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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大尺度的?”周之學回味着這句話, 閑适地靠在椅背上, 轉頭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中似有火光閃動。
他問道:“你在想什麽?”
“……”
林伶啞口無言, 他的表情太過正經, 又一臉禁欲相,倒像是她想歪了。
她微微張來嘴巴裝傻充楞, 看向窗外,說:“下……下車吧。”
周之學沒動作, 解釋道:“等會兒, 前面兩輛車碰上了。”
堵在過道,開不進停車位。
怪不得他等了半天不下車。
林伶暗自忏悔,回去一定要把那些小電影删光。
影響她三觀。
安靜地坐了十幾分鐘,終于等到發生碰擦的車主協商完畢, 兩人從地下停車場出來, 小雨淅淅,周之學沒打傘, 把傘給了林伶。
結果還沒進樓下單元門, 周之學看着手機, 停下腳步。
林伶試圖把傘舉到他頭頂, 湊近腦袋跟着看, 問:“怎麽了?”
她跟着瞅了一眼,只看見了屏幕上顯示現在是淩晨四點二十五,林伶大吃一驚,沒想到輸液花了這麽長時間。
周之學簡要掃了一眼八點多業主群內發送的通知, 說是水電管道一齊維修,從晚間一點到早上八點xx棟到xx棟都是斷水斷電狀态。
“停水停電。”
“……”林伶離他很近,眨眨眼睛,過了很久才意識到,“不能洗澡了?”
“嗯。”
一瓶退燒的藥水輸完,她出了一身的汗。
兩人具是勞累了一晚上,尤其是在這種梅雨天氣,即便不淋雨,也會悶出一身汗,何況還去醫院逛了一圈。
停水停電簡直要人命了。
林伶懷疑他在騙人,又問一遍:“真的嗎?那別回去了……”
确實,不能洗澡還不能開空調,實在難熬。
周之學當機立斷:“去開房吧。”
“……”
林伶聽到這四個字有一瞬間的恍惚。
下一秒,她強迫自己不要再亂想了。
腦子回到正常的思維,林伶坦白道:“我沒帶身份證…”
“你去醫院不帶身份證?”
“忘記了嘛。”
林伶靈光一閃,想出一個好主意,問他:“那你帶了嗎?可以你先開個房,進去後告訴我房間號,我再去。”
周之學臉色有點不好看,“……我也沒帶。”
“……”
去哪洗澡都成了個問題。
在外面幹站着也沒辦法,周之學決定帶她往停車場走。
他走在前面,說:“我送你回家,你到家後洗個熱水澡,然後記得把藥吃了,只吃一粒,空調溫度打高點,不開更好,睡覺的時候可能會出汗,正常現象。”
“……”林伶聽着他絮絮叨叨說一大堆,關注點卻偏移了。
這是要分開的意思嗎。
周之學肯定送完她就回去了,所以才說了一大堆注意事項。
她只是個柔弱的病人,竟然還要面臨分離的痛苦。
林伶腳步放緩,折騰了這麽久,不想孤身一人回到那個破公寓。
尤其是不想讓周之學知道。
她打算等換了個好一點的房子之後再告訴他的。
至少到了那個時候,她能和外表看起來一樣。
過得挺好的。
磨蹭着上了車,周之學問她地址,林伶想了一會兒,撐着着昏昏沉沉的腦袋,說:“你也忙了一晚上了。”
周之學不明所以,“怎麽了?”
林伶悶聲道:“你是打算送我到家了,自己再回來嗎?”
無聲片刻,周之學嗤笑一聲,說:“原來我這麽慘,就是一跑路的。”
“什麽?”林伶琢磨了一會兒,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我沒有用完你就不認人了……”
“用,完,我?”
“……”
林伶捂臉,伸出兩根手指擋在他嘴唇前面,示意他不要說話,“我以為你是那個意思,不是我是那個意思,我想講的是,我以為你要送我到家後就走,不是我希望你送我到家後就走,如果你不想送我到家後就走,我很開心你不走。”
大概這世上能聽懂林伶繞口令的人,只有他了。
周之學微不可聞的“嗯”了聲,很自然地讓這件事翻頁,而後道:“地址。”
林伶也摸不準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有一點很明确,她不會告訴他真實地址的。
現下的情況是,他們肯定要找一個住的地方,有水有電,最好還能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
林伶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要不……我就提一個建議啊,你看看行不行?”
