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綠帽要戴好

關南衣眯着眼看着她俯在她身上的時清雨,後者好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張俏臉慘白慘白的,關南衣臉上的笑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竟然也維持不下去了。

恨時清雨嗎?她曾在很多個深夜裏都這樣問過自己的。

恨吧,畢竟時清雨在她最意氣風發的時候告發了自己,虧得自己還将公司裏的事告訴她,把所有的信任都給了她,合着最後對方卻鐵面無私的把自己送進了局子,毀了半輩子。

關南衣是真的恨時清雨的,明明那個時候她可以不用坐牢的,明明那個時候她沒有做錯任何事的,偏偏時清雨這個女人滿口都是仁義道德,滿口都是規則制度,話裏話外都要讓她認罪伏法。

關南衣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人的腦子裏能裝得下任何人,但就是裝不下她?

“你知不知道,我能有今天花費了多少努力?”那天晚上在時清雨的強硬之下,關南衣也撕下了自己所有的僞裝。

“你一句讓我坐牢我就要放棄所有?我做錯了什麽嗎?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自古都是這個道理。”

時清雨站在樓道的陰影處,身形永遠是那樣的筆直,她大概真的是對她厭惡了,所以寧願站在那裏也不願踏入她家門中一步。

“法有法規。”她道。

關南衣氣笑了:“所以呢,他們付出了什麽代價?”

時清雨沉默。

關南衣冷冷道:“我有罪沒罪我的律師自會為我辯解,時清雨,你來這裏就為了讓我輸嗎?”

時清雨的臉陷在陰陽裏,那雙永遠平靜無波瀾的眼睛在聽完了關南衣的這句話後終于像是湖水當中掀起了幾絲漣漪。

她看着關南衣,關南衣也看着她。

良久,她還是沉沉道:“你在玩弄法律。”

她極少會有如此情緒,可能終歸是心底的膽怯戰勝了理智,她仍舊是怕關南衣變成一個無法被約束的人,關南衣太聰明了,太懂得讓自己如何躲避法律的懲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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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阻攔關南衣,就像她無法阻止自己愛上關南衣那樣。

時清雨輕輕道:“關南衣,我不想讓你這樣。”

低了語氣,帶上了一絲哀求,驕傲自負的時清雨幾時會如此過?

究其根本,無非是對這個人上了心。

怕她會變,又怕她不會變,關南衣的善良永遠是相對的,她沒有底線,沒有道德,為了一己私欲,她花費數年精心設下一場陷阱,讓自己逃避法律的懲罰。

這樣的人有多可怕呢?

“你去認罪…好嗎?”時清雨從陰影處走了出來,從來都是沒有表情的臉上終于流露出了幾絲難過,她叫着關南衣,提出在關南衣那裏幾乎接近于是無理的要求,“認錯,接受懲罰。”

關南衣微仰着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她好像一直沒有變過,和第一眼見她的時候一樣,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永遠都是幹淨貴氣的。

她在逼她。

拿她對她的感情來逼她。

關南衣握緊了自己的手,這場追逐裏她好像從一開始就輸了,時清雨是那麽雅正的一個人,而她只是底層最卑微的一個蝼蟻,無論多努力無論多上進,卻好像總是無法跨過她們兩人之間的距離。

先愛上的那個人總是卑微的。

關南衣習慣了時清雨的生硬冷漠,她的心上人是高貴正派的,永不必低下頭顱的。

但現在時清雨在求她。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樓道裏的燈好像從那一刻開始便再未亮起過。

關南衣問她:“非得如此嗎?”

時清雨:“非得如此。”

“好…”關南衣認輸了,“我認罪,明天…明天我就會聯系律師,如你所願。”

那個年輕的女人在看向她時眼中總會亮起的光也熄滅了。

“時清雨,如果這就是你所想的,那我可以去坐牢。”

“我們…也到此為止吧。”關南衣低低道,“別再見了。”

“我怕我恨你。”

從前的往事細想起來也變得有一絲陌生了,誠如當年所說,關南衣認了罪伏了法,得到的結局是刑期三年半。

那晚之後她便再未見過時清雨,開庭那天原告一方的父母們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罵,罵她不識好歹,罵她白眼狼,罵她心狠手辣,關南衣顯得很無所謂,只是在觀衆席上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之時,心裏還是有幾分失落的。

鐵門被緩緩拉上,告別了自由,開啓了另外一段旅行。

關南衣也會在想自己這樣做到底是不是值得的?她依舊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依舊不覺得自己是後悔的,只是在想起時清雨的時候她才會變得有幾絲敏感。

