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五年前雨夜(1)
? 深夜的錄音室裏林藝傑一直看着地板上的低音提琴,漸漸的走了神。費木雨從來的不碰那種低音提琴,因為她覺得真的不是很好聽。曾經兩人無聊作曲時,她也總任性的說自己只是負責鋼琴的部分。林藝傑時常看着心虛的費木雨,明明知道因為她只會彈鋼琴,但自己卻由着木雨的驕傲的自尊心不挑明而已。
錄音室的燈光一直沒有暗,梁成義也站在對面的走廊上,低頭思索自己今天突然出現在藝傑的唱片研讨會議上的情景。會議上藝傑對于費木芷時而顧念的眼神兒,總是讓梁成義有一種被掠奪的感覺。曾經的藝傑對費木雨有多少愛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林藝傑不清楚的是他對費木芷脈脈的感覺——錄音室對面的走廊上燈光沿着扶欄亮了起來,卻不見梁成義的身影。
林藝傑聽着推門的聲音,從自己的回憶中不情願的走了出來,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卻絲毫沒有反應。梁成義看着林藝傑的背影落寞的感覺,也覺得藝傑确實有些太過可憐,失去費木雨本來是因為自己母親的錯。但是,他也不能讓林藝傑把費木芷當作木雨,把木芷從自己的身邊悄悄的奪走。梁成義站在門口,眉頭低蹙着望着林藝傑很久之後,沉聲說道:“把那首歌還原成對唱吧——”
林藝傑抱着吉他一直沒有說話,深邃的眼眸中卻亂了平靜,眉宇間時而隐約浮現一絲的痛苦。梁成義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錄音室裏傳來琴弦斷掉的聲音,腳步在走廊上停了下來。梁成義知道自己觸在了林藝傑的傷口上,可是也只有這麽做,林藝傑才不會像一頭受傷的獅子咬住費木芷不放。錄音室裏,林藝傑依舊抱着懷裏的吉他沉默着,吉他斷掉的琴弦劃在林藝傑的手指間沾了血跡,藝傑卻似乎感覺不到手指間的痛苦。
清晨,費木雨剛從床上爬起來便轉身看去震動的手機。梁成義來的短信裏說道:我帶你去個地方。晨曦的微光下,費木芷站在陽臺上幸福的嘴角向上翹着。一夜沒睡好的梁成義坐在陽臺上喝着着咖啡,當看到費木芷發來的笑臉時立刻精神了許多。
城郊的蘆葦在這個季節裏已經變黃,不過又是另一種的風景。費木芷走在架起來的木板條上,卻也偶爾注意着一直跟在身後的風景。走在費木芷身後的梁成義一直看着木芷的長發,不過終究是孿生的姐妹,兩個人的側影真的太過相像。
費木芷忍不住回過頭時,卻看到梁成義一直低着頭望着兩個人腳下的木板,雙眼裏更是多了些黯然。木芷看着梁成義似有煩心的臉,自己也沒有再去看風景的心情。她的眼角一直不時的望去梁成義的臉,很想問為什麽,但是卻不知道如開口。架起來的木板之間,縫隙很大而且不是很均勻,或許是建造的歲月太久了些。費木芷低下頭看着腳下,如今她也不太很适應穿帶些跟的鞋。所以,慢慢地走的時間長了,木芷的步子就開始越來越小。費木芷擡起頭望去前方,不過還沒等視線平穩,木芷的鞋跟便卡在了木板縫隙中。結果更是一個踉跄不穩,自己又跌至梁成義的懷裏。費木芷看着梁成義的臉,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在笑什麽?”梁成義看着費木芷臉上的笑意,嘴角翹了翹問着。費木芷看着梁成義嘴角上的笑意,能感覺到成義的眼神中的少許黯然消失不見。木芷笑着繼續看着梁成義,很想說是因為他笑了。費木芷的臉頓時羞紅了起來認為不能那麽坦白,只是不覺的挂在梁成義脖子上的雙手又緊了些。梁成義倒是不客氣,繼續調侃的說道:“看來某人好像已經很享受——被我抱着的感覺?”
“梁成——義?!”費木芷見梁成義很小人的樣子。
“你叫我什麽?”梁成義看着費木芷突然認真的問道。
費木芷看着梁成義開始認真的雙眼,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臉很滾燙。費木芷猶豫了一下,突然間想起在沁音高中的吻,木芷反射的松開了自己的雙臂。但是梁成義卻依然看着她,費木芷把自己的雙手搭在成義寬厚的肩膀上,逃離開梁成義炙熱的目光。梁成義看着費木芷害羞的臉,臉靠近木芷的臉上,唇輕輕的一貼而過。費木芷在梁成義的懷裏穩穩的站了起來,雖然說這次是輕輕的一個吻,但已經讓費木芷臉紅的一直擡不起頭來。
而且費木芷都快忘記了,自己的手一直在梁成義的手中握着。曾經小的時候,費木芷還記的遇到梁成義的時候,自己還狠狠的推了他一跤。不過沒想到這麽多年後再次遇見的時候,她再也不願意把梁成義從自己的身邊推開。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走到了蘆葦澱的深處,深處的蘆葦很高很密。梁成義拉着費木芷坐在木頭圍欄上,靜靜的向遠看去,風景如畫如夢的感覺。
“費木芷!以後不要叫我的全名,聽到沒有?”梁成義攥着費木芷的手,說道。
“那要叫什麽?”費木芷靠在梁成義的身旁的木欄上。梁成義突然間深吸了一口氣,嘴角笑了起來,說道:“叫親愛的,老公都可以。現在不是都很流行麽?”
費木芷聽着梁成義嘴裏的詞,知道梁成義還在拿自己打趣。那些詞很流行麽?可是自己怎麽一點也不熟呢——
“或者,”梁成義突然握緊費木芷的手,轉過頭看去費木芷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未婚妻——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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