“說。”
林伶拿出手機,不管行不行,最後一定行。
“我們去我爸那裏吧。”
——
因為在周日,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應對突發狀況,周之學拗不過她,看導航也就半個小時不到的車程,加上林伶好說歹說,最後還是去了。
但今時不同往日,林伶心裏想的是也就剛回國那天探望了林志達,好幾天過去了,都沒怎麽聯系,這回正好看看他。
然而周之學想的卻是,怎麽就變成見家長了。
林伶顯然沒考慮到這一層,在周之學問她要不要買點東西帶過去的時候,她一口否決:“這麽客氣幹嘛,借住一晚而已。”
話是這樣說,但林伶覺得有必要跟他講一講林志達的事。
不管怎樣,當年也是他陪着她一起走過來的。
十年前林志達經營的酒店破産之後,一路東奔西顧,跑了很多地方,他一邊躲着讨債的追擊,一邊償還高額的債務,過得十分辛苦。
期間究竟經歷了什麽林伶沒有細說,她也沒有提及,當年資金鏈斷裂是因為齊雲拿走了一大筆錢,後來那一個月她準備去南極看企鵝,忘記補上了。
僅僅是因為忘記了。
等到她記起來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林伶三兩句交代完,笑着說:“現在就好多啦,債也還清了,爸爸在城郊開了家茶葉店,每天很清閑。”
就是一個人孤獨了點。
“我會經常去看他的。”林伶也不知道林志達起床了沒有,她剛給他發了條短信,半天沒回,不是說老年人三點鐘就自然醒嗎。
這都快六點了。
她話題轉移的輕快,讓人聽不出半點心酸。
周之學一直靜靜地聽她講。
“對了,你今天要去學校嗎?”林伶問。
正好是在等紅綠燈的檔口,周之學翻看了下日程安排,一頁滑到底,都是接下來要做的工作。
“看情況吧。”他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哦。”林伶剛想說不急的話可以晚點走,恰好手機提示音響了。
林志達起床很久了,在院子裏打了好一陣太極拳才進屋,又吃完一頓早飯,才去翻看了眼手機。
閨女:【爸,一會兒我帶個朋友回家住一天,你收拾一下屋子好不,整兩張床出來。】
林志達當然是歡迎她帶朋友來做客的,但看到兩張床,神情變得微妙起來。
他立刻回複:【男朋友?】
“……”
林伶看到這話,下意識把手機面向自己這邊偏了偏。
她快速敲打着鍵盤,【男性朋友,哎呀你快收拾,順便找一件睡衣,我們一會兒就到啦。】
林志達哪那麽容易就被她打發,林伶今年二十八,早該找對象了。
不過是不是對象到時候就知道了,林志達暫時按住心中的疑惑,給他們收拾屋子去了。
這一片不算繁華,勝在景色優美,是個養老的好去處,林伶當時也是看中了這一點,非要林志達在這安頓下來,好好享受美好生活。
周之學停好車,街道上已經陸陸續續出現了不少晨練的老人,樹木高聳在兩旁,連空氣都很是清新。
鳥叫聲,早點鋪冉冉升起的水蒸氣,此起彼伏的歡聲笑語,生活節奏比市中心慢了不少。
一陣風吹過,帶來雨後獨有的清涼。
林伶拉着他的袖子,往一家店鋪走去。
前面是店,已經開門了,擺放着各類茶葉,但看不見人影。
繼續往裏走,是一個種滿花花草草的小院子,中間有池小泉,立着幾支翠綠的荷葉,西南角有一棵老樹,撒下一大片跳動的綠蔭。
其餘三面都是房間,有點低配版首都四合院的味道。
林志達正抱着一床薄被進北屋,被林伶一聲“爸爸”喊住。
他這是又驚又喜,滿臉笑容說道:“呦,來了啊,這麽快。”
周之學禮貌颔首:“伯父好。”
林志達一愣。
見林志達還托着被子,周之學主動過去幫忙,把被子接到自己手中,“我來吧。”
“哎,好。”林志達引着他往剛收拾好的房間走去,期間不斷打量周之學,怎麽看怎麽眼熟。
就是年紀大了想不起來。
林伶困得要死,跟着他們一起進去,說:“爸,我們一宿沒阖眼,一會洗完澡就睡,你可別進來唱戲。”
“怎麽搞得?幹什麽去了一晚不睡。”林志達怕他們不注意身體,熬夜不是個好習慣。
林伶伸出還有針孔的左手,“喏,發燒了,四點多才從醫院出來呢。”
“啧,你說說你,才回來幾天?就進醫院了。”林志達嫌棄的表情不要太明顯,作勢要打她。
林伶知道他不會真的動手,抱着他的胳膊晃啊晃,嘟着嘴撒嬌:“要喝雞湯補補。”
“補補補,給你好好補補,瘦成這樣。”林志達照例一通數落,推着她去後面洗澡:“衣服在櫃子裏自己拿,洗完去我屋裏睡。”
林伶說了一聲“遵旨”,屁颠屁颠跑去拿衣服。
什麽都不管了。
很理所當然的留兩個大老爺們在一起。
也不怕他們無話可說。
這邊,周之學鋪好床,拿出一根煙來。
林志達推脫道:“戒了戒了。”
他搬來一個椅子,讓周之學坐下,自己則坐在他對面。
一副要長談的樣子。
周之學率先開口:“不好意思伯父,剛才也沒來得及介紹一下……”
“我記得你。”林志達一直看着他的臉,還真讓他回憶起了一些模糊的記憶。
“你是不是很久之前就和我閨女認識?”
