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你也配
傳聞這種東西從來都是信則信,不信則不信的東西,當事人的辯解,對于旁觀者來說可能作用真的不大。
時清雨是個很難相處的人,這一點不單是她的同事,學生,就連她的家裏人也是明白的。
關南衣這個人嘴巴是欠的慌,但她有一點确實是沒有說錯,時清雨的确是難搞當中的戰鬥機。
非常難搞。
固執己見,墨守成規,從不肯背離自己的原則。
這種人,又擰又難纏,讓愛鑽空子的人遇上了之後是真會恨上的。
初入職場的時清雨并不懂規則,更不知變通,當然以她那又臭又硬的性格來說,就算她知道規則可能也不會做出什麽改變。
其實按照她的學歷,她的成績來說完完全全是不用來到中學當老師的,只是那個時候的她以教書育人為己任,認為去中學後自己發揮的作用更大,可惜那所學校的官/僚主義太重,不知變通的她被排擠得很厲害。
時家并非籍籍無名之輩,相反說是世家大族也不為過,時清雨畢業之時還有幾分自傲,故而便瞞着家中人去了所中學任職,兄長時青川得知時只道她十之八/九恐不如意。
這個時代,很多東西都被腐蝕了,越是小地方,越是有小權力,那那些人便越容易作妖,一人的雅正端正并不能改變什麽。
時清雨并不覺得,至少那個時候她最頭疼的學生關南衣在她的約束下已改變了不少,所以她自信過了頭。
沒成想時青川的一語成谶,一年未到她就被人給擠出了校。
這個結果其實是跟關南衣沒關系的,主要還是因為她的強硬不懂變通得罪了主任,對方要她在學術報告的署名之上寫上他的名字以作指導,時清雨冷漠地拒絕了,後發表在專業雜志上的文章又被對方以“工作需要”要求署名,時清雨仍舊拒絕,并就此表述了厭惡。
人,徹底得罪了。
後又莫名其妙的被人當成了假想敵,評職稱時沒有她名字的出現本就已讓素來驕傲的她很是難堪了,加之學校裏那些與關南衣似是而非的傳聞,最後終是讓她忍無可忍地選擇了離職。
說來說去,關南衣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學生罷了,成年人之間肮髒龌鹾的事本完全牽扯不到她這個學生身上,若不是意外聽見同事對關南衣與她關系的評價的話,其實以她的性格可能真保不準會在那個學校跟人死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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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個時候的關南衣并不知曉這些,只以為是自己的年少莽撞不懂事而将對方逼走了,她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形單影只的她活了那麽些年,對她好的人不可謂不是屈指可數,所以時清雨的離開讓她的心中多多少少的有些愧疚。
有些想對對方講句道歉的,只是時家到底是時家,富家子弟想玩個消失的話沒點本事的人是真的找不出來的。
時清雨離職的時候四月,清明節剛過,那個時候的他們已經升入了高三下學期,離高考也只有50多天了。
時清雨走得很幹脆利落,一分鐘也沒有多呆,收假之後再來他們的語文老師便就換了一個,是隔壁班的班主任,一個面相有些刻薄的中年婦女。
新老師說時清雨已離職,剩下的課由她來代上,同樣的意思在一年之前時清雨也是這樣對他們說的。
但不知道怎麽一回事,新老師說完這句話之後,班上絕大部分同學的目光都看向了坐在最後一排,陰沉着一張臉的關南衣身上。
關南衣也并不知道時清雨離職了。
有人問起新的語文老師時老師為何忽然離職?那婦女譏笑道,“人家時老師可非我等凡夫俗子,這個學校就這麽大,終歸是放不下她那座菩薩的。”
話實在是說的有點過分。
喜歡時清雨的學生自然是對這話有些不滿的,不過對方到底是老師,所以他們心中就算是有不滿也不敢說什麽的。
但關南衣不是。
她不怎麽喜歡時清雨不錯,但不代表有人可以這樣當衆诋毀時清雨,所以當下她就直接站起了身,冷冷地問道:
“老師也是師範學院出來的吧?那敢問一句老師何為‘師範’?”
那老師大概也沒有想到關南衣會當衆如此讓她難堪,她可不是時清雨那正直的性格,對于她來說關南衣的話無疑是一種冒犯,她很享受學生對她點頭哈腰十分尊崇的樣子,關南衣這樣,無疑是在激怒她。
“這位同學!收起你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我可不是有的老師,會因為你長着一張好看的臉蛋便對你高看兩分。”
她話裏的“有的老師”指的是誰在座的學生們心中都有個數,畢竟關南衣與時清雨之間的傳聞在學校可是傳的沸沸揚揚的。
一個是年輕漂亮但冷言少語的老師,一個是桀骜不馴又劣跡斑斑的學生,兩者湊在一起确實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關南衣聽到這裏不禁冷笑:“‘學高為師,身正為範’,你配得上哪個字?身為職員,卻惡意在他人面前惡意诋毀前同事,身為師長,卻在學生面前拿些莫無虛有的傳言來作訓教——你也配教書育人?!”
