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半輩子

兩個老男人在一起,總歸是幹柴熱火得很,更何況他們本就是地地道道的的契兄弟。

要說這偏遠地區,對于男男女女之間其實并沒有多大介意的,從老一輩就有兩個男的搭夥過的,也有男的與男的結了陰親,還有——他們村子裏的村長與他那大舅子就是一對的。

張愛家:?!!!

在跟爸媽坦白了之後,他得知這個消息也是震驚到不行。

難怪上次他去村長家裏聽到什麽暧昧聲音,結果裏面就只有村長和他的大舅子。

要說村長,也是村裏的一個能人,從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做到村長之位,就沒下來過,他曾在成年的時候娶了隔壁村的一個能幹姑娘,但這位姑娘卻在生産的時候去世了,徒留村長和他那獨生女兒過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村長居然跟他那小舅子扯上了關系,這比他跟李建國……

他跟李建國已經在一起了。

沒什麽不可能的,他心底笑道,也很知足,畢竟他們的父母并不是那些什麽棒打鴛鴦之人。

雖然他跟李建國,一個腰粗,一個臉圓,誰也談不上什麽英俊潇灑,說也不是什麽天仙似的人兒,只是這世間偶然一瞥的普通人。

可是再胖的鴛鴦也是鴛鴦,再會瘦的雞也不是天鵝。

今天的午飯,他特地跟那賣肉的大叔說了好一會兒,總算是買了最好的那塊五花肉,價格還不算太高,而炖了牛肉加土豆,還有一條肥膩膩的烤魚,撒上剛從鍋裏出的香油與孜然,就擺在桌子上,對了,還有幾瓶上好的桑椹酒,紅得發紫,大吉大利。

就在他坐好的時候,李建國也洗了澡,拿着帕子從浴室裏出來。

他看見張愛家的時候,臉上就笑,就是看見自己最心愛的一樣,笑得讓能看見的任何人都感覺頭皮發麻,不過這裏只有他們兩個。

互相搭夥着,過了。

張愛家倒好了酒,說道:“李老五,今個兒下午不去開車了就喝幾杯,我爸拿來的上好的酒,酸甜,酸甜的,最适合你這沒喝過啥酒的喝了!”

“張二郎,你怕是沒見過我喝酒的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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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着這句話的時候,倒是老實喝光了張愛家遞給他的酒,然後坐到了旁邊的位置上,就那麽自然地親了上去。

酒香很濃,果真是酸甜味,不過這甜味也更濃一些,下了喉嚨,不知怎地,感覺自己幹涸了些,就去搶另一個人的水。

桌上的飯菜還熱乎着,這兩個主角就失了興趣,這多少年的火就那麽點燃了,怎麽也熄不掉。

只想去床上來戰鬥一番。

看看這天亮的,還是正午,這屋子卻像是夜晚似的。

張愛家顧及着自己剛做好的熱飯熱菜,這邊李建國就二話不說直接抱起,兩個粗大爺們的,兩兩對視,也說不清誰更尴尬些。

張愛家敲了這李老五一腦殼子,又被抓住了手,就在這地上親熱了起來。

“張二郎,你熱嗎?”

看這滿身的熱汗,還真是白洗了個澡,早知道就——

他翻了個白眼,又翻了個身,笑眯眯的。

“熱是熱……來,我們去屋子裏。”

底下的東西也起來了,看着這發達的胸肌,也不得不把吃飯這檔子事給弄到後面去。

當然,這次在上在下什麽事也鬧了半天,還是李建國平日裏嘴笨,關鍵時候卻是一槍子入洞,直搗黃龍,就此塵埃落定。

等這屋子裏那靡靡之音退去,也就黃昏了,起不來的張二郎嘶啞地喊李老五熱了飯菜,結果只能看人吃肉自己喝粥。

心裏雖說是有些憋屈,但還算是滿意這嘴笨的老實人的活,也挑剔,就喊他去外頭買些水果來吃。

夜裏,張愛家就有些睡不着了,翻了個身,看着一邊沉沉睡去的李老五。

手描繪了一番這老實人的模樣,說不上好看,粗眉毛小眼睛,厚嘴唇寬鼻子。

或許是他太鬧騰,那人張開了眼,屋外的月光也恰好随着那風,穿過窗簾,落進了他的眼裏。

那眼中,全是他的模樣。

深情如此,夫複何求。

張愛家心中一嘆,抱住這家夥的頭,就在外面親了一下,挑起了火,自己卻睡了去。

李建國有些慌張地看着他的臉,忽然就笑了,然後抱住他的腰。

應和着自己的心跳聲,也睡去。

他們前半輩子相識,做朋友,後半輩子相愛,做夫夫。

餘生中,無遺憾哉。

End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就這樣完結了,感覺跟我想得有些不太一樣,不知道下次我還有沒有想出個番外。

希望喜歡的可以留個評,下一篇文或者看我現在連載的也可以,再見了。

對了,文案沒放全,這裏是全部——

李建國和張愛家是一對搭檔已久的客車司機和售票員,年輕的時候開着車,喝着那家裏中的老茶,跌跌撞撞開在那鄉間的馬路上,夜深時哼一曲愛情買賣,早晨的時候吃着豆漿油條,看着那馬路邊的青山綠水。

有一天,李建國:哎,張二郎,你說這幾年變化真大啊!

張愛家:是啊,就連幾個老夥計都棄了客車去開那公交了,啥時候你也開公交車了,就用不上我這老家夥了!

李建國:咋地!說好一輩子的客車夥計,我是司機,你是售票員,我旁邊的位置永遠是你的,可不許你反悔,我也不會。

張愛家:……(笑)

張愛家:老土冒,還說起情話了!

李建國:嘿!這不是之前那個小年輕看的視頻嗎?這情話有時候說幾句,倒是——

張愛家:開車咯!

李建國:(低聲)那看我晚上回去怎麽的。

張愛家:……啥,我沒聽清楚!

下一秒,客車又在這修得漂亮的鄉間馬路上嘟嘟嘟地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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