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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MO一臉風塵仆仆的推開出租車門，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小跑着奔向浮空古城，手裏緊緊攥着的手機還停留在楚天的論壇首頁上——她忘了鎖屏。

地下坍塌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個深坑，正上方則是浮空臺。地面上的的救援隊正在緊張挖掘搜尋幸存人員的工作中，天上的救援隊則是在想辦法打開這個古城的保護罩。距離地震已經過去至少十二個小時，MOMO知道他們沒有休息過，她自己也沒休息過，她身邊的人都沒有休息過——大家都在看直播。

她坐在辦公室裏，和她的同事們在電視前看了整整十二個小時的楚天個人直播，期間所有人沒吃過一點東西，全都在不停的喝水跑廁所。直到他們四個人進了隐私房間信號被掐斷，她才告別同事從公司趕往事發現場。

媒體已經炸鍋了，不過在李國成的特批下，她可以專心的跟蹤楚天的情況而不用加入那個臨時成立的緊急處理小組——

之前談好的廣告商、劇組和活動等等幾乎全部被叫停，不過也有新找上門來的。但這些都不是最讓她心煩意亂不願處理面對的，最要命的是楚天殺過的幾個人的父母全都找來了。

楚天在全國人民的注視下殺了人。

笑話，不殺人等着被殺嗎？想着那群不肯罷休的家屬，她在心中冷笑。還好李國成有良心，沒把他親侄女推出去收拾這堆爛攤子——她的中文名字叫李莫璃。

看着前方圍的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她放慢了腳步，雙手撐着膝蓋喘息了一會，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從包包裏拿出化妝包。李莫璃打開粉餅對着鏡子看了眼自己斑駁的妝容和亂糟糟的頭發，擠出了一個公式化的微笑，随手垅了下頭發，拿着粉撲快速的拍打着臉頰補妝，忽略那雙盯了十二小時電視通紅的眼睛，一切看上去都那麽完美。

深吸了口氣，簡單整理好皺巴巴的衣服，李莫璃拎着包氣場十足的大步走向人群，高跟鞋的聲音在嘈雜的人群中竟然能聽得一清二楚，咯噔咯噔的敲打在她的心上，和激烈的心跳組成了一出二重奏。

論壇上有個召集活動：由北京本地的粉絲輪流駐守浮空臺向大家直播第一事發現場，然後傳到管理群後由各地會長分配整理，最後彙總統一上傳到論壇。此次活動由楚天後援會北京分會的副會長滿天星組織，值得一提的是北京分會會長百合也成為了這次游戲的一員。作為楚天本家的後援會會長，李莫璃和百合打過很多次交道，這姑娘小小年紀財力驚人，能力在一群成年人中也算翹楚，她從來沒把她當未成年看待過，至于滿天星接觸的倒是不多。

此時早已過了淩晨一點，夜晚的風吹在身上帶來陣陣涼意。她出來的匆忙只來得及套上了西裝外套，緊緊的抱着自己的雙臂，李莫璃看了眼外面圍着人，幾乎全都是楚天的粉絲——他們手裏都舉着楚天的牌子，有的男粉絲還拉起了橫幅——好在都沒有妨礙正常工作，只是在外圍默默的站着，喧嘩聲主要來自于最裏面的救援隊。在場人其中，女粉絲要遠比男粉絲多，年輕的女孩們大多只穿着個薄外套凍的瑟瑟發抖，還有些背着書包穿着校服的學生，全都在這裏等待着消息。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人穿着楚天的應援白T帶着工作牌的人穿插在粉絲中，正挨個分發面包和楚天之前代言的礦泉水給在場的天粉們。

李莫璃看的鼻子一酸，險些哭了出來。

她用手背輕輕按了下眼，生怕蹭花了假睫毛。走上前去攔住一個穿着應援服的後援會工作人員，李莫璃直截了當的問：“滿天星呢？”

“你是？”那人疑惑的打量了一下，不太确定的問：“是MO姐嗎？”

“對，是我。”李莫璃點頭，掃視了一下周圍：“幫我找一下滿天星，我有事交代她。”

“好的好的，MO姐等一下，她在裏面我去叫她。”這個女孩眼睛都亮了起來，說完轉身就要走，她遲疑了一下又道：“MO姐，大家都很關心天哥，有什麽內線消息嗎？能不能安撫一下大家……”

