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楊雨杭上了副駕駛,溫宜周看着他的臉色，口罩戴着看不清，不知道喝了多少。

“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她小心翼翼開車，有點緊張，這是個好機會啊……

方盒的話在她腦海裏打轉：表白表白表白……

“沒有。”他伸手，捏了下她車上的平安熊，“噗……”一個詭異的聲音傳了出來,在車廂裏回響。

溫宜周一臉尴尬，“這個是可以出聲的。”

楊雨杭多捏了幾下，她臉紅，這個聲音也太那個啥了。

“放屁的聲音。”他還評價了下,“腸胃還可以。”

溫宜周詫異道：“你難道是肛腸科的？”

“我是內科。”他很快回答,溫宜周連忙點頭,“這樣啊，我那小時候得過肺炎,不是最近這個啊,就是經常會喘不上氣……”

“我一會幫你看看……”他說,溫宜周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就是随口一說,不知道是不是你會的。”

“我會的。”他突然湊過去看她，她吓得連忙急剎車，他看着她的眼睛，近在咫尺,兩個人四目相對，溫宜周說：“怎麽了？”

“少熬夜。”他說。

溫宜周心跳極快，他這是……幹嘛呀？

天色越來越黑了，最後一抹晚霞也落下了。

溫宜周終于找到楊雨杭的家了，他們家這邊就是特別多小巷子，車又開不進去，她看着裏面，沒有路燈。

楊雨杭靠着窗戶看她，居然能從臉上看出一些嬌弱了。

“我怕黑。”他突然說，溫宜周看向他，“手機有燈……”

“你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他定定看着她，她抿唇，“很晚了……”

“去我家喝口茶吧，送我回來，該謝謝你，一會我送你出來。”說完他就下車了，跟剛才說怕黑的人完全不一樣了。

溫宜周好想給方盒發消息，楊雨杭請她去家裏喝茶，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來不及跟方盒發消息了，楊雨杭打開車門，看着她，她只好硬着頭皮下去，鎖了車，跟着他進去。

兩個人一時無言，她沒話找話，“你一個人住嗎？”

“恩。”他慢慢點了下頭，跟樹懶一樣。

“那你什麽時候回去啊？”

“你什麽時候回去？”他不答反問，溫宜周連忙道：“下個月四號。”

正好過完五一，他若有所思點頭，“回北京？”

“對啊。”她抿唇，就着月色看他。

結果一個沒注意，踢到個凸起的石頭，往前一蹦，楊雨杭連忙伸手扶她，她連忙站穩，要抽回手，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心。

她立馬起了一層汗，“楊雨杭……”

“你還欠我一個擁抱。”他好像湊近了，兩個人在黑暗中，他過來從她腋下穿過，抱住了她，她臉靠着他胸口，自己的心跳好快。

聞到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明明聞了快半年了，她居然能從他身上聞出不一樣的味道。

好像一分鐘？又好像五分鐘，或者十分鐘。

他終于放開了她，她臉紅低頭，“不是說要相距一米嗎？”

“對不起，我沒忍住。”他嗓子還是壓得很低，本來就感冒了，還喝酒。

“哦。”她不知道怎麽回答，她當初确實答應他等這個事結束就擁抱，還請他吃飯的。

她站在那，不知道怎麽動作，她剛想開口，問還走不走，他突然又抱住她。

她一頭霧水，不是？擁抱還有間歇性的？

“你……”他下巴抵着她的頭發，“上次還沒回答我，有沒有想起我，十年。”

這個問題，很尴尬啊，她要不要回答？最後還是很慫的說：“有……過。”

“一點點？”

她抿唇，“還好吧。”

“你寫的情書。”他突然說。

溫宜周像是被觸碰到逆鱗了，連忙掙脫他的懷抱，“什麽情書？”

“你送我的情書，我看過了，我還抄了一份。”他低下頭，平視她。

兩個人在黑暗中四目相對，明明瞳仁也是黑的，可是他們能看到眼裏的神色，楊雨杭的眼神跟平時不一樣，他……他比吳宇還要大膽。

“我沒有……”她不看他，扭頭要走，“你快到家了吧？我先回去了。”

“你不是說要把舉報你的人打斷腿，咬死他嗎？”楊雨杭說，她愣住了，回頭看着他，“為什麽？”

為什麽寫給你的情書，你要告訴老師？

“你不喜歡我，可以扔了啊，為什麽要告訴老師？”

她有些生氣，生氣又好笑，她只是沖動給她寫了情書，可是讓老師知道了，就很麻煩，被罵了一頓，害的她不敢看他。

“我們都快要高考了。”他說，“我不能因為我讓你考的不好。”

