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邂逅重逢(1)

? 費木芷回到費家慢慢地在走廊上移動着腳步,眼淚時而酸到自己的心坎裏。走廊上的射燈光線依舊照在走廊牆壁的畫像上,費木芷雙眼含着淚看着牆壁上費木雨的畫像,她真的很美,原來這個世界這麽小。自己一直在尋找的人,竟然你們原來早已相識。那麽,梁成義一定早就遇見木雨了,又怎麽還會記得自己——費木芷。

真的好傻——

費木芷靠在牆壁上,長發蓬亂的遮住了半邊的臉,她覺得世界上最狼狽的就是自己。雷聲伴着深夜咆哮而來,費木芷呆呆的坐在大廳的長桌上。槿天處理事故之後回到費家,進到大廳裏時也被吓了一跳。

大廳裏沒有任何燈光,只有一個留着長發的身影坐在長桌的邊上。槿天平複了一下心跳站在邊上,眉腳微微顫動了一下,心上多了些愧疚。費木芷聽見槿天的腳步聲,依舊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窗外的閃電劃過天空,費木芷的眼睛眨動了一下。

“槿天,我有件事情很好奇?”費木芷突然問道。槿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擡起頭看向費木芷,沒有吭聲。費木芷雙手握着桌面上的水杯,說道:“我很好奇為什麽,司機老先生他會突然叫我——費木雨小姐。”

“我替他向您道歉。實在是因為您和死去的木雨小姐太過相像。”

“那又為什麽他在之前,已經叫過我木芷了?”

“對不起,木芷小姐。司機年紀大了,該退休了——”槿天盡力狡辯道。

費木芷松開雙手緊握的杯子,知道自己根本問不出來什麽。費家是奶奶的費家,可奶奶她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了什麽——難道她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她竟然知道自己一直要找的人是誰!奶奶怎麽會知道,難道是菲叔麽?不會的。

費木芷站了起來,向廳外樓梯走去。樓梯口的燈光很刺眼,費木芷閉上了眼睛。此時此刻,費木芷的心裏真的很酸味。原來回到費家,就成了一顆棋子。而自己并不知道下一步走到那裏,被利用的感覺真的是種無法掙脫的感覺。

“槿天!”費木芷狠狠的叫道。黝黑的長發在肩上蓬動,費木芷慢慢地轉過身恨恨的盯着秘書槿天,道:“今天的那個人是誰?”

槿天看着費木芷的雙眼,在那雙眼睛裏突然有一些大小姐費木雨的影子。槿天的心抖了一下,嘴卻依然緊閉着,沒有說話。

“你不說,我會到書房裏自己去找答案!”費木芷瞪了一眼槿天,擡起腳踩着樓梯。

費木芷哭了,真的很讨厭這個世界,她讨厭自己為什麽當初自己要回到費家來。如今,看到了自己一直守望的人,那種破碎的感覺倒不如一切沉睡在自己的夢裏的好。費木芷慢下了腳步,伸手去觸碰自己手腕上的手鏈。驀然間,費木芷懵住了。光禿禿的手腕,手鏈不知掉到了哪裏。費木芷驚慌中腦海一片空白,自己的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心也跟着空空的。

“木芷小姐——”槿天看着費木芷的背影,突然開口說道:“他就是梁氏集團的少總——梁成義。”

費木芷一點點側過頭,聽着槿天的話。梁成義?梁氏——費家的對手。他是梁成義,為什麽只有自己不知道——費木芷的背影在燈光下顯得更加的單薄——

槿天驚了一下,看着費木芷到在地上,立刻跑上前去。費木芷的長發胡亂的遮住了臉,眼角濕着沒有懂的淚光。

星城唱片的天臺辦公室裏,梁成義身前的咖啡也已經涼透。今天遇見的那張費木雨的臉,她真的是費木雨嗎?梁成義一直在問自己。

“我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不記得麽?”這句話一直在梁成義的耳邊徘徊了很久。不錯,他們應該在那裏見過。梁成義緊緊皺下了眉頭,雙眸中浮現出心底久久未見的溫暖。應該是她,她回到費家了。費木芷?無人的走廊裏,光從玻璃透過照亮了一些寂靜。梁成義右手的手指按在白色鋼琴的白色琴鍵上,發出重重的低音。他望着自己按下鋼琴鍵的手指,呆呆的眼神兒要比終日裏冰冷的眼眸溫柔許多。

梁成義很少彈鋼琴,從高中時候就是這樣。他記得自己對鋼琴産生好感完全是在一個海邊,那裏很安靜,有一個安靜如空氣的女孩在彈着肖邦的《雨滴》。年少的時候,梁成義家裏發生的事情很多,有幾次自己心亂的時候,會偷偷的去到白珊灣的海邊。他還真切的記得他曾經在那裏救了一個女孩,還把一條手鏈送給了那個女孩。她很漂亮,當時還以為自己救了一條美人魚,救上岸的時候才發現原來“美人魚”也是有脾氣的。

梁成義記得當年的木芷,一直坐在海邊在哭,她哭的很傷心。後來想起來那個女孩,再去的時候梁成義發現——她在白珊灣的海邊彈着鋼琴,琴聲随着海浪彈起靜默的旋律很安靜。他時常去,她也時常在那裏。随着《雨滴》的旋律,梁成義的耳邊漸漸地卷起海浪的聲音。

記憶中的黎明升起,秋天的海邊雖然涼,但在黎明裏總是感覺很暖。梁成義踩在細沙上,遠遠的望去那個曾經被自己救上來的少女——她一人人浸在黎明的海邊彈着鋼琴。成義就那樣站在遠處聽着鋼琴靜美聲音,沒去上前。

梁成義記得有一次和父親身邊的老侍者去的那片海灘。旁邊的老侍者笑着問道:“您認識那個女孩,是麽?”

“她很美,不是麽?而且,琴聲也很美。”梁成義記得自己當時笑着,那瞬間心像被溫暖的海浪撲來般的感覺,自己不經意的會翹起嘴角。漸漸看着漸漸被染成黎明顏色的鋼琴,梁成義默默喃呢着:“她的琴聲總是一種憂傷,是思念的《雨滴》。可是生命總要活在期待中才好,為什麽要如此悲傷——”

“少爺,我們,該走了。真的不用打聲招呼麽?”旁邊老侍者看着手表,舒心地笑着應道。

“不用了,我們走吧——”成義看了一眼坐在鋼琴上彈着雨滴的那個少女——她的側影,戀戀地看了一會兒,還是轉身離開了白珊灣的海邊。他也知道什麽時候,她會在那裏。不過自從自己留學之後,梁成義就再也沒有去過那個安靜的海灘。五年前費木雨出事之後,他更加沒有回去過那裏——

這麽多年不知不覺間,梁成義和當年遇見的那個少女之間已經隔了太多東西。他給不了她幸福的結局,可能還會像藝傑與木雨之間的那樣。至少因為費木雨的死,費老太太不會讓他們在一起。可是,如今費木芷為什麽突然出現在費家,她回到費家了。如果費家就只剩下費木芷這一個孫女,那麽将來真的要站在自己的對立面了。梁成義雙手插在外衣口袋裏,站在落地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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