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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了機票後，一兩天之後才啓程重返紅葫蘆城。

李姐是親自來接她們的，據說那天的庭審也沒審出什麽名堂來，法官宣布休庭後的一段時間裏王叔和林總也一直在忙活，李姐連去見他們的機會都沒有。

“我去問過林書冉，她已經幫忙給林總傳話了。”李姐走進了機場的地下停車庫，“我先帶你們去見林總，見過之後送你們去酒店休息。”

林氏集團的大樓在正中心駐紮，李姐把車從機場開過去以後，帶着二人一起上去了。

公司的頂部是一個露天平臺，林總正穿着黑色的西裝面向着一個方向。

酒瓶子堆了滿地放在旁邊，就連煙也有四五支堆在臺面上的煙灰缸裏。

王叔是不會抽煙的，那四五支煙只能是林總抽的。

但林書瑤也很久不見父親這樣了。

那邊的倆人有些心平氣和地交流着，像有什麽心事互吐衷腸。

“一定記得我剛說的啊……等過會倆孩子來時候，心平氣和地跟她們說一說。”王叔笑眯眯地擡頭看着對方，千叮咛萬囑咐地說，“也別總是過得太拘謹了。”

林總面色上揭露着苦笑，手顫抖地給王副院長面前的杯子裏倒滿了啤酒。

“突然讓我接受我兩個女兒都喜歡同性這事，可能沒那麽容易。”

林總的眼裏盡顯着傷感，可是他尋思着自己也沒有做錯什麽，為什麽孩子都一個個去喜歡上另一個姑娘，而不是選擇嫁給一個好人家？

當初好說歹說，才讓林書冉回心轉意，可她卻選擇了一個普通平民作為結伴夫妻。然而這兩年好容易才把倆人給扶正，林書瑤又開始了。

“換做是你和秦總的話，你們會嗎？”

“我傳承秦總意志，他只想讓孩子過得開心。那過得開心，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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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秦岚喜歡女生就喜歡女生。

無所謂。

他有一會兒沒說話，喝着酒有點上頭，“對了，你上回說那個女孩喜歡什麽來着？”

“林總一會問她就行了。”

王副院長說完話，林總才一擡手臂。

既然是家庭聚會，李姐也不好在這裏待的太久，“那我先走了，書瑤。”

林書瑤還多少有些擔心，這個情況這個地盤，林總說也說不來什麽好話。

“放心，王副院長在這裏。”

不管林總說什麽，多少還得看着對方的意思吧？

秦岚一鼓作氣，壯了膽子走過去。她倒是和誰都自來熟，連林總看着她也笑眯眯地打個了招呼。

其實王副院長雖然沒具體說林書瑤喜歡的姑娘是誰，但順着之前遇到的事情一路猜下來，也能知道是秦岚。

“叔叔好。”

她說着，先坐了下來。

“你是真的喜歡書瑤？”

雖然直接這麽問多少有些不太妥當，但林總話已經說出去了，收是收不回來的。

這要麽回答喜歡，要麽回答不喜歡。

……

放在之前的話，顧及着林書瑤的感受她可能會說不喜歡，但現在不同，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她不想再錯過這一次機會，于是咬咬牙說，“我喜歡她。”

非常喜歡。

沒人理解她多愛林書瑤。

第一眼的心動，她到現在都是記得的。

林總似有開玩笑的意思，“那娶還是嫁啊？”

當然是娶。

她正要如實回答的，卻心裏頭閃過什麽念頭。

等等，突然這麽問。

“林總這是同意了？”

哪那麽容易？

林家又不是随随便便一個市面上的普通家庭，沒有足夠的彩禮怎麽讓她嫁？

再往後說，秦岚連自己最起碼的事業都沒有闖出來，而林書瑤是當紅影後，這門不當戶不對的那也不行。

“記得我讓你把實力展現出來那回事嗎？”

“嗯，記得。”

林總吸了一口氣，“你要真能闖出來，我就考慮考慮讓林書瑤跟你走。”

“那我……”

秦岚還有點什麽想問。

林總也是個急性子，實在看不慣這種扭扭捏捏的場面。

“案子的事情盡管放心，等下次開庭時間到了，基本可以拿下來。”林總倒了杯酒推過去，“從今天開始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喏——喝了吧。”