周之學垂眸,思索着他是什麽時候知道他的存在的。
林志達看穿道:“別瞎猜,你先告訴我,你們以前認不認識?”
周之學承認,“認識。”
“好說。”
短短兩個字,氣氛一下劍拔弩張起來。
周之學輕咳了聲,問出心中疑惑:“那您是怎麽知道的?”
林志達在起初短暫的“自家白菜被拱了”的惆悵中緩過神來,認清形勢,客氣地說:“緊張啥,沒什麽大事,我閨女上高中的時候,說她喜歡一個男孩子,給我看了照片,當時沒怎麽留意,以為她就說說,誰知道這麽多年,還是跟你在一起了。”
“……”周之學想他是誤會了,解釋道:“我們沒有在一起。”
“你再說一遍?”林志達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笑的有點浮誇,“都帶回家了啊,你跟我說你倆沒關系?”
周之學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如實說道:“當年她一走了之,一句話沒給我留,現在因為工作上的一些事遇見了,這才有了交集。”
他說的雲淡風輕,可林志達聽得是心尖一顫。
“這些年都沒有聯系?”
周之學:“沒有。”
“啧啧。”林志達眉頭皺得很深,透過窗戶往遠處眺望,似乎能看見那段時間裏林伶的堅持。
“孩子,你聽我跟你說。”
“她啊,應該是不想讓你知道她過得不好。”
——
去愛大的第一年,林伶知道是齊雲的失誤導致酒店破産,使得林志達常年逃亡在外。之後堅決不肯再要齊雲的錢。
她一個人在國外,開銷又大,異國他鄉本排華現象時常發生。
林伶白天學習,晚上和同學出去打工,國外半工半讀是基本操作,她一晚上基本只睡四五個小時,身體一直處于高強度運轉狀态。
每個月還想辦法給林志達彙錢還債。
她對自己愛的人,從來都是毫無保留的。
林伶第一次哭泣是在論文提交後遭受到不公正待遇。
愛大的學生顧問,相當于國內的輔導員,林伶的導員是一位染着亞麻色長頭發的亞裔女人,将她的論文換成了別人的名字。
那人給了導員很多很多錢,因為他急需要一篇可以應對答辯的論文,資本論有言:“如果有300%的利潤,她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走上斷頭臺。”
林伶最後一次哭泣是被林志達罵的。
當時她換了個租處,價格很便宜,但是附近住了幾位特殊行業從事者,其中有幾位是中國女孩,只要出門,必定是濃妝豔抹,她們是在一家早餐店認識的。
那幾個女人剛出來單幹,沒有會所的抽成,她們可以拿到更多的錢,可同時面臨着語言不通等問題。
她們見林伶口語很流利,又是老鄉,聊天時告訴她顧客會從各種渠道得到電話,但她們聽不懂,問林伶能不能幫忙接電話,只需要和顧客溝通好地點和時間即可,成一單能獲得不少錢。
而且完全不用她出面。
林伶目瞪口呆了一陣,答應了。
這件事後來被林志達發現,他痛罵了她一頓,說不管怎樣,也不能去和那些人混在一起。
他的聲音堅定又清澈,宛如神明的召回:“閨女,沒有誰是一下子堕落的。”
林伶紅着眼眶,一句話都沒有反駁。
離開祖國的每一天,她都在認真拼命的活着。
只是可惜,有些狼狽了。
誰都無法解釋清楚“孤身一人”四個字需要多大的勇氣。
你要照顧好自己,也要照顧好那些遠遠地注視你的人。
這樣才有足夠的資本向前走。
看似無牽無挂。
實則背負着所有的希望。
一旦倒下,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林伶甚至有意削減和周之學聯系的頻率,她害怕會忍不住,哭着回去找他。
直到她花了将近十年的時間還清了大半債務,她做夢都想擁有的自由生活,終于要來臨了。
林伶辭去了熟悉的崗位,選擇回到那一片容忍她的故土。
至于過去的,如機器人一般冰冷的生活,讓她逐漸不再熱愛這個世界的生活。
誰也不要。
在她面前提起。
坐上回程的飛機,那一刻,她想到了某個人。
她樂觀的想。
萬一呢。
萬一再遇見他,萬一他還是一個人,這一次,她一定不會再放棄愛與被愛的機會。
——
“她啊,應該是不想讓你知道她過得不好。”
“不知道打了多少份工,說讓我少累點,這都怪我,自己犯的錯讓孩子跟着吃苦。”
“還有,別看她平時沒心沒肺,其實是最懂為別人着想的,這麽多年受的苦受的累從來不跟我說,你還指望,她跟你說啊。”
林志達接着道:“不過嘛,白白讓你等了這麽多年是不對,這丫頭考慮欠妥,我替她向你說聲對不起。”
“不,您不用這樣。”
林志達說的一番話和周之學想象中的出入太大,至少,他以為她不會為物質上的事情發愁。
“可是這種事我可以跟她一起承擔……”
“一起承擔?”林志達問他:“你們那時候在一起了?”
