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似曾相識

蔣砂一聽這話,他頓時就像是洩了氣的氣球一樣,都焉了,“我爸媽又讓你來當說客了是不?”

“我只是讓你選擇而已,你別說有的沒的。”男子似乎不耐煩在這裏待下去了,他微微皺了下眉毛,然後轉身就走了。

“诶?哥,你去哪裏啊?”蔣砂看着男子離開的背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是誰啊?”其中一個女伴問道。

“我表哥。”蔣砂不耐煩的說道。

“哇,原來,原來他就是你那個表哥啊,早知道就讓他留下來嘛。”

“程之立?”

“是啊,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很冷漠的樣子。”

“切,他本來就那樣。”

蔣砂聽着這些女伴的話,他不耐煩的吼了一句,“煩不煩啊?你想給他上就追上去啊!”

這話一出,女伴們瞬間就安靜了。

**************

在酒店的房間裏。

程之立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手裏緊緊的握着酒杯,這麽多年了,他始終忘不了當年的事情,看到表弟之前的樣子,他就想到了曾經的自己。如果那個人還在世的話,他一定會恨他吧,可惜……這只是如果。

當初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荒唐事情,可是他害怕後果,躲到國外去了,只是,他沒有想到,那個人會選擇跳樓自殺。

程之立很後悔,對此一直很愧疚,卻沒有勇氣去跟他的家人贖罪。前幾年一直靠着安眠藥度日,後來,他将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忙得什麽都不去想,累了就去休息,清醒了就工作,活得跟一個機器人沒有什麽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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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早上永遠都會堵車,都會遇到上班的高峰期。張笙出了地鐵就選擇走路到學校,因為他想到要等不知道什麽時候才來的公交車,他還不如直接走路,反正也就兩個站的路程。

經過高橋的時候,張笙看着橋下的江水,忍不住停住腳步觀賞,可是這時間并沒有持續多久,他就被一個人給叫住了名字。

張笙轉過頭一看,原來是前不久才認識的陳嘉瑞,“是你,好巧啊。”

陳嘉瑞笑了笑,“是啊,很巧,話說,你在這裏做什麽?該不會是遇到了什麽傷心事,想來這裏解決問題吧?”

張笙一開始有點疑惑,不過很快他就想到這座橋經常會發生有人以家鄉拆遷等問題為由跑來這裏跳橋示威的事情,他馬上搖搖頭,“沒有,只是覺得這風景很好看,我好久沒有這麽欣賞這裏的風景了,所以忍不住在這裏駐足。”

陳嘉瑞笑了笑,“我就說嘛,你怎麽可能會想不開呢。”

張笙無奈的笑了一下,“你來這裏做什麽呢?該不會是救援隊的吧?”

陳嘉瑞搖搖頭,“有那麽一點挂鈎啦,但是,又不是,我這個身份呢,是給人民除害的,但是,現在在特殊時期,我還不能跟你說,你也要幫我保密哦。”

張笙覺得陳嘉瑞說的這些話很奇怪,但是,他很快就猜想到陳嘉瑞的身份,于是點點頭,“好的。”

陳嘉瑞還想說什麽的時候,他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當他拿起手機一看這來電顯示的時候,他的眉毛微微皺了一下,“我現在還有事要辦,我改天請你吃飯吧。”他的話一說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張笙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他無奈的笑了笑,他們兩個還不知道彼此的聯系方式,怎麽會有機會請吃飯呢?

當張笙回到學校的時候,他注意到有一輛法拉利從學校門口開了進來,許多學生也對此議論紛紛的,張笙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加快了腳步走進教室辦公樓。

當這一輛引起許多人注意的法拉利停好之後,車後座的人開門走了下來,然後對着坐在駕駛座位上的程之立笑了笑,“謝謝哥送我過來。”

“你好好讀書吧,別再逃課了,不然,連我都幫不了你。”程之立冷冷的說道。

蔣砂笑嘻嘻的點點頭,“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那要麻煩哥你幫我跟我爸媽說一下咯。”

程之立滿不在乎的笑了一下,“嗯,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來打理吧。”他說完就開車離開了。

蔣砂看着那一輛法拉利,他無所謂的聳聳肩,自為了拿到這輛車,也為了不被父母家法伺候,他也得乖乖聽話了。他從書包裏拿出自己的課程表,查看第一節 課的課程信息,“張笙老師?會不會很古板呢?”蔣砂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些表情嚴肅的老頭子。

************

當張笙走進教室的時候,他發現教室似乎比之前還要吵鬧,學生們似乎在議論着什麽事情。

“好了,同學們,安靜一下,我要來點名了。”張笙一如既往的做起點名的工作,當他點名完畢之後,正準備收起點名簿的時候就聽到了一個男生的聲音——

“老師,我的名字還沒有點呢。”蔣砂不滿意的說道。

“哦?你叫什麽名字?”張笙低頭看了看點名簿,他記得該點的都點了。

“蔣砂。”蔣砂的語氣裏依舊沉默了不悅。

“蔣砂?”張笙查看了點名簿,看到那個批注的名字,他忍不住笑了,“你不是要請病假半年嗎?”

