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吃過飯,林餘嬌像往常一般, 想要小憩一會兒。
可顧庭卻恬不知恥地跟了過來, 似乎也想睡到她的茉莉軟榻上來。
“……”林餘嬌咬着唇角拒絕他,“殿下, 還在白日裏,這樣不好。”
她微垂螓首, 細眉軟眼的溫柔模樣,愈發讓顧庭忍不住, 攬着她的細腰往茉莉軟榻上抱, “房內并無旁人, 誰能知道不好?”
“……更何況,誰敢說孤不好?”
盈盈不堪一握的細腰抱在懷中, 顧庭的心仿若軟成了一灘春水,哪管得上什麽青天白日。
有些事情, 一旦食髓知味, 就再也放不下了。
與林餘嬌的事, 就是如此。
林餘嬌被他圈在懷裏, 小臉微燙,貼着他堅闊的胸膛, 耳尖也發起熱來。
她望着窗牖外明媚的日光,晃動的樹影,隐約有叽喳啾鳴的鳥兒唱歌的聲音傳進來。
眼見着,春日就要到了。
而顧庭……也愈發沒羞沒臊了起來。
竟然在白日裏,就想着做這檔子事。
她咬着唇角, 眉尖緊蹙着,耳濡目染天天聽林餘逸背着禮義廉恥的書,她自然不敢應承顧庭,反而心頭發晃,似那被風吹得亂顫的枝桠。
可顧庭的力氣實在大,她掙不脫,反而被迫環着他的腰,纖長嬌嫩的手指搭在他腰間的蟒紋玉帶上,幸好溫涼的手感讓陷落在顧庭氣息中的她腦海清明不少。
顧庭啞着聲,在她耳邊問道:“我娶你的事情,考慮得如何了?”
“……”林餘嬌心想她明明已經拒絕過他了,為何他還要問?
難不成非要問到她點頭同意,他才肯作罷?
林餘嬌心頭惴惴不安,可顧庭的脾氣性子陰晴不定,可她不敢直接拒絕,生怕又惹惱了他。
只好牽着他的玉帶,小聲道:“待……待逸兒出來之後,再說此事吧。”
她只能拖着,行緩兵之計,免得顧庭又發了瘋,做出什麽事情來。
他若只是欺負她也就罷了,她不怕別的,只怕顧庭出爾反爾,又不肯救逸兒了。
顧庭眉目深深,望進林餘嬌那雙晶澈潋滟的杏眸中,卻看不出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可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她不願意嫁他。
至于為什麽,他無從得知。
只能發了狠的咬她下巴、脖頸。
托着她的脖頸,指尖按在她脖頸後正中心的那顆朱砂痣上摩挲着,心頭百般滋味,千轉難回。
最終唯有靠那爆裂時的無盡歡愉,才能暫且讓他忘記這份不悅與猜疑。
她為何不願意嫁他……
茉莉軟榻被顧庭折騰得全亂了,林餘嬌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被他弄散了,懶懶趴在軟榻上,杏眸迷離惺忪,眼尾還挂着濕潤的淚意。
顧庭還想抱着她睡一會兒,可今日不行,他還有事出去辦。
只能遺憾地重新将衣裳穿齊整,扣上最後一粒暗扣,一身青灰色薄氅卻被顧庭穿出了神仙般清絕脫塵的氣質。
他從小在市井長大,可從小就生得俊,模樣最有欺騙性,即便是個目不識丁的泥腿子的時候,也格外出衆打眼,更別提如今已是飽讀詩書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林餘嬌望着他颀長峻拔的身姿俯下來,薄唇如削,在她眉心輕輕落下一吻。
她本想躲開,但實在沒有力氣了。
而且也沒必要躲。
他說得對,她哪裏沒被他親過,又何必再矯情做作。
……
顧庭出府時,感覺比以往任何一日的午後都要神清氣爽。
似乎只要和林餘嬌在一起,她不和他鬧別扭的時候,他都會格外開心一些,仿佛周遭的畫面都有了色彩。
顧庭來不及琢磨這是為何,他所坐的馬車便停了下來。
“殿下,對面過來了好幾輛馬車,路堵住了。”車夫為難地看着顧庭,不知該如何是好。
按道理來說,任何車輛都該給太子殿下讓行才是。
可顧庭素來不喜高調,所以他所坐的馬車上并未懸挂皇家之物。
更何況,對面好幾輛馬車,風塵仆仆,似乎是從城外而來,阖府搬家的,若讓他們一衆退後讓行,又實在太興師動衆了一些。
顧庭雖得皇上喜愛,但他一直謹言慎行,不敢讓“恃寵而驕”四個字落在自己身上,所以對外的态度雖然因他性子難改,難免疏離冷淡,卻都是謙和有禮的。
不過今日……
他掀起簾子一角,皺眉看着前方打頭的馬車上,挂着一個繡“袁”字的錦團,臉上頓時就像挂着數九寒天的冰棱子一般,吓得車夫噤了聲,垂着腦袋等着顧庭的吩咐。
顧庭還沒說話,那邊便趾高氣昂地發了話。
“對面的馬車還不讓一讓?我家老爺風塵仆仆趕來京華,舟車勞頓,沒工夫在這兒耽擱!”
