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今天修羅場了嗎
知道出不去後, 就算有煤油燈, 衆人也不敢亂走,生怕将自己給弄丢。
他們從二樓來到一樓演出的大堂,桌子上沒來得及收拾,依舊放着茶水糕點等, 椅子淩亂, 有些倒在地上。
戲臺在正前方, 此刻也是空蕩蕩的一片,由于死過人的緣故, 冷不丁瞅見, 心裏便瘆得慌,恨不得離遠點。
他們到底還是想确認一下大門能不能出去,由林莫帶路,到那裏看了眼,又再次心灰意冷的回來。
老觀樓的大門都找不見了,黑漆漆的一片。
再不可置信, 不敢相信,事實就擺在眼前,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林莫坐回原來的位置上, 将手裏提的煤油燈放在桌上,順便撿個糕點吃,含糊道:“你們不餓嗎?先吃點東西吧,來來來,坐下休息。”
他伸手将唐衍初和湛聞霜拉到身旁, 遞給兩人糕點和零食。
薛卓臨道:“也是,填飽肚子是正事,不能餓着找線索,不然頭腦也該不清楚了。”
“不過這點可不夠,我和學臣再去找些來。”
周圍那麽多桌子呢。
李芙蓉一家坐在右邊,也尋覓些吃的。
韋肖骁道:“仲濘你愣着幹嘛?快過來啊。”
仲濘收回目光,沉默的點點頭。
陳老不着痕跡的嘆氣,他現在是真後悔過來跑一趟,否則的話,也不會被困住。
如果忽略掉二胡聲哀哀凄婉的“配樂”,光線昏暗,顯得陰森森的廳堂,倒是挺像開茶話會一樣。
Advertisement
韋肖骁狼吞虎咽的吃完兩個梅子糕,緩了緩饑餓後便開口問:“林大師,咱們怎麽出去啊?”
林莫:“出去不急,我想不明白,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為什麽要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人?”
李芙蓉道:“二胡、長|槍、小武的死……做出這些事情的‘兇手’就是那個鬼魂嗎?”
林莫沒搖頭也沒點頭:“鬼害人,從來不在白天,陰怕陽,這是天理。”
李芙蓉所說的卻都是在白天才發生。
薛卓臨不解:“既然不能在白天出現,那兇案是誰犯下的?先前已經說兇手不可能是人,難道是妖怪?”
李芙蓉想起什麽似的道:“方才瞧見鬼魂時,我手腕上的銅錢并沒有發燙……”
沒有發燙,便說明沒有危險,所以不必提醒他。
唐衍初分析道:“你離開去取煤油燈的這段時間裏,鬼魂有充足的時間對我們發起攻擊,可卻并沒有這樣做,我想,要麽是忌憚我們手中的符箓,要麽,便是沒有惡意。”
“如果是忌憚你畫的符箓,陳老等人的身上并沒有,鬼魂完全可以選擇性的傷人。”
陳老等人臉色一僵,心裏隐隐後悔。
好在廳堂的柱子上也貼着不少,他們便厚着臉皮扯下來幾張護身。
湛聞霜:“小莫,你剛才說你想不明白罪魁禍首為什麽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就殺人,可見‘兇手’應該是想制造一起大面積的死亡時間,血流成河。”
“只不過因為你,這個想法沒有實現罷了。”
若成功的話,恐怕戲臺上多半的人都得死掉。
林莫點頭:“我也是這樣猜測的。”
“就像阿初所說,之前的鬼魂有一半幾率是沒有惡意的,我比較傾向于這個選擇,不然,就與制造兇案的目的相違背了。”
聽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剖析說話,魏明漢目瞪口呆:“等等……你們、你們在分析案情嗎?”
林莫攤手:“我們不能冤枉一個好人,自然也不能冤枉一個好鬼。”
“……”
魏明漢不解:“既然是個好鬼?又為什麽要将我們困在老觀樓裏?還用二胡吓唬我們?如果是想将我們吓走,可現在又不能出去,這不也矛盾嗎?”
薛卓臨道:“你傻嗎?當然是這棟樓裏還有其他‘東西’,目的就是要為了殺死我們。”
一想到暗處還有雙眼睛在無時無刻的盯着他們,魏明漢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見林莫吃飽喝足,托腮沉思,唐衍初道:“小莫,有想法了?”
