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五年前雨夜(2)

? 費木芷轉過頭看着梁成義，本以為梁成義在開玩笑，但是看着梁成義的樣子卻很堅定。未婚妻，她雖然從很小的時候便遇見了梁成義，但是這些年一直再也沒見到他。漫長的守候自己再次看到梁成義的眼神時，他卻變的很冷。可是短短的相遇，費木芷看着梁成義的心卻在為自己敞開着門。未婚妻？他是認真的麽？還是梁成義他在明确的告訴自己，他對自己的心是認真的。梁成義看着費木芷沒有抗拒感，于是轉過頭又看去遠方的蘆葦蕩，說道：“以前很小的時候，我曾經以為父母很相愛。但是不知道慢慢地他們總是因為什麽而吵架。直到那年母親又和父親吵了一回後，父親他——”

梁成義的聲音斷住了，費木芷轉身看着梁成義，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放在了梁成義的手上。

“父親出了車禍，然後便一直躺在床上再也沒有醒——”梁成義神色黯然，緊緊的握着手掌中木芷的手，繼續說道：“後來，慢慢的從母親和舅舅的談話中才悄悄的知道——原來父親愛的并不是母親。就是因為這個，兩個人才常常吵。直到最後吵不了，家中又陷入了一片寂靜——”

費木芷看着梁成義不知不覺的也低下頭沉默，原來父母之間的愛情都是一樣的。費木芷是從母親死後留下來的日記裏知道的，自己的父母也不相愛，尤其是在那個女人突然的回國之後。母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父親吵了幾句，然後很傷心的離開了費家。母親很傷心很心痛，但父親也有阻攔過，奶奶也不同意。不過在幾次的懇求之下，奶奶也終于肯讓母親帶着自己到白珊灣去住。

費木芷聽菲叔說過，母親在離開之前只和父親說過一句話，那就是——永遠都不要來找她。但是母親卻一直在彈着《雨滴》，因為那是她在高中的時候，第一次見到父親時彈的鋼琴曲。這其實也是費木芷為什麽想去沁音高中的原因，也是那一天為什麽想起來去找林藝傑的理由。因為她想見一見在沁音高中彈着《雨滴》的人，但是費木芷也絕對不會愛上這個彈琴的人。費木芷的唇貼在了梁成義的唇上，雙手挽在梁成義的肩上。梁成義看着費木芷的臉，把木芷抱了過來。

“費木芷，”梁成義看着懷裏的費木芷，堅定的說道：“我梁成義要娶的人一定是我一生的最愛。”

“那麽。你确定我費木芷，是你梁成義的一生最愛麽？”費木芷看着梁成義，笑着問道。梁成義的鼻尖與費木芷的鼻尖相錯，深情的看着費木芷清澈的雙眼，回答道：“我愛你，在很久以前就是認定了你，沒有變過。”費木芷看着梁成義的真誠的雙眼，淚水溢滿了雙眼。費木芷的長發順風而飄，慢慢閉上雙眼，淚水從眼角滑到兩個人相接的唇邊。秋色的蘆葦澱中，兩個人深深地纏綿在彼此的世界裏。很久以前的遇見在這裏坦白，彼此從這裏成為了彼此的唯一，真正的走進了彼此的心裏。

沁音高中的銀杏葉孤單的落去，林藝傑在教學樓的花壇邊做了很久。太過潔白的顏色從來不是費木雨喜歡的顏色，從來都不是。“哪有男生總是穿着白色的外套的——”費木雨曾經跟楊杉林在這個校園裏議論着。但是，費木雨她還是愛上了自己。林藝傑苦笑着，陽光微斜照在林藝傑憂傷的臉上，他忘不去的哪裏只是一點點而已。比如，鬥琴臺上的鋼琴，費木雨絕對不會坐在那架白色的鋼琴上。比如，鋼琴練習室裏傳來《雨滴》的旋律，就一定是費木雨正坐在鋼琴前。還比如，聲樂教室裏這學期還有一個學生沒考試，也一定是不愛唱歌的費木雨。費木雨喜歡彈鋼琴喜歡和自己一直無聊的寫着曲子，但是她從來都不會張開嘴去唱歌。林藝傑知道是木雨的自尊心告訴她，如果那樣做的話她一定很丢臉。林藝傑起身離開了沁音高中，他忽然覺得費木雨再也不會回來，再也不會回到她的身邊。

下午，天氣上了溫度。當林藝傑回到星城唱片公司的時候，鋼琴練習室裏的陽光告訴林藝傑已經不是他想彈琴的時間，他更不該這個時候回來。

林藝傑站在練習室的門口，眉腳絲微的皺了一下，轉過身要走時卻被叫了住。“梁藝傑！”楊杉林站在鋼琴的邊上。林藝傑站在門口，那溫暖的雙眼變得有些無情。楊杉林看着林藝傑的背影，這個背影給了她整整五年，如今也是一樣。楊杉林默默的随自己諷笑了一下，側過頭去突然說道：“五年前！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麽想那麽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