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做好人的第六十四天
一般商人做買賣收得是銀錢,只是辛夷是一個特殊的位面商人,特殊的人往往想要特殊的東西。
辛夷理了理衣袖,手腕上的紅色綢緞随之飄動,明豔的紅色讓人禁不住看了過去,發出一聲驚豔的嘆息。
“你能給我什麽?”辛夷淡淡道。
然而回答辛夷的卻不是虛竹,而是虛竹身後黑衣紫邊的好看姑娘。
姑娘道:“我們宮主有很多寶貝,你想要什麽便有什麽。”
這個姑娘很漂亮,眼睛也很驕傲,只不過她說的話好似也有些傲然。
對于好看的人,辛夷總是不忍心說一句重話,所以辛夷很輕地說了一句話:“你是靈鹫宮宮主。”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這個姑娘再也不敢說話了,她顫抖着身子站到了虛竹的身後。
虛竹才是靈鹫宮的宮主,是天山童姥同意的宮主,這個姑娘不敢說一個‘不’字,更不敢讓人覺得她是靈鹫宮的宮主,不然她會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丢掉性命。
更何況,一個人與宮主說話,她沒得到虛竹的同意便開口回答,的确是一件沒有禮貌的事。
真正的靈鹫宮宮主虛竹說話了,“竹劍逾越,辛公子莫要氣惱。”
辛夷也沒氣惱,他反而是拄着腦袋,似笑非笑的盯着虛竹看。
“小和尚要做什麽買賣。”
虛竹摸摸了光禿禿的腦袋,笑着說:“我大哥讓我和你做買賣,可是他也說了你要東西有些特別,屬于我自己的東西不多,但若是你要,我也可以給你。”
辛夷道:“喬峰讓你過來的?”
虛竹點頭。
辛夷有了考量,也有了一個疑問:“你的東西分明有很多,又為何說不多?”
虛竹嘆氣撓頭,道:“那些不是我的東西。”
很多人露出了迷惑的神情,可辛夷卻明白了。
虛竹就是虛竹,那個山上的小和尚,小和尚有的東西很少,至上他并不覺得靈鹫宮是他的,那些厲害的心法也是他的。
這般看來,怕是坑不來一個內功心法了。
辛夷深深嘆息一聲。
他喜歡這些人的固執,有時候卻又為這些固執頭疼。
辛夷道:“既然你是喬幫主的兄弟,我自然會與你做買賣,我也不要什麽貴重東西,你就做一件事,讓我看看熱鬧吧。”
這話落下,虛竹終于如釋重負的笑了,他也不用擔心辛夷要他的心法,畢竟說到底這是前輩留給他的東西,他總不能轉手送與他人。
虛竹很開心,他讓梅蘭竹菊四位姐姐留在原地,拉上辛夷到別處說話。
西門吹雪跟了上來,虛竹淺笑,算打了招呼。
虛竹道:“辛公子,我想回少林寺。”
這是辛夷聽到的最簡單的要求,沒有要他救一條性命,也沒有問他要什麽武功秘籍,而是簡簡單單的說要回去一個地方。
辛夷道:“甚好。”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便回了梅花林。
林子裏的四位姑娘見到虛竹回來,趕忙迎了上去。
虛竹最不會對付姑娘,他尴尬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只睜着眼睛看着四位姑娘。
還好這時候辛夷說話了,他道:“那我該說說要你做什麽事情。”
日頭正好,陽光落在身上也是暖洋洋的,可是虛竹突然察覺出冷意。
辛夷道:“你去取邀月的頭花。”
虛竹聽了,猛地舒一口氣,他還以為是什麽重要的事,竟然是取一個人的頭花。
邀月這個名字聽着像一個姑娘的名字,莫不是大宗師辛夷心裏有一個很喜歡的姑娘,然而那個姑娘不喜歡他,他也只能取走姑娘的頭花,以慰相思之情。
虛竹看向辛夷的眼睛裏多了一絲憐惜。
“還望辛公子不要太過傷心。”
辛夷:……
小魚兒和花無缺:……
難道不是取頭花的人更傷心。
辛夷對虛竹道:“希望你好好保重。”
一群人露出了一個憐憫的眼神。
小魚兒道:“無妨,我們也要去找邀月,正好一起前去。”
虛竹驚奇的摸着下巴,心裏想,‘難道辛公子不僅僅是取心愛姑娘的頭花,還要取這個姑娘的其他東西?大宗師竟然是這般癡情的人!’
他又想到了江湖上的一些傳聞,隐晦的看了一眼西門吹雪,忍不住‘啧’了一聲。
西門吹雪擡眼看了過去。
這個視線太冷太利,虛竹忍不住做了一個解釋,“我,我只是想到了一個傳言。”
西門吹雪沒有再問下去,辛夷卻有了興致,道:“什麽傳言。”
出家人不打诳語,虛竹雖然是靈鹫宮的宮主,他卻覺得自己仍舊是那個山上的小和尚,這般的和尚不會說假話,他老老實實的把聽到的東西講了出來。
虛竹:“辛公子可有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兄弟?”
辛夷颔首。
虛竹又道:“辛公子的配劍可是有三朵梅花?”
這劍是西門吹雪送與辛夷的,的确也有三朵梅花,他道:“是。”
虛竹的神情變得很古怪,他道:“辛或的配劍是不是也有兩朵梅花?”
那時候辛夷覺得梅花刻在劍上甚是好看,他便弄了兩朵梅花,辛夷道:“的确。”
“唉!”
虛竹長嘆一聲,明亮的眼睛看向了成片的梅花林,又看向了一個冷漠的劍神和一個好看的大宗師,他對那些傳言更信了幾分。
“江湖裏有一個傳言,劍魔辛或是因為大宗師辛夷搶了他喜歡的人,才恨上自己的哥哥。而恰巧他的哥哥又喜歡上了西門吹雪,他便又去搶了西門吹雪。只可惜到最後辛或喜歡上了西門吹雪,而西門吹雪只喜歡辛夷。”
這個關系有些複雜,辛夷捋了好一會。
所以是自己綠了自己,讓自己恨上自己,又開始綠了自己,結果發現綠不了自己。
辛夷沉重道:“這個傳言錯了。”
辛夷有一雙明亮而溫柔的眼睛,當這雙眼睛真誠的注視着一個人的時候,沒有人能不相信他說的話。
他的手輕輕的搭在了虛竹的肩膀上,他說得話卻帶着一種痛心的沉重。像是石頭落在了深海,有一種冗餘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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