顧庭深冷的眸底忽然起了幾絲诮意。
袁家……還是那麽蠢。
這裏是京華,随便掉塊瓦下來砸到的人或許都能和王公貴族攀上關系,他們還以為這兒是他們袁府橫行一方的安州?
袁家老爺如今不過是個從七品的京官,在京華中見了誰都得點頭哈腰的裝孫子,連給他提鞋都不配的存在,竟然還敢讓車夫在這兒大肆喧嘩,趾高氣昂?
這車夫顧庭也識得,從前在安州的時候,就一副這樣鼻孔朝天的樣子,不過是個駕車的,卻因為安州上下誰都不敢擋了袁家馬車的道兒,甚是狐假虎威,從來都沒有正眼瞧人的時候。
顧庭還記得,以前袁雪彤故意刁難他,讓人在他腳上綁了繩子,再拴在袁府的馬車上,美其名曰是想看看他跑得有多快,便讓這車夫駕着馬車飛速奔馳,讓他跟在後頭跑。
他還記得,這車夫也落井下石,每回都重重揚起馬鞭,恨不得馬車一日千裏,将他拖死才好。
從前的賬,一筆一畫,顧庭都記在心中,清楚得很。
顧庭抿起薄唇,忍住眼底的譏諷之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給袁家好好上一課。
“讓他們滾。”顧庭淡淡吩咐一聲,重新将馬車的簾子合得嚴嚴實實。
車夫有太子殿下作為倚仗,腰杆自然是挺得比誰都直,用馬鞭指着袁府的一列馬車就粗聲道:“你們是個什麽東西?也敢讓我家主子讓行?都滾開些!好狗不擋道可曾聽過?”
袁家的車夫在安州橫行霸道慣了,哪裏受得了這種氣,直接撸起袖子,跳下車來,指着顧庭所在的馬車就開始罵,“你家主子是什麽田舍奴?!也敢讓我家老爺讓路?還有你這狗奴才,嘴巴放幹淨些!我家老爺可是進京做官的!”
袁家的車夫在京華前早就打聽清楚了京華中有哪些不能得罪的世家權貴,也知道他們的馬車上挂着什麽來表示身份。
但對面的馬車看起來普普通通,而且什麽都沒挂,想必不過是個破落門戶出來的,若這都讓他們袁家讓了路,那以後他們袁府豈不是在京華之中要被人看輕了去?
“呵!何等豎子!也敢辱罵太子殿下?”顧庭馬車上的車夫一揚馬鞭,高聲喝道。
顧庭聽到對面的動靜,輕笑一聲,吩咐守在馬車邊的祁進,“袁家車夫對孤不敬,當街處死,以儆效尤。”
祁進點點頭,面無表情地走到袁家的車夫面前。
袁家車夫還不敢置信地看着對面的馬車,仿佛在判斷顧庭這邊車夫所言的真假。
他完全不敢相信,他就倒黴到這份上了,随随便便沖撞一輛馬車,就沖撞到了太子的頭上?
而且京華這麽大,怎麽就好巧不巧,撞上了太子的馬車?
忽然間,袁家車夫的脖子前多了一道寒光,再然後,便是血噴了出來。
周圍路過的行人紛紛尖叫避讓,而殺.人的祁進卻緩緩收回了劍,放進劍鞘之中,面無表情說道:“袁家車夫冒犯太子威嚴,其罪當誅,當街問處,以儆效尤。”
這會兒行人們都平靜了下來,幸好祁進的手法幹淨利落,并且考慮到了這是在大街上,所以收斂了許多。
雖然袁家那車夫倒在地上,雙眼放大,表情還凝固在震驚的神色之中,脖頸處一道細細的血線還在往外滲着血,卻不算吓人。
不然今晚又不知有多少人要做噩夢了。
袁家終于有人下來了,是袁老爺,他跌跌撞撞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也不顧袍子上沾到了車夫屍.體淌出來的血,忙磕頭行禮道:“下官管教下人不嚴,沖撞了太子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他磕了幾個響頭,顧庭才說話,聲音冷淡得不成樣子,“既然知道沖撞了孤,還不快滾開?耽誤了孤進宮面聖,你用幾顆腦袋來賠罪?”
顧庭沒有掀開簾子,去見袁老爺。
他不确定袁老爺認不認得他的樣子,但他知道,後頭幾輛馬車上的女眷是認得他的。
他譏諷地勾了勾唇,驚喜麽……總不能一次給足。
跪在地上的袁老爺面如死灰,不敢再自顧自磕頭,忙回頭擺手道:“快!都給太子殿下讓行!”
最前的車夫死了,沒人駕車,只好由後頭的車夫來頂上,又是一陣手忙腳亂,人仰馬翻。
反觀顧庭這邊,卻是氣定神閑,車夫緩緩駕車而行,在袁府衆人的目送下,踏着粼粼之聲而過。
顧庭的馬車與袁家的一列馬車錯身而過,他挑開馬車的側簾一角,只露出堪堪一條小縫,看向外邊。
恰好看到袁家大少爺挑起車簾。
袁家大少爺變了些樣子,又或許是剛剛被吓得不輕,所以臉色極差。
顧庭見到他,心口驀然一痛。
從前,林餘嬌心心念念想要嫁的,就是這位大少爺。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完全不喜歡這位少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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