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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的，秦岚才稍微閉上了眼睛在沙發上打了個小盹，林書瑤倒是不用怎麽睡，接了杯茶後在二層樓的房間裏走了一兩圈。

好不容易才磨蹭到了國內的上班時間。

林書冉發來的最新消息是上午十點開庭，這點幾乎和她之前看到的報道相差無幾。

“你們那邊都好嗎？”

“還不錯。”林書瑤發回了一條消息，“秦岚在休息了。”

“那邊是半夜吧？辛苦你們了。”

“沒事。”她說，“姐，今天的人很多嗎？”

“那是自然。”

也不看看這庭審都有誰在或者是為誰。

突然一下子這麽兩位商業上的巨頭站出來為秦總洗刷冤屈，肯定引人關注。

憤怒的考古院萬千學子們，吃瓜的路人……

各種各樣。

“雖然咱爸一直說這官司得秘密進行，千萬不要招搖。”林書冉開始解釋起來，“但你應該也知道，這紙包不住火的，開庭那天該來的自然會來。”

林書冉在電話裏無奈地嘆嘆氣。

她這一愁，弄得林書瑤也有些心慌。

“書瑤，咱只能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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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我就去聯系經紀人了。”

林書瑤挂了電話，又去打了另外的語音電話給李姐。

李姐今天也是精神恍惚，不在狀态。

尤其是自對方知道意大利遇襲的事情以後，就一直沒怎麽好過，公司上班也沒好好完成任務，總盼着林書瑤能給個消息來。

畢竟這事不小，雖說不轟動全媒體，但也有人跟着傳聞到處猜測。

“李姐。”

那人一精神，立刻從桌上扒起來拿過電話，“你們怎麽樣？”

“……還挺好的。”

她松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這破事終于快要結束了。

“我要你調查的那通電話，查出來了嗎？”林書瑤小聲含蓄地問了一句。

經紀人才盯了一下電腦屏幕，“我正要和你說這事呢，電話號碼我拖人幫忙查出來了，是在青葫蘆城注冊的，身份信息我過會截圖發你确實。”

“謝了。”

“不要緊。”她搖頭說，“雖然最後成為了你的經紀人，但我本來就是公關，這也是我分內之事。”

李姐說着，推送了一張身份信息過來。

這照片，打死也不會認錯，“我見過這人，就前幾天在意大利。”

李姐吃驚了一下，“你說真的？”

“是啊。”

……

那就多少都有可能是張朔的同謀了。

畢竟天下不可能有那麽多巧合的事情，一定有人暗中做了什麽別的，可能是從那天秦岚打人開始，也可能更早就開始籌劃。

王叔和林總這會手握證據不足，要李姐能有希望在二審之前再“參他一本”，就有機會勝了。

“正好，我去一趟局裏查下那人最近的行蹤軌跡。”李姐說完話拿了車鑰匙，“那時候再給你消息。”

約摸是短暫的半個小時過去了，李姐才發了一張圖片過來。

倒是這人來來去去也就路過那幾個地方，并且停留的時間都不多，實在沒什麽好借鑒的。

“紫葫蘆巷？”

“是啊，就半個下午，這應該沒什麽吧？”

“紫葫蘆巷是秦岚的老家，她姑姑和姑父都住在那裏。姐看行程，不會真覺得沒問題吧？”

……是哦。

這人去了紫葫蘆巷以後，緊接着就去了紅葫蘆城轉機前往意大利，中間一定知道了什麽。

再聯想着秦岚說過自己姑姑互相依賴，怎麽會什麽都不說一聲就走？

“靠，居然被自己人給出賣了？”李姐嘴上淡罵了一聲，“那你們怎麽辦？這事到底怎麽回事？”

“秦岚那姑父說是見錢眼開，有點錢拿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根本用不着套話。”

典型的認錢不認人，在這上面他可是模範。

林書瑤也不想驚動秦岚，只好用力地把手捏了拳，“你們別去了，這事交給我就行了。”

……

“那行吧，我先關注庭審去了。”

***

庭審還在激烈地進行着，林書瑤蹑手蹑腳地踮着腳走到了沙發旁邊。秦岚睡得很熟，半天也沒個動靜。

她去沙發上拿走了秦岚的手機，而後在她的身邊停了下來。

“別怪我。”

