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小媽

菲姐沒想到王強會直接拒絕，她有些驚訝，還有些可惜，說：“不再考慮一下？點飛傳媒是多少新人都想進的公司，你就這麽直接拒絕了？”

王強笑了一下，說：“可能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但還比不上一個摯愛。”

菲姐低下頭，重新戴上墨鏡，厚厚的鏡片遮住了她眼裏的精光和冷酷。她起身說：“那實在太可惜了，祝你在娛樂圈裏事事順心。”

“謝謝。”王強站起身送她。

本來還各種糾結，現在拒絕簽約之後，程程反倒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王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回去吧！”兩個人一起走出去。

回到劇組時，周知非和妃嫔的戲份已經拍完了，聽說周知非一結束就在找他，王強連忙走到更衣間，敲了敲門。

“請進。”裏面果然傳出周知非的聲音。王強推開門，看見周知非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在系鞋帶。

周知非看是王強，随口問他：“剛才去了哪裏？我找一圈也沒看見你。”

王強說：“本來想告訴你的，後來見導演正忙着給你講戲，我就和程程一起去了。是點飛傳媒的人，不知道怎麽突然就想和我談簽約的事。”

“點飛傳媒？”周知非一聽，臉色微變，問王強：“來的人是誰？你簽了嗎？”

王強沒聽出來他有些不對勁，回答說：“叫沈一飛，我沒跟她簽約，她要我不談戀愛，那怎麽行？難道我還要和你分手嗎？”

聽到沒簽約，周知非松一口氣，說：“暫時先不用跟點飛傳媒或者共度娛樂簽約，他們兩家名義上是兩個公司，實際上就是一個控股人。”

王強沒想到這個，連問周知非：“那你不是還簽了共度娛樂嗎？是不是也是不平等合約？”

“我還好，簽約的時候共度還沒有換老板，後來才換的。你說也是不平等合約，難道點飛想讓你遵守什麽條約嗎？”

王強說：“也不是簽不平等合約，沈一飛說，五年內不能談戀愛，我就拒絕了。”

周知非聽完一笑，也不知道沈菲聽到王強拒絕時，心裏是什麽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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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沈菲，周知非面色就是一冷。

“怎麽了？”王強疑惑地問他。

周知非收回思緒，說：“對了，《群雄并起》定檔4月20日開播。官方開始宣傳，你有空記得上微博轉發。”

“這麽快？”王強有些驚訝，上次聽到這部劇的消息，還是逸雲影視送審時，原片洩露，後來莫名其妙就解決了。

“你說，上次原片洩露的事，最後是怎麽解決的？”王強想半天想不出結果，不過他以前好像也問過周知非，當時周知非沒回答他。

周知非露出一點笑意，說：“現在告訴你也無妨，當然是終極武器啊！你還記得小蘇請過電腦高手，追蹤著名狗仔，最後查到幕後黑手是逸雲影視的事嗎？”

王強當然記得，那時候《群雄并起》劇組頻頻被黑，連于和謹都退出娛樂圈了，小蘇先請人查出黑手，最後才能反擊成功。周知非這個時候提到這件事，再聯系自己剛才的問題，王強恍然大悟：“是小蘇又請電腦高手暗中做了什麽嗎？真厲害！”

周知非看他這崇拜樣子，忍不住想告訴他多一點信息，于是說：“你知道那個電腦高手是誰嗎？”

王強驚訝了一下，說：“我不知道，難道還能是我認識的人？”

周知非笑說：“猜對了，就是認識的人——”

他剛想說出小趙的名字，就聽見程程在外面瘋狂敲門，邊敲邊喊：“周哥在不在？出事了！”

周知非頓時沉下臉色，快步走過去打開門，王強懵懂地跟在他後邊，問程程：“誰出事了？出了什麽事？”

“是小趙！”程程咽一口唾沫，說：“外面來了幾個警察，要帶走小趙。”

周知非一聽，連忙往事發地趕去，王強和程程跟在他後面。

程程還在說話：“我也不清楚是什麽事，他們來了之後直接抓了小趙，導演他們正在問情況，我就來找周哥了。”

三個人很快就到了事發地。現場還算平靜，沒有鬧哄哄的場面，導演和其中一個警察正在說話，小趙也并不是被抓起來的樣子，至少沒有帶手铐。

周知非先暗暗松一口氣，他走到導演身邊，和那名警察打招呼，然後介紹自己，說小趙是自己的助理，想問清楚發生什麽事了。

警察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說：“你這個助理不簡單，他電腦操作水平很高，我們市局想請他幫個忙。”

他口中說着幫忙，但看小趙的樣子，并不想請人的态度。周知非知道他只是說的客氣，看來問題還在小趙身上。

周知非又問：“他是我的私人助理，很多事情我都離不開他。能不能讓我和他說幾句話，問一下重要東西他都放在哪裏了。”

警察同意了，周知非連說幾聲感謝。

周知非在另一個警察的陪同下，跟小趙說了幾句話。他問的簡單，小趙也答的簡單，幾句話說完，周知非再也不能找借口阻止警察帶人走，只能眼睜睜看着警察和小趙離開。

程程問：“小趙這是沒事的樣子嗎？”

