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簽約

周知非毫不在意被經紀人知道兩個人的關系，王強問他，他也只說經紀人和他的利益是一致的，不會做什麽損人不利己的事出來。

王強一想，覺得這麽說也有道理，也就不再提及這件事。

周知非的郊區別墅離劇組片場有點遠，兩個人早早休息，第二天天剛亮，就起床，王強打着哈欠，在吃周知非準備的早餐，忽然福至心靈，說：“我想到一個方法。”

周知非被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的呆住了。随口問他：“什麽辦法？”

王強：“同居的辦法啊，現在我們這裏住幾晚，那裏住幾晚，像野鴛鴦一樣，都沒有家的感覺。”

這個問題周知非這些天也在考慮，而且他正在實施中。現在聽王強說有辦法，頓時感興趣了，問他：“你說要怎麽辦？”

王強：“就是你常住的那個小區啊，我買下你隔壁的房子，然後和你家打通，不就行了嗎？平常我們走兩個門進出，回來以後，就能在一起了。”

他說完，一臉“我真聰明快表揚我”的表情，看着周知非。

周知非好笑起來，走過去親了他一口，說：“小強真聰明，給個麽麽噠表揚一下。”

王強心滿意足地繼續吃飯了。

王強考慮得簡單，但實際問題其實很多，比如兩戶之間的承重牆，肯定是不能拆的，不過陽臺和進門的衛生間，倒是可以合并，只是要怎麽設計，會很費力氣。設計不合理，兩戶并一戶的改造，只會讓人別扭。好在是當初買房子的時候，本着隐私考慮，周知非買了同層兩戶，另一戶一直空着，現在省下不少麻煩。

周知非已經找了設計上的朋友，把戶型圖給了他，要求也提了，正等着對方出設計方案。這就是他最近一直在忙的事情，本來想裝修完了，給王強一個驚喜，沒想到他腦瓜子突然聰明了一回。

還有，要記得把隔壁的房子過戶給王強，周知非默默在心裏記上一筆。

兩個人回到劇組，時間卡得剛剛好。化妝的時候，小趙告訴周知非，菲姐一大早就來了酒店等着，要周知非今天無論如何也必須見一面。

小趙本來以為周知非不會答應，沒想到周知非說：“讓她來片場，午休時我去見她。”

到了中午，周知非告訴王強一聲，就出去見菲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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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姐還是戴着墨鏡，兩個人找了一家僻靜的小店坐下。

菲姐摘下眼鏡，只盯着周知非看。周知非很不耐煩的樣子，問她：“你到底想怎樣？”

菲姐幽幽地說：“上次你怎麽不見我？”

周知非也不知道她說的上次是什麽時候，他們的确有好長時間沒見過。不過周知非才不會覺得愧疚，他冷冷地說：“為什麽不見你，你不是知道嗎？”

菲姐急了，脫口而出：“我畢竟是你的——”周知非兇狠地看她一眼，她咽回去後半句話，改口說：“……經紀人，你就不能對我客氣一點嗎？”

周知非卻不見有情緒波動，依然問她：“你到底想怎樣？”

菲姐沒辦法，換了一個話題。“你和王強，是怎麽回事？”

周知非說：“你不是清楚了嗎？”

菲姐又急了：“你怎麽這麽糊塗？你是個藝人，和女生談戀愛都要格外謹慎，怎麽能和一個男人談戀愛？被粉絲發現了怎麽辦？”

周知非說：“被發現就被發現了，大不了我也退出娛樂圈，反正早就不想混娛樂圈了。”

“知非！”菲姐加重了語氣，“這次聽我的好不好？趕緊和那個王強分手，你又不是不能喜歡女的——”

“我确實只能喜歡男的。”周知非打斷她的話，覺得自己更加煩躁了，“你說完了？說完我回去了，下午還要拍戲。”

菲姐無言以對，只好說：“那你記得吃飯。”說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周知非又坐了一會兒，等她走遠了，才離開小店。

而菲姐坐在車裏，等周知非離開後，才疲憊地吩咐司機：“回去吧！”司機沉默地将車開走了。

想了想，菲姐又發了條微信給小趙，問他王強助理開的工作室叫什麽名字。

過了一會兒，小趙回複說：“鵬程工作室。”

“鵬程萬裏嗎？”菲姐冷哼一聲，在手機上搜了搜地圖，報了串地址，讓司機把車開過去。

這個時間，程程肯定不在工作室。但她不在乎浪費這一點時間。

工作室打電話過來時，王強正在拍戲。程程在一邊等，他手機調的靜音，不靠運氣還真接不到電話。

程程拿着手機，悄悄離開拍攝現場，回了個電話。

員工之一告訴他，工作室來了位經紀人，是問王強簽約在哪家公司的，如果沒有簽，想不想跟他們公司簽。

程程問：“他們公司叫什麽名字？”

“是點飛傳媒。”