她這聲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夠聽見。

不管這事情最後是什麽樣的，林書瑤對她也算是心猿意馬，總不能讓她去面對被自己家人出賣了這個事實吧？

林書瑤進了房門，又順帶把門給上鎖。

國內這會是白天，村子裏的人平時會起得比較早。

抱着試試的心态，林書瑤拿着手機給秦岚的姑姑發了一條消息，【姑，在嗎？】

【又是什麽事啊？】

【我不太會用手機看新聞，聽說王副院長替秦總申冤去了，能給我講講嗎？】

林書瑤看着那幾行字，心裏有點酸。

秦岚這姑姑也是活得不太容易。

【估計還沒那麽快吧，要有消息的話我會立刻告訴你的——】林書瑤擡頭思索了一下，然後很快又戳了一條消息過去，【對了，您和姑父最近怎麽樣？】

那人稍微猶豫，突然又變得警惕起來，【你今天怎麽回事？】

秦岚很早就不把這個姑父當人看了，跟這個姑姑說話也是一般有事直說，從不會那麽含蓄。

林書瑤還是沒法在手機上扮演秦岚的角色。

于是只好含蓄地說了半天自己的處境，才套出了秦姑姑的話。

【你姑父這幾天開心着呢，嘴裏也一直神叨叨地念着前天有人給他送了錢。】

【你是不知道，那天來的倆人自稱是貴族管家，一直打聽你的去處，對你姑父油嘴滑舌，還送了錢。我見得多了，那些過來的人一看就是假惺惺的社會分子，沒有一點貴族樣子。】

可是那不義之財哪裏敢收？

秦姑姑把東西一藏，燒了幾天香，拜了幾天佛才覺得煞氣被壓下去了點。

【那姑父還總是去賭場嗎？】

【不去了，自從鎮上的賭場被砸了和讨債的團夥被關進去了以後，他就沒地方可以去了。】

【行嘞！姑辛苦了，下次回去……我帶女朋友去找你。】

林書瑤發完消息上去，心裏才滿足地笑了一聲。

那中年婦女也樂意接受，還連忙帶問需不需要準備點什麽。

可村裏窮，什麽都不準備也可以。

林書瑤之後不再回複，删除了一大部分的消息後，把手機再次放回了沙發上。

不義之財……

那看起來還是有這回事的。

不過說起來看秦岚姑姑的樣子，好像沒太被這件事情左右。

估計對方最多只是打聽了位置，然後送了些錢，也根本沒想過張朔要失敗了這件事情。

四點五點鐘，據說國內的法庭上仍然戰況激烈。

被告方的律師源源不斷地尋找着突破點，似乎想把這條死路帶活。

在這種證據不夠确鑿的事情面前，張朔死咬着不放，王叔和林總也毫無辦法。

意大利的冬令淩晨四點，天還不亮。從窗戶裏面往外看，它的顏色是那樣烏漆墨黑。

……

秦岚突然猛地驚醒，一把手抓起來手機看了時間，已經差不多五點鐘。

庭審僵持着仍舊沒結果，只有些模糊不清的視頻片段發回來。

“秦岚。”

聽見客的動靜以後，林書瑤立刻就扶着扶手下了樓梯，“醒了？”

“嗯。”

原本還說一直等着的，居然真給睡着了。

……

“對了，國內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我不知道，也等消息呢。”林書瑤謹慎地說完一句，然後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可樂遞到秦岚面前，“先喝點東西，還是等等再說？”

“你一晚上都沒有休息嗎？”

她甜甜地擡頭看了她一眼，“嗯，幫你守着呢。”

“辛苦了，夫人。”秦岚湊過去，将她的臉部貼在了林書瑤的脖子上。

秦岚突然一下這麽認真，林書瑤還恍惚有點不适應，“別……別這麽說。”

秦岚忽然擡起頭，“對了，那串號碼有查到什麽嗎？”

林書瑤一緊張揪着袖子，其實這事她根本就不太想解釋來着，可她姑父幹的那些事情實在不像是個人幹的。

“那就是說知道了，告訴我！”秦岚一激動，把林書瑤往自己的懷裏一摞。

林書瑤被動依偎在秦岚的懷裏，好半天才伸了手抱住她的腰部。

姑父可以不管，這林書瑤知道。可秦岚的姑姑還是人美心地善良的，讓秦岚突然面對這個，她一定會更生氣。

“家裏有什麽人住在村裏嗎？”林書瑤唯喏地問了一句，看見她一怔，“李姐只查到那人去了幾個地方。”

姥姥姥爺過去倒是也住在村子裏，只不過早幾年就去世了，大老遠跑到異國他鄉找她們的人，應該沒這閑情逸致。那剩下的也就姑姑和姑父了，可是從來沒聽他們說過秦總在那有什麽仇人。

秦岚還是不願意相信地問了一句，“會不會是湊巧？”

“不知道，這個她沒說……”

說着林書瑤捏了捏秦岚的臉，在她的懷裏撒了嬌，“事情結束了，別管這個了好不好？”

張朔沒那麽多只手，又不能再派人找到她們。

“咱們這兩天回去嗎？”

“叔能同意嗎？”

“或許吧。不過……咱們就不去青葫蘆城了，直接回紅葫蘆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