周知非說：“剛才小趙的意思很明白，他這一去，怕是難出來呢！”

王強吓了一跳，問：“到底犯了什麽事？怎麽這麽嚴重？”

周知非搖搖頭，說：“我也不清楚，我認識他時，也不知道他的過往。那時候他還小，他媽媽身體不好，中間他消失了幾年，我照顧過他媽媽，他回來後就給我當助理了。”

王強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問他：“你難道沒查過他中間消失那幾年，做什麽去了？”

周知非又搖搖頭，說：“問了，他沒說。”

王強想起剛才幾個警察說的，問周知非：“那幾個警察說他們說市局的嗎？”

“嗯，是的。我聽得清清楚楚。”程程先回答他。

王強掏出手機，說：“或許我能幫忙問問。”他說着走到一邊，給鄭叔打電話。

鄭叔聽到他問小趙的事，只告訴他小趙的情況不算嚴重，大概會有一兩年的刑期，鄭叔還讓王強別再管這件事。王強答應着，挂了電話。

他回來，迎着周知非和程程的目光，搖搖頭說：“不清楚犯了什麽事，大概會有一兩年的刑期。”

周知非拍了拍他，說：“這事兒你就別再管了，等我回去問問我爸爸，他人脈廣，說不定能知道點什麽。”

也只好先這樣了。

正好今天戲拍完了，周知非向劇組說了一聲，之後立即開車回家。

他爸爸住的地方，是一小片別墅群，早些年剛開發時買的，一座挨着一座，一共有三十幾座，乍一看有些擁擠，但是因為這一片後來被劃分到5A級景區裏，周伯水也就不舍得賣了。

周知非到家得時候，周伯水還沒有回來。家裏的傭人很難得看見他一次，出來和他打招呼：“少爺回來了，先生還沒到家，夫人在呢！”

周知非聽見“夫人”兩個字，腳步一頓，吩咐說：“給我端杯茶，送兩本書，就放在我卧室的那兩本。”說完，扭頭就要涼亭方向去。

傭人答應一聲去了。

“知非。”從房間裏快步走出來一個年輕女子，仔細一看，竟是沈菲。

周知非回過頭，譏諷地笑了一下，喊她：“小媽。”

沈菲臉色一下難看起來，她悠悠地問周知非：“你就一定要這麽叫我嗎？”

周知非卻神色不變：“那你想叫我怎麽稱呼你？沈菲？沈一飛？還是菲姐？”

“你明明知道……”菲姐欲言又止。

周知非扭頭走到涼亭處，他見沈菲又跟過來，便十分冷淡地說：“我等我爸有點事，你該做什麽做什麽，就當沒看見我。”

沈菲卻在他一旁坐下，說：“知非，我們不吵架了行不行？就好好說說話吧！”

“行啊。”周知非頭也沒擡，“随你！”

……

周伯水回來的時候，傭人正在門口等着，看見他，神色還有點不自然，說：“先生，少爺回來了。少爺和夫人又吵起來了。”

周伯水有些驚訝，說：“知非回來了？他們倆在哪？”

“就在涼亭那邊。”

周伯水脫下大衣遞給傭人，轉身朝涼亭走去。

……

涼亭裏，沈菲對着周知非油鹽不進的樣子，有些氣惱，說：“你怎麽就不肯原諒我呢？”

周知非好笑起來，說：“我不肯原諒你？你既然這樣說了，我倒是想問問你，讓點飛簽王強是什麽意思，不如你現在解釋一下？”

沈菲沉默了一下，說：“就是想給王強一個好的發展機會，畢竟他是你好朋友嘛！”

周知非：“不是吧？你不就是想簽下他，方便用合約拿捏他嗎？怎麽？知道他跟我談戀愛你又迫不及待想拆散我們了？”

沈菲急得拉着周知非衣袖，說：“我是好心，你跟他真的不合适，當年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喜歡男的。可是我有什麽辦法？”

她說着竟泫然欲泣，周知非有些受不了，甩開她說：“我說小媽，你戲是不是太多了？我喜歡男的，跟你有什麽關系？”

沈菲那美麗的大眼睛，被淚水充盈。“要不是我拒絕你，你怎麽會一氣之下轉變了性取向？可我沒辦法啊，你爸爸他那麽強勢，他說要娶我，我怎麽敢不答應？何況我也有私心，以為嫁給你爸爸，就能離你更近一些了。”

她深情款款地看着周知非，又說：“這些年，我為你做的還少嗎？你不喜歡周天子，我不是也在你爸爸面前為你說好話，不讓他勉強你嗎？你想進娛樂圈，我就購買共度娛樂的股份，成為大股東，親自給你當經紀人。我做的這些，你都不感動嗎？”

周知非覺得，他沒辦法和這種人溝通，站起身說：“你簡直不可理喻。”

沈菲萬萬沒想到她說這麽多，周知非不感動也就算了，竟然還說她不可理喻。眼看周知非要走，她再也忍不住了，疾走兩步，抱住周知非的後背，聲嘶力竭地說：“我不可理喻也是你逼的，我就是喜歡你啊！”

“夠了！”

沈菲渾身一抖，忙收回手，擡起頭往外看。只見周伯水站在幾步之外，滿臉怒火。

周知非：“……”

沈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