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CH 25
第二天早,邬棋舒舒服服地趴在床上,伸手盲摸了兩下身旁的位置,沒摸到人。
“??”
于是倏地一下撐起身來,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床上,又坐起身揉揉眼睛。
四周尋找了一圈,終于在正對面的書架前高腳梯上找到了人。
焦臣熙一大早起床,既沒急着去準備早飯,也沒有去前院照顧花花草草。
而是獨自去了書房,這會兒正騎坐在梯子上,手裏端了一本書,看得是津津有味,忘記了時間。
邬棋拉開被子走下床,慢步來到卧室邊,扶着欄杆靜靜地看着對面,焦臣熙的側臉。
沉浸在書中黃金屋的焦臣熙此時根本沒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經醒了,還興致勃勃地翻了一頁。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讓人不忍心打斷這樣美好的早晨。
似乎書中劇情進行到了關鍵時刻,焦臣熙不經意地擡手撩了下頭發,全身繃成一根弦,聚精會神地看。
視線一行行掃過字,焦臣熙的眉頭也越發的緊鎖,這時,他擡起自己的右手,指甲自然而然放在牙上。
又在啃手指!
這回被邬棋當場捉了個現行。
“咳咳——”遠程發出警告。
被這一下咳嗽警示,焦臣熙立即從書中劇情抽離出來,擡頭循着聲音望去,剛一和邬棋對視,就立馬揚起笑容。
“你醒啦?”
焦臣熙這一轉頭,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剛好打在他臉上,讓那本來就精致的輪廓線條更加明朗了些。
這不禁讓邬棋看得有點入迷。
“現在幾點了?你肚子餓不餓?”焦臣熙合上書問了一句,繼而看了眼牆上的時鐘。
“?!”已經十點了!
壓根兒沒想到自己看書這麽心無旁骛,不知不覺就已經過了早飯時間。
他撓撓頭,略帶歉意地看向邬棋。
“那個,你現在餓不餓?要不我去做點吃的?”
邬棋倒是沒有感覺多大的饑餓感,但也配合地點點頭。
焦臣熙從梯子上急急忙忙下來的時候,不慎被上面的金屬零件割破了手。
另一邊,邬棋也順着樓梯走下來,看見他背着身子,不知在低頭擺弄些什麽,于是走了過去。
“怎麽了?”
焦臣熙搖頭敷衍:“沒事,劃了個小口子。”
眼尖的邬棋看見了他的傷口,眉頭猝然皺起,輕輕握住他手腕。
“你管這叫小口子?”
手掌翻過來,一道血印從手掌心延伸到中指根部。
看着就疼……
邬棋帶焦臣熙回到樓上,像不久前他為自己處理傷口那樣給他包紮,雖然手法有些生疏,但最終還是給他包好了傷口,并且隔着紗布給他手背附贈了一個香吻。
不得不說和邬棋相處下來發現人生處處都是樂趣。
焦臣熙來回翻看自己纏滿紗布的手,連連咂舌。因為紗布只纏了受傷的手指,所以導致他現在中指根本彎不下去。
焦臣熙不自覺地舉着中指:“emmm……”
“哥,雖然說這個包紮手法,從醫學止血的角度來講可行,但你不覺得,樣子太奇怪了嗎?”
見誰都豎中指,能不奇怪嗎。
邬棋卻不以為然:“奇怪嗎?還行吧。”
然後站起身,手摸了摸他的臉,耐心勸說:“你現在手上受傷,傷得還是右手,所以需要沾水的活動你就暫時不要做了。”
“好。”焦臣熙聽話點頭,嘴上答應的極快。
但像焦臣熙這麽獨立自律的人,怎麽會是習慣被人伺候的性格?
果然在十幾分鐘後,邬棋就逮到了默默溜進廚房的焦臣熙。
“不聽話。”
總裁幹脆奪過焦臣熙手裏的菜刀放在一邊,然後大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在焦臣熙茫然不解的時候,手托着他下巴順勢捏住雙頰。
“出去。”邬棋蹙眉輕嗔,拿出霸道總裁的架勢給他下了最後通牒。
但在焦臣熙看來,自己無緣無故被打了下屁股,當即無辜眨眨眼,頓了頓說:“那誰來做飯?”
由于臉蛋被擠在一起,說話也有些口齒不清,邬棋這才緩緩放手。果斷把活兒攬到自己身上。
“我來。”
話音剛落,立即引來焦臣熙狐疑的目光。
“你行嗎?”
“我……可以學。”邬棋頓了一下,然後确信地點點頭。
焦臣熙沒說話,也沒挪地兒,眼神中的懷疑還是絲毫沒退減。
“相信我可以的。”邬棋雙手握着焦臣熙的肩,把他推出了廚房。
對他柔聲說:“歇歇吧!看你都瘦了一大圈了。嗯?”說着,還用手背輕輕在焦臣熙臉蛋掃了一下。
那語氣像是對待掌心裏的寶貝似的,焦臣熙唰一下紅了臉。
“那,那好吧。”
雖然最後是讓了出來,但焦臣熙還是不放心,自家這小老板可是從沒下過廚房,菜做成什麽樣倒無所謂,就怕他一個操作不當把廚房給轟了。
于是小跑去書房,在書架的小角落裏随意抽出了一本書,再小跑回來。
廚房外的餐桌這,可以直接看見裏面的狀況,他就板板正正坐在餐桌前,把書随意攤開一頁,假裝一邊看書,一邊啃着蘋果。
實則是在監視邬棋的一舉一動。
好在這個家裏什麽都有,連料理書都有。邬棋照着菜譜一點點來,從洗菜,切菜到制作過程再到最後的裝盤,他都沒有表現出新手的茫然和慌亂。
第一盤菜端上桌,是青椒炒肉絲。
焦臣熙伸脖子聞了聞,眼睛一亮,對這道成品有點驚喜。
點點頭贊嘆os:這菜賣相雖然不咋地,但聞着還不錯。
與此同時,邬棋蹙眉詫異,歪頭瞥了眼焦臣熙面前書的書脊。
“你在看……《母豬的産後護理》?”
