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男主飼鳳
嚴厲一驚,颦眉細想。憶及當日曾對琨瑤提過南無的去向,不想他有心記下了,今日還膽敢将南無牽扯進來。方才曾聽燭武禀過南無的情形,确是生劫将至。而系命兇險,每用必傷神魂,無法彌補,甚或有性命之虞。琨瑤的羸弱若是因此,她必然要輸了。
“唯皇族方可修煉的蛇族秘術,你怎麽會使?”
對此質問,琨瑤輕嘆一聲,“你太久沒來山中,不知我多了一位師娘。她乃蛇君碧淵同父異母的妹妹,名喚無照,自然能教我那門蛇族秘術。”
老蛇君那段風流秘事嚴厲曾有耳聞,碧淵确是有個妹妹名喚無照。
當年碧淵噬父奪位,以血統不純為由,将其同父異母之妹無照趕出摩挲羅海。無照嫉恨難平,糾結海外蛇神作亂,事敗被碧淵追至絕境。恰逢嚴厲在溟河黑水閑玩,以貌醜心黑為名重傷碧淵,還将其法器攝走,信手扔給了無照。嚴厲因此與碧淵結仇,如今處置南無之事才忒費周章。無照後來卻不知逃于何方,銷聲匿跡雖逾三千載,海外衆蛇卻至今都還奉其為首。
疑心霄霜師徒身在正道竟敢與妖邪為伍,此事眼下卻無法驗證虛實,嚴厲不得不收攝法力,唯恐靈氣波動擾到琨瑤的心脈,同時也擾到萬裏之外南無的脈息。
嚴厲正動心思,琨瑤慢吞吞道:“只是時間緊迫,我還沒學成破解之法。”
嚴厲不由哽了口氣,“看來你已算無遺漏……”
“然也。”琨瑤微微一笑,從頭至尾詳細解說一番。
自從見過燭武,琨瑤越發認真地對待這個賭。
妖神修行須養內丹。霄霜有門功法喚作靈光攝精術,可将妖神內丹之靈氣攝為己用。琨瑤吞下一枚竹妖內丹,化名竹馫,攜一支九孔竹簫上了三重天大荒山。
懷柔懷胎三載誕下一枚蛋,荊戈與她每日輪流以靈氣供養,孵七年總算有了異動。
南無生劫将至,荊戈夫妻照看地越發仔細。只是兩三年來有妖邪聚攏到山外,漸成圍困之勢,且時常三五結夥上山冒犯,夫妻兩個不得不分心去應對。
十八重天以下妖邪頻現,甚有群妖出動的架勢。燭武召集耳目多方打探也不知何故,一面禀明鳳皇,一面命羽族暗助荊戈夫妻。東華帝君也派了人監看,沒讓南無受到半點驚擾。
南無的生劫在暗處不易相助,嚴厲早便想找個穩妥人出面,始終也無合适的人選。琨瑤幼時聽她說過幾句,上山一為此事,二則為贏那個賭。燭武可不曉得琨瑤欲施邪術,只依鳳後指示配合琨瑤,助他上山。琨瑤與荊戈的結識合情合理,因他假借妖身且行事謹慎,荊戈待他少有戒心,甚或稱得上信賴,對南無下那系命之術,易如反掌。
嚴厲本當萬無一失,何曾想到會中此等算計,滿心懊惱無處發洩,掏出袖裏戰書幾把撕爛了。
Advertisement
“臭道士,我倒是小觑你了!”嚴厲縱有惱火也不得不在心裏承認,她輸給了一個脆弱如同氣泡卻心思缜密非她能比的小子。
琨瑤再度輕嘆,“若非天意如此,我師父結識了蛇族公主,紫陽少君也好巧不巧在這時歷生劫,我斷然無計可施。所以你并非輸給了我,而是輸給了天。”
天意……嚴厲心下一動,放軟語氣道:“一個賭而已,你怎麽敢冒這等兇險?”
琨瑤心知嚴厲性子太直,有些話若不說明白,他此番算計只怕會被誤解。
想了想,琨瑤道:“當年我獨居山野時,唯有你屢次上山探望。你身為上神,待我輕看也是必然,我卻是誠摯相待,視你為友,且因受了你的指教而心存感念。細思無以回報,本想輸了那賭,好歹也能讨你點喜歡,後來漸大,心思周全了些,才知口腹之欲原非你所看重。
你這人嗜武好戰,喜歡以武力高低來分辨優劣,甄選朋友,肯與我這樣的蝼蟻之輩相交,實屬怪哉。往日聽你訴過幾句煩惱,我記下了,卻知自己是個無足輕重之人,說的話難以入心。但若我贏了這個賭,或許你便肯聽我幾句勸,日後少惹紫陽少君那般禍事,也便少生煩惱。”
琨瑤素日話少寡淡,驟然說出這麽長一番話來,嚴厲都不由聽得呆了,詫然他用心良苦,又因方才為了求勝欲下狠手而心中有愧,哽了半晌才道:“你若真為我設想,便該讓我贏。”
琨瑤甚無奈道:“是輸亦或是贏,豈不都在你一念之間?”