某些情況來說，林總也算是闊達。

秦岚只能當着面喝了酒，壯了下膽，“林叔，我想給她舉辦一場婚禮。”

婚禮這事，當然是秦岚的意思，外人是沒有提過的。

她一直想讓林書瑤成為天下最美的新娘。

……

“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雖然說王叔一直勸他冷靜傾聽，他也一直朝着這個方向努力而行。

那個表白娶妻什麽之類的，他也一并忍了，可是婚禮這個門檻實在太高，林總突然不知道怎麽處理比較好。

可他一扭頭，王叔又在給他使眼色了。

“這事以後再說吧。”

對方話裏有話，不知道是同不同意。

秦岚只好委屈地舔舔嘴唇，直到林總自己走了。

“你先回避下嗎，我跟爸說點事？”

“行，那我走了，一會找我？”

“好。”

她目送着秦岚離開，然後回了頭走過去。

不知道林總今天是在想什麽，但是同意她和秦岚在一起一定不那麽容易。

突然之間她也不是那麽的害怕，于是便拿起旁邊的茶壺給林總倒了杯茶，“爸，醒醒酒吧。”

“你是不是很怕我喝醉了才這麽說的，等我清醒以後就反悔了？”林總往茶裏吹了一口氣，“王叔那幾天求我的時候，你知道我想到了誰嗎？”

林書瑤一問三不知地把頭搖了下。

“我突然想到了林書冉。”

林書冉那件事情少說也過去了五六年左右，雖然看她現在的情況倒是還好，可真的說起來，她是一點都不喜歡姐夫的，只是有愧疚，所以才對人好了一些。

“大姐這幾年不應該是過得挺好嘛？”林書瑤低頭碎念嘀咕了一句，“您擔心那個幹什麽？”

“林書冉當時是很聽勸，比你好多了。”林總瞥了她一眼，“但我前幾天得知了消息，她老師的夫婿前幾天得病過世了。”

唉，也是命運坎坷。

林總再怎麽說也是個人，不是個沒感情的機器。

秦岚心大他倒是也知道，但林書瑤就不那麽好說了。

“我不想再這麽限制下去了，因為這樣下去根本毫無意義。”他苦惱地湊上前去，“你是不是真的就只想嫁給她？”

“是啊。”

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人比秦岚更上心了。

“那行，回頭案件結束，我還得跟你媽商量一下。”

還得看看什麽時候舉報婚禮更合适。

他說完話伸了一下懶腰，重新把啤酒瓶重重地放了下來，轉身走回了電梯邊上。

“行了，走了吧。”

***

這休庭期間說閑也閑，王叔整日坐在辦公樓的別苑裏面看報紙，戴着個老花鏡，別看有多英姿飒爽。

秦岚大早上就帶着笑臉去問候了。

“叔，二審大概什麽時候開始啊？”

一來二去，她是比王叔更擔心這個案子了。

“再等等，沒問題。”他幾乎是閉着眼睛回了問題，“就目前這個處境，張朔壓根逃不掉的。”

王叔那麽自信的回答，她有點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安心下來，坐在旁邊的石頭凳子上。

可她真就是糟心，也不知道等這事解決了以後，她應該從何幹起。

王叔好半天才見到她的神情變化，“林總不是同意了你和書瑤在一起嗎，怎麽還魂不守舍的？”

“叔，你說我這麽多年幹出什麽事情了嗎？”

王叔一怔，倒是沒有。

別的不說，換成秦總當年這個歲數，已經開始規劃探測古墓遺址了，而秦岚到現在還是個小跟班，除了跟王叔出差的時候挖了些古文物，其他時間都在院裏做記錄。

……但也不怪她，畢竟是秦總的孩子，王叔盡心盡責的好好照顧，一點都沒委屈她。

林總這個要求，可能目前對她來說是難了些。

“沒關系，你才二六還是二七的樣子吧。”王叔一翻報紙安慰道，“秦總也是三十歲才被調到院裏當院長的。”

“放心，我在這裏幫你看着呢。”王叔一卷報紙，“你專心幹你自己的事業，怎麽會擔心林家人看不上你？”

“行吧——”秦岚深呼吸，身體往後一仰，“那我試試。”

“對了，謝謝叔。”

總是說謝謝。

“不用，我答應過你。”

不光她們要在一起，還要風風光光的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