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 16
“我回來了!”
剛從門外回來的焦臣熙,把門帶上後,站在門口朝空蕩蕩的客廳喊了一聲。
沒人回應……
“小棋?”
頓然感覺有點不太對勁,雖然小老板每次也不會輕易搭理人,但卻不會這麽一聲不吭。
“不會吧。”
焦臣熙蹙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于是匆匆脫了帽子和大衣,開始滿屋找人。
“小棋?小棋?”
他先是去了浴室,空無一人。又去了廚房,特意檢查了一遍刀具架。
刀一把沒少都在原位,看樣子也沒動過。
但卻打碎了一只盤子,碎塊零零散散,毫無夢想地躺在地上。
這現場顯然不容樂觀,焦臣熙叉腰立在廚房門口,急地抓了抓頭發,腦中飛速思索還有什麽自我了斷的手法。
“除了窒息,割腕,還有什麽?啊!安眠藥……”
想起前幾天邬棋失眠,卧室裏就備了一點。
于是掉頭急匆匆跑去了樓上,到了邬棋的卧室門口,也顧不上敲門就直接闖了進去。
一推開門,屋子裏一片狼藉,卻還是沒看見邬棋的人影。
“這是什麽味兒?”
隐約聞到屋子裏飄着一股酒的味道。焦臣熙心裏頓時敲響了警鐘。
他來到這層卧室地板隔斷處,扶着護欄往下看了一眼。
果然在樓下書房那找到了坐在地上的邬棋,正頹廢地倚着鋼琴腿,一動不動,一只拖鞋掉在旁邊。
焦臣熙的小心髒頓時懸了起來,順着樓梯狂奔下到一樓的書房,小跑幾步跪坐在他身邊。
第一件事就是先用手指探了探邬棋的鼻息,感受到明顯均勻的呼吸,這才讓他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吓死我了。”
焦臣熙雖然懸着的心放下了,但又看他臉色紅得發紫,情況似乎不太好看,于是緊張地拍了拍他的臉。
“小棋,小棋?”
也許是因為搖晃動作太大,讓邬棋本就靠不穩的身子,重心一偏向一側倒去。
“哎哎——”
焦臣熙趕緊伸手接住他,扶穩了靠在自己身上,無奈苦嘆一聲。
“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吧,說了酒精對你病情不好,你還喝這麽多,還喝醉了!你是叛逆少年嗎?我現在就收回之前說你是乖孩子的那句話。一點都不聽話!整個兒一小祖宗!”回身一邊碎碎念,一邊把丢在一邊的脫鞋扒拉回來。
腦袋突然有了依靠的邬棋,貼近焦臣熙的胸口,用鼻子嗅了嗅他的衣襟,像狗子認主人似的。
幹脆松開手上的東西,轉而雙臂環抱住身邊人的腰。
“咚!”東西落地,砸出一聲悶響。
焦臣熙聞聲看過去,這才注意到邬棋手裏原來攥着一個黑色酒瓶。
仔細一瞧,這不就是早上的那瓶酒嗎?
被人抱着腰一時沒站起來,焦臣熙用手裏的拖鞋費力夠到酒瓶,扒拉回來。
拿起瓶子來沖着燈光看了一眼,又倒過來瓶口沖下晃了晃,居然一滴不落。
“我的天啊!不是吧!你都喝了?”
邬棋閉着眼,也不知聽沒聽見焦臣熙的哀怨,砸吧兩下嘴,像個八爪魚似的挂在焦臣熙身上,摟着他的手臂也緊了緊。
嘶!一做錯事就撒嬌耍賴求原諒。
焦臣熙怨婦似的看向邬棋,對他的行為表示強烈譴責。
不知怎麽就莫名有種民國富家少爺借酒消愁,跟班小夥計攆在屁股後頭收拾爛攤子的感覺呢?
“唉——”
終于沒忍住重嘆一聲,扶着人站起來,擡起一只胳膊把人架住。
“來吧,大少爺。我扶您回床上睡去。”
因為屋子裏直通卧室的樓梯沒有扶手欄杆,保不齊扶着他走到一半,醉鬼再突然尥蹶子,兩人都摔下樓去,得不償失。
于是選擇走了房間外的扶梯,邬棋意識雖然混亂,倒是還能保持平靜,腳下也勉強能跟着上臺階。
沒走幾步,邬棋左手原本悠悠蕩蕩地垂在身側,突然像是想起來身邊還有個人似的,倏地把胳膊搭在焦臣熙肩上,把人摟住,順勢把腦袋一歪,枕到他的頸窩上。
估計是下意識把焦臣熙當成一個人形大抱枕來對待了。
“嘿?!你還抱上瘾了!”焦臣熙匪夷所思地看向邬棋。
說話間,貼着自己頸間的臉輕蹭了蹭,焦臣熙這才發覺他的臉有多燙。
于是伸手掌覆在自己額頭上,又試了試邬棋的體溫。
“還好,不燒。”
邬棋雙唇微啓,熱氣吐到焦臣熙脖頸上,癢得他下意識動了動肩膀試圖躲開。
可每躲一下,邬棋也跟着挪動一下。
焦臣熙感覺自己莫名有點上頭,無奈出聲,嗓音有點沙啞。
“別耍賴啊。”
“惹急了,我也是會揍人的。”
……
幾十分鐘前——
找遍了整個別墅,也沒發現焦臣熙的蹤跡。
不知是不是因為頭疼影響智商,邬棋來來回回找了這麽久,愣是忘記還有後院這個地方了。
他捂着頭,慢慢來到餐桌前坐下,不僅人沒找到,管頭疼的藥也沒找到。
廢物……
趴在桌上,邬棋失落地耷拉着腦袋,想着離開焦臣熙以後,自己會不會就真的這樣變成一個廢物了。
然而目光一瞟,不經意掃到不遠處放着酒的櫥櫃。
“我的确沒有那方面愛好……”
那道聲音又出現了,就明晃晃地懸在他的耳畔。
真煩!
