收銀。店內加上他和林泉,一共只有三個人,剩下那個人是林泉高薪請來的烘焙師張煦。
林泉開這家烘焙店純屬愛好,她的一雙手指都做着美甲,實在是不适合親自下手做甜品,卻每天按時地來上班。每次她來,高跟鞋都踩得‘噠噠’直響,張口閉口:“張煦,張煦”的,眼裏頭全是愛慕。
張煦是店內的烘焙師,一米八多的個子,和蘇北墨不相上下。不一樣的是,他長相硬朗身材魁梧,要是走在大街上,怎麽也不會令人聯想到他是烘焙師這一職業。
連着上了幾天班後,廖南清才知道,張煦和林泉是情侶,這家烘焙店就是林泉送給張煦的禮物。
廖南清後知後覺地明白自己一直在當電燈泡,于是特別貼心地保持透明狀态。
不過,林泉對他還算不錯,張煦脾氣溫和也教了廖南清很多工作上的竅門。廖南清頭一回覺得打工也是那麽輕松高興的事情,這都得歸功于蘇北墨。
近來,蘇北墨的公司進入繁忙期,廖南清每次下班都是一個人吃飯。常常睡眼朦胧地等到淩晨,才能聽到蘇北墨開門的聲響。然後他就會起床給蘇北墨煮面條,乖乖地陪在蘇北墨身邊,看他吃飽了,才放心地呼一口氣。
蘇北墨說過好幾次,讓他晚上不要等自己,但廖南清堅持要等。
因為加班的緣故,蘇北墨偶爾可以調休幾個小時用于早上補眠。廖南清就會趁着他熟睡的時間裏做好早餐,等蘇北墨醒了,廖南清也差不多已經到店裏開始上班了。
但即使工作再忙碌,他們的信息也一直沒斷過,始終保持着熱戀的狀态。
[煎蛋有進步。]
[你喜歡,我每天都給你煎。]
[好啊。]
[今天還要加班嗎?]
[這陣子都會加班的,可能要持續到九月。]
廖南清耷拉下腦袋,寂寞地回信息:[嗯!工作加油。我下班太早啦,正好附近有家大排檔晚上缺人,我打算下班後去那邊當小時工。]
蘇北墨是不贊同的,他不希望廖南清因為學費和生活費而把自己弄的太累,他表示如果廖南清有難處,完全可以告訴他。
可廖南清很堅持,他的理由是蘇北墨加班他一個人在家也無聊,再者,廖南清很擔心自己進入大學後,會因為別的事情耽擱到打工,現在有時間能多攢一點錢是一點兒。
畢竟等他開學後,他也很想參與校園活動,好好的重新開始他的人生,做一個積極向上且能和蘇北墨并肩的戀人。
話說到這,蘇北墨是斷然沒有反對的借口了。
無奈下,他唯有說:[不要太勉強自己,我會心疼。]
廖南清頓了頓,捧着手機,開心地抿起嘴角。又怕被林泉和張煦看到,故作冷靜地放下手機。過一會,他的目光又盯回手機。‘心疼’二字,看似簡單,實則甜蜜。廖南清反複看了好多遍,最後默默地截圖保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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