林莫嗯了聲:“自從進到樓內,我沒有感受到絲毫的陰氣或鬼氣,可見要麽是道行深到一定地步,要麽便是從未害過人,并不會主動招來符箓的攻擊。”
“既然有鬼在你們面前現身,卻毫無動作,必然是受到更強的‘東西’脅迫,卻又想提醒你們才會如此作為。”
“若想找到最終的大boss,還是得抓來小喽啰問一下。”
“小喽啰都不知道在哪裏,怎麽抓……”魏明漢郁悶道。
“設法陣,強行招鬼。”
林莫說着砸了咂嘴,“可惜,我沒帶朱砂和毛筆,不過有符箓,就是麻煩點。”
韋肖骁道:“符箓?林大師,是貼在樓裏的嗎?我們幫您去摘。”
“不用,在這裏好好待着就行。”林莫搖頭道。
在衆人疑惑的視線裏,林莫閉上眼睛,右手雙指夾着一張符箓舉至面前,沒默念陳詞,也沒有任何特殊的動作。
約莫過去五秒後,有微風漸起,煤油燈裏的光暈閃爍不定,扔在地上的瓜子陳皮也開始慢慢的滾動起來,以林莫為中心,方向一致。
感覺到腳底下的動靜,薛卓臨、魏明漢等人不由得将腳擡起,陳老等人也身體僵直。
也就在這時,貼在樓內各處的符箓悄無聲息的掀起一角,随即整張朝着林莫的方向飛來,在一樓的廳堂裏彙聚。
一排排符箓聽話的懸浮在空中,看得人既震驚又難以醒神。
最後一張符箓排好隊形,林莫霎時睜開眼睛,“縛來。”
像是得到诏令般,符箓分成三個方向飛走,顯然是分隊搜尋去了。
林莫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韋肖骁突然道:“诶?林大師,你給我們的符箓沒有被收走啊。”
“嗯,保平安。”
李白掌瞧着林莫的眼神分外複雜。
他雖然沒怎麽見過林叔,可從小在李月季和元玉身邊長大,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對時常遠游的林莫和季世淩印象深刻。
他們每到一個地方便會給兩位父親寫信,裏面的奇聞異事經常被父親像故事一樣講給他聽,逐漸的,他心中便對林叔和季叔有了崇拜。
再後來,更是與林星聞成為了至交好友。
此刻,若将“林叔”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代入進這個和他名字一樣、長相一樣,甚至同樣繼承了崇奉道觀的林莫身上……
竟然覺得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他幾乎已經在猜想,會不會眼前的林莫是林叔的轉世?
這種想法一旦冒出,便沒辦法停下來。
就在李白掌心緒不寧、胡思亂想時,韋肖骁等人的驚呼打斷了他。
飛出去的符箓又唰唰飛回,只不過返回時卻真的縛來一個穿着紅色戲服的鬼魂。
長發黑亮如絲,面容青白,瞧着倒是人模人樣,只不過……
韋肖骁問出衆人的心聲:“祂是男是女啊?”
也太雌雄難辨了。
李芙蓉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這鬼……怎麽瞧着有點眼熟……
林莫:“……你是在為難我林大師。”
我總不能扒開人家的戲服瞧一眼叭。
再者……
林莫眼中閃過懷念道:“李老,您瞧瞧,祂身上穿着的戲服可還眼熟?”
李白掌一愣,随即提着煤油燈略微靠近,認真看了起來。
沒一會兒,便激動萬分道:“這、這竟然父親的戲服!”
元玉大師的戲服?!
陳老猛地站起,也激動:“你沒看錯吧?真的是大師的戲服?!”
李白掌:“我怎麽可能看錯!”
“父親是被小爸賞識才會入了南臺戲班,成為旦角兒後,小爸送了一套金尊玉貴,獨一無二的戲服給他,便是眼前這一件,金絲流蘇、墨玉墜挂……針腳、做工等都是找人特意制作的,更別提在這內衣襟處還繡着‘元玉’二字!”
說的興起,李白掌扯過戲服的領子展示給他們看,鬼魂的臉霎時離他極近,都快要行貼面禮了,看的衆人不由得冷汗連連。
李白掌又面容變得複雜:“只不過戲班也曾遭遇過罹難,為通人情并周轉,父親便将這套戲服給典當了出去,等待以後再贖回來。”
“可沒等贖出,國難便起,買了戲服的那家人逃命去了,戲服在逃命的過程中不慎遺失,從此再未找見……如今,又怎麽會在老觀樓裏?”
