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到了吃飯的地方，周之學去停車，林伶跟他說了聲後，一個人先行上樓去找大部隊。

劉思瑤等她很久了，見到林伶過來立刻撲上去抱住，拉着她在自己旁邊坐下。

在場的各位林伶都不是很熟悉，一一打過招呼後，和劉思瑤聊着天。

大概過了五分鐘左右，服務員開始上菜，沈立拿出手機，打算催一催周之學。

正打開通訊錄，周之學恰巧推門而入，男生之間都很熟悉，見他一來，頓時喧鬧起來，嚷嚷着遲到了要喝酒。

不過都是幾個高中生，啤酒倒是拿了不下二十瓶，周之學很熟稔地喝了三杯，而後看了一圈，坐在僅剩的那個空位置上。

就在林伶旁邊。

他剛坐下，就有人耐不住好奇心，打趣道：“你倆真的是，咋跟約定好的似的，都來這麽晚。”

只是一句抱怨，不回答就好，偏偏周之學還認真的思索了一會兒，答道：“一起來的，我們家那邊不好打車。”

林伶：“……”

此話一出，衆人拍桌子的拍桌子，八卦的八卦，沈立說了句“我操”，問：“你倆住一起啊不會吧？”

周之學夾了筷子菜，這回倒是沉默了，一言不發，林伶一頭霧水，等了半天沒等到解釋，只得自己來：“不是不是，住得比較近，沒有住一起，沒有住一起……”

衆人一副看破不說破的表情，在這些青春期少年的眼中，再沒有什麽比暧昧更撩撥人的事兒了，好在他們還很注意尺度和分寸，礙着兩位女同學的面，暫時沒什麽表示。

心底都在盤算着回學校後要怎麽讓周之學招了。

今天到底是沈立的生日，大家閑扯了幾句後，就沒再繼續纏着他們問下去。

何磊酒喝了不少，話也多了起來，他倒在旁邊男生的肩膀上，哭訴道：“幸好！幸好這次老師改卷慢！要是假期出成績，我他媽今天也來不了了，真日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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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笑問：“是老師日了狗還是你日了狗。”

沈立看他們的尺度越扯越大，趕緊制止道：“吃你的吧，早死晚死都得死，明天回學校，什麽都知道了。”

說起這個，沈立突然對周之學投去一個眼神，神秘兮兮地問：“嗳，周之學，你覺得你這次能不能幹倒夏初？”

提起這個，周之學想起自己空白的填空題，謙虛道：“不一定。”

“啊完蛋了！”何磊一拍大腿，“本來還想着你殺殺夏初的志氣，這要是讓他一來就拿個年級第一，那我們這老臉往哪擱？”

“不是，人家考年級第一跟你有什麽關系？人家就是考年級前一百都影響不了你的名次。”

“你給我閉嘴，統一戰線懂不懂？”

林伶一直默默關注着他們的談話，聽到周之學說不一定能考過夏初有點吃驚，在她心裏，确實也不是很希望看見夏初超過周之學。

何磊又說了幾句，把話題成功引到年級第一的争奪上去，畢竟是在校高中生，最關注的還是成績。

包廂裏空調出了故障，所以他們沒有關門，正說得起勁，門外突然傳來少年清脆嘹亮的聲音：“巧啊，這什麽好日子，喲，一二三四五，都在呢？”

是夏初。

“我去。”何磊看清是誰，臉色瞬間垮下來，“說曹操曹操到。”

夏初十分自覺地走進來，也不管有沒有人邀請他，反正在他眼裏他們都是學弟學妹。

沈立向來人緣好，但對夏初也僅限于無感，不過人都來了，倒也不至于當場讓人下不來臺，于是問道：“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啊，剛吃過了。”夏初嘴上這麽說着，腳下卻不像是要走的意思，他從包廂拐角抽出來個凳子，轉了一圈，路過林伶和周之學中間的時候，冒了句：“這裏空位大，我坐這兒。”

林伶：“……”

致力于當個小透明的林伶并沒有給他讓位的打算，而且她和周之學之間的空位也不算小。

周之學就知道，夏初一來，準是挑事的。

大概還惦記着籃球場上那一球，或是考試前的狠話。

他單手搭在夏初提着的凳子上，兩人一個往上使力，一個往下按住。

周之學笑道：“咱倆才幾天沒見，你就這麽急急地貼過來。”

“虐出感情了？”

“……”

聽到這話，林伶噗呲一聲沒忍住笑出來，她實在沒想到周之學會這麽講夏初，小聲評價：“抖M。”

夏初：“……”

一唱一和，一致排外呵。

夏初好脾氣的忍了下來，他挑挑眉，耳釘在燈光的照耀下閃出一絲亮光。

“誰說是來找你的？少自作多情了。”夏初一個轉頭，看向林伶，還吹了聲口哨：“美女，好久不見。”

林伶：“！”

她怎麽也沒想到夏初把矛頭對準她，這一副痞壞痞壞的樣子，放在她真的十八歲的時候，可能還有點動心。

但是現在。

林伶扯扯嘴角，“我們不熟，你能不能別總這樣……”