愛不愛的好像也沒有那麽重要了,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那方寸之間的天地好像從未變過,說得久了點之後好像也說服了自己。

恨時清雨的,恨那個鐵面無私冷血無情的女人。

可當眼下真的看着這個人的時候關南衣好像又恨不起來了。

也沒有辦法完完全全的去恨的。

她還記得那年她讀高中,一身寒酸與自負的坐在教室的角落裏,是時清雨看見了她,板着臉叫她她的名字,“39號關南衣。”

39號關南衣。

夢裏的很多次她都有這樣聽到有一個人這樣叫她,她從不給予回應,好像只要點了頭那個人就會消失一樣。

少年人的一顆心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就那樣輕而易舉地交付出去了,可惜那時她還太小,還想不到往後的坎坷辛酸,所以才會在那個呆板的女人身上耗了近十載光陰,最後只落得個進監獄的結局。

“——喂。”關南衣很讨厭自己回想起以前的事,比這個更讨厭的事就是看見時清雨一臉像死了媽的表情看着她,她裸/着身子大大方方地躺在時清雨的身下,挑着眉毛問着,“是不是覺得很對不起我?”

她“嘿嘿”的笑了一下,“別這麽苦大情仇的,要不直接來一炮吧?好歹我也喜歡你了快十年,沒睡到你的話我還真是失望。”

時清雨手撐在她臉側,低着頭認真地看着關南衣,半晌,她猶豫道:“你說…你想和我……”

關南衣最是見不得時清雨這副婆媽的樣子了,她真的搞不懂這些書讀了太多的人,在這種事情上有什麽好扭捏的,上你媽個床還要問幾遍啊?

又不是未成年,都這麽大歲數了,難道還不能為自己負責嗎?!

靠!裝什麽純潔啊!

嫌棄時清雨磨磨唧唧一點不像一個大女人的關南衣于是直接就擡手圈着時清雨的脖子将人拉了下來,也顧不得什麽禮儀廉恥了,果斷地一口就親了上去,更不管時清雨會不會罵她荒不荒唐了,不單親了就親了,她還嘻皮笑臉道:

“對對對,老子就是想和你上/床,想被你/操,想被你/日,時清雨你他媽有種就來上/我啊!”

時清雨被她忽然地親了一口後像是硬化了一樣,聽了關南衣豪放的言論後她才像是回過了魂。

她低着眼簾,看着關南衣的眼睛一言不發,關南衣正想着時清雨會不會把她踹下床時時清雨忽的低下了頭,就那樣吻上了關南衣的唇。

好像修行了三十幾年的苦行僧忽然間看破了青燈古佛那般,很多事總是如此的,只需要一個念頭便能放過囚禁了那麽些年的自己。

時清雨的欲/望來得比關南衣想象中的還要快,就好比這忽然的一個吻。

時清雨從來沒有對她如此過,以往的時候她總是放肆的那個人,而時清雨則是永遠的冷靜淡漠,對于她的表白她的愛慕她的越界,時清雨只有冷冷淡淡的對她說“請自重。”

可眼下,這個嘴裏滿口都是仁義道德的女人卻壓着她在接吻,還扣着她的頭,吻得那麽認真。

其實有那麽一兩秒的時間裏關南衣在懷疑時清雨是不是真的看上她了想/日她了,但是也只想了兩秒就算了,時清雨是個什麽惡心的人物關南衣還是知道的,當年她死纏爛打,想盡了各種辦法,但時清雨就是對她不來電,張口閉口就是“請自重”,要是時清雨真的棄暗投明了想/日她的話也不至于等到現在,畢竟好幾年的時候她就跟時清雨養在身邊的一條狗似的,召之即來揮之則去。

這個吻得的的确确的太漫長了點,漫長到關南衣差一點就在這個吻裏面迷失了自己。、

差一點就心猿意馬了起來。

好不容易一吻結束,她還沒從時清雨的吻裏回過神來,時清雨的氣息就已經離開了她。

在昏暗的床頭燈燈光下,時清雨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氣氛也開始變得暧昧了,關南衣對此自然是沒有意見的,不單單沒有意見她甚至還歡喜死了,她是發自內心的巴不得自己被時清雨睡,最好睡完了她再拍點兩個人的床/照,然後發給時清雨她老公。

既然要戴綠帽的話那就要戴得穩穩當當,真真切切的,她就不信這樣了都還不能把時清雨搞得夫離女散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車車滴滴的開,粉絲你們快走開~

小渣浪嘟嘟的說,車車全都開過來~

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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