周之學仔細回憶了一下,緩慢道:“沒…”
“那不就行了,相逢就是緣,你看她剛回國你倆就撞上了,這不是緣分是什麽?我知道,你一時間難以接受,十年啊,擱誰誰不生氣?我回頭跟我閨女說說,你倆呢,也多交流交流,我看你年紀不大,應該不到三十吧?還年輕,小年輕有的是時間,慢慢談,不急。”
“……”
林志達看那邊屋有動靜,念叨着:“好家夥終于洗完澡了,你也趕緊洗一個,一宿沒睡可不是鬧着玩的,我去給你們熬雞湯。”
“麻煩了伯父。”
“不麻煩不麻煩。”林志達說着就要出去做飯,和林伶擦肩而過的時候,意味深長地說了句:“你啊你。”
林伶脾氣上來了,頂着還在滴水的頭發:“怎麽了嘛!”
林志達冷哼了聲:“我跟你朋友談過了,瞧你幹的那些缺德事,你給我哄着點人家。”
“……”林伶一頭霧水,撇嘴道:“就你什麽都知道,略。”
進屋吹了吹頭發,林伶反複回想着林志達的話,吹風機聲音巨大,擾得人心神不寧。
他知道了啥。
林伶猛地頓住,他們不會真的來了場促膝長談吧。
那林志達豈不是把她的老底都抖出來了。
頭發吹得差不多了,林伶沾上枕頭,林志達的微信來了。
一張老母雞的圖片。
林伶:【聞到香氣了。】
林志達:【快點睡覺。】
“……”
把她的饞蟲勾起來又不讓吃。
被林志達這麽一耽誤,林伶翻來覆去轉了好幾圈都難以入眠,一直在想他跟周之學說了啥。
反正也睡不着,林伶把被子一掀,趁着林志達在煮雞湯,偷偷摸摸跑到了周之學睡的那屋。
周之學已經睡着了。
他睡相極其安靜,平穩綿長的呼吸,輕柔安逸,林伶抓了抓腦袋,自我安慰道,在哪睡不是睡。
她慢手慢腳地爬上床,鑽進周之學懷裏,把他一只胳膊拉直當枕頭,在他下巴處印上一個淺淺的吻。
胡茬紮得她有點痛。
但總體是癢更多。
嘴巴癢,心也癢。
将近十一點半。
林志達熬了半天雞湯,嘗着味差不多,一看時間,是時候喊他們起床了。
他擦擦手,裝了一小碗,先去找了林伶,把碗放在她鼻子邊給她聞兩下,她肯定順着香氣自己跑到廚房了。
也就這副德行了。
然而現實是,屋裏沒人。
林志達有些納悶,估計是上廁所去了吧。
他接着來喊周之學。
作為一個勤勤懇懇手藝上乘的廚師,他毫無怨言地奉獻着。
但是那被子裏面,為什麽鼓出了兩個人形。
“……”
林志達懷揣着最後一絲希望掀開蓋在林伶臉上的被子。
是她。
就是她。
到處亂拱。
手裏雞湯的香氣,頓時被這裏的酸臭掩蓋了。
林志達放下碗,來回轉了很久。
他痛心疾首。
不是讓收拾兩張床麽。
不是男性朋友麽。
不是沒在一起麽。
林志達有氣發不出來,他再也不相信林伶的鬼話了。
果然,快三十了就是滿嘴跑火車死不承認。
行動倒是很實誠。
這睡姿,不要太有默契哦。
他又氣又覺得好笑,“行,我讓你哄着點,你還真的什麽都敢。”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就是甜甜的戀愛番了惹qwq好久木有發糖了
最近好忙,不能日更了争取一次多寫點~
以及我好像把45442904弄丢了,有點難受=w=
感謝在2020-06-21 17:46:09~2020-06-23 23:50: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麥芽糖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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