話音剛落，“啪”得一聲。

夏初手中的凳子被周之學放在他的另一邊，語氣不耐：“過去。”

衆人默默吃瓜。

“別啊。”夏初近似苦笑，望望周之學又望望林伶，心中的那個猜測越來越明了。

“得嘞，感情我兩面不讨好。”

夏初雙手插兜，也不乖乖坐着，吊兒郎當地把自己當空氣，不去管別人的眼光，恰巧此時，服務員推着小推車，上面放着一整只烤鴨，是要當場削的。

“你們這桌點了六只，一起給你們切了？”

沈立：“嗯，行。”

烤鴨香氣四溢，林伶離得最近，她摸摸肚子，好餓。

夏初剛從這家店吃完出來，自然對這些不感興趣，他四處瞎晃悠，百無聊賴，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服務員切完一只擺好盤，準備切第二只。

刀子是那種又長又尖的，通身閃着白光，手起刀落之際，順滑無比。

桌上漸漸恢複之前的熱鬧，畢竟對大多數人來說，還是自己說話比較有意思。

夏初晃悠到窗口，透過窗戶看城市的夜景，一種衆人皆醉我獨醒的孤寂感，這番景象落在林伶眼裏，竟讓她奇跡般地想到了三個字——

中二病。

當事人夏初看霓虹燈，看過往行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半晌，他在樓對面的一家文具店裏，看見了一抹身影一閃而過。

幾乎是沒有絲毫反應時間，夏初立刻轉身去追，他走了兩步，想到這邊還有一幫學弟學妹，異常的有禮貌，跟他們說了聲：“你們慢吃？我先走了。”

何磊就差說一句你可快點走吧。

沈立及時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別亂說話，對夏初說：“有急事嗎？這麽急着走，吃個飯也要不了多長時間。”

夏初友好地露出一個微笑，他笑起來一股少年的氣息，和日常相處時截然不同。

但一想到再說下去剛才看見的那個人可能會走遠，夏初揮手道：“不了，我先走了，明天見。”

說着他快步往樓梯處走去，然而因為走得速度過快，步伐過大，猛地撞上了正在切烤鴨的服務員。

服務員正專心致志地工作着，絲毫沒有防備地被夏初撞上，雖說夏初身形瘦削，但好歹也算是快二十的小夥子，服務員一個重心不穩，抓着刀往旁邊倒去。

林伶甚至能感受到夏初跑過去時帶起來的一陣風，以及服務員即将從她身邊倒下的陰影。

還有長刀反射出的白光。

一切都在剎那之間發生，快到讓人無法做出反應。

林伶下意識地閉緊了雙眼，約莫過了三秒，沒有聽見想象中刀墜地的聲音，倒是聽見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再次睜眼，眼前一片混亂，周之學右手被劃開了一條細長的口子，正不斷地往外冒血，看起來驚心動魄。

林伶反應了片刻，才終于明白，周之學為她擋刀了。

沈立和劉思瑤他們紛紛圍了過來，詢問着有沒有事。

林伶連忙從背包裏拿出紙，給他止血。

她害怕到不敢說話了。

林伶皺着眉頭，默不吭聲地給他按住傷口，一直低着頭，讓人看不清神色。

周之學笑着推開圍着他的人群，無所謂道：“真沒什麽事兒，你們回去坐着吧，就一小傷口，我沒那麽嬌弱，真的，不用大驚小怪。”

何磊看到周之學的傷，大罵一聲：“媽的，讓夏初這個罪魁禍首跑了。”

服務員也吓得不輕，趕忙從地上爬起來，喊了老板過來看看，老板一看确實不算是大問題，但也怕出事，送了幾盒藥用噴霧劑，還有100元的消費券，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息。

林伶幫周之學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周之學看她低着頭不說話，以為她還在為剛才的事害怕，問道：“怎麽了？真的沒事，吓到了？”

“嗯……”林伶輕聲回着，眼眶卻悄無聲息地紅了，她悶聲道：“你為什麽要擋？”

其實她能看出來，服務員即将倒下的那一刻，手順勢往裏收了，顯然是防止刀會傷到人，所以林伶閉眼僅僅是下意識地動作，她很清楚按照刀的軌跡來看，離她差不多有二十厘米的距離。

根本不會劃到她。

林伶太感動了，在這瞬間，她覺得自己在周之學心裏原來這麽重要，這種英雄救美的橋段竟然也會出現在她身上。

周之學不知道她心裏的小九九，她問他為什麽要擋刀，如果周之學回答說為了保護她，那林伶會不會有壓力，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念及此，周之學咳嗽兩聲，為了讓她少點負擔，故意說道：“大概是一種應激吧。”

“啊？”林伶猛地擡頭。

怪她讀書少，都沒有聽過應激反應。

林伶不太懂，怎麽突然就扯到別的了，她撓了撓耳朵，略顯尴尬地提醒道：“說雞不說吧，你不光說了吧，你還說了硬……”

周之學：“……”

衆人：“……”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沙雕

嗳。苦惱，為何我想出來的梗都帶着點顏色

另外，昨天好多帥哥誇我美，把我美暈了，所以斷更了一天，十分愧疚，這章留言就發紅包，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