點飛傳媒和共度娛樂是兩家旗鼓相當的經紀人公司，共度娛樂是老牌的經紀公司，周知非簽的就是他家。

點飛傳媒崛起沒幾年，也捧紅了很多當紅小生和花旦。

程程腦子裏自動搜索一遍這些信息，問員工：“他有沒有約見面的時間？”

員工說：“沒有，留了張名片，說您有空可以先和她聊聊。”

程程心裏一動，讓員工把名片拍照發過來，就挂了電話。他覺得點飛傳媒可能不止看中了王強，也有些看中他工作室的意思，程程決定要見見這個人。

他電話打過去後，對方剛好有空，讓他直接去公司談。程程趁換場景的間隙，給王強報備了行程，就去了點飛傳媒。

菲姐也在車上吩咐司機到點飛傳媒——點飛傳媒和共度娛樂，雖然是兩套管理層，其實內裏是一家公司，很多人不知情，以為兩家是競争關系。

程程和菲姐一前一後進入點飛傳媒。程程拿着名片問前臺：“沈一飛女士在哪個辦公室？”

前臺問清楚他有預約，又問過菲姐助理，助理下來接走了程程。

程程見到菲姐還有些吃驚，他覺得這個沈一飛比很多藝人都漂亮，卻可惜只是個經紀人。

菲姐和他握過手，便開始談正事。果然不出程程所料，菲姐誠然有合并鵬程工作室的想法，程程聽完她所說的方案，心裏還有些不是滋味。

打個比方，原本娛樂圈資源就像一個大蛋糕。點飛傳媒和共度娛樂分走了大半個，只留下些邊邊角角給像鵬程工作室這樣的小單位填補溫飽，現在點飛傳媒想吞并了鵬程工作室，還打算從牙縫裏扣出來點蛋糕渣渣給鵬程，程程有些不願意。

菲姐看出來了，不過鵬程工作室不是她的重點，她也不甚在意。喝了點水，她又繼續說：“程先生可以考慮，或者提條件，我們再讨論。”

程程答應了一聲。又聽見菲姐說：“我聽說程先生是王強先生的助理，不知道程先生能做的了王強先生幾分主？”

程程笑了一下，說：“小事上，十分主也做得，大事上，半分也做不得。”

“那和我們公司簽約，算是小事還是大事？”

程程：“自然是大事。”

菲姐笑了，說：“既然這樣，那還請程先生轉達我公司對王強先生的誠意，感激不盡。”

程程：“客氣了，舉手之勞。”

接着菲姐又提了些簽約的條件和義務，對程程說這只是請王強先生了解個大概，具體的可當面詳談。

程程覺得點飛對王強開出的條件，還算厚道，應該是真的想簽王強，便答應說一定轉達，然後離開點飛傳媒。

程程回去後，給王強轉達了點飛的意思，還拿出點飛的簽約資料給王強看。

菲姐在點飛傳媒叫沈一飛，她告訴程程，在王強方便的時候，最好兩人能見一面，當面詳談。

王強沒同意，他說他和程程沒有簽正式協約，但是鵬程工作室是有經紀人性質的工作室，未來發展為經紀公司也不是不可能。而且程程以助理身份，為他做的大部分都是經紀人的工作，現在一有橄榄枝伸過來，他就接，置兩人關系于何地？

程程反倒覺得王強該見一下沈一飛。畢竟藝人簽約經紀公司，好處很明顯，尤其像王強這樣，在娛樂圈裏屬于單打獨鬥，就是加上一個他，也只是摸索着前進。萬一碰壁了，想再起來就難了。

至于王強所考慮的，程程說不感動是假的，但經紀約也有年份限制，王強可以簽個年份短的，到時候鵬程發展起來，他願意回來再回來就是了。反正自己作為王強助理，是鐵定的事實，就算去了王強點飛傳媒，他也是助理。

王強最終被程程說服了。

第二天，他趁拍戲的空檔去見了沈一飛，也就是菲姐。

菲姐開門見山對他說：“你叫我飛姐就好，我們來談談合作的問題。”

王強坐在她對面，程程陪坐在一側。聽她說：“簽了我們點飛傳媒，首先有一條就是五年內不能談戀愛。”

她說完這句，等了兩秒才又說：“這個是藝人和公司的私下約定，不會出現在合同裏。”

程程有些驚訝，因為昨天沈一飛根本沒有提這個條件。

王強看了一眼程程，兩個人都有些疑惑。雖然知道有些經紀公司确實會規定，藝人什麽情況才可以談戀愛，但這麽開門見山的提要求，還是有些出乎意料。

程程問：“是不許談戀愛，還是不許曝光戀情？”

菲姐說：“當然是前者。王強先生還很年輕，五年內不談戀愛不算什麽太大的問題吧？簽了我們點飛，我個人可以保證王強先生的曝光度和出鏡率，這些都是白紙黑字寫在合同裏的。公司一向以五年作為一個周期，五年後，運作得當的話，依照王強先生的個人條件，一躍成為一線也不是不可能。”

王強聽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堅決地拒絕了：“對不起，我不能簽，因為我有戀愛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