見嚴厲颦眉不語,琨瑤拾起身邊的碎紙片看了一眼。
“先發奪人不是不可,貿然撞上前去卻是莽夫行為。依我看,你實在不必急于一時,與他兵戈相向之前,先深入了解他一下,找出弱點才是輕松取勝的關鍵。”
經此一輸,再聽這一勸,嚴厲也覺确實操之過急了。
想來嚴厲端不住了也在情理,琨瑤道:“聽聞高手對決氣勢為先,近身三尺你卻不察,若非迦昱修為更高,便是他虛張聲勢誤導你。你須将當時情境細思量一下。”
嚴厲已回頭想過多次。聽琨瑤說完再想,越發覺得有古怪。
縱是迦昱修為再高,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在她身邊采了那許多鳳凰花,想是自別處攜花而來,臨去毀花無數,定是那厮恐她有跡可循。再者那日初見她心緒古怪,定是中了那厮的魅惑之術。
好在她彼時捏了個訣,讓那厮吃了個啞巴虧。
“你的話在理,聽來豁然。本神甘願認輸。”嚴厲笑嘻嘻道:“以前輕看你是我不該。往後有話你只管說,我多少也能聽進幾句。”
琨瑤莞爾道:“願賭服輸,上神別忘了你的承諾。”
“呃……此事日後再談。”嚴厲摸了摸下巴,坐到琨瑤身邊,一攬他肩膀道:“許久不見你,且敘敘舊。”
琨瑤使力也掙不脫,自袖裏掏出一包竹米。
“好小子,還記得本神最愛這一物。”嚴厲眼睛一亮,取走竹米之前揉了揉琨瑤的頭,且在他面上捏了一把。
摟肩,摸頭,捏臉,琨瑤幼時受來只覺嚴厲過于平易近人,如今深感被她調丨戲了,雖有別扭也不好說破什麽,只得挺直腰背,盡量跟她拉開點距離。
第二日清晨結界消散時,嚴厲和琨瑤正坐在一處翻看竹簡,一個大笑不止,一個忍俊不禁。過分和諧地場面讓燭武和虞靖面面相觑,等了片刻嚴厲才收起竹簡,琨瑤随後也起身,二人并肩走出來。
“殿下今日……茹素了麽?”燭武疑窦叢生,來回打量二人,急于知道勝負如何。
嚴厲面帶嚴肅,從袖裏摸出幾粒竹米扔進嘴裏,吃完才哈哈一笑,“世情如此美妙,本殿豈會暴躁?不但茹素,還頗憐香惜玉。”
燭武和虞靖對視一眼,都別有深意地看了琨瑤一眼,後者波瀾不驚,但笑無語。
“殿下……”燭武還要探問,嚴厲把手中竹簡塞到他懷裏,轉身拖住琨瑤,化形便走。燭武正要跟上,虞靖在他耳邊罵道:“愚鈍!殿下顯然已經化戾氣為祥和了,你非讓她說一個輸字麽?”
倒也是。燭武翻開手中竹簡,見上面載的皆是凡間趣事,俗稱笑話。
翻看幾則,一神一鳥都覺有趣極了。虞靖笑完不由揣度道:“咱家殿下許是在大羅天上待久了,未接地氣,才會如此容易搞定?”
燭武不置可否,打算拿這件物證回天複命。
嚴厲拖着琨瑤去到前山,落在霄霜洞外。被她催促幾句,琨瑤動也不動。
“這個時辰我師父師娘正在同修功法,不便進去打擾。”
嚴厲急于解開系命,徑自要闖入。霄霜設在洞外的結界可擋不住她硬闖,琨瑤索性以實話阻攔。
霄霜幼時耳不能聽,口不能言,懵懂癡傻,慣做的便是盯着某件物事發呆。
十六歲生辰這日天降瑞雪,霄霜仰首看了整日落雪,忽然癡傻盡褪,披頭散發,長笑離家,無師自通入了玄門。
數百年彈指一瞬,霄霜斷情絕欲修苦行,平生只好鑽研術法,遇見那個碧衣女子方知風月情濃。
碧衣女子亦好鑽研功法,霄霜與她相交始因切磋論道。只是她雖已修仙百年,卻出身蛇族,煙視媚行,淫邪天生。霄霜縱是塊頑石也禁不住她撩撥,生了春心動了情。二人你情我願,很快越過那道界限,自此如膠似漆,難舍難分,終日癡纏一處,且還合力鑽研出一門男女同修的功法,喚作陰陽和合之術,能借魚水之歡來提升修為。
所謂同修即是在縱欲?嚴厲深感霄霜這個歪門邪道為老不尊,嘴上不做評價,倒挑眉問道:“你不會也修了此術吧?”