李莫璃苦笑：“我在電視前盯了一天，知道的還不見得有你多，至少你們還在現場。不過我會盡量安撫一下大家……你盡快去找滿天星吧。”

目送那個後援會的工作人員離開，李莫璃發現剛才兩人的對話已經引起了附近粉絲的注意，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大家竟然一改往日狂野的作風，全都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注視着她，等着她開口。

眼睛酸的要命，李莫璃擡起頭吸着鼻子，怔怔的看着被烏雲掩蓋的天空，她有多久沒見過北京的星星了？

平複好情緒，她深吸了口氣道：“我是楚天的經紀人，MOMO，大家一定都知道我。”說完這些，她掃視了一圈圍過來的粉絲，認真的說：

“感謝大家對楚天的支持與關心，我在這裏代表他和公司，向大家致以最真摯的感謝。”

人群依然沉默。

李莫璃看着一張張疲憊卻堅定的面孔，聲音發抖：“我們公司正在緊急處理楚天的相關問題，以及外界關注的殺人事件，公司初步——”

“MO姐，”她的話突然被打斷，一個穿着校服的女生弱弱的舉起手：“天哥到底怎麽樣了……”

李莫璃哽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別哭了，”剛才說話的女孩小跑着上前抱住了李莫璃：“天哥會好的，MO姐，我們大家都相信他會從游戲中勝出。”

“說的對。”李莫璃擦掉眼淚，鬼使神差的想：還好他娘的眼線液防水。

“請大家理智，尤其是學生不要在這裏待太久，早些回家明天還得上課。你們都知道楚天最心疼粉絲，如果他知道大家一直在外邊不吃不喝的守護他，他會心疼你們的。”又叮囑了幾句，李莫璃見到了人群後的滿天星，兩人遙遙對望後默契的遠離人群。

滿天星點燃了一根煙，吸了口問道：“莫姐，有內部消息嗎？”

“這種直播殺人的情況很惡劣，但是現在還無法确定真實性，公司的處理小組和律師團正在想辦法。就算要判刑至少也得等楚天出來再說，看現在這個情況，他能不能活着出來都是回事兒。”李莫璃煩躁的說着，眼睛直直的盯着煙盒。

“來一根，低焦油的。”滿天星抽出來一根遞給李莫璃，說道：“我之前混進搜救隊了，是地下的搜救隊，到目前為止沒有發現一個幸存者，消息還封鎖着沒傳出去。”

“你怎麽混進去的？”李莫璃皺眉，打量了下這個跟麻杆似的瘦小的副會長，在看到她灰撲撲的落滿灰塵的衣服和花貓似的臉，驚恐地說：“不是吧——你跟着下去了？”

吸了口煙，滿天星疲憊的點點頭：“我爸磨不過我，還是讓我下去了，底下全是死人，那個場景，我現在回想起來還是一陣惡心，我在這盯了一天了……”

“全是死人？”李莫璃眯着眼睛，吸了口氣“嘶嘶”的回想着：“我在論壇上看到過有人8，他當時就在地鐵上，說是看到了地鐵傳媒電視上有提前告訴大家換乘其他交通工具，有提過醒的。”

“不清楚，反正我看到了不少的屍體。”滿天星把煙扔在地上撚滅：“我準備走了，換另一個副會海棠盯着後半夜，回去整理下資料發技術帝分析。莫姐你怎麽這，用不用我開車捎你一程？”

李莫璃嘆了口氣，蹙起了兩條好看的眉毛，遙遙的看向空中的浮空臺。她沒有說什麽回去休息的話，這些全是狗屁不是嗎？楚天對她來說像是弟弟，親人被困在毫無線索的游戲中，誰還睡得下呢？

“你回去吧，我還要在進去看看情況，不用讓海棠找我了。”說完，李莫璃又補充道：“有精簡點的資料彙總嗎，有關荀鳴、沈白澤和蔣勤勤的，還有分析出來的資料。”

“有，我等會發你郵箱，還是工作的那個號對吧？”滿天星說。

“對，全都發我，重點是荀鳴和沈白澤的，如果我預計不錯，這兩個人應該會是楚天之後的同伴了。”李莫璃肯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