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真的能生
龍生九子各有所好,各有不同,趙員外生六女,各有千秋,唯一相同的一點是體态豐腴、連嫁的男人都一樣的窩囊,咳咳,沒嫁出去的,幹脆也找個窩囊的吧,好欺負。
趙員外一生風風雨雨經歷太多,銀子在手,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他已到不惑之年,能享受的都享受了,不能享受的也享受了,他覺得自己的下半輩子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忙着為六個閨女找婆家,并不是說嫁出去一個省心一個,他是嫁出去一個多操一份心。
拿大女來說吧,圖的李文朝那張臉了,嫁過去沒過上一天好日子,整日忙着給李家的七姑八婆安排活,那些人沒個大本事,就會雞蛋裏挑骨頭,累的活不想幹,賺錢少的不想幹,就想伸手白拿,不給就和你鬧,爛泥扶不上牆。
趙員外嘆氣一聲坐在紫木椅子上,和李家徹底撕破臉皮也好,省得做起事來束手束腳,純屬給自己添堵,外人不都說趙府拿銀子砸出來的女婿麽,那他就砸了。
趙大太太螓首蛾眉,老金色衣袍在身,坐趙員外的對側,道:“既然梯雪懷上了,明日我便親自走一趟李家。”
“也好。”趙員外點頭,“喜慶的事,找幾個姑娘都過來,順便的你也給她們講一下為妻之道,講一講經驗,日後嫁人別像大女一樣吃虧。”
趙大太太不置可否,六個姑娘唯有大女是她所出,她管好大女便可,其他五個姑娘可有可無,她平日既不插手也不多管,放養狀态,誰也挑不出個理來。
趙員外對她這副态度是有所不滿的,掃一眼其他五個安安分分坐在一旁的姨娘,并沒多說,只等幾個閨女過來。
趙大女趙二女趙三女都嫁了,府裏唯剩下四女五女六女,三個胖胖的少女趕在同一時間過去主院,聽趙員外一番說。
趙笙柯早有準備,知道趙老爹會提及趙梯雪的事,但乍聽之下還是倍感意外,成親三年的趙梯雪懷孕了?太讓人驚訝。
外人都傳趙家六女遺傳了趙員外的病,只會生女娃,事實上嫁出去的三個不僅男娃沒生,女娃更沒生,屬于一個蛋沒下,不知被人背後議論多少回,天天被輪,輪着輪着,她都聽習慣了,無非是那麽幾件事,胖母雞熬成老母雞,老母雞不下蛋,亂嘎嘎。
類似的話聽得多了,趙笙柯偶爾自己都會覺得趙家的閨女都有病,不能生娃的病,然後突然有一天被告訴能生娃,她嘴巴張成圓形,真的能生?
三個女兒的嘴巴一起張成圓形,這讓趙員外嘴角一抽,倍感尴尬,虎着臉道:“都那麽驚訝作甚?一個正常女子無病無災,都能生娃。”開藥鋪,作為大夫,他很清楚這事,不過事實上他以前沒少擔心,他都不清楚自己得了啥怪病,大概沒有兒子的命,害怕真如外人傳的一般遺傳到閨女身上。
女子都能生啊,都能生的話也不會經常有人跑去藥鋪看病抓藥了!
趙笙柯內心有點不贊同,拖了三年才懷上,身體上還是有點小毛病,能生是高興,但她有點轉不過那個彎兒,這個彎已經拐了很多年了,“我在想,大姐姐這一懷,打碎了趙府閨女不能生的謠言,值得慶祝,晚上吃點好的吧。”
“哪天晚上沒吃好的,就知道吃,該減一減了。”趙員外拍桌,有點郁悶,老六的話讓人聽了牙酸,無論他用哪一只耳朵去聽。
“是時候去李家玩一玩了。”趙以墨玩着手裏的竹筒。
趙寒婷沒敢當着她爹的面把兔子抱來主院,不過她還是提了一提兔子,“為啥我養的兔子從來不生?”
“你那個是公的呗!”趙以墨翻個白眼。
“是母的。”趙寒婷強調。
一提及帶毛的,趙員外立馬趕幾人走,不讓她們繼續多待。
趙寒婷心存委屈,她想讓大兔子生一群小兔子。跟在她身後的趙笙柯嘿嘿笑兩聲,一起去夏寒閣,靠近說:“你該養一只公兔子,一公一母搭配,正好生。”
“你,你的口氣怎麽有股猥瑣?”養公兔子?趙寒婷不傻,反應過來立馬用質疑的眼神看去,這口氣她可聽了不止一回,當然,是在別處聽的比較多。
“有麽?”趙笙柯雙手托腮,驚訝狀,她已經很努力的控制了,等等不對,她根本就沒有猥瑣,不要污蔑她!
“四姐姐對猥瑣的口氣如此敏感,平日裏沒少聽吧?”思及趙老五的話,趙笙柯眼珠一轉忽然如此說一句。
趙寒婷一下子有點慌了,強作鎮定道:“哪有,你別亂猜。”
本來是瞎猜,但看你這表情就知道不是瞎猜!