“那時候，你有比我更重要的東西。”

“可是……”溫宜周有些無力，“那你既然拒絕了我，為什麽現在又要告訴我？”

楊雨杭走了過去，摘了她的口罩，看着她，“我從來沒有拒絕過你，你第一次寫信給我，我以為是情書，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

“我只是替你做了選擇，高考是一輩子，我喜歡你也是一輩子。”

溫宜周愣愣看着他。

她現在心緒很亂，從來沒有想過那個人會是楊雨杭，她喜歡的人，把她的喜歡抹殺了。

“可是我們再也沒有遇見了。”她氣得錘了他一下。

他沒再說話了，低頭親了她，她吓得往後退了下，被他帶了回去，繼續親。

唇齒間，他說：“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溫宜周眼淚都要出來，心裏發虛的滋味，他的唇很軟，很熱，恨不得把她吞噬。

她從那年肖想的人，現在親了她，她心裏發軟了。

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慢慢回應着。

他突然說：“去我家坐坐？”

她微微喘氣，有些恍惚，他笑着，啄了一口，“去不去？”

她胡亂點頭。

他開心了，拉着她往裏面走，在裏面的那一棟，家裏沒人，幹淨的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她覺得這個味道沖的她頭暈。

在玄關處，他用力親住她，親了幾分鐘，她就推搡他，他才笑着松開。

家裏沒什麽東西，是新房子，還沒有人住過的感覺。

她坐在沙發上，他去了廚房，“家裏只有水，我給你燒一點。”

她點點頭，他的行李就在客廳，好像沒來得及整理。

燒水的聲音，從廚房傳到客廳，聲音不大，但是周圍太安靜了。

楊雨杭過來，脫了外套，将外套搭在沙發上，溫宜周看眼，旁邊就坐下來個人，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落入個溫暖的懷抱，她立馬擡頭看向楊雨杭。

楊雨杭笑道：“怎麽了？”

她有些不習慣，是不是太親密了，可是親都親了。

“你剛才說你喜歡我？”她看着他襯衫上的扣子，他咳嗽了下，似乎不好意思，“你不信？”

“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高一。”他很快回答，溫宜周倏地擡頭看着他的臉，“那麽早？”

“恩，之前那篇作文是你朗讀，當時覺得你聲音不錯，後來發現你打人挺兇的，高一有次還考了第一名，我第二。”

溫宜周對考第一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你那麽聰明，還會被我考第一？”

“會啊，要不是你後面退步太明顯，我都想讓你回回做第一。”他笑了起來，溫宜周有些臉熱，那時候好像是有點不太行。

過了一會，水燒好了，她微微掙脫開他，打算去倒水。

“你很渴嗎？”他沒放手，溫宜周笑了下，很尴尬，不是渴不渴的問題，是能不能不要保持這個姿勢的問題。

他輕輕靠着她，一臉疲憊，伸手解開袖口，似乎有些束縛了他。

溫宜周奇怪看他，“你怎麽了？”

“我那次吓壞了。”他說起了之前的時候，“我答應給小豆丁說秘密的，她差點……”

“還好，我告訴她了。”

“秘密是什麽？”她試探問。

他看着她笑，“是你。”

她愣了下，抿唇眨眼，笑了下，“哦。”

“你當時有沒有亂想？”他臉上帶着調笑，“是不是在想我喜歡的人是誰？”

溫宜周看他，突然拍了下他胸口，面色微兇，“我真是瘋了，才會喜歡你那麽多年，和你再見遙遙無期的日子卻還在想你。”

“對不起。”他沒多解釋，低頭靠着她，“我真的好累，那天在機場上，我看到了你，真的很開心。”

溫宜周聽着他說，很快就發現他睡着了，她一愣，推了下他一下，“去房間睡，你還感冒呢，我要回去了。”

他悠悠轉醒，“留我這吧，我帶了洗漱用品。”

溫宜周猶豫着，他目光有些可憐，“我保證不動你。”

“我……跟我媽說一下。”

他欣喜笑了，起身，去洗漱了，溫宜周掏出手機，猶豫了下，跟溫媽媽撒謊，在方盒家睡覺，溫媽媽問吳宇的事情，她打哈哈當做沒聽見。

說完還不忘跟方盒通風，方盒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

“在這就我一個朋友，你哪裏來的朋友？”方盒磨牙，“說，到底是誰？肯定是男的。”

溫宜周回頭，瞥到楊雨杭下來，慌亂道：“我要睡了，先挂了。”

不管方盒的控訴，直接挂了。

作者有話要說：初吻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