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萬寶造訪

“這個煮飯也是有講究的。可以撈米湯，還可以直接焖飯。你看現在，水開了哈，我把米撈進去，米下鍋，用鍋鏟和兩下，別黏鍋了。蓋鍋蓋，我們等着哈。這個要等飯開了，再掀蓋。”萬小六蓋上鍋蓋，再到萬莫非身邊，看看他給鍋竈添火的情況。

“現在煮飯了，這個就不用大柴了，就這個小的燒燒就好咯，大柴的話，等下飯熟了，還沒燒過，比較浪費。”萬小六一直說着，真是個好老師。

“現在飯開了，你看，這個已經就是飯了，再煮一會，等這個基本沒有白色的，就可以撈飯啦。”萬小六準備好裝米湯的土缽和飯筲：“今天看我給你做點鍋巴湯吃吃。”

萬小六等米粒在鍋裏煮成了飯，就連着變濃的水和飯撈進飯筲裏，水瀝進土缽裏，飯在筲箕裏，把飯再倒進鍋裏，在周邊倒入冷水。

“這個房米湯也行，放涼水也可以，放米湯容易燒糊，放白水好一點。”萬小六都弄好，蓋上鍋蓋，“現在開始燒飯了，這個火候要注意，又是一番解釋。聞到飯香了。”

這頓飯兩個人都是吃得津津有味，萬小六是按平時的吃法吃的，萬莫非邊吃邊品着，吃吃嘗嘗的。一頓飯還沒吃完，外面就下起了雨。

“這個雨不能下得太大了，否則我們兩就沒地方住了。”萬小六很擔心。

萬莫非看着這個房子，再看看萬小六，繼續低着頭吃飯。

外面下着雨，萬小六收拾好家裏，找出破了的衣服縫縫補補的，萬莫非坐在床上打坐。

“小六。”溫潤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萬小六擡起頭，萬莫非眼皮動了動。

“小六。”溫潤的聲音又喊了她一聲。

“萬寶哥回來了啊！快進來坐。”萬小六跟着原主的記憶想起來了。

萬寶收起雨具，步入屋內，盯着萬莫非看着。萬小六順着萬寶的陽光看到仍然閉着眼打坐的萬莫非說道：“萬寶哥，他是我從山上撿回來的，身體還沒好全，還需要再修養修養。他叫萬莫非。”

萬小六總覺得有點難為情。

“哦，我聽爹爹說了，說你救了個人。”萬寶不看萬莫非了，接過萬小六端給他的茶，“謝謝。”

“萬寶哥今天怎麽回來了？”萬小六坐到萬寶的對面。

“今天六月六，學堂放假，我就回來了，順便看看你。”說着，萬寶放下杯子，從懷裏掏出一本書和筆墨紙張：“小六，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你看，這個是三字經，你跟着上面學寫字，有空我就來教你。”

“學寫字啊？”萬小六愁眉苦臉的看着萬寶：“萬寶哥，我天生不會啊？”

“不是誰天生就會的，都是學的。今天我先教你數字壹、貳、叁、肆、伍、陸、柒、捌、玖、拾。有了這些數字，以後記東西就方便了。”萬寶說着，就在桌子上鋪開紙張，把硯拿出來研磨。萬寶完全當萬莫非不存在了。

萬寶把磨研好，紙張鋪開，毛筆尖沾了磨，在紙上寫了個壹，把筆遞給萬小六：“你來試試看。”

“可是萬寶哥，我常年砍柴做事，我怕我手寫不了。”萬寶拉過萬小六，把筆放在她手上，握着她的手開始寫字。萬寶的氣息呼在萬小六身上，萬小六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手被萬寶緊緊握着，動單不得，只能跟着他的手畫着。

“啪！”萬小六和萬寶吓一跳，一看，硯掉地上了，磨撒了一地。

“這個怎麽無緣無故掉地上了。”萬寶放開萬小六，拾起地上的硯臺，這個桌子是平穩的，自己和萬小六都沒碰硯臺，怎麽就掉地上了？他看向萬莫非，只見萬莫非仍舊是之前的姿勢沒有變過。

“萬寶哥，這個看來是老天不讓我學了。”萬小六眉開眼笑的。

萬寶看着萬小六開心的樣子，笑道：“正合你意，不用寫字了。”

“嘿嘿。”萬小六幹笑着。

“你呀。”萬寶看萬小六總是眉眼帶笑的，伸手輕拍在她頭發上。

萬小六不動聲色的移開了，她總覺得身後的萬莫非好像在看着自己，但是一回頭，又見他閉着眼的。

“今天就不寫了吧，這些東西你收着，我回頭帶一罐磨來，只要學堂不上課就來教你。這一關你是逃不掉的，要教到你會寫自己名字，會認字為止。之前你也總是不學，如今你都到了可以成親的年紀了，得在我們成親前，先把這些學會，以後到學堂也能幫稱我一些。”

“萬寶哥，我還小着呢，還早。”萬小六心裏翻着白眼，這個人也太自大了，誰說一定要嫁給你！

“不小了，你都十六了，過了年我就20了，我們可以成家了。”萬寶含情脈脈的眼神看着萬小六真是難為情。

“先不說這些了。來，喝水吧。你來我家，你爹娘知道麽？”

“小六，我們的事情是放在砧板上的了，你就不要回避了。反正是遲早的。過了年，我讓爹找人到你大伯家提親去。小六你相信我，我會對你好的。”

“萬寶哥，我困了，要睡覺去，你先走吧。”萬小六真怕他了，跑進裏間，關上門。

“小六，小六你別這樣嘛，我們認識十幾年了，我對你的心你也是明白的。”萬寶在門外敲着喊着。

“你走吧，我要睡覺了。”烈女怕纏夫，一點都不假。

“哎，那好吧，我今天先走了，下個月回來再來看你。你好好照顧自己。”萬寶對于萬小六的回避也沒轍了。

萬寶把散落在桌上的東西，折疊放好，又走到萬莫非的身邊，把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看着他說：

“那硯臺我知道是你弄的，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從哪裏來，過去怎麽樣，未來怎麽樣，你都應該擺清楚自己的位置，你就是一個過客，有幸被小六救回來，撿了一條命，你遲早都是要走的，請你別打亂了小六的生活，好了就走吧。”

萬莫非突然睜開眼看着萬寶，萬寶眼皮一跳，咽了口口水道：“我就說這麽多了，你好自為之。”

說完萬寶就轉身離開了。外頭的雨越下越大。萬莫非深不見底的眼睛看着門外，又看看裏屋緊閉的門，繼續閉眼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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