蔣砂沒有想到他的朋友會幫他請這個假,他也只好硬着頭皮點點頭,“我的病好了。”

張笙也不想為難這個學生,他點點頭,“好,那你記得跟你的導師說一下,不然其他老師也會把你當做請病假來處理的。”

***

程氏財閥大樓裏。

程之立看着電腦上的郵件,那是他們那一屆高中同學發來的聚會邀請函,這對他來說根本沒有意義,正打算關掉郵箱的時候,他就聽到李秘書的敲門聲。

“進來。”

“程總,剛剛康家的大小姐打電話過來邀請您今晚跟她一起吃晚餐,具體時間在……”李秘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程之立給打斷了——

“你跟她說我今晚要跟我以前的同學聚餐,改下次吧,順便幫我訂一束花給她作為道歉。”程之立冷冷的說道。

晚上。

當程之立來到同學會所舉辦的地方時,在場的人的目光都投落在他的身上。

“阿立,好久不見呀。”一個臉上化着濃妝的女子走到他的面前來,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我現在不習慣別人這樣叫我,你叫我之立就好了。”程之立的臉上保持着微笑,掩蓋住之前一閃而過的錯愕。

“哦,這樣啊,也是,這樣稱呼也挺不錯的。”女子點點頭說道,神情裏有那麽一點點尴尬。

“不是吧,你真的來參加這一次的同學會了,只知道我就帶我朋友過來看看了,”一個男人走過來,一臉的笑意,“現在誰不知道你是K市裏的大亨呢。”

程之立搖搖頭,“你過獎了,我也不是什麽動物園裏的動物,需要帶人來看稀奇。”程之立平靜的說道,他現在有點後悔來這裏參加這個同學會了,估計,這是他最後一次參加同學會了吧。

程之立一邊應付式的跟這些同學聊天,一邊看着時鐘,正準備要離開的時候,他就聽到了禾孜的名字,心裏咯噔了一下。

“你說禾孜呀?”

“他呀,太可惜了,也不知道他那個時候到底得罪了誰,年紀輕輕的就遭受那樣的罪。”

“那他現在怎麽樣了?”

“你不知道嗎?他已經死了。”

“什麽?死了?怎麽死的?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是我們高考那一年啊,他沒來高考,一開始以為他只是受打擊,需要休息,誰知道就這麽死了。”

“怎麽死的?”

“我聽人說是跳樓死的。”

“哎,太可惜了,他長得那麽好看,成績又那麽好,各方面都很優秀……啧啧,可惜了。”

“哈禾孜死了?!不……不會吧?我……我前幾天才看到他呢。”這話一出,引得讨論的人紛紛看向說話者——徐曉萱。

“你說什麽?他沒死?”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問道,時不時扶着自己的眼鏡。

“我也不确定,不過,他說他不叫禾孜,他說他也不認識我。”徐曉萱回答道,她回想了當時遇到那個人的情形,再想想剛才聽到關于禾孜的事情,她覺得自己似乎弄錯了,“也許,我弄錯了吧。”

“就是嘛,怎麽可能還活着呢?我聽人說他的屍體都擡去燒了呢,不過當時的樣子很恐怖。”

“哎,畢竟是跳樓死的,身體都摔得破破碎碎的了。”

程之立聽不下去了,他撥開人群就往洗手間走去,打開水龍頭拼命的往自己的臉上灑水。

現在已是深秋,水龍頭流出的水也足夠冰冷得刺激程之立的神經。他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時間,當他出來的時候,他發現這附近的人都對他投來異樣的目光,這才讓他注意到自己的上半身的衣服幾乎濕透了,他不記得自己這樣狼狽的樣子的次數有多少,只知道上一次這樣狼狽的樣子……是得知禾孜死了的消息。

翌日,當程之立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身邊還躺着一個人,這才讓他想起昨晚去酒吧買醉之後遇到一個跟禾孜有幾分相似的MB,之後就把他帶回了家……

程之立坐起身來,再看看身邊的這人,發現這個人跟禾孜一點都不像,這讓他自嘲的笑了起來,看來喝醉酒還真的會讓人判斷出問題呢。

當這個MB醒了之後,程之立給了他一筆錢之後就讓他離開了。

看着空蕩蕩的房子,程之立忍不住發起了呆,過了不知道有多久的時間,直到李秘書打電話過來通知他會議的事情,他起身洗漱。

這一天開了很多場會議,但是,程之立每一場都心不在焉的樣子,當最後一場會議結束之後,程之立并沒有立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而是打電話讓人查找一個人的聯系方式。

**********

張笙站在講臺上看着這個名叫蔣砂的學生,他的眼裏盡是無奈。他只不過是在前一刻跟同學說可以提問題,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個人提的問題都是他個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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