“我倒是想,”琨瑤淡淡道:“一時也沒有合适的人選。”
“你敢修它我便……”嚴厲舉起的手掌順勢又落下,摸到她自己的頭頂上。
嚴厲與琨瑤相處時其實有私心作怪。
自琨瑤幼時嚴厲便意圖掌控和支配他,奈何他極有主見,且心志過于堅定,縱然嚴厲恩威并施也鮮少能幹擾他的言行。所謂敘舊,正是嚴厲想摸一摸他這幾年的情形,不想他如今會藏話了,之前一個字都沒提及這事,恐怕也瞞了些別的事。
而他既已長大成人,又終日守着對不靠譜的夫妻,有些不好的想法嚴厲覺得必須扼殺掉。
“本神最不喜歡脂粉氣。你若成天跟個女人厮混,本神便不得不跟你絕交了。”
“那我只得打消這個念頭。”琨瑤笑道。
“往後你無事少來前山打擾你師父夫妻相處,多去剝點竹米才是。”
“我贏了那個賭。”琨瑤淡淡提醒一句。他這兩年少有空閑,本也少來前山,
嚴厲瞪眼,“之前那些年,你不是也沒少剝給本神?”
琨瑤默然無語。
每回嚴厲來山中,琨瑤都會提前為她準備幾包竹米。嚴厲連吃帶拿的已成了習慣。
嚴厲來山中皆是在春季。琨瑤掐算時日剝米,她卻已四年未來山中,剝的米都喂了雀鳥。
某次琨瑤新交的好友竹馫來山中時,見他在聽澗石上晾曬了一大堆竹米,問起緣由,他道是自己飼養了一只鳳。竹馫十分驚奇,笑言從未見過鳳這等神鳥。琨瑤應了他,打算下次嚴厲來請她現個真身給他看,不想他死于天劫,再也看不見了。
見琨瑤從袖裏取出一支竹簫愛撫,面上似有幾分傷感。嚴厲追問緣由。琨瑤也不瞞她。
嚴厲關注的重點完全不在琨瑤竟與個短命妖邪成了至交好友,而是對“飼養她”這事頗為贊同。只因自從與琨瑤結識,她的口味已經被養刁了,非玄清山的竹米皆難以下咽。
嚴厲回歸正題,問琨瑤,霄霜夫妻何時能修完那什麽術。
“其實……”琨瑤把玩着那支竹簫,不急不躁道:“我師娘名喚歌吟,修仙道,出身蛇族卻并非無照,我只是聽她對我師父說過無照和系命,才編個謊話騙你。莫說是紫陽少君,換做別人也性命要緊。我吃不準你會否聽我引導,受我脅迫,怎麽敢真将他牽扯進來?”
嚴厲聽得眉梢高挑,“我的雕呢?”
琨瑤道:“你的雕雖然耳目靈通,卻顯然是個吃貨,只一小鍋肉便将它騙到了籠裏。”
嚴厲一把揪住琨瑤的領子,揚起拳頭道:“敢說實話便是不怕本神打你!”
被嚴厲橫眉豎目地瞪着,琨瑤一字不做辯解。嚴厲瞧着他面色實在不好,壓住惱火,松手道:“容你先欠幾拳。”說完回轉後山,燭武和虞靖早沒了蹤影。
燭武在洞中留書,他已回天複命,虞靖則往大荒山去。嚴厲憋了一肚子邪火,越想越覺不爽,繞山走了一圈,最後停在聽澗石下,一掌拍出,巨石化為齑粉,合山也都跟着抖了三抖。
霄霜正與歌吟行功到妙處,被此一震,險些翻下蓮臺。
出洞見一道赤芒自後山遁走,霄霜匆忙掠到後山,琨瑤已先一步趕到。
上神跺腳,地動山搖,蝼蟻之力焉能相較?霄霜瞪眼道:“徒兒,你如何惹到他了?”
歌吟修仙雖短,妖齡卻長達數千載,頗有見識。霄霜這兩年來與她呢哝情深,從她口中聽聞不少奇人異事。嚴厲既然來頭甚大,屢次上山許是受人指派。霄霜倒不擔心自己辛苦養大的徒兒會被人挖走,只是改了口,叮囑琨瑤定要小心侍弄嚴厲,免生事端。
霄霜可不曉得那個賭。琨瑤上下打量他一眼,“徒兒不知何故。想是她亦如我師娘那般,每月總有幾日心情不爽,暴躁難侍弄。近日她會常來,倘若被她撞到您老人家這副樣子,恐怕……”
“我去你大爺的!”霄霜罵完化塊遮羞布纏到腰上,匆匆回前山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