趙笙柯歪頭,攤手,“我什麽都知道了,你如實招來吧。”
“你知道了?”下意識驚呼,趙寒婷及時捂嘴,她做事很隐秘不可能叫旁人知道,也就是說老六僅僅聽到點風聲罷了,又見套話,害她險些上當。
趙寒婷外表看似柔柔弱弱,性情柔柔弱弱,實則骨子裏倔得很,不願在自己看來非常隐秘的事被別人窺探,懊惱于趙老六的多管閑事,她跺腳道:“你別過來套話,我不喜歡。”
趙笙柯摸鼻子,她好像有點自作多情了,喜歡哭鼻子的趙老四壓根不需要她給出謀劃策,熱臉貼冷屁股什麽的,她也不樂意幹,嗯,但願趙老四做什麽事,自己能十拿九穩。
都明确表示出不歡迎的态度了,趙笙柯也不好再進夏寒閣裏屋,夾着尾巴灰溜溜回墨可閣。
前面三個姐姐找的良人她都插手過,沒有正面插手也間接插手過,突然有一個姐姐不讓插手管,趙笙柯不适應,感覺被鄙視了,總惦記是回事,在用完晚膳之後就開始拉着趙以墨的手說,讓她給好好講講,有沒有關于趙寒婷家乞丐更詳細的信息。
趙以墨翻箱倒櫃地找去年曬幹的蟲,關于趙老四家乞丐的事她偷聽來的,知道并不多,那乞丐似乎有點瘸。
敢情是偷聽來的……
那還裝出一副深沉狀……
趙以墨翻白眼,她深沉是因為趙老四都要嫁了,下一個不就是自己了?她還沒在府裏玩夠呢,能不深沉、能不着急麽?和消息的來源有啥關系?
“我以為你特牛逼的,你這樣令我很惆悵啊!”趙笙柯兩只胖爪子背在身後,像個小老頭似的走,感慨于這一年來瘸子可真多,像餘大公子餘慶理。她回到自己那屋也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搞清楚那乞丐是不是最近上門求親者之一,可惜,一大堆資料告訴她,裏面沒瘸子。
怪了,趙寒婷如何與乞丐瘸子聯系上的?中間是怎麽牽線的?
求知的欲望是強的,她決定去偷聽,帶着肚子撐得圓鼓鼓的諸英,一路朝夏寒閣去。
諸英委屈呀,饅頭吃的她想吐,晚上還不讓睡覺,偷偷摸摸的幹啥,沒有比她更倒黴的婢女了,在這樣下去她也會朝着橫向發展的。
到了夏寒閣,裏面一片漆黑,趙笙柯伸了伸懶腰,她暗搓搓的有點多餘,此閣壓根兒無一人,大半夜的趙老四跑哪去了?
何處去了?
何處去了?
何處去了?
為何有不太妙的預感?
趙笙柯問,“大半夜的,你通常喜歡去哪?”
諸英無辜,答,“從來沒這個時間出去過,一直在睡覺。”
趙笙柯眼睛眨呀眨,問,“這個時辰不在閨房睡覺,是不是不正常?”
諸英頭皮發麻,答,“有點……”
月黑風高,深閨有女,獨自外出,巧遇乞丐,一見如故,再見傾心,三見幽會……
思路朝越來越歪的方向狂奔,趙笙柯表示這個是無法控制的,她越來越蕩了……
有道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誰都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能守口如瓶……
趙笙柯她後悔過來偷聽了,啥都沒聽着不說,完全憑借本能瞎猜出一大堆,這一大堆東西還挺不得了,包含了一個女子日後的名聲和節操,這個女子是她的姐姐,她不能随便把姐姐的秘密往外扯,但也不能放任這個姐姐在外胡來,她糾結了。
只能說趙老四你好重的口味,大半夜去找什麽乞丐,白天去不成麽?被人抓住了要丢人的,真的成了也就罷了,豁出去臉面了,萬一不成,日後該如何嫁人哪?真是,這膽子比她趙老六還強大,還強悍,她趙老六也單單就是扒了一個少年的褲子而已……
半斤八兩?彼此彼此?
咦咦咦?
這思路越來越詭異,得扯回來!
諸英打個哈欠,想說,能別在外面喂蚊子了麽,回去洗洗睡吧。
糾結完畢,趙笙柯要做一個好人,大大的好人,所以,她不去找老爹告密了,老爹呀,真不是她不想說,是她想做一個好人,就讓秘密爛在肚子裏吧。
不過,四姐姐呀,乃的貞操還在麽?
她不是故意往邪惡之處想啊,問題是趙大女剛剛懷上,乃就鬧這麽一出,萬一也有了,這個這個……
她忽然意識到一個不對勁的問題,她知道的貌似有點多,咳咳……身為大夫的女兒,知道的有點多不是很正常麽,何須大驚小怪的,頭發長見識短,她才沒有整日研究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呢!
趙笙柯在前頭走着,一會兒扭帕子,一會兒跺腳,看得她身後婢女諸英一陣納悶,揉揉肚子,想來她家小姐又糾結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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