更難聽的話關南衣還沒有說出來,但已是惹了人。
後果是被人甩了一巴掌,關南衣可不是好惹的,直接跟人打了回去,事情鬧到了最後那老師倒是沒什麽事,關南衣卻記了大過一次,停學一周。
雞冠說不值得,雖然罵的是爽,但記了大過對考大學終歸是有影響的。
關南衣毫不在意,反正她也沒怎麽想考大學,考得上就考,考不上就算了。
但關南衣不知道的是沒過多久,她的處分就被人劃去了,時青川親自去了趟學校,見了校長與書/記,也就是那個時候學校裏的人才知道時清雨是正正經經的世家子女,時青川并不是打算要追責過問時清雨離職的事的,只是為關南衣而來。
“到底只是一個學生,家妹的事不當牽扯于她的。”時青川如是道。
學校的人被吓得兩股顫顫,又聽時青川的意思是沒想跟他們計較什麽,便也上道,不多時就将關南衣的處罰劃去了,幹幹淨淨的檔案送到了高/考招生辦。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眼下的關南衣與時清雨還僵持着呢。
其實說僵持的話倒也算不上,時清雨在近乎自言自語的說了那麽一句話之後就陷入了漫長的沉默裏,關南衣沒什麽反應,甚至還笑了一下:
“這不廢話嗎?我長頭發時當然美,現在我也美。”
時清雨沒說話。
今夜的時清雨很不一樣,讓關南衣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很多的事。
房間裏一下陷入了一陣沉默,半晌,關南衣忽然開口道:“你問為什麽嗎?”
她的聲音有點低,“你說為什麽呢?當然是長頭發太好被人抓住了,你試過嗎?一個人在夜裏睡得正香時被人抓起頭發拉到地上打……沒有任何理由的打,偏偏打的還那麽好,不打臉,只打身上衣服能遮得到的地方,這樣獄警就不會發現。”
那确實是一段算不得上太好的回憶。
關南衣躺在床上,雙眼自視着天花板,自顧自道:“想象不出來嗎?我還以為你什麽都知道,你讀了那麽多書,做了那麽久的學問,怎麽就不知道到監獄裏的世界呢?
時清雨啊時清雨,是你把我送進去的啊,是你告發我的啊,我還以為你知道呢,原來你不知道啊……”
她說着說着又笑了起來,“我讨厭長頭發,讨厭被人不分原由的打,所以我就把頭發給剃了啊,所以我就用刀捅她們啊。”
時清雨聽到這裏猛然一下側過頭,雙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她,關南衣沒在意,仍舊繼續道:
“判了我三年,我卻坐了四年半的牢,你以為是怎麽的?當然是我在局子裏的鬥毆啊。”
她雖然是笑着,但面色卻帶上了寒意,“…我受不了了,憑什麽我關南衣就得任勞任怨的讓她們打,讓她們罵?
我在洗衣房偷了段鐵片,磨了三個星期終于磨到鋒利,然後在晚上她們打我的時候,就它捅了她們,想不到吧?我關南衣就是進了局子也不是被人欺負的命!”
時清雨根本沒想到關南衣在牢裏會過着那樣的生活,她不可置信道:“不、不可能……我明明、明明托人給你換的單間的…你……”
“單間啊,”關南衣笑嘻嘻地偏過了頭,眼裏是冷冷的嘲諷,“剛進去的哪有什麽單間住啊,你以為是在出差嗎?新人都是住十二人間的,想象一下,一個七八平米的房間裏,住着十二個人,而你每晚都被另外十一個人打……是你的話你會不會瘋?”
話訖,時清雨卻猛然一下起身朝關南衣靠了過去,她一把拉開被子,在床頭燈下看着關南衣那具布滿了疤痕的身體,關南衣上回的放肆讓她曾恍然看了一眼,但現下仔細一看,卻僵住了整個身體。
她喃聲道:“不、不可能……我以為、以為你在那裏會過的好……”
說完這加話她忽然又頓住了,怎麽會過得好呢?那是監獄啊,那是關着刑犯的監獄啊,關南衣進去了怎麽會過得好呢?
還不是她自己安慰着自己,幻想着能通過強制手段将關南衣拉回正軌,可她現在才發現自己好像錯了…錯得太離譜了。
關南衣是犯了法,是該受到法律的制裁,可她告發關南衣,親手将關南衣送進監獄……難道不是太過自以為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花點時間跟大家聊個話題【清粉預告!】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不紅的緣故,最近老是會遇見有讀者在我的文裏面問我主角是不是雙潔?
講道理,這個問題重要嗎?
雙潔是什麽意思?我的文主角是不是和別人談過戀愛上過床的就是不潔的?“潔”的反義詞是“髒”,紙片人談過戀愛的就是髒了嗎?這是什麽年代了?古代女子改嫁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怎麽到了現在反而一個文裏面主角有過戀愛關系的就是“不幹淨”的了?所以現在是宋明理學又崛起了嗎?
我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了,雙潔這個到底是誰慣出來的???
一個成年人,有過幾次戀愛,有過幾次與人親密接觸就是不幹淨了?貞節牌坊立到文學當中來是不是太好笑了點?為什麽要要求我在文案中預警主角是否雙潔?這對我來說是公平的嗎?我的創作該是自由的,我的思想該是不受限制的,當代青年為什麽非要哪些糟粕文化禁锢自己?百合小說小衆群體都是如此的話那還怎麽談自由?
做/愛有錯嗎?
成年人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紙片人潔不潔的有必要嗎?我的主角從來都是該騷就騷,該搞就搞,老趙三十好幾了沒有過戀愛的不覺得很好笑嗎?
你不喜歡看你可以退出,走就走,安靜的走,非來問我主角是不是雙潔的話對不起,我真的受不了這個問題,我會讓你滾的。感謝在2020-04-21 11:59:42~2020-04-22 19:29: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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