“祂自己回來了。”林莫道。
“什麽?!這、這怎麽可能……”
李白掌不可置信,“只是一件戲服啊,又穿在鬼的身上……”
林莫搖頭:“牠不是鬼,是我認知錯誤了,怪不得沒有絲毫的陰氣和鬼氣。”
不是鬼……那是什麽?!
“不,應該說這件戲服曾經吞噬了一個鬼,如今才有形體,但也快要消失了。”林莫又可惜道。
李芙蓉心中一動,怪不得小時候遇見,銅錢會發熱,現在卻無。
“形體消失是什麽意思?”李芙蓉不禁問道。
林莫指道:“你們看牠,被我縛來後可曾說過一句話,有過一次情緒,面部表情變過嗎?”
李白掌搖頭:“沒有。”
他方才距離的極近,當然也觀察的很仔細。
林莫:“那就是了,牠不是鬼,也不是戲服成精,而是一種靈。”
“靈的産生不易,需要各種條件相加,有的條件便極為苛刻。”
“雖然不能清楚的知曉牠是如何形成的,但我猜想,李月季和元玉先是賦予了這件戲服深厚的感情,之後,在那家人帶着戲服逃亡的過程中,必定在無數奇妙的巧合之下滿足了靈所要産生的條件……環環相扣啊。”
“可為什麽會來到老觀樓裏?”李芙蓉不解。
林莫摸着下巴想道:“這麽說吧,‘感情’就像是豬排骨,無論之後在上面撒上哪種調料又怎樣的烹制,最後要吃的主體部分不還是豬排骨麽。”
“是本能驅使着牠尋來,至于來老觀樓而不是李家,我猜不到啦。”
韋肖骁:“林大師,你的比喻好接地氣。”
“慚愧慚愧,因為現在我非常想吃豬排骨。”
糕點什麽的,還是不頂餓。
林莫:“再來說形體消失,如果想不受控制、不傷害我們、又再來提醒的話……哪裏能不付出點代價。”
“所以說,想要驅使你的東西是……”
“陳老!小心!”
就在這時,姜老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
一直默不作聲的陳奚伶擡起頭,雙目不知何時變得赤紅,指甲暴|漲變長,利爪般的向離她最近的陳老襲去。
陳老顯然沒有反應過來,神情呆滞,想不明白一向疼愛的孫女兒怎麽會變成這個模樣。
然而,陳奚伶再快,也快不過林莫。
無數的符箓迅速飛來,将她團團圍住,進退不得。
林莫避開她尖利的指甲,驀然攥住陳奚伶右手中指,使勁的向上掰起,同時,另外的一只手按在她的頭頂處。
剎那間,刺耳的尖叫聲在廳堂內響起。
林莫的雙眸已經變成淺金色,手腕上浮出的道紋如流水般鑽入她的身體裏,不出片刻,陳奚伶便軟倒在地上。
可這卻還沒完。
一股黑煙自她的體內逃竄而出,轉眼間便鑽入地板之下,就是林莫也沒有來得及抓住。
他表情嚴肅的盯着看了幾秒後,随即擡起頭,對陳老說:“您老別擔心,陳奚伶只不過是被什麽東西附體了而已,她現在沒有事情了,就是……”
“就是什麽?”陳老驚駭過後,急忙問道。
“指甲得剪一剪,縮不回去了。”
陳老低頭看向陳奚伶的“爪子”,表情略空白的喃喃道:“還好還好……”
雖然道着還好,可面容卻依舊恍惚。
姜老忍不住安慰:“你怎麽樣啊?沒事吧。”
陳老:“沒事……就當做是一場夢,醒來……”
他一點都不敢動!
喧嚣與吵鬧的聲音不知何時歸來,外面像是有了鮮活之氣,明敞亮堂,月色溫柔。
韋肖骁看了眼手機,嚯!晚上八點零三分。
林莫道:“事情還沒完,明天,将老觀樓的地下挖開,下面有東西。”
“那剛才的黑煙……”
林莫:“不足為懼,放心吧。”
見他如此鎮定自若的保證,衆人便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get√
地底下有好東西呦,是個大寶貝。
小可愛們晚安麽麽噠~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