邬棋煩躁地捂住耳朵。
過了一會兒,踱步走到廚房,打開櫥櫃,裏面果然放着今天早上還沒喝光的酒。
他緊盯着那個黑色瓶子,緩緩伸手握住了瓶頸。
早上焦臣熙的叮囑也不是不記得,可就是心煩的壓不住。
“而且就算有,我也不會喜歡你——”
“不會喜歡你……”
“別說了!”
邬棋也不知怎麽就被激怒了,他手一揮,不小心刮到放在臺邊上的盤子。
盤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聲音之大,把他吓了一跳。
滿地的瓷盤碎片,落在邬棋眼裏,卻是一攤血紅色的液體,瞬間爆炸開,濺了滿地都是。
他仰頭狠狠喝了一口瓶中酒,踉踉跄跄退後幾步,冷冷地看着逐漸被染紅的地面。
“閉嘴。”
出了廚房,邬棋徑直上樓,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再然後……就斷片了。
恍惚間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好像被風輕輕一吹,就會飛到天上。
模糊不清的時候,自己好像靠在了一棵樹上,奇怪的是,這樹幹上還隐約散發着一股香氣。
趁着腳下沒生風,趕緊死死抱住這棵樹。
……
等到焦臣熙好不容易拖着醉鬼大少爺走到門口的時候。
大少爺突然停下,猛地睜了眼,看清楚身邊的人後眉心一擰。
單手攥緊焦臣熙的手腕,另一只手握在他肩上,用勁兒往牆上一按。
“不許走!”
酒精上頭的緣故,邬棋這一下多少有點沒輕沒重。
背部撞上牆的被害者焦臣熙還沒來得及喊疼,又被頭上掉下來的畫框正好砸頭。
“啊!哎呦,嘶——”
焦臣熙掙脫開鉗制,緩緩蹲下來捂着腦袋,砸頭那一下疼得他差點飙出淚花。
一邊龇牙咧嘴地揉着腦袋,一邊不禁心裏苦嘆:我是倒了八輩子黴嗎?這小祖宗又作的什麽妖?
終于忍不住擡眸瞪了那作妖的小祖宗一眼。
“誰要走了!在這吃穿不愁的,我往哪走啊?”
被吼了一通後,邬棋無辜又茫然地眯了眯眼,不敢繼續動作了,而是老實巴交地蹲下來。
單膝跪地,一臉心疼的把手覆在他的臉上,輕輕抹掉焦臣熙眼角的點點晶瑩。
那一剎那,邬棋似乎頓了一下,在他眼中焦臣熙無疑是好看的,而現在那對還微泛着紅的眼圈,好像……把他顯得更加好看了。
焦臣熙見邬棋只管緊抿着嘴唇,沉默不語,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吓到他了。
“小棋,怎麽了?”焦臣熙不确定地輕聲問道。
邬棋凝視焦臣熙的雙眸,那一刻仿佛時間就此定格,他的眼睛裏只有自己。
“小棋……”
邬棋上身緩緩迫近,沒理會對方說了什麽,只是一味地想要接近,感受着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和微乎其微地顫抖着的睫毛,以及……
他輕微放大的瞳孔。
這是喜歡
在迅速接受到了這一信號之後,邬棋腦子“唰”地一熱,沖着他的嘴唇就吻了上去。
“啾——”
沒做短暫的停留,輕啄了一口。
邬棋只覺小腹傳來隐隐地燥熱感,他手臂強有力地把人攬進懷裏,繼而一手托着人後腦,迅速展開了猛烈攻勢。
“等一下!邬棋,你別……唔……”
焦臣熙緊張地喊他名字,連閃躲都來不及,只能驚惶地瞠大眼睛,着急地用手抵擋。
唇齒間流轉着盡是暧昧不清。
兩人這是在樓梯口,焦臣熙不敢用勁兒,害怕全力推開他會不小心摔下去。
于是只能單手小臂橫在他胸膛,另一只手抓住衣服下那只亂動的手。
邬棋蹙眉不悅,本能的不喜歡他驚恐的眼神,于是霸道地用手蒙住他的眼睛,然後又逮住狠狠親了幾口。
焦臣熙崩潰os:“這人這不是耍無賴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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