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邂逅重逢(3)
? 當當的敲門聲,助理夕輝走了進來。助理夕輝敬問道:“少總。您找我?”
“去調查一下。費家還有一個孫女兒,應該叫做費木芷。”梁成義說道。
梁成義輕柔的眼眸中有着多少的不願,這麽多年沒有再去找她,就是不想有一天他站在那個女孩的對立面。這個繁雜的世界可能會毀掉自己心中安靜的感情,命運到底還是不肯放過梁成義心底一直偷偷守候的東西。街道的夜景燈光霓虹,梁成義高大挺拔的身軀靜靜地站在一塊落地玻璃前——入秋的夜是涼的,怎麽會有人感覺不到呢。
梁成義轉過身去給林藝傑打了一個電話之後,走出了辦公室。
雨中傳來車門關上的聲音,梁成義看着別墅二樓的燈還在亮着。林藝傑還沒有睡,一個人坐在鋼琴上一直彈着那首費木雨最愛的《雨滴》。梁成義坐在車裏看着二樓窗前藝傑的背影很久,突然不知道該告訴他費木芷的事。費木芷的存在是費家一直守口的秘密,如果不是自己年少在高中遇到了費木雨,自己也是不會去暗地去查費家到底有幾個孫女。
藝傑一直以來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一個費木芷的存在,而且她的臉和費木雨簡直一模一樣。梁成義的手握緊了身前的方向盤,突然會有一種害怕的感覺。他害怕藝傑如果見到了費木芷的臉,會悄悄的把費木芷從自己的心底奪走。可是,費木芷不是費木雨,至少應該讓藝傑清楚的知道吧?
梁成義突然緊緊的咬住牙,自己竟然感覺到自己從未有過的艱難——
深夜屋內的燈光很弱,沒有敲門就進來更加是梁成義的習慣,林藝傑依舊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坐在鋼琴上彈琴。《雨滴》的節奏很慢、很輕。但梁成義今天似乎一反常态地大步走到林藝傑的身後,然後靠在窗前。
藝傑聽着梁成義的不踏實的腳步聲,就沒有再彈下去,松開了手指。惺忪困倦的眼睛在林藝傑的眼睛周圍留下了印記,可是有時候困并不代表睡的着。
“什麽時候從法國回來的?”林藝傑無心的問了一句。
“前天。”梁成義看着林藝傑的側臉,回道。
林藝傑轉過頭看了一眼梁成義,眼神裏若有若無的憂傷更重了一些。林藝傑真的很不願意聽到關于那個女人的任何消息,但每次梁成義從法國回來都讓林藝傑想起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她,費木雨就不會離自己遠去,也許不會死——林藝傑反射地點了點頭,轉過頭來十指放在鋼琴上又繼續彈着《雨滴》。梁成義輕嘆了口氣,知道藝傑的意思。
藝傑他永遠都不會原諒五年前林靜音的作為,不光是藝傑,梁成義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的母親。可是,那畢竟是梁成義自己的母親。
梁成義很久沒有在林藝傑的面前再提起母親的事。或許母親但年心裏也無法面對藝傑,所以才去的法國,而藝傑更是從那以後搬出了梁家。五年了這個世界其實還算是太平的,可是不代表費家不會因為費木雨的事嫉恨梁氏,費木雨畢竟是費老太太最疼愛的孫女兒——
“我——很久以前遇見過一個女孩,她也很喜歡《雨滴》。”梁成義想起費木芷,聽着藝傑手指下《雨滴》的旋律,試探地說道。林藝傑繼續彈着鋼琴,沒有理會梁成義。梁成義見藝傑面色還算平靜,接着繼續說道:“她喜歡彈《雨滴》,大概也是因為聽着母親常年彈起這首曲子——”
噔的一聲低音下去,林藝傑的手突然滑了一下。林藝傑突然苦笑着,眼眸裏頓時溢滿了悲傷。
“你今天想要說些什麽?”林藝傑問道。梁成義看了一眼藝傑,轉過身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林藝傑轉過看着成義的背影,站了起來,走了過去。窗外的路燈還在亮着,路燈下近乎荒涼,沒有一個人。林藝傑望着樓下路燈細長的影子,突然問道:“你,愛木雨對麽?”
“不是。”梁成義肯定的回答道。這個話題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兩人中争辯,早就已經從高中時代開始。或許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梁成義喜歡費木雨,但只有梁成義自己知道不是。他真正的喜歡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小的時候在白珊灣的海邊遇見的費木芷。從來都是,一直都是。梁成義真的想明明白白的告訴藝傑,可是——
“我一直有一個喜歡的女孩,她比費木雨要安靜。她的鋼琴彈的很好,比費木雨彈的要好,其實甚至是你也許都比不過她。我其實很早就知道她的名字,只是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誰。那年我遇見她的時候還送她了一條手鏈,還幼稚的讓她記得還給我。這些都是在你遇到費木雨之前,她和費木雨長的很像,真的很像。她總是披着到腰的長發,但是偶爾也會紮起來。不管她什麽樣子都很美——”梁成義看着樓下的路燈光。
“怎麽以前沒有聽你提起過?”
“因為她不認識我——”梁成義笑了笑說道。林藝傑見梁成義剛剛嘴角上的笑頓時愣住了,這些年很少見到成義臉上的笑容。他總是坐在梁氏少總的位置上,永遠繃着一張冰塊一樣的臉,從很早就是這樣。林藝傑突然間很好奇成義說的如果是真的,那這個女孩究竟是個什麽樣子。
“梁藝傑?”梁成義突然叫着林藝傑的名字。
“嗯?”林藝傑回過神來看着梁成義的臉開始變得嚴肅,奇怪的望着梁成義。梁成義看着林藝傑,半是玩笑半是鄭重其事的說道:“如果你見到她,千萬不要跟我搶!”
林藝傑聽着成義的話,看着梁成義從未有過的表情,差點嗆笑着。可是,林藝傑的嘴角的笑又帶着些苦味,沒有了費木雨,怎麽笑都是帶着苦澀的。梁成義看着林藝傑的臉慢慢消失的笑,知道藝傑又想起了費木雨,于是趁機問道:“藝傑,你不會再愛上其他的人了麽?”
“你覺得的呢?”林藝傑回答道。林藝傑的笑又回來了,不過那種笑或許叫做哭。
“那——如果有人長得和費木雨很像呢?你也不會愛上這種女孩麽?”梁成義再次試探地問着林藝傑。
“不會——”藝傑看着庭院裏剛剛熄滅的路燈處,無力地淺淺的回答。
費家的別墅的走廊裏,槿天把醫生送了出去。醫生叮囑着槿天像費木芷這樣先天身體條件特別差的人,她更适合安靜的地方休養身體。槿天聽着醫生的囑咐心裏不由的長嘆着。送走醫生之後,槿天又立刻往法國那邊去了電話。通話很長時間才斷掉,槿天只是如實的報告的費木芷的身體情況。
而電話的另一端,卻一直沉默着。
費木芷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睜開眼睛便轉過頭看着自己的手腕。丢失的手鏈像她丢失了自己的思念一樣,她不知道自己尋找的身影是否還如當年般溫暖。梁成義?費木芷終于知道了他的名字。
深夜露重,費木芷還是睡不着,随便翻看着母親的日記,曾經和自己一起看日出的時候母親說過——當覺得冷的時候,就想一些自己曾經開心過的事,那樣再冷的海風都吹不去你的心裏,你也會看到最後溫暖的黎明。可是,現在木芷沒有了讓自己能開心的回憶,也不想去看黎明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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