“啊?”焦臣熙大窘,立馬低頭一看。
手裏的書翻開這頁面,上面是各種各樣的粉紅豬豬的圖片,再一看封面……
還真是。
“呃……”
焦臣熙尴尬os:我該怎麽解釋監視你這件事是怕你炸廚房,才顯得足夠委婉呢?
擡頭張口就來:“我……沒吃過豬肉,還不讓看看豬跑嗎?”
——強詞奪理.jpg
“噗——什麽?”邬棋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我……”
淦!越抹越黑,焦臣熙也不想再解釋了,直接一攤牌。
“哎,好吧!我一門心思都在你那,根本沒在看這書。可是話說回來,為什麽你家會有這種書啊?”焦臣熙舉起書來狂抖了抖,表示不服氣。
從書的夾縫裏,掉出來一張相片,飄飄悠悠地落到地上。
“這是……”焦臣熙彎腰撿起來,看上面人有點眼熟,仔細瞧了半天。
恍然大悟:“嗷!這人不是你叔叔嘛!”
邬棋看照片,點了點頭,嘆道:“估計是我叔叔留下的吧,之前在我小的時候,他也住在這。後來他搬去過去,家裏有他的東西也一并搬走了。”
焦臣熙安慰地拍拍他。
“我沒事。”邬棋笑着握住焦臣熙的手,順便摸了兩下他的頭。
當最後一盤菜被端上來的時候,焦臣熙的蘋果已經啃完了,邬棋自然地接過他手裏的蘋果核扔進垃圾桶。
桌前,焦臣熙鼻子對着桌上的菜一頓猛吸,然後伸手給邬棋比了個大拇哥,連連點頭稱贊,這頓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幹的不錯嘛,小廚神!你真是第一次下廚?”
邬棋老實點點頭。
“那你分得清那些調味料都是什麽嗎?”
邬棋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我只是沒動手做過,但基礎知識多少還是懂一點的,實在看不出來嘗一嘗就知道了。”
焦臣熙贊成地點點頭,卻沒想到邬棋緊接着蹦出來一句。
“就像上次你把糖和鹽弄混了,番茄炒蛋都變成鹹鹽炒蛋了。”
聞言,焦臣熙當即尬住,大腦瘋狂回想。
該怎麽解釋那次他其實是不小心把鹽罐子打翻到鍋裏,無力回天,最後只好将計就計的呢。
不過,當時焦臣熙還以為他嘗不出味道來,才将錯就錯的把菜端了上去,沒想到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忍着沒說而已。
果然,這種事情到最後就得推給腦子來背黑鍋。
“啊,沒辦法,我也不是故意的。”焦臣熙無奈地用食指輕點了兩下腦袋,提醒邬棋自己兒時腦袋被撞過這件事。
不知道為什麽,焦臣熙好像總是會把自己的過失推給童年的頭部創傷。
所以這叫……倚傻賣傻??
邬棋頓了一下,然後湊過來,撩起焦臣熙的劉海,在他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焦臣熙微怔,指了指額頭:“這是什麽意思?”
“以後你見人就說,這是被天使吻過的腦子。”邬棋笑着說完,自己還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後頸。
旁邊的焦臣熙沒忍住笑了出來,連連點頭。
“好好好……不過,說起來,你現在吃東西,味道好像沒那麽單調了?恢複味覺了嗎?”他一臉欣喜地看向邬棋。
邬棋笑了笑。
“嗯,應該是吧,已經嘗得出味道好久了。”想起這一桌佳肴還沒動。
“等會兒菜該涼了,嘗嘗?”邬棋說完,朝桌上的菜揚了揚下巴。
焦臣熙抿嘴點頭,伸手去摸筷子,卻發現他根本沒給自己準備餐具。
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怎麽……?”
話還沒問完,就看見邬棋用勺子盛了一點米飯和菜,遞到他嘴邊。
張嘴:“啊——”
看樣子是要喂他。
面對當下這個處境,焦臣熙有點張不開嘴,被自己的病人伺候到這個地步的醫生,怕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吧。
“還是……我自己來吧。”焦臣熙讪讪伸手去接勺子,被邬棋縮手躲開。
邬棋皺眉:“真不讓我喂?”
“不用。”焦臣熙堅定不移。
小老板一聽,立馬耷拉下眼皮,像只喪氣的小狗。
焦臣熙哪受得了這個,立即舉雙手投降。
“啊行行行,好吧。”
“老板辛苦了。”
然後張嘴,乖乖等着投食。
邬棋如願喂了他一口,才心滿意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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