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孤男寡女

萬莫非從鍋臺後面到了鍋臺前面，看着鍋蓋，長長的睫毛下的眼睛看不出心情，須臾，慢慢的伸出右手來，一把抓住鍋蓋掀開，白色的氣撲面而來，萬莫非閉着眼睛任那熱氣撲倒臉上來，緩緩地張開眼，看着鍋裏煮着冒泡的已經膨脹成飯的米，把鍋蓋放到邊上，再拿起鍋鏟，握在手中，覺得別扭，仔細看看，用握毛筆的姿勢握着，順手多了。和一和，又蓋上鍋蓋煮着。坐回到竈臺後面。萬莫非看着自己的手，伸直的手掌，漸漸握緊，成拳。

萬小六洗完澡出來，倒掉水，取了塊布，邊擦頭發邊到鍋邊掀開鍋蓋，用鍋鏟和了和：“肚子餓了吧？快要可以吃了哦。”

坐到桌子邊上繼續擦着頭發，抱怨道：“我最怕晚上洗頭發，頭發這麽長，半天不得幹，不幹的話睡覺又難受，頭還會痛。這個破地方又沒有吹風機、電風扇。只能自然幹了。”

萬莫非擡頭看着萬小六，慢慢的走到她身邊，伸手拿過她的布。

“幹嘛？”萬小六吓一跳。

萬莫非不答話，把萬小六擦頭發的布放一邊，伸手把她的頭發掠到一起，握在手心，放到她頭上。

“幹嘛嗎？”萬小六推不動他，只能任他握着自己的頭發，趕到頭皮上一陣陣暖意。

過了一會，萬莫非放開萬小六的頭發，回到竈臺後面添着柴火。

“哇塞，都幹了，你好厲害！”萬小六伸手摸頭發，從發根到發梢，全部都幹了，比電吹風吹得還要好：“你這個是用什麽烘幹的？用內力嗎？就是你頭頂冒青煙的那種？”

萬小六是個好孩子，不懂就會問。雖然萬莫非不答話，但是萬小六不介意的，他雖然不說話，但是對自己還是蠻好的，知道自己會淋濕，就燒好了洗澡水。自己埋怨頭發不容易幹，他就默默地幫自己弄幹。

萬莫非依舊不言不語，萬小六一個人開心的高興的說着。心情超級無敵好。把頭發随意的捏了個辮子。

“這個頭發好長，我都想剪短，洗頭發好麻煩。但是又舍不得，這麽多年了，不離不棄的跟着我。”萬小六摸着長頭發自說自話。

“你喜歡怎麽吃這個粥？中午的剩菜放裏面一起煮一下，還是放鹽，不放菜？”萬小六看鍋裏冒着熱氣，又用鍋鏟和了和。

“随便。”萬莫非坐到桌子邊上。

萬小六把菜放進粥裏和了和，稍微煮了一下，盛了兩碗，一大碗的端到萬莫非面前，一小碗放到自己面前。

“我這個菜放一起的，這樣有點油水。先吃着哈。”萬小六把鍋裏的盛起來，鍋洗幹淨，添上水，鍋竈裏加了柴：“等下水熱了，你洗澡哦，你下午身上好大的汗。不過我家就只有一個洗澡盆，等下我洗幹淨你将就着用好，你別介意哈。”萬小六吃着粥對着萬莫非說道。

萬莫非慢條斯理的吃着，不答話。也算是默認了。

吃好飯，萬小六試試水溫，差不多了。就把澡盆拿到屋檐邊上，舀了水沖洗了一下。

“要不你到裏屋洗吧，我在外面洗碗。”說着就把澡盆拿到自己房間，給萬莫非拿了套衣服放到凳子上端在澡盆旁邊。

“衣服換這了吧，我在澡盆邊上放了個矮凳，你坐着慢慢洗，注意點身上的傷口，雖然結痂的，還是別碰水的好。過幾天再下水。洗好澡我再給你抹抹藥膏。”

萬莫非依言慢吞吞的走進裏屋，這是他第一次進這個房間。

床鋪上鋪着整齊的被褥，花色的床帳圍着床。旁邊是個大衣櫃。在看房間中間。高凳子上的衣服，從裏到外依次擺放好的。矮凳挨着澡盆放的。澡盆挨着屋子中間的木頭柱子。萬莫非看了看，回頭關上門，開始寬衣洗澡了。

萬小六刷好碗，坐在門口感受着雨帶來的涼意。家裏多了個人，即使下大雨也不那麽怕了。不過這個房子确實是個問題。該如何才能重新造個房子呢？自己來？這不太現實，等等再說吧，如果回21世紀了，就不需要造房子啦。

過來好久，萬小六都犯困了，萬莫非還沒出來。

萬小六想着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到門邊敲着門問道：“你還沒洗好麽？沒事吧？”

萬小六敲着的門，從裏面打開，露出萬莫非裸着的上身。

“喂，你怎麽不穿衣服啊？”萬小六趕忙轉過身跺着腳道。雖然第一天跟大伯幫他上藥的時候見過他裸露的上身，但是那時候他是昏迷的，而且有大伯在身邊。今天晚上黑燈瞎火的，還是孤男寡女的。

萬莫非又關上門了，裏面傳來穿衣服的梭梭聲音。

萬小六嘟着嘴哼了一聲又回到自己坐的地方。

“什麽人嘛，人家問你，你答一句就是咯，幹嘛沒穿衣服就開門，這是對女性不尊重，知道嗎？這個世界，這個男未婚女未嫁的，女孩子看到男性的裸露的身體，是會被說不守婦道的。你懂麽？我的名譽客曉得？哼！”

萬莫非在裏面依然不緊不慢的穿着衣服，聽着萬小六在外面抱怨。

“哼，真是個壞蛋，這要是被人看見了，還以為什麽什麽呢，丢人死了。”萬小六臉羞得通紅，找來一把扇子扇着。

萬莫非終于開門出來了。萬小六道他面前狠狠地“哼”了一聲就進屋了，關上門。往床上一躺。什麽人嘛，這個算不算調戲？

門外的人看着關上的門，嘴角慢慢勾起來。坐到萬小六坐的凳子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不停歇的雨，陷入沉思中。

“吱呀！”裏屋的門有開了，萬小六蹦跶噠的從裏面出來：“你過來，我給你擦藥膏，只有你早點好，才能教我武功。我還是好心的給你擦吧。”

萬莫非看着萬小六嘟着嘴的樣子，嘴角咧了一下，就乖乖的回到床鋪上趴下，萬小六把衣服拉到上面，給傷口擦着藥膏。雖然嘴上埋怨，但萬小六下手還是很難輕的，輕手輕腳的給他抹着，就怕弄疼了他，像蜈蚣一樣的疤痕N多個。萬小六心裏也不好受，幸好他命大，被自己撿回來了，否則這麽大的雨，這麽多天，他肯定活不了了。突然又想起了上午遇到的那個人。雨停了就去看